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教主,我想換個人間生活

2021-09-26 15:48竹里有魚
桃之夭夭A 2021年7期
關(guān)鍵詞:魔教掌門教主

竹里有魚

1

比試進行到第三個時辰,全員交稿。

這一回合,我對自己的話本充滿自信,認(rèn)定此番必能達成夙愿。我往左遞出一個眼神,與志同道合的同伴相視而笑,更暗搓搓地豎起大拇指,為彼此點了個贊。

此間燭火噼啪作響,昏黃的燭光將那張朱雀紋面具映出一股子詭譎感。面具主人微微翹起嘴角,那唇瓣薄而殷紅,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昳麗笑容。

只見他斜倚在榻上,輕輕挑起一頁紙,感慨道:“這世間最令本座心痛之事,莫過于江湖中人對魔教的誤解。想要打破這經(jīng)年累月的刻板偏見,唯有‘立人設(shè)這一捷徑。諸位都是本座精心挑選的人才,莫要令本……舔狗?”

最后那石破天驚的兩個字猶如天雷突降,劈得在座的三十名話本寫手登時悚住。

四下寂靜無聲。我梗起脖子偷窺,只見教主云翊的面色瞬間陰沉,白晳如玉的手指正掐著紙張發(fā)抖。

云翊勉力維持魔教之主的矜貴氣質(zhì),克制地問:“《今日你成親》是誰的手筆?”

那志同道合的仁兄挺直腰桿,自信舉手:“教主,正是在下?!?/p>

“你說本座對一女子予取予求,極盡舔狗之能事,甚至在殿試上擔(dān)心她在宮外沒帶傘,不顧一切沖出去送傘,結(jié)果被禁軍打斷了腿,最后拄拐望著她與別人成親,在街角卑微垂淚?”

“教主,這絕對能塑造您絕頂癡情的形象!”

云翊額角的青筋狠跳了兩下,擺手道:“拖出去,逐出谷?!?/p>

那位仁兄發(fā)出不甘的吼聲:“教主,信我,我還能寫!”

見同伴如此下場,我的信心溢于言表——穩(wěn)了,我一定也會被淘汰!

然,天不遂人愿,我眼巴巴看著一個又一個同仁被拖出去,云翊手里的稿子越來越少,卻愣是等不來自己的結(jié)局。

“師白白?!苯讨鞔笕私K于叫我了。

“在!”我內(nèi)心澎湃著對自由的渴望。

“你寫本座在一次圍獵中被狗熊抓瞎了一只眼,傷愈后頂著一張丑陋扭曲的臉嚇跑了所有教眾,然后單槍匹馬闖深山,替周邊鄉(xiāng)民殺狗……”

我迫不及待地認(rèn)領(lǐng):“對對對,就是我寫的!”

云翊頷首道:“非常好,本座從未見過如你這般才華橫溢的女子,值得栽培。”

他是認(rèn)真的?明明嘴角抽得跟犯了大病似的,當(dāng)我瞎了嗎?

云翊不緊不慢地起身:“現(xiàn)今,僅余爾等十名寫手。接下來,你們將接受市場的考驗,話本賣得最好的五位將進入最終比試。無論輸贏,青函谷都不會虧待你們?!?/p>

這就……完了?我失落地抬眼,視線不慎與云翊撞個正著,心底一個咯噔:不妙。

果然,候在一旁的左護法高聲道:“師白白第一名,獲得近距離觀察教主的機會!”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剩下的九位書生、秀才嫉妒地議論起來。

“近距離觀察……這非常有利于人物塑造?!?/p>

“重點是近距離?重點不該是這女人有可能餓虎撲羊嗎!”

“糟了,教主要不干凈了?!?/p>

我什么也聽不見,世間的紛紛擾擾都抵不過我的悲傷。

云翊屏退眾人,挨著我站定:“湊近了看,你眉眼間還真有一股名門正派的正氣?!?/p>

我的膝蓋一陣刺痛,不愿再笑:“哪里的話?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仰慕教主的市井小民罷了?!?/p>

云翊嘆了口氣:“仰慕?你何曾正眼看過本座?”說罷,一根手指冷不丁地蹭上我的下巴,堅定地協(xié)助我抬起臉來,“你仔細(xì)看看?!?/p>

面具跌在我腳邊打轉(zhuǎn),我盯著這張臉,一時不知天地日月,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

云翊捧起我的手,貼上他的臉上:“感受一下,這不叫棱角分明,這叫線條利落,寫的時候注意些。記住,泰山派掌門那多邊形秋葵似的老臉才叫棱角分明,懂了?”

