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煥芝 ,李興德 ,陳學平 ,張仲安 ,錢彥華 ,蔣 瀟 ,徐艷瓊 ,宋滄桑 △
(1. 云南省昆明市第一人民醫(yī)院,云南 昆明 650034; 2. 昆明醫(yī)科大學藥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藥物性肝損傷(DILI)是最常見和最嚴重的藥品不良反應(ADR)之一,嚴重者可致急性肝衰竭甚至死亡[1]。目前DILI 的診斷為排他性診斷,需排除常見的肝臟疾病,臨床常用因果關系評估法(RUCAM)評分量表[2-3],但缺乏特異性診斷標志物,誤診率、漏診率較高。本研究中通過回顧性分析93 例DILI 患者的住院資料,分析DILI 不同臨床分型的特點,為DILI 的診斷和治療提供參考?,F(xiàn)報道如下。
納入標準:確診為DILI、藥物性肝病、藥物性肝炎、藥物性肝損害、藥物性肝硬化、藥物性肝衰竭等提示可能為藥物引起的各種類型肝損傷;符合2015 年版《藥物性肝損傷診治指南》診斷標準[4];資料完整,可診斷為DILI,并可計算 RCUAM 評分,且 RUCAM 評分≥1 分。
排除標準:無法對DILI 診斷作出臨床判斷及進行RUCAM 評分;接觸有毒化學物品引起的各類肝損傷。
病例選擇:選取我院2014 年1 月至2018 年12 月診斷為DILI 的住院患者222 例。
采用回顧性研究方法根據(jù)納入與排除標準,調取可能為DILI 住院患者的病歷,采集患者的性別、年齡、飲酒史、吸煙史、引起DILI 的可疑藥物、臨床表現(xiàn)、實驗室檢查等信息,輸入Excel 軟件。根據(jù)RUCAM 量表評分結果將藥物與肝損傷的因果關系分為5 級。極可能:>8分;很可能:6 ~ 8 分;可能:3 ~ 5 分;不太可能:1 ~ 2 分;可排除:≤0 分。
參照 2015 年版《藥物性肝損傷診治指南》[4],臨床分型為3 種類型。包括肝細胞損傷型,丙氨酸氨基轉移酶(ALT)≥3 ULN 且 R≥5;膽汁淤積型,堿性磷酸酶(ALP)≥2ULN 且 R≤2;混合型:ALT≥3ULN,ALP≥2ULN,且 2 < R < 5。若 ALT 和 ALP 均達不到上述標準,為肝臟生化學檢查異常。
1 級:輕度肝損傷;2 級:中度肝損傷;3 級:重度肝損傷;4 級:急性肝衰竭;5 級:致命。
采用SPSS 22.0 統(tǒng)計學軟件分析。滿足正態(tài)分布的計量資料以表示;非正態(tài)分布的計量資料以中位數(shù)和四分位數(shù)間距表示[ M(P25~ P75)],多組間比較采用Kruskal-Wallis H 非參數(shù)檢驗;計數(shù)資料的無序變量組間比較采用 χ2檢驗。P <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014 年至2018 年出院診斷為DILI 的患者共222 例,最終納入 93 例。其中,男 25 例(26.88% ),女 68 例(73.12%)。
中藥(包括中藥材、中藥飲片和中成藥)41 例(44.09% ),抗腫瘤藥物 31 例(33.33% ),抗感染藥物5 例(5.38% ),其他 16 例(17.20% )。
RUCAM 評分≥6 分 72 例(77.42% ),< 6 分 21 例(22.58%)。詳見表 1。
表1 DILI 患者 RUCAM 評分情況(n =93)Tab.1 RUCAM score of DILI patients(n = 93)
93 例 DILI 患 者 中 ,肝 細 胞 損 傷 型 71 例(76.34% ),混合型 16 例(17.20% )和膽汁淤積型 6 例(6.45%)。藥物種類、嚴重程度分級對臨床分型的影響均顯著(P <0.05),且中藥較西藥更易致混合型或膽汁淤積型DILI。詳見表2。
表2 DILI 不同臨床分型特點Tab.2 Characteristics of different clinical types of DILI
不同臨床分型中,ALT、ALP、天門冬氨酸氨基轉移酶(AST)的初始值及峰值比較,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 < 0.05);肝細胞損傷型患者 ALT 和 AST 的初始值及峰值均顯著高于膽汁淤積型和混合型(P < 0.05),而膽汁淤積型患者 ALP 初始值和峰值均顯著高于其他 2 種類型(P < 0.05)。不同臨床分型 中 ,γ - 谷 氨 酰 轉 移 酶 (GGT)、血 清 總 膽 紅 素(TBiL)的初始值和峰值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 > 0.05)。詳見表 3。
