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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琴叮咚

2021-06-22 04:58陳浠墨
東方少年·快樂文學 2021年1期
關鍵詞:金沙灘恩平黃泥

陳浠墨

回想起來,那是恩平去過最遠的一次春游,到現(xiàn)在恩平還能清楚地記起那個地名——金沙灘。

紅星小學四年級的春游地點就選在金沙灘。恩平第一次聽到這個地名,用手肘戳戳冬瓜,低聲說道:“明天記得帶一個大袋子。”面對冬瓜迷茫的眼神,恩平故作神秘地一笑:“金沙灘?。≡蹅兠魈烊ヌ越鹱?!”冬瓜反應過來,“嘿嘿”笑出聲,好像已經(jīng)撿到金元寶一樣。

恩平正在頭腦里規(guī)劃著各種探險方案,“啪啪”兩聲拍桌板的聲音嚇得他猛地抬起頭。原來是丁佟,她露出兩顆小虎牙,充滿期待地說:“聽說你爸是天源酒店的大廚?”

恩平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張嘴剛想回答,丁佟快人快語直接分配任務:“我們剛才商量過了,你負責準備食材,要管飽哦!”

冬瓜捶了恩平一拳,說:“大廚,我們的肚子全靠你啦!木炭我會給你帶夠的?!?/p>

丁佟笑著望向恩平。恩平很喜歡她這種渴望的眼神,像極了饞嘴的小貓,與她站在舞臺上演唱時截然不同。后者是高高在上的,供人眺望的;而饞嘴貓更真實、更親近、更惹人疼。

“放心吧!我這個大廚一定會喂飽你們的肚子的!”恩平用食指指節(jié)敲敲桌子,以示保證。

恩平連夜讓大廚老爸準備了三只三黃雞,抹上鹽、蜂蜜和料酒,腌了一晚上。早上用錫紙一包,故作神秘地拎在黑色塑料袋里,饞得丁佟和冬瓜一個勁兒地往袋子里嗅。猜謎游戲進行了一路,饞蟲也折騰了一路。

“想吃到美味,聽我的!”恩平的口氣不容置疑。

冬瓜放下木炭,脫掉鞋襪,跟著恩平來到河邊,挽起袖子,兩個小伙伴大叫著:“一二三!火箭炮!”四只小手同時插入淺淺的透亮的河水里,戳出了四個洞,再稍稍用力,黏糊糊的黃泥就被四只小手捧了起來。他們就像捧著一大堆光彩奪目的金子,心滿意足地走回岸邊。

丁佟漲紅了臉,不知所措地反復在搓手,不知該不該出手幫忙。她覺得這些男孩子太荒唐了,到底要做什么食物,需要去挖臟兮兮的黃泥?

接下來,恩平做的事兒更讓丁佟大跌眼鏡,他居然把黏糊糊濕漉漉的黃泥涂抹在錫紙上,厚厚的抹了一層又一層,再用雙手拍打結實,仰頭笑瞇瞇地對丁佟說:“幫我拿小鐵鏟過來?!倍≠№槒牡貜男≈窕@里掏出小鐵鏟遞給恩平。恩平開始挖洞,三個小洞很快就挖好了,剛剛能把三個裹滿了黃泥的錫紙包塞進去。恩平把浮土填實,在洞上面架起木炭,點起一堆火。

丁佟頭一次感到自己無知。她噘著小嘴,沮喪地坐在小馬扎上。在等食物烤熟的時間里,恩平講起“叫化雞”的來歷,丁佟睜圓了雙眼,舔舔嘴角,又露出了饞貓的模樣。這與她平時吃過的食物完全不同,她心底油然而生一絲羨慕,她覺得恩平見過世面,與眾不同。

等到炭火微熄,恩平說:“應該熟了?!?/p>

冬瓜迫不及待地用木棍掃開炭灰,用小鐵鏟小心翼翼地挖出三個大土塊。

恩平把身旁的黑色塑料袋倒過來一抖,幾個土豆、紅薯不偏不倚地滾進了洞里,他迅速將微熄的炭火和泥土埋進洞里,用小鐵鏟拍實。

“這樣能熟嗎?”丁佟表示懷疑。

“肯定能熟,我們先吃叫化雞!”恩平戴上厚厚的隔熱手套,開始摔打三個大土塊。撕開錫紙那一刻,三個人一起“哇”地叫了起來,焦黃酥脆的雞皮泛著油光,冬瓜忍不住伸手就去撕肉吃,結果被燙得哇哇大叫。