2

思來想去,悔不當(dāng)初。假設(shè)那會兒能多忍耐片刻,這種破事壓根輪不到我來懂。

四個月前,魔教教主云翊放出消息,公開召集一百零一人在他們青函谷進行話本大師賽,獲勝者將獨得百兩黃金,同時明確規(guī)定,正派與狗謝絕參與。

那陣子,一大批正派掌門氣得徹夜難眠。倒不是因為窮,而是魔教雖于二十年前退敗青函谷,卻始終不安生。如今又搞這么一出,委實有再次顛覆武林之嫌。

為此,武林盟主連夜召開大會商議對策。豈料一眾正派人士在喊完“與盟主共進退”的口號后,轉(zhuǎn)身就將“指派弟子捏造身份混入青函谷”的危險策略拋諸腦后,生怕為自家招來禍患。到最后,盟主不得不動員自身裙帶關(guān)系促成此事。

譬如我雷山派,正是靠著掌門與盟主的結(jié)義之誼,才勉強在江湖上有些地位。事到臨頭,雷山派當(dāng)然得身先士卒。

我至死都會記得那一天的光景。

師父決定以不記名投票的方式,選出前往青函谷的弟子。那時我腹中絞痛,匆匆投過票便奔赴茅房。待我回來,那口“身先士卒”的鍋已經(jīng)扣在我頭上。

我抱著師父的大腿,聲嘶力竭地號:“師父,雖然我寫了你和師叔的話本,但你也不能把徒兒往火坑里推啊。這不公平!”

師父差點兒暈厥過去,他精準(zhǔn)地捕捉著一雙雙四處流浪的眼睛:“到底有誰看過!”

最后揪出多少師兄、師姐我并不知曉,反正天沒亮我就被攆出師門了。

說到底,我是被逼的。在青函谷外徘徊的那會兒,我就做好了跑路的準(zhǔn)備,打算就此退出江湖,畢竟什么都沒有命要緊。哪知我腳慢了一步,被魔教左護法給逮著了。

左護法殷勤地問我:“姑娘,參加‘話本大師一零一嗎?”

我傻乎乎地點頭,接著就被送入青函谷。很快,我就在谷中遇見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根據(jù)“未淘汰不可出谷”的比試規(guī)則,還有云翊起伏不定的評定標(biāo)準(zhǔn),我們幾個正派倒霉蛋逐漸滋生出強烈的危機感,故彼此約定,先行淘汰者必須馬上回師門求救,盡快救出余下同伴。

可是,他們皆一去不回,包括我最后的希望——五日前,因《今日你成親》被成功淘汰的柏良。

今日,云翊親自給我送來一張單子,笑瞇瞇地說:“本座眼光不錯,果然是你的話本賣得最好。這是頭名的優(yōu)先選題福利。”

我生無可戀地打眼一瞧,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面癱少年浪子回頭奏出生命最強音”“假如我成為死對頭的白月光”“重生后被武林盟主盯上了”……都是些什么玩意兒!相較之下,柏良的“舔狗”簡直清麗脫俗。

我一言難盡地望向云翊,暗道這位教主成天不是蒔花弄草,就是研究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從頭到腳與“魔頭”的血腥設(shè)定格格不入。

不過話說回來,他今天是什么良家婦男的穿衣風(fēng)格?

還真……討人喜歡。

我的小心臟怦怦直跳,偏偏云翊又盈盈地綻出一個笑,導(dǎo)致我情不自禁地回憶起那日摸他臉的動人手感,紅霞飛了滿面。

云翊伸手在我前額彈了一下,道:“本座出去些日子,你好好寫哦?!?/p>

他剛說什么?我七零八落的神魂驟然歸位。

青函谷地形復(fù)雜,守備森嚴(yán),若是能跟著教主大人溜出去,自然是再安全不過。

沒錯,我又想跑路了。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我一點兒也不想為云翊的夢想而努力。這烏煙瘴氣的魔教,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3

我窩在云翊的座位下邊,想好了與師父狡辯的說辭。例如,擔(dān)心魔頭出谷搞事情,本著大無畏的獻身精神藏于馬車座位下,偷聽他那些危害江湖的齷齪伎倆……

當(dāng)然,如果我沒有被發(fā)現(xiàn)就好了。

我曾預(yù)想過上百種被抓包的畫面,卻萬萬沒想到是以出虛恭的方式。

唉,都怪青函谷的伙食太好。

云翊捏著鼻子看我,一臉菜色,欲言又止。弱小的我生怕他來個手起刀落,緊張之下,不禁又……這下子,他連滾帶爬地逃出車輿,苦苦維系的氣質(zhì)盡數(shù)崩掉。

山林間,夜風(fēng)送花香。找回呼吸的教主大人將我拽下馬車,慍色濃重。

好在我見風(fēng)使舵的技藝爐火純青,縱使脖子邊架了刀,依然能夠胡說八道:“教主,我有幾斤幾兩,我自個兒清楚。像話本賣得最好這種話,我是抵死也不會信的?!?/p>

云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直說吧,出谷想做什么?”