表3 DILI 不同臨床分型患者生化指標水平比較Tab.3 Comparison of biochemical indexes levels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clinical types of DILI
93 例 DILI 患者中,自動出院 13 例、治愈 6 例、好轉 13 例、有效 20 例,占 55.91% ;未治愈 41 例,占44.09%;無死亡病例。
引起DILI 的藥物種類非常多,幾乎涉及每種類別的藥物[5],在亞洲以中藥藥源性肝損傷占比最高[6]。本研究中引起DILI 的藥物涉及中藥材、中藥飲片和中成藥 (44.09% ),抗 腫 瘤 藥 (33.33% ),抗 感 染 藥 物(5.38% ),其他藥物(17.20% )。中藥引起 DILI 所占比例較大,與其他研究[7]結果一致。隨著中草藥的廣泛應用,中草藥相關肝損傷的報道呈上升趨勢[8]。
生物標志物一直是檢測肝損傷直接且有效的技術手段。目前臨床常用指標為血清 ALT,ALP,TBiL,GGT,可幫助判斷DILI 的嚴重程度及預后,但對DILI 診斷缺乏特異性[9]。不同臨床分型之間部分生物標志物水平有差異,如朱春霧等[10]對445 例DILI 患者的臨床分析結果顯示,不同分型間的 ALT,AST,ALP,TBiL,INR 峰值比較,以及不同分型間的中藥與西藥使用比較,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 < 0.05)。張海叢等[11]發(fā)現(xiàn) DILI 以肝細胞損傷型多見,西藥組、中藥組和聯(lián)合用藥組臨床分型的分布無顯著差異(P >0.05)。本研究結果顯示,不同臨床分型的ALT,ALP,AST 的初始值及峰值比較,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 < 0.05),肝細胞損傷型患者的 ALT 和AST 初始值及峰值均顯著高于膽汁淤積型和混合型,而膽汁淤積型ALP 初始值和峰值均顯著高于其他類型;中藥和西藥對臨床分型的影響顯著(P <0.05)。楊雯等[12]發(fā) 現(xiàn) ,DILI 臨 床 類 型 以 肝 細 胞 損 傷 型 為 主(69.54% ),ALT 和 AST 升高易出現(xiàn)肝細胞損傷型,高齡、高ALP 者易出現(xiàn)膽汁淤積型,腫瘤病史者、白蛋白高者易出現(xiàn)混合型(P < 0.05)。林云霞等[13]發(fā)現(xiàn),不同類型 DILI 患者的性別和 ALT,AST,TBiL,GGT 差異均顯著(P < 0.05),ALT,AST,TBiL 在混合型中最高,GGT在膽汁淤積型中最高;但本研究中TBiL 和GGT 在3 種分型中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 >0.05)。血清 ALT 的上升程度較AST 對診斷DILI 的意義可能更大,敏感性較高,而特異性相對較低。血清GGT 對膽汁淤積型、混合型DILI的診斷靈敏性和特異性可能不低于ALP[4]。本研究結果顯示,嚴重程度分級對臨床分型的影響顯著(P <0.05),輕、重度肝損傷在肝細胞損傷型中占比最高。膽汁淤積型肝損傷患者的中、重度損傷比例高于肝細胞型或混合型(P = 0.06)[14]。3 種臨床分型中,患者住院時間、肝損傷程度、臨床癥狀比較均無顯著差異(P > 0.05)[15]。
本研究結果顯示,年齡、性別、飲酒史、吸煙史、民族、RUCAM 評分、體質量指數(shù)、皮膚鞏膜黃染、住院時間、高脂血癥等因素在肝細胞損傷型、混合型或膽汁淤積型間均無顯著差異(P > 0.05)。年齡、性別、高血壓、糖尿病、高脂血癥等因素在3 類分型間無顯著差異(P>0.05),消化系統(tǒng)癥狀(惡心嘔吐、厭食、腹部不適)易出現(xiàn)在肝細胞損傷型(P =0.027),黃疸在膽汁淤積型中占比較高(P =0.035)[16]。
綜上所述,藥物種類、嚴重程度分級及部分生化指標水平可影響DILI 的臨床分型。因本研究樣本量較小,有待大樣本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