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餅干
讓自己像只溫順的貓一樣
鉆進生活巨大的行李箱
就會有貓用不解的目光盯著你
讓你想起
昨天三只貓來到你的院子
它們在辣椒秧下打滾,其中兩只是剛出生的。
你遞出了水,當你想再走近些
貓媽媽與
兩小只,它們快速
鉆進來時的通道
消失在矮灌木叢之前,它們
回頭注視了你。
語言疊加語言
蟲鳴之上還是蟲鳴,秋夜
像一座倒下的長城
在草地里綿延,提前離開飯局的人
仿佛話題的背叛者
剩下的人則陷入一場僵局
“做自己”像空洞的口號般
讓舌尖麻木,服務(wù)員
進來又出去,像在尋找一個出口
如果我把說過的話收回,讓承諾
像一張作廢的支票
讓時間像廢品收購站一樣承載一切
是否就能回到那個
自在的秋夜。
光和光連成一條
彩色的蟲卵,戀人在陰影里纏綿
蟲形的軌跡。你從一場聚會
出來,從一聲蟲鳴走向另一聲。
你拿潛意識的水流清洗
疲倦的自己,你看著世俗的
語言游回生活的濁流中,你把這場聚會
還給過去,讓身體在秋夜中舒展
你記憶的翅膀從長白山腳下
撲棱起來,它曾像
蛹一樣保護你,并告訴過你怎么飛
怎么輕輕落下。
臺燈照亮自身的灰塵和
一些白色粉末,光垂直打在
桌子邊緣上,椅子變形的陰影
夸張地印在墻上,如抽象派的畫報
空調(diào)轟隆隆響著,仿佛吹響了
遠方沉悶的號角。書從桌上擺到床上
凌亂得像我的思考。我想
整理它們,可過了整個夏天
它們還是老樣子。
寫下這首詩時,我正
躺在它們中間,書的棱角
扎疼了我的肋骨
我卻感覺到了自由
像找到自我的國王
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