我鼓足氣勢,正色道:“耳聞為虛,眼見為實。我要去書攤,親眼看上一看?!?/p>

“你的意思是,本座欺騙你?”

“不,教主寬厚仁慈,這是對我的偏愛?!?/p>

興許是我的神色萬分篤定,云翊笑得有點兒飄,看上去很是愉悅:“本座對人才一向?qū)捜?,你來都來了,獨自回去也不安全,便隨本座出谷見見世面吧?!?/p>

活過來了。我激動得破了音:“謝教主成全!”

江湖上誰人不知,魔教教主陰險狡詐,喜怒無常?故此,我片刻也不敢放松警惕,更不信他“出谷見朋友”“拓展社交”等一系列鬼話。

事實證明,魔教的陰險果真非常人能及。

當(dāng)他的馬車駛?cè)肜字莸哪且豢?,我登時起了一身白毛汗,驚恐得精神恍惚起來。

云翊托腮看著我,整個人散發(fā)出不祥的氣息:“你抖什么?”

我腦子里像塞了糨糊,編瞎話都慢了半拍:“教主的朋友一定是大人物,我有點兒緊張?!?/p>

云翊笑著朝窗外看:“不急不急,我們先去書攤逛逛。”

熟悉的街景一晃而過,我貓了身子往后躲,又見云翊的余光瞟過來,只好心虛地把頸椎往上撐,硬生生地扭曲成一只伸懶腰的狒狒。

這時,云翊驀地將門簾敞開,一個人影猝不及防地闖入我的視線。

那貨在書攤前挑挑揀揀,不滿地問老板:“不是吧,你說《青函獵熊記》今天會到貨,怎么還是沒有?把訂金還來!”

我倒吸一口涼氣,顧不得云翊在邊上,拼死撲上去,誓要將簾子給遮回去。

誰知云翊突然伸腿絆了我一腳,趁我身形不穩(wěn),一把將我攬到懷里。他蹙著眉頭同我說:“白白,你怎么總讓我擔(dān)心呢?”

“師姐,師父交給你的事又搞砸啦!”書攤前那小子火速放棄了訂金,一頭伸進車輿,沖云翊瞪圓了雙眼,“這位一定是姐夫吧!”

這一刻,我只想換個人間生活。

云翊非但沒有否認(rèn),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胤鑫移饋?,強行與我十指相扣,疑惑地問道:“師姐?白白,他是你什么人?”

我沒來得及開口編謊話,姓陸的傻帽眨巴著他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搶先點頭:“嗯嗯,我是她師弟,我們都是雷山派的弟子!”

我現(xiàn)在趕去種墳頭草還來得及嗎?那個全自動撒紙錢的大百合就很不錯。

云翊莫名其妙地難過起來:“白白,為何你從不肯告訴我,你出身名門正派?”

陸十三這缺心眼又張嘴了:“那是,武林盟主還是我們掌門的結(jié)拜兄弟呢。”

云翊眸色幽深:“哦,也是位大人物呢?!?/p>

說實話,我極想當(dāng)街說出云翊的身份,讓陸十三滾回去搬救兵。如果云翊沒有拿刀抵著我的背,我真的會這么做。

可惜,這廂我崩潰到扭曲,那廂陸十三還一個勁地叨叨:“師姐,這就帶姐夫回去見師父吧。雖然你又沒完成任務(wù),但你好歹拐……哦不,帶了個男人回來,也不算一無所獲,師父斷不會把你往死里打的!”

真是夠了,他絕對不會想知道這“姐夫”是誰!

4

我從未像今日這般想念師父那個糟老頭子。

青函谷之行,我一事無成,如今更引狼入室。所以,當(dāng)我再一次見到師父就跪下了,慚愧的淚水幾欲奪眶而出。

詭異的是,師父半點兒也沒有要揍我的意思。他長長嘆了口氣,和藹可親地在我的發(fā)頂摸了又摸,嚇得我以為活見了鬼。

師父難得慈愛地與我說話:“為師本沒指望你能成事,卻不承想此次行動如此艱辛,能逃脫者不過爾爾,連泰山弟子柏良都吃了悶虧。罷了,你平安回來就好?!?/p>

那龜孫子早就回來了?我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彼此拯救,相互扶持的誓言都被雨打風(fēng)吹去了嗎?想到這里,我的肝頓時感覺不太好。

“小白,這位公子是……”

