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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相歡

2021-07-19 02:46南風與燭
飛言情A 2021年4期

南風與燭

簡介:陸時歡拍了許多年的紀懷琛的戲,她是他鏡頭里的唯一女主角,可在紀懷琛摘得國際大獎之后,陸時歡被他丟給了其他導演。

陸時歡是被憋醒的。

睡夢被打斷,她猛地睜開眼,紀懷琛的臉出現在面前,皺著眉把手機屏摁亮,將醒目的時間湊在她眼前。

“你還有二十分鐘?!?/p>

陸時歡驚得從床上彈起來,昨天和朋友吃燒烤喝了點兒酒,她也沒想到那點兒酒就能讓她將整個上午睡過去。

“我要換衣服,你出去?!标憰r歡一只手拿著隨便揪來的襯衫,一只手推著紀懷琛,臨關門了突然想起來,喊道,“我的護照還沒找到,你去書房幫我翻翻?!?/p>

紀懷琛簡直被她搞得沒了脾氣,他們三個小時后的飛機,他竟然還在這里叫陸時歡起床。

今年的國際電影節(jié),紀懷琛的《明日遠》入圍了“最佳影片”獎,陸時歡是他的女主角,兩人是要一起出席電影節(jié)的。所以他再生氣,也耐著性子在書房里翻出了她的護照,然后把還打算化個妝的陸時歡直接拎上了車。

“你的手機是個擺設?鬧鐘不會響,電話也接不到?”上車后,紀懷琛還是忍不住指責了陸時歡一句。

陸時歡知道紀懷琛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得靠哄。于是她沖紀懷琛眨眨眼,軟軟地道:“就一次嘛,這次是意外,以后我一定保證早睡早起,待會兒到機場我請你喝咖啡?!?/p>

紀懷琛哼了一聲,別過頭去看窗外。陸時歡知道這篇就算翻過去了,便開始和他討論電影的事兒。她邊翻資料邊說:“這次‘最佳影片的競爭很大啊,紀導有信心嗎?”

紀懷琛閉著眼睛說:“劇本沒問題,拿不到獎就是演員的問題?!标憰r歡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對著紀懷琛踹了一腳。

陸時歡和紀懷琛打小一起長大這件事兒在圈兒里不算什么秘密,紀懷琛出道至今一共拍了四部影片,每一部的女主角都是陸時歡,而陸時歡如今的履歷上,也只演過紀懷琛的片子。在一次采訪中,陸時歡甚至直言不諱地說紀懷琛就是她進入這個圈子的啟蒙者,他會是她永遠的導演。

那次的采訪的視頻一度上了熱搜,陸時歡被公司要求在家反思,她想給紀懷琛打電話,問問外面那么大動靜,他這個話題中心人物怎么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結果那時紀懷琛進山采景,等他出來,話題早就被公關壓下去了。

直達的飛機票沒買到,他們要在轉機地停留兩個小時。將行李寄存在機場后,紀懷琛帶著陸時歡上街找吃的。

這邊正是盛夏天,陸時歡特地穿了新買的小裙子,她把相機塞到紀懷琛手上,往前蹦跳著走:“導演,導演,快幫我拍一段?!?/p>

紀懷琛拍過很多陸時歡,從他擁有相機起,第一個鏡頭拍的就是陸時歡在開學典禮上的演出,后來拍著拍著就拍到了銀幕上。圈兒里人都說,陸時歡是紀懷琛的御用女主角,但這真的好嗎?陸時歡始終和他綁定在一起是最好的發(fā)展選擇嗎?

他們提早一天到了主辦地,酒店是紀懷琛早就預訂好的,兩個相鄰的房間,陸時歡一進房就睡,紀懷琛則去找了比他們還早到的幕后團隊。

陸時歡醒來時太陽剛落山,手機上是紀懷琛給她的留言,讓她醒了就去樓下的餐廳。她看離晚飯時間還早,去浴室把自己拾掇干凈了才慢吞吞地下樓。

一行人已經在那兒等了,在紀懷琛身邊給她留了個位子,陸時歡自然地坐下,拿了菜單問:“你們點菜了嗎?香酥蝦仁有沒有點?”