我被柏良不講道義的行徑氣得走了神,沒注意到師父的眼珠子在云翊身上轉(zhuǎn)悠。陸十三趁機蹦到師父身邊,同他交頭接耳。不過片刻,師父便一臉頓悟的樣子,露出老懷安慰的神色。

很顯然,劇情發(fā)展已嚴(yán)重偏離預(yù)期。

我強頂著云翊的“友善”眼神,拼命拉扯師父的衣袖:“師父,不是您想象的那樣,這個云翊他不是好人,他是……”

“小白,你怎么可以惡人先告狀呢?”師父痛心疾首地扒開我的手,“如此俊美的公子,必然是你強行拐來的,不然就憑你……呵,人家眼瞎嗎?行了,別煩我了?!?/p>

我說這位糟老頭子,你能不能對你的徒弟有點兒信心?

由于師父絲毫接收不到我的急切信號,我索性高聲大喊:“他就是魔教教主!”

堂屋內(nèi)一片死寂。師父對我敷衍一笑,遂向云翊作揖:“云公子,攤上我這么個徒弟,真是辛苦你了。近幾日,我派將有貴客到訪,雜務(wù)繁多,若有怠慢之處,還請公子多多包涵?!?/p>

目送師父與陸十三遠(yuǎn)去的背影,我心如死灰。

云翊悄悄伏在我肩頭,貼著我的耳垂說:“你師父讓你帶我去客房?!?/p>

這句話一下子扎中我的肺管子,怒火霎時躥上腦門。我狠狠地瞪他:“出谷的事,是你故意安排的!”

看他一臉無所謂的死樣子,我拳頭都硬了:“我警告你,這里是雷山派的地盤,我是嫡傳弟子,信不信我朝外面喊一聲,我的師兄、師姐們就會……”

師姐路過:“喲,白白回來啦!還真帶了個漂亮公子?!?/p>

師兄路過:“讓我看看收了我們家白白的勇士?!?/p>

陸十三那個大嘴巴!我要手撕了他!

云翊彬彬有禮地同師兄、師姐打招呼,悉心聆聽他們的聲聲囑咐,三來四去地全然當(dāng)我死了一般。

最后,云翊將眼睛瞇成細(xì)細(xì)的一線,彎彎地翹起來:“信我,我真是來見朋友的?!?/p>

雖然云翊再三保證毫無企圖,在雷山派借宿純屬盛情難卻,但我有腦子,我不信。

受了十多年的正派教育,我始終堅信,凡身為魔頭,必有一言不合便大開殺戒的毛病。故我日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得生不如死。

可惜,我為門派命運所做的隱忍犧牲,在眾位門人眼里竟成了唯恐永失摯愛的小心翼翼。

某天,師姐拍著我的肩,鼓勵道:“人都帶回來了,何必矜持!師姐曉得你不是這種人,你給師父、師叔寫的話本里不是常說近水樓……嗯!”

即使我捂上師姐的嘴,那又有什么用呢?云翊能從雷山派圓潤地離開嗎?

我不知這個男人犯了什么病,成天從我的全世界路過,還時不時驚艷我一下,撩撥得我的良心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壓力。

事實上,我每天都在積極尋求解決之道。就拿昨天來說,我冒死把師父堵在茅房門口,向他吐露我的困惑:“師父,你真沒想過魔頭就在我們身邊嗎?”

師父的臉色仿佛便秘一般:“你是不是想甩了他?如果為這個而污蔑他,這不道德。”

我忙見縫插針:“師父你看,我沒說名字,你就知道我內(nèi)涵誰?!?/p>

“白白,美化魔教要不得。你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睅煾干袂槟兀澳銢]聽說過相由心生嗎?”

估摸是我的表情過于癡呆,師父說話也多了幾分耐心:“白白,云公子肯定不是魔頭。眾所周知,魔頭曾被野熊抓瞎了一只眼,是一個樣貌丑陋的獨眼龍。”

等會兒,野熊……獨眼龍……聽起來為何如此耳熟?

師父忽然感慨:“唉,這魔頭可謂身殘志堅,能忍人所不能忍,恐能成人所不能成……”

算了,有些對話根本沒有開始的必要。

我再度頹敗下來,松開師姐的嘴,渾渾噩噩地四處走動。我一邊猶豫著是否該向其他門派求援,一邊又怕因此陷師門于不義,結(jié)果一個不留神,栽進云翊懷里。

只見他眼神纏綿繾綣,我腦內(nèi)一陣轟鳴,使出吃奶的勁推他。

然而,云翊的胳膊箍得太緊了:“喲,怎么見了我就慫了吧唧的?”

正當(dāng)此時,有正義之士挺身而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給我放開這位姑娘!”

“聽見沒有,光天化……”慢著,這聲音的主人,我好像認(rèn)識。

我猛一回頭,與柏良四目相對。

不好!我下意識回身去捂云翊的臉,之后才記起柏良并未見過他的真面目。

經(jīng)這一遭,云翊笑了,箍我的胳膊箍得愈發(fā)緊了,害我失去了暴揍柏良的機會。

云翊看穿了我的心思,寬慰道:“不急不急,你有機會的。今日有許多門派匯聚雷州共商伐魔大業(yè),你師父剛喚我一同過去坐坐來著。”

“伐……伐、伐什么東西?”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p>

5

真妙啊,親耳聽別人如何剿滅自己可還行?

令人匪夷所思的破事就這么發(fā)生了。都怪我這幾日心神不寧,對門中大事漠不關(guān)心,而今我人微言輕,諸事皆無力回天。

我麻木地站在大堂角落,漠然地看向柏良。他是隨秋葵……不,隨泰山派秦掌門一起來的,目前正乖巧地躲在他掌門師父身后裝死。反觀云翊,一派從容。我嘆他不愧是魔教大佬,心理素質(zhì)過硬,吾輩望塵莫及。

伐魔大會爭論不休,一個嗓門奇大的門主義憤填膺地說:“至今還有多位少俠身陷囹圄,只怕與失蹤的百姓一樣兇多吉少。諸位莫要吵了!”

現(xiàn)場的人聲靜了一瞬,很快又有人站出來:“我聽聞江湖傳言,說魔教召集的百人皆為童男童女,其目的是秘密煉制長生不老的仙丹?!?/p>

自從師父言之鑿鑿地以我的話本作為評價魔教教主的根據(jù),江湖傳言在我這里就再沒什么可信度了,更遑論這傳言離譜至極。

什么童男童女?據(jù)我所知,柏良就不是。

我忍不住朝柏良那頭看去,不想柏良似有所感,沖我擠眉弄眼以示抗議。

“晚生愚見,青函谷雖不比往昔勢大,但終歸尚可一戰(zhàn)。青函谷地處險要,易守不易攻,我建議諸位前輩分成幾路人馬,各處擊破深入為好。”

我草率了。這世間的妙趣不在于聽他人如何剿滅自己,而在于教他人如何剿滅自己。

瞧著云翊與諸位掌門侃侃而談,我的心口逐漸攢起一團不上不下的焦躁氣。待這大會一散場,我便火急火燎地追上去。

“云翊,你給我站?。 ?/p>

“云翊,你腦子里到底裝了什么東西!”

“云翊,你總不可能想當(dāng)披著蟬蛻的黃雀吧!”

我追著他喋喋不休,以至于云翊突然剎住腳時,我的臉撞上了他的脊梁骨。

云翊輕輕揉著我的鼻梁,道:“傻瓜,蟬和黃雀,只能挑一個當(dāng)。”

我智商有限,百思不得其解,迷迷糊糊地被云翊拽進房里。

聽見云翊閂門的聲音,我回過神來繼續(xù)追問:“什么童男童女又仙丹的?你不會就這么把黑鍋給認(rèn)了吧?”

云翊笑得十分高深莫測:“你憑什么肯定此事對于我是一口黑鍋呢?”

是啊,我為什么憑直覺認(rèn)定魔教教主是清白的?是他辦比賽辦得太認(rèn)真了?

我用力搖搖頭,深思熟慮后問他:“你真把那些人囚著?囚到哪去了?”

云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渾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們真的在乎我把人弄到哪兒去了嗎?回回不都是他們認(rèn)為真相怎樣,我們青函谷就做了怎樣的事?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接著,云翊說了好幾件被夸大栽贓的事,例如老盟主壽宴上不存在的毒酒,例如九江試劍大會的劍刃上那不知名的毒藥……其中有數(shù)件發(fā)生在他孩提時期的事,也算在了他頭上。

云翊輕笑一聲:“分明是他們狗咬狗,非要往我青函谷頭上賴。雖說不是全無干系,但總往一個地方扣鍋,未免太過分?!?/p>

我不知舊事全貌,自然無從下論斷。我就是比較好奇:“你真的一件也沒做過?”

云翊鄭重地想了想,道:“還是做過一兩件的。當(dāng)年我剛繼任教主,看太湖劍派不順眼,便命人在龍舟大賽前夜,把他們船底全數(shù)鑿穿。結(jié)果害得他們原本藏在水底的叛徒露了餡,導(dǎo)致刺殺失敗。臨了,就說是青函谷要屠得他們后繼無人。”

看人不順眼就鑿人家船底,真是幼稚又可笑。

我禁不住偷笑出聲,云翊竟借機湊上來,將我困在他臂彎之間。

夕陽黃昏,花影綽綽,鼻息交融。我結(jié)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云翊倏地冒出一句:“今天你怎么總瞧著柏良?”