“點了,紀導后來去補的?!敝破e著手率先回答。

紀懷琛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樣子,自顧自地玩兒著手機。陸時歡抿著唇笑,端著茶壺給他倒茶,討好地說:“謝謝導演,給您倒茶?!?/p>

這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一行人都是抱著度假的心態(tài)來的,就算最后沒拿到獎,紀懷琛也是提名“最佳影片”的最年輕的導演。而陸時歡更放松了,她連“最佳女演員”都沒提名。

紀懷琛一直都是借用陸時歡的造型師,第二天一早,兩人都打著哈欠起來做造型。紀懷琛底子好,打死也不愿意上粉底,只在發(fā)型上折騰了點兒工夫。陸時歡追求精致,光臉上的妝就花了快一個小時才化好,而后又急匆匆地進去換禮服。

“這個結到底怎么打啊……”陸時歡從房門后探了個頭進來,卻一下愣住了,問,“造型師呢?”

“上廁所了?!?/p>

“她的助理呢?”

“東西落了剛回去取?!?/p>

陸時歡咬著嘴唇糾結了一會兒,小聲說:“那你能不能幫幫我?”

紀懷琛將目光從手機上移開落到她身上——禮服是抹胸設計,后背幾乎鏤空,自胸前往后是一塊巨大的輕紗,繞至后面打個結多了若隱若現的感覺。

他走過去,手指有些局促,拎起兩邊的輕紗快速地打了個結。陸時歡側頭看了看,不滿意地說道:“太松了,不好看?!?/p>

紀懷琛耳后悄悄紅了一片,嘴上惡狠狠地懟她:“要求這么多,整個紅毯就你一個人嗎?”

陸時歡頂嘴道:“整個片子就我一個女演員,我不好看丟的是誰的臉???”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半天,直到造型師接手才解決了服裝問題。到了現場,陸時歡又親親熱熱地挽上紀懷琛的手臂,對著鏡頭笑,而紀懷琛不管是不是在鏡頭前,始終是那副沒表情的樣子。

電影點映三天,最后的頒獎禮上,《明日遠》被宣布獲得了“最佳影片”獎,陸時歡激動地狂拍紀懷琛的大腿,而他卻像是意料之中的一樣,平平淡淡地上臺,說了兩句簡短的謝辭,捧了個重量級的獎杯坐回座位上,像上學時期領了他的滿分考卷一樣。

陸時歡捂著胸口還在怔忪中,她剛才看見紀懷琛站在萬千星輝下,看見他的影片披上榮光,忽然就想落淚。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紀懷琛的夢想,那是他從十七歲開始就熠熠生輝的夢。而現在,他如愿的夢里,也有她的參與。

陸時歡還有廣告要拍,她和紀懷琛第二天就坐上了回國的飛機,落地直接被助理拉到棚里去拍攝。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紀懷琛拿獎的消息,陸時歡也跟著自豪,助理在拍攝間隙湊上前問:“小時姐,紀導有拍下一部戲的計劃嗎?還是你來演嗎?”

陸時歡正在喝水,咬著吸管口齒不清地說:“你知道紀懷琛和別的導演比,優(yōu)勢在哪兒嗎?”

小助理眨著無知的雙眼搖頭,陸時歡指指自己說:“他從來不用浪費試鏡的時間,因為,我會去?!?/p>

陸時歡除了拍廣告、接代言,紀懷琛不拍戲的日子她也是閑在家里的。出道三年,她的代表作和紀懷琛一模一樣。公司不是沒想過給她接別的戲,但都被她拒絕了。她想,她要是接了別的戲,萬一被別人見縫插針進了紀懷琛的組可怎么辦?

紀懷琛打來電話時,陸時歡正蹺著腿在做面膜,她嘬著嘴問:“什么事呀大導演?”

紀懷琛在那邊像是在打什么腹稿,沉默很久才道:“有一部戲,女主角是一個比較大的挑戰(zhàn)……”

“啊,我明白了,你又有新本子了,你發(fā)來我看看……”

她興沖沖地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紀懷琛說:“時歡,這次不是我的戲?!?/p>

“什么意思?”

“莊青,你應該聽說過,他手上有個玄幻劇的本子,你可以去試試?!?/p>

陸時歡面膜都不做了,重重地喘了幾口氣,難以置信地問:“什么意思紀懷?。∧阕屛胰パ輨e人的戲?怎么,我沒拿到‘最佳女主角讓你失望了?你大導演不想用我這個十八線演員了?”

“不是……”紀懷琛一貫淡漠的語氣里夾了點兒慌亂說,“這對你轉型是個好機會,你不該局限于文藝片?!?/p>

陸時歡不想聽下去,她掛了電話在客廳里走了幾圈,越想越覺得紀懷琛吃錯藥了。更沒想到的是,一周后,她聽說紀懷琛的新劇開始試鏡了,聽說這次的女主角最后定了一個新人,一切都是她聽說,紀懷琛未對她提過一個字。

《天地皎皎》是部大制作,陸時歡找到莊青時還有些忐忑,畢竟她也沒什么試鏡的經驗,跟這么多人爭主演還是第一次。當推開門進去看到坐在正中間的人時,陸時歡愣住了,她說莊青這個名字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她初中的班長不就叫這名字嗎?

一個月后,陸時歡正式進了《天地皎皎》劇組,莊青在監(jiān)視器后看陸時歡一條過了一場戲,沖她比了個手勢。

溫度已降至零下,陸時歡穿著單薄的戲服,一下戲就裹上長至腳踝的羽絨服,跑到莊青旁邊看剛才片段的回放。

“還行嗎剛才?”

莊青給她遞上熱水,贊賞道:“很厲害,你之前還說自己適應不了這種戲路,是在謙虛吧,老同學?”

陸時歡喝了一口水沒有回答,這次是商業(yè)片,比起文藝片要求低一些,也沒有紀懷琛那么嚴格到變態(tài)的要求,可她還是習慣在鏡頭后找那道目光。

莊青財大氣粗,拍了兩個月,臨近春節(jié),還給全劇組放假三天回家過年,陸時歡今年不想回去,但沒想到紀懷琛會過來。

紀懷琛是給陸時歡打過電話的,但她沒接,結果下午他直接開門進了她家。陸時歡正嚼著意面,看到他拿起手機晃了晃說:“擅自進我家,我要報警了?!?/p>

紀懷琛不為所動,坐到她對面,問道:“幾個月了,你在跟我生什么氣?”

“沒有。”陸時歡否認得很快,只盯著眼前的面說,“我們只是合作關系,紀導有更合適的人選了也正常,之前是我態(tài)度不好,我道歉?!?/p>

這話聽得紀懷琛不舒服,他讓陸時歡接別的戲本是為了她好。演員最怕的就是曝光度低,陸時歡這樣背靠大公司,一年卻只能出一個作品的演員,圈里怕是找不到第二個。相處十余年,他知道以陸時歡的天賦,她該站在更高處。

“嘩嘩”的水聲從廚房傳來,紀懷琛耐心地等著陸時歡,十分鐘后,她才洗完那個盤子,他換了語氣問她去不去吃年夜飯。

她本想把紀懷琛趕出去,但轉念一想,他們一起過年有五六年了,如果今年斷了有點兒舍不得。

紀懷琛應該是提前訂好了餐廳,人滿為患的餐廳內,他們在靠窗的一個絕佳位置。陸時歡托腮看著一道道上桌的菜品,都是她喜歡吃的。她壓住嘴角的笑意,不經意地問起紀懷琛的新戲:“聽說選角已經結束了,準備什么時候開機?”