“哈?”什么情況?

“你在青函谷也時常同他眉來眼去,你明白我的感受嗎?”

云翊莫名幽怨起來,我一見,居然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了。

云翊的大腦袋又湊近了些,額畔的發(fā)絲撓得我心癢:“你現(xiàn)在的小模樣,與我第一次夸你寫的話本時一樣可愛,小耳垂又紅又軟?!?/p>

他蠱惑人心的眸光拂過我的眼角眉梢,一副珍而重之的模樣。

他說:“我沒想做什么,只是忽然很想親你一下。”

6

那一晚,我徹夜未眠,不斷憶起他的吻落下來的那一刻,還有我在電光火石間,霍然劈手擋住他嘴唇的剎那。

那真是好響的一聲“啪”,也不曉得有沒把他的嘴給打腫。

多么好看的臉啊,打壞就太可惜了。

僅僅想象他微笑的模樣,我的心跳就不自覺地加快。最終,我認(rèn)為江湖兒女應(yīng)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去看看他有無受傷也是有擔(dān)當(dāng)?shù)谋憩F(xiàn)。

我鬼鬼祟祟地往客房趕,卻在半途中就遇見了云翊,還有與他對峙的柏良。

柏良措不及防地提劍朝云翊刺去,而云翊指尖寒光一閃,光影飛掠過去,刺穿了柏良的胸口。

我驚得出不了聲,眼睜睜看著柏良橫倒在地,足尖愣是無法挪動半分。

云翊鄙夷道:“不入流的東西。”

我猛然反應(yīng)過來,云翊竟然將柏良給殺了。

不對!方才云翊那招并未擊中柏良的要害,后者又豈會當(dāng)場身亡?

未等我分析出個所以然,聽到打斗聲的各派人士便趕到了。為首的是秦掌門,柏良的師父。

秦掌門拔劍指向云翊,緊盯他隱于衣袂間的袖劍:“無影劍!他是魔教教主!”

眾人齊齊色變,接連抽出兵器,場面一時劍拔弩張。然而,作為當(dāng)事人的云翊竟然一絲反抗的殺氣也無。

秦掌門震怒:“魔頭,你殺了我的徒兒!今日正道高手齊聚于此,你莫要想逃!”

云翊把手一攤:“你哪只眼瞧見本座殺人了?”

秦掌門目眥欲裂:“休要狡辯!定是我徒兒察覺你的異樣,方才招致殺身之禍!”

云翊說過的話從我腦海中一閃而過,這事定有蹊蹺!

我忙從灌木叢后躍出,攔在二人之間:“慢著,殺柏良的人未必是他,剛才我……”

“師白白,據(jù)說是你將這魔頭帶入雷山派,是或不是?說!”秦掌門打斷了我的話,他雙目通紅地瞪視著我,“呵,雷山派嫡傳弟子竟有此舉,究竟是你與之暗通款曲,還是雷山派早已自甘墮落,淪為魔教的爪牙!”

“你少污蔑我?guī)熼T!”我又急又氣。

“那你敢說他云翊不是青函谷的大魔頭?”秦掌門步步緊逼。

我頓時手足無措,站在原地慌了神。

這時,一道青影掠到我身前,是師父。他把我逮到身后,一臉陰沉地對秦掌門道:“秦掌門,引狼入室是老夫不察,老夫自會謝罪。但若有人要無中生有,那老夫也絕不放任!”

秦掌門冷笑道:“無中生有?難道陸十三口中的‘姐夫是別人不成?”

師父示意我將嗓子眼的話給咽回去,又沉聲道:“白白尚且年少,涉世未深,遭魔頭迷惑,既是她心志不堅,亦是老夫教徒無方。但事發(fā)雷山派,門中弟子所犯之事自以我門規(guī)處置。至于柏良師侄,老夫定當(dāng)給在場諸位,給泰山派一個交代!”

說罷,師父召來幾個師兄、師姐將我五花大綁,硬拖去了柴房。

我腦中盡是云翊越過重重人影朝我投來的眼神,耳中回蕩著漸漸遠(yuǎn)去刀劍之響,心尖如被炭火灼過,痛楚難當(dāng)。

那晚,我得知云翊寡不敵眾,被鎖入雷山派地牢。

第二日,我托陸十三向師父解釋我所見之實,結(jié)果被師父罰了一日的飯食。

第三日,我聽說云翊一連兩日滴水未進,鬧得自己茶飯不思。

我又悔又怕。若我當(dāng)時沒想著跑路,若師父當(dāng)時信我,若我及時將云翊逐出雷山派,是否就不會有今日之勢?