“等開春?!奔o懷琛言簡意賅,不愿提這茬兒事,夾了幾塊牛柳來堵住陸時歡的嘴。

吃到一半,江岸的煙花突然綻放,忽明忽暗里,陸時歡朝紀懷琛舉杯說道:“新年快樂,紀懷琛?!?/p>

酒杯相碰,第十二個年就過去了,她仗著燈光昏暗放肆地盯著紀懷琛看,灼灼得像是外頭正在升起的絢爛,可對面那根榆木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回去的路上,他們安靜地前后走著,陸時歡忽然叫住前面的人,踮著腳說:“紀懷琛,我走不動了,你背背我吧?!?/p>

紀懷琛轉過頭上上下下將她看了一遍,無奈地走過去,邊走還邊嘟囔:“就你事兒最多,被拍到了別提我的名字?!?/p>

陸時歡笑著跳到他背上,還不老實地晃來晃去,說:“人家過年也要休息呢……你走穩(wěn)一點兒,我要掉下去了……”

兩人離得太近,陸時歡的氣息一直噴在紀懷琛的后頸,他不自在地歪了歪頭,警告陸時歡最好閉上嘴。

大年三十夜晚的街道上行人寥寥,陸時歡玩著紀懷琛的頭發(fā),裹著冷風悶悶地說:“紀懷琛,要過年了我不跟你吵架,但我還是討厭你?!?/p>

“莊青是個不錯的導演,你憑自己的實力進組,你們的合作肯定愉快又……”紀懷琛理智地給她分析,卻被一把捂住了嘴。陸時歡將下巴抵在他的頭頂說:“別說了,你以后再想請我回去演戲,門兒都沒有?!?/p>

年后,陸時歡這邊的戲殺青沒多久,紀懷琛的戲就開拍了,首先是拍國外的一部分,網上透了點兒圖出來,這也是陸時歡第一次見到那個新人女演員。

齊耳的短發(fā),水靈靈的眼,面對鏡頭時還帶著些拘謹,有幾個角度像極了剛出道時的陸時歡。

他們在國外一待就是一個月,然后又趕回國內馬不停蹄地拍攝,陸時歡再見到紀懷琛時,已經是在三個月后的慈善晚會上。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主辦方把陸時歡和紀懷琛安排在一張桌子上,為了讓新人露露臉,紀懷琛把那個新人也帶了過來。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俊标憰r歡越過紀懷琛主動跟他旁邊的人打招呼。

楊葉有些受寵若驚,忙道:“時歡姐好,我叫楊葉,我看過你的片子?!?/p>

“你倒不如直接說看過紀導的片子?!标憰r歡拿起酒杯朝她舉了舉,說,“恭喜你啊,我像你這么年輕的時候,還入不了紀導的眼呢?!?/p>

楊葉嚇得不知道怎么接話,求助地望向紀懷琛。后者手指敲著桌子,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她膽子小,你何必這么嚇她?”

陸時歡討了個沒趣,兀自喝下那杯酒,卻覺得這酒又酸又澀。她放酒杯的聲音帶了情緒,紀懷琛轉過頭看她,余光瞥見正對著這里的攝像機,借給她遞水的機會提醒她注意表情管理。

“你管我這么多!”陸時歡小聲嗆了一句,指指水瓶說,“手前幾天傷了,幫我擰一下?!?/p>

讀書的時候,陸時歡就喜歡這樣使喚他,不是幫忙交作業(yè)就是幫她跑小賣部買零食。

聞言,紀懷琛沒說什么,拿起水瓶給她擰開蓋子,楊葉在一旁看得眼睛直直的。

紀懷琛沒有開車來,等楊葉被她的經紀人接走后,上了門口停的另一輛車,沒過多久后,陸時歡也上來了。

“你上我的車干什么?”

紀懷琛本來躺著養(yǎng)神,聽到她來了后,眼神掃到她的手,抬了抬下巴問她:“手怎么了?”

“拍戲的時候扭到了,好幾天了,沒什么事兒?!标憰r歡忍住因紀懷琛的關心而泛起的笑意,隨口說道。

手腕被另一只溫暖的手掌附上,紀懷琛使了點兒勁揉了揉,見陸時歡沒什么感覺便放了心,繼而想起剛才晚宴上陸時歡對楊葉的敵意,思索了一番說道:“我選楊葉是因為她適合這個角色,是合作關系,但我和你不是合作?!?/p>

陸時歡轉過頭,有些期待地問:“那和我是什么?”