一切發(fā)生得看似毫無預(yù)兆,卻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正與邪,注定水火不容。

第四日,陸十三告訴我,青函谷聽聞自家教主被正派圍攻就擒后,立即不講義氣地表示,所有事都是教主的個人行為,斷不可上升到整個青函谷。

換言之,這教主我們不要了,請不要拖我們下水。

聽到這話,我再也坐不住了。我猛地揪住陸十三的衣領(lǐng):“你真信你姐夫殺人?”

我的這位師弟,除了腦子不好使,其他方面都好使。要救云翊,必須有他當(dāng)打手。

果然,陸十三不負(fù)眾望,迷藥與拳頭雙管齊下,很快把我?guī)У皆岂疵媲啊?/p>

幾日不見,云翊已經(jīng)瘦了一圈,好看的唇干裂出一道淺淺的口子。我的心揪著疼:“我信你沒有殺柏良。正邪之間要打也該堂堂正正地打,不該不明不白地把人困死在這里?!?/p>

云翊支頤看著我,笑了笑說:“白白,你困了嗎?”

糟糕,受傷加挨餓,云翊的精神都不正常了。

我忙去拽陸十三,想讓他砸門救人,哪知手摸了個空。

云翊拉過我的手說:“困了就睡,醒了就沒事了?!?/p>

我尚在發(fā)蒙,忽覺后頸一痛,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7

待我醒來,雷山派竟已人去樓空。

我跑到大街上,見不少行色匆匆的江湖過客相互催促:“再不快點兒,哥幾個可就趕不上那百年難遇的大戲了?!?/p>

我的心沒來由地一慌,趕忙截住一位少俠詢問。

那少俠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我,口氣惶急得很:“這你都不知道?大魔頭云翊殺人越獄。今日泰山掌門帶領(lǐng)一眾正道俠士將魔頭綁去青函谷,準(zhǔn)備在他眼前屠了魔教?!?/p>

這不可能。云翊要是想越獄,壓根用不著耗這幾天。

吸入的空氣像一柄柄銼刀刮著我的肺腑。無論我如何用正派的理智與立場欺騙自己,都無法否認(rèn)一個事實,那就是我?guī)煱装状_實將一顆心落在了云翊身上。

我一路快馬加鞭趕赴青函谷,然不過一月之別,此處已物是人非。

天地間陰霾一片,濃重的土腥氣里藏著一絲血腥氣,放眼望去盡是狼藉。

我躲在一處樹冠里張望,見一片混戰(zhàn)之中,云翊被囚在一方玄鐵囚車內(nèi)。我險些跳下去救人,幸虧我及時記起自己那不頂事的三腳貓功夫,這才縮回腳。

眼下該如何是好?我的目光四處游走,倏地汗毛倒豎。

一個本已死透的人,正架著暗弩,鬼祟地藏在暗處,將冷箭指向云翊的囚車。

不,準(zhǔn)確來說,柏良瞄準(zhǔn)的是囚車近旁的華山派掌門。

倘若這位掌門死了,那離他最近的云翊必然脫不了干系。

我不假思索地抄起一塊石頭,照著砸鳥窩的準(zhǔn)頭,一擊將那暗弩砸歪。

銀光掠過眾人,斜插在關(guān)云翊的囚車的縫隙間。所有人停了下來。

機不可失。不能突破重圍救云翊,難不成連一個柏良也制服不了嗎?

事實證明,我還真制服不了。

柏良毫不猶豫地將弩箭射向我,而我落地未穩(wěn),躲閃不及。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劍風(fēng)襲來,將那箭挑開,陸十三身法奇快,一個剪刀腿便解決了柏良。

陸十三松了一口氣,道:“師姐,你醒得這么快,姐夫給的是假藥吧?”說罷,他將柏良拎起來示眾。

還叫姐夫呢?我忙朝云翊望去,果真見他沖我送秋波,一點兒老巢被端的緊迫感也沒有。

陸十三朗聲道:“秦掌門,當(dāng)日你不是一口咬定他被云教主殺了嗎?”

此時,秦掌門被陸十三這一問分了神,不察師父挑劍逼近,一劍削掉他半截衣袖。

“果然是你?!睅煾甘疽獗娙送碎_,劍指秦掌門小臂上的朱雀刺青。

我驀地瞪大雙眼,這刺青與云翊的面具圖騰極其相似。

師父又道:“秦掌門,可否解釋一下,令徒因何死而復(fù)生,又因何放暗箭刺殺華山掌門?再有,今日在你我面前負(fù)隅頑抗的青函谷教眾究竟是誰的人?”

秦掌門狂笑三聲,輕蔑地說道:“原來如此,今日青函谷一戰(zhàn),是你引我入甕!”