紀懷琛望著前方,啟唇道:“你是我一生的御用演員?!?/p>

是他朝圣的那束光。

陸時歡沒忍住踹了他一腳,沒見過這么抄答案的,這不是她的話嗎?可乍聽到這話時,陸時歡心中的怦然是真實的。

沒過多久,《天地皎皎》就進入了宣傳期,莊青帶著主創(chuàng)各個城市地跑,紀懷琛的新戲依然在有條不紊地拍攝。

陸時歡在晉城錄完了一期宣傳性質的綜藝后沒有跟著大部隊回去,紀懷琛也在這邊,她打算去探個班。

紀懷琛的戲這一次拍攝條件比之前好,總算沒有像前段時間那樣一直在山區(qū)。陸時歡是被紀懷琛的助理帶進去的,正好趕上楊葉的吻戲,她第一次拍,被叫停了好幾次,紀懷琛沒辦法,只能上前給她示范說戲。

陸時歡坐在紀懷琛的椅子上,抱臂看著紀懷琛讓楊葉把他摁在墻上,他將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一本正經地說:“這段戲你占主導地位,你是主動的那個人,但這個主動又帶了羞澀,帶了惶恐,因為你不知道這一吻下去后,兩人的關系是不是就斷了……你剛才的情緒太單一了,鏡頭是要對著你的臉拍的……”

陸時歡覺得自己來得真不是時候,盡給自己找不痛快。那邊還在走戲,她又看了一會兒,干脆眼不見為凈,閉上眼壓下了帽檐。

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睡過去,一瞬驚醒,抬起頭就看見紀懷琛又搬了個小馬扎坐在她旁邊,皺著眉盯著監(jiān)視器。

“我睡了多久?”陸時歡有些不好意思。

紀懷琛替她拿下耳塞,輕笑著說:“十來分鐘,本來打算讓你在這兒睡著,我們先收工的。”

陸時歡搓著臉看向監(jiān)視器,想起來自己睡前因為什么在生悶氣了,她比了個大拇指給紀懷琛,說:“不愧是大導演指導出來的戲,吻戲也這么流暢?!?/p>

“我沒指導過你?打戲我都給你示范過?!边@一條終于拍到滿意,紀懷琛站起來宣布今天早收工,全場一片歡呼。

陸時歡身上還蓋著紀懷琛的衣服,她慢吞吞地起身,正打算開口,燈光忽然滅了大半,全場唱起了《生日快樂》,楊葉和男主角捧著生日蛋糕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

“導演,生日快樂!”

陸時歡臉上的表情僵住了,未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紀懷琛看著他們胡鬧,又聽他們說訂好了飯店要給他慶生,他轉頭先看向陸時歡。

“那我今天豈不是蹭了一頓飯?”陸時歡笑著走上前,說,“最近工作忙都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那我?guī)湍愠詡€生日餐吧?!?/p>

生日餐也是楊葉和一群主演提前訂好的,組里年輕人多,鬧得有點兒晚,紀懷琛難得給他們放松一下,宣布明天下午再開工。

陸時歡酒量不好,偏偏今晚不知發(fā)了什么瘋跟他們一起喝,被紀懷琛扶著走出來時還不停地打著酒嗝。

回到住處,紀懷琛先把陸時歡扔進了自己的房間,洗了把毛巾出來給她擦臉時,才發(fā)現她已經哭了半天,眼淚止不住地流了滿臉。

“你哭什么?”紀懷琛不由得氣笑了,他還沒跟她算忘記他生日這件事兒呢。

陸時歡撒酒瘋也就是安安靜靜地哭,她靠在紀懷琛肩上哭了半天,許久才啜泣著開口:“我不想拍別人的戲,就想拍你的,你為什么不要我啊?”

“說了好幾遍了,沒有不要你?!?/p>

不要試圖跟喝醉的人講道理,陸時歡搖著頭提高了聲音說:“你還跟別人拍吻戲,我出道那么久了都沒拍過!”

紀懷琛哄著她說:“好好好,下次給你加,多加幾場。”

陸時歡好像被哄住了,她安靜下來,抬起頭捧住紀懷琛的臉,眼里還有未散的醉意,她一字一頓地說:“可是導演,你之前的那個戲不對?!?/p>

紀懷琛還沒反應過來,陸時歡就忽然俯下身來,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唇上極快地貼上一片柔軟,卻又像是怕被察覺到什么一樣,很快地離開了。

“這才叫羞澀克制,小心翼翼,紀懷琛,你都不懂?!?/p>

陸時歡第二天酒醒時,紀懷琛已經去了劇組,時間才到上午十點,陸時歡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這是害怕了?跑了?

《天地皎皎》才播了幾集反響卻很不錯,尤其是陸時歡這次從電影跨到電視劇的演出,話題度一度登頂,于是莊青又單獨帶著陸時歡參加節(jié)目。

最新的采訪環(huán)節(jié),兩人坐在一起,嬉笑著互相爆料。主持人突然問了一個重磅問題:“很多網友都很好奇,你一直都是紀懷琛導演的御用女主角,為什么這次他的新戲你沒有加盟,反而參演了莊導的???”

“多演了幾部戲就是御用女主角了嗎?人家紀導可沒公開同意呢,你們就給我把稱號安上了?”陸時歡半開玩笑地說,她把頭側向莊青又繼續(xù)道,“至于我為什么演這部戲,因為莊青是我初中的班長呀,我當時的數學題還是他教的。”

主持人一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兒的樣子連連點頭微笑。采訪結束后,網上竟然已經編出了一段他們年少相識,久別重逢的戲碼,陸時歡邊登機邊看得津津有味。

莊青也好奇地湊過去看,兩人在座位上討論得熱烈,莊青甚至考慮要不要把這個題材加到下一部戲里去。

“陸時歡,看見我都不打招呼的嗎?”坐在另一邊位子上,看了他們好幾分鐘的紀懷琛終于忍不住開口揶揄道。

陸時歡被他嚇了一跳,道:“你怎么在這兒,這么巧一起回去?”

“我不一起回去還能中途下飛機?”紀懷琛看著兩人異常親密的樣子,眼神來來回回掃了幾遍,問,“你們真是初中同學?”他之前很不湊巧地剛好刷到了他們的話題。

“真的啊,你不知道嗎?那你之前還給我介紹他的戲?”

紀懷琛咬著牙道:“我不知道?!?/p>

飛機落地本該各回各家,紀懷琛卻說上次有東西落在了陸時歡家里,要跟著一起回去拿。進門后,陸時歡一甩行李箱就跑到沙發(fā)上攤著了。紀懷琛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說:“你和莊青怎么都不知道避嫌?”

“避什么嫌?我和他是同學不能說了?那我和你從小認識大家不也都知道嗎?”陸時歡眼睛轉了轉,說,“紀懷琛,你在介意什么啊?”

她倏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湊近了在他耳邊說:“上次是我喝醉親了你,還沒跟你道歉,對不起,希望你不要介意?!?/p>

紀懷琛眼眸一顫,雙手握緊了拳,不作聲。

“我心里有個人,很多年了,但很可惜,他從來不會來我的夢里?!标憰r歡輕輕緩緩地念出一句話,紀懷琛猛地抓上她的手臂,半張著嘴,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陸時歡看著他的反應,很快地輕笑一聲道:“莊青給我的新劇本里我最喜歡這句臺詞,是不是背得很熟?你不是來找東西的嗎?找到了就快回家吧,我要背臺詞了。”

先前哭著鬧著不接別人戲的是她,現在轉頭又接了一部戲的也是她。紀懷琛一口氣堵在胸口,轉頭出了門。

莊青的電話很會掐時間打進來,陸時歡笑意盈盈地接起來。

“怎么樣,今天這一出刺激到他了嗎?”

陸時歡認真地思考了下,說:“不清楚,但他剛才摔門走了。莊導,你也挺會演的?!?/p>

紀懷琛這幾天在忙著改劇本,手邊的煙灰缸里都是煙頭,他想不出劇情的時候就喜歡抽煙。這幾天他不在狀態(tài),心里藏著事兒,哪怕熬到天亮,也寫不出幾個字。

陸時歡不請自來,打開他房門時就被那煙味嗆得直咳。紀懷琛看清來人,趕緊開了窗通風,習慣性地皺眉道:“過來怎么不說一聲?”