師父冷嗤一聲:“入甕?彼此彼此,秦掌門……不,應(yīng)尊你稱一聲右護法大人?!?/p>

話音一落,幾位掌門與師父一齊將秦掌門圍住。

原來,今日之事是云翊用百名無辜百姓與正派弟子的性命相威脅,強迫武林盟主與之一起設(shè)下的局。

多年來,盟主并非沒有發(fā)現(xiàn)正道中有人借魔教之名行詭秘之事,譬如盟主壽宴、九江試劍之事。然盟主年事已高,行事優(yōu)柔寡斷,恐引發(fā)江湖動蕩,故遲遲未能下手。

泰山掌門曾是魔教右護法,在老教主死后失勢脫離魔教,然他野心勃勃,始終未能放下掌控魔教的欲望。云翊明白他經(jīng)不起歲月蹉跎,定不會放過任何良機,便親手添了一把火,更以自己為誘餌,引秦掌門入局。

果不其然,秦掌門派柏良混入青函谷一探究竟,得到百姓被囚的確切消息后,即刻著手激化正邪仇恨,促成那所謂的伐魔大會,更企圖在今日的混戰(zhàn)中,趁亂鏟除異己。

假死的柏良與暗箭,便是鐵證。

事已至此,秦掌門不再掩飾:“今日,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他陰惻惻地對云翊笑道,“你真以為教眾皆效忠于你嗎?今日為我而戰(zhàn)的,都是一心恢復(fù)我教往日榮光的兄弟,至于你的人,呵呵,你的左護法已經(jīng)幫我料理了。你,眾叛親離!”

這時,左護法氣喘吁吁地爬上一個小山丘,高喊道:“教主,山門關(guān)好啦,弟兄們問你什么時候可以出來揍這群叛徒!”

秦掌門的臉色一瞬間難看到了極點:“你、你這背信棄義的……哼,誰也殺不了我!”

“是嗎?”云翊揉著手腕,悠哉悠哉地走向秦掌門。

此間,天光破云。

8

青函谷的大火連焚半月,焚盡了江湖長達百年之久的正邪爭斗。

這是云翊對盟主與師父的承諾,此后江湖傳言的結(jié)局也如他所言:魔教教主陣前走火入魔,敵我不分,失手將全教上下付之一炬,此后世間再無青函谷。

江湖滌蕩,海晏河清。

只有我,望著在田間插秧的云翊感覺頭疼:“雖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很健康,但你真的要帶著他們種一輩子地嗎?”

云翊卷了褲管踩在泥里,頭也不抬:“種地很好啊,你們正派的那些師兄、師姐想留還留不下來呢。”

他們當(dāng)然想留,畢竟你給的實在太多了。

事后我才得知,被挾持的百名無辜百姓和跑路失敗的正派弟子,實際上都被云翊以高薪聘請去建村子了,就在距離青函谷不到百里的山坳里,就在我腳下。

如今教主大人得償所愿,洗白了魔教教眾,集體歸園田居。雖說這事干得漂亮,但我全程被蒙在鼓里,現(xiàn)下想來,甚是不快。

我撇撇嘴,沖他喊:“喂,就算我臉上藏不住事,但你和師父合伙騙了我這么久,現(xiàn)在也不曉得來哄哄我嗎?”

云翊終于抬頭,清澈的眼眸里映著我的模樣。他微微一笑:“我哄了?!?/p>

我放眼一瞧,這才發(fā)現(xiàn)田里的秧苗被圍成一個愛心。

行吧,插個秧都是愛你的形狀。

猜你喜歡
魔教掌門教主
呸,你才長得壞壞的
我還有五秒到達戰(zhàn)場
論魔教教主的職業(yè)素養(yǎng)
蜀山外傳(第二季)之十三 月餅俠
蜀山外傳第二季(連載十六)
神教不再,天王退隱——韓國星際爭霸末代本座“教主”Flash退役
《教主貴姓》之如果我來寫結(jié)局!
鵲占鳩巢
世界末日
俄式鐵甲新掌門
镇江市| 德庆县| 云林县| 交城县| 曲周县| 兴义市| 平江县| 平定县| 洛隆县| 长宁区| 溆浦县| 勐海县| 都安| 方正县| 祁东县| 钟山县| 万山特区| 广德县| 商丘市| 沂源县| 遂平县| 伊金霍洛旗| 隆安县| 庆云县| 陈巴尔虎旗| 阿巴嘎旗| 和林格尔县| 右玉县| 临洮县| 荥经县| 崇义县| 集安市| 崇信县| 安阳市| 会泽县| 沧源| 五大连池市| 益阳市| 三明市| 菏泽市| 来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