“我現在找你還需要提前預約嗎?那不好意思,我明天再過來吧?!标憰r歡轉身就走。

“給我好好說話!”紀懷琛拽住她,把剛才抽到一半的煙滅了才問她,“什么事兒?”

陸時歡拿出劇本,說起了正事兒:“有一段戲我覺得有點兒問題,但和莊青商量了半天也沒結果,想來問問你怎么改比較好。”

“莊青這么廢物嗎?”紀懷琛看都沒看劇本就出口諷刺道,全然忘了之前夸莊青年輕有為的也是他。

陸時歡為莊青打抱不平,拍了紀懷琛幾下,眼睛掃了下那些煙頭說:“你自己不也寫不出劇本嗎?他還是挺厲害的,你看我們合作的那部劇了嗎?原來我演電視劇也這么棒?!?/p>

紀懷琛心里不是滋味,借口去衛(wèi)生間出了書房。

陸時歡待在書房里,把他抽屜里、書架上的煙全部收走了,正翻找著哪里還有漏網之魚,紀懷琛放在桌上的手機跳進一條信息,備注人是“楊葉”。

紀懷琛洗掉了自己的一身煙味,換了一件衣服再進來時,就看見陸時歡拿著他的手機臉色陰沉地看著他。

“你跟楊葉做了什么交易,為什么要給她錢?”陸時歡可以直接解開他的鎖屏,但他們的聊天記錄,只是前幾天楊葉約他出去,然后便是剛才楊葉說錢已收到。

“沒什么事兒,跟你沒關系?!奔o懷琛搶走自己的手機,并不打算多解釋。

陸時歡忽然看著他就笑了,說:“什么時候我們的關系變得這么脆弱了?你不想說就算了,我還懶得管你呢。”

她作勢收拾東西要走,紀懷琛低著頭,在她經過身邊時,拉住了她,說:“我生日那天,你在我房間我忘了關門,楊葉跟著進來,我們那樣子,被她拍下來了?!?/p>

再提那天的事,紀懷琛又禁不住紅了耳朵,他咳了一聲繼續(xù)說:“錢是拿來買照片的,女主角我打算換掉她。”

陸時歡站著聽他說完,第一反應是她有點兒想要那張照片。事兒也不是什么大事兒,紀懷琛有專業(yè)的律師團隊,后續(xù)能處理好,陸時歡點點頭,道:“對不起啊,我撒酒瘋還給你添亂了,要不錢我們五五分付,畢竟上面是兩個人,但照片你要給我?!?/p>

紀懷琛將椅子轉過方向背對著她,一言不發(fā)的背影就是送客的意思,陸時歡見自己添堵得逞,臨走前還不忘再加把火說:“那我先走了,你不幫忙,我就找莊青通宵改稿去了。”

“回來,把東西放下!”

陸時歡的確接了莊青的新戲,但她只拿了個女三號,戲份不多,兩周就能殺青。

片場休息時,莊青還在為陸時歡不演他的女主角感到不平,看她背詞背得起勁兒,忍不住道:“紀懷琛親手把你的吻戲改掉了,你在這兒看得還挺開心?”

“我很開心啊。”陸時歡實話實說。本來那吻戲也是她隨意加上去騙紀懷琛的,他親手改過的本子恨不得把她的感情戲全部刪掉,一想到這兒,她就忍不住想笑。

今天的最后一場戲,誰也沒想到會突然發(fā)生意外。道具組正在試威亞,吊機沒有控制好高度,撞倒了她和莊青所在的棚,莊青比她反應更快一點兒,將她往外一推,自己卻被砸到了。

劇組趕緊開車把莊青送到醫(yī)院,好在沒什么大礙,就是手險些被砸斷,還是要住一段時間的醫(yī)院。陸時歡歉意地站在一邊,就差給他端茶倒水了,看得莊青忍不住笑話她道:“跟你有什么關系,我救你是應激反應啊。你要是真不好意思,就幫我去辦個住院手續(xù)吧?!?/p>

陸時歡便拿著一堆單子跑到一樓,卻不想在樓道口和一個人撞上了,那人伸手扶了她一下,陸時歡站穩(wěn)后才看清那人。

“紀懷琛?”陸時歡看到他手上的藥問,“你生病了嗎?”

他感冒都快一周了,也沒見陸時歡關心過他,紀懷琛帶著鼻音反問她:“你在這兒干什么?”

“莊青在片場出了點兒意外?!标憰r歡急著去付錢,便道,“我先去幫他辦手續(xù),你等我一下,我們一起走?!?/p>

媒體的速度向來很快,他們才到醫(yī)院就有簡報出來,半真半假的消息說,莊青是為了保護陸時歡受了傷。紀懷琛看了幾眼,也不等陸時歡,徑直走向了停車場。

陸時歡匆匆跑上樓跟莊青道了個別,說明天再來看他就又去追紀懷琛,找了沒幾步就看見一輛明明點著火卻停著不走的路虎。她厚著臉皮擠進車里,先摸了摸紀懷琛的額頭,說:“我看看有沒有發(fā)燒。你看完醫(yī)生了嗎,怎么就走了?”

紀懷琛不耐煩地抬手揮開她,說:“就這樣把莊青丟在那兒,人家不會有意見嗎?”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意見,但我知道你不高興了?!标憰r歡湊近了盯著他的眼睛說,“紀懷琛,你這是在吃醋嗎?”

紀懷琛像是被她的話嚇了一跳,目光移向別處,沉默著發(fā)動了車子。

臨近元旦,街上的店鋪過節(jié)的氛圍濃厚,音樂聲從開著的車窗漏進來,陸時歡跟著搖頭晃腦,猝不及防地開口說:“紀懷琛,又快一年了,喜歡我這件事你還要憋多久?”

車子明顯地偏了一下,接著紀懷琛平穩(wěn)地將車停在路邊,難得語塞道:“你……說什么?”

陸時歡解開安全帶,轉了方向對著紀懷琛說:“你今天說一句‘不喜歡,我立馬就走。”

熱鬧隔絕在外,只剩車內怦怦的心跳聲,紀懷琛還有點兒轉不過彎來,說:“那你跟莊青……”

“我跟莊青怎么了?我們什么都沒有啊?!?/p>

紀懷琛終于回過神來,提高了聲音說:“你騙我?”

“導演,這不逼一逼你,戲出不來啊?!标憰r歡壞笑著說,“你把我往外推的時候,我真的以為你不要我了。但其實不是的,對嗎?我們認識了這么多年,我又這么好,你怎么會不喜歡我?”言語間好似自信滿滿,但只有陸時歡知道自己內心的忐忑,看著紀懷琛的臉,手緊張地揪著自己的衣角。

“的確?!奔o懷琛終于不再像個悶嘴的葫蘆,將藏在眼底的情意顯露出來,說,“我承認后悔找莊青了,我承認吃醋了,所以陸時歡,我們能在一起嗎?”

明明心中歡喜得不得了,偏偏陸時歡還故作思考的樣子,說:“這句話如果你早幾年說……”

紀懷琛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比宣布獲獎時還要緊張。

就見陸時歡忽然又變了笑臉,撲了上來說:“那我們就能早在一起好幾年了!”

不知道是哪家店突然切了歌,是首日文歌,紀懷琛之前為了拍戲學過一段時間的日文,溫柔的旋律飄進來,那句詞如果他沒記錯,翻譯過來是——

“時至今日,你仍是我的光芒?!?/p>

他看了一眼撲進懷里的姑娘,年年歲歲過了這么久,他身邊的這個人從來沒離開過,他竟然瞻前顧后地害怕捅破那層窗戶紙,想來也是好笑。

陸時歡等了半天,見自己都這么主動了,紀懷琛還沒反應,沒好氣地在他腰上擰了一把,紀懷琛便垂了眸來笑著看她。

兩人伸手,在擁擠的車廂里互相抱住了經年已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