那一天,三個人吃完了三只雞,又挖出土豆和紅薯,邊嚷著燙邊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他們一直吃到老師喊回程,才戀戀不舍地收拾東西。

三個人約定以后還要再在一起做美食吃??墒呛芸?,還沒等到秋游,丁佟就轉學走了,著急得連告別都沒來得及說一聲。不久,冬瓜也隨父母去了新疆。

三個人就這么分開了,恩平漸漸地也不那么愛吃叫化雞了。

后來的生活就進入了快車道,快到恩平都來不及回味。

媽媽總嫌棄爸爸的工作上不得臺面,哪怕他是五星級酒店的大廚。所以,媽媽早早就斷了恩平做廚師的念頭,把他帶到聲樂培訓機構轉了一圈,說:“選一樣吧!”

恩平知道他沒辦法反抗,這是老媽幫他規(guī)劃的、上得了臺面的未來。

恩平轉了一圈,最后被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吸引。他停在一間教室外面,篤定地對媽媽說:“我學這個?!蓖高^锃亮的落地玻璃,媽媽看到一位身穿民族服裝的老師正抱著一個像二胡樣兒的樂器邊彈邊舞,身姿妖嬈。媽媽嫌這個樂器過于女性化,正要勸說,可恩平擺出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并表明這是他做的最后妥協(xié)了。媽媽只好轉身去向老師了解情況,當?shù)弥@個樂器男生學更有優(yōu)勢,并且在藝考中可以加分時,媽媽馬上拍板了。

正式報名的時候,恩平才知道他選的這個樂器叫天琴,是壯族的傳統(tǒng)樂器。他獨愛的恰是那琴聲,像叮咚作響的泉水聲。

恩平就這么一直學到了15歲,憑著民樂特長,他順利進入了音樂學院附中。

恩平的天琴在一眾樂器中非常突出,因為他不僅要彈要跳,還要唱。可是最近恩平開始變聲了,不管他怎么扯起嗓子唱,出來的聲音都啞啞的。眼看國慶匯演馬上就到了,老師們一合計,干脆調(diào)一個學民族唱法的女生來合演這檔節(jié)目,恩平彈、跳,女生演唱。

蔣老師眼珠轉了轉,說:“叫丁佟吧,她高音又清又亮,合適?!?/p>

那個叫丁佟的女生第一次到排練室來,恩平正在自彈自跳,舞動幅度很大,丁佟看到后“咯咯”地笑出聲來,笑得肚子都疼了。恩平被這笑聲驚擾了,他停下演奏,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女孩。只聽女孩說:“你也太妖嬈了,哈哈哈……”丁佟笑著,無意中抬起頭來,正對上恩平的雙眼,笑聲突然就被生吞了下去,兩個人愣愣地望著對方。

他們認出了彼此,盡管已有整整五年沒見了。突然被故人掀起了記憶的簾布,兩個人一時變得驚慌失措起來。正在窘迫之際,蔣老師正好進來,她看人都到齊了,便說:“恩平,這是為你伴唱的丁佟,你們試一曲,看看配合度怎么樣,就唱《唱天謠》吧!”

恩平急忙端起琴開始彈,丁佟也開始唱了起來,她的聲音婉轉動聽:“啊——泉水彎彎過山坡/壯家年年唱山歌/泉水不斷歌不斷/山歌出口流成河/泉水不斷歌不斷啊咧/山歌出口流成河……”

從這天起,恩平和丁佟每天下午都用一節(jié)課時間來排練這個節(jié)目。他們練得非常認真,而且,他們發(fā)現(xiàn)只有毫不間斷地練習才能打破橫在心頭的尷尬。每天練習時,他們都要面對一整面落地鏡,這讓他們更加局促不安,無法接受自己現(xiàn)在挺拔的身形,每長高一寸都像是對過去的背叛。

國慶前一周有一次彩排,恩平一大早就趕到市音樂廳,發(fā)現(xiàn)丁佟已經(jīng)到了,正站在大門外的通告欄前。丁佟轉頭發(fā)現(xiàn)了他,說道:“哎呀,你看,市委領導要來視察工作,彩排延期到明天了。”

“哦,這樣啊?!倍髌缴ひ羯硢〉统粒牪怀鋈魏蔚那榫w。

他們一起往回走,快到公交站臺時,一輛白色大巴車緩緩地停在了路邊。恩平轉頭一看,車頭前方立著一塊牌,紅色大字寫著“金沙灘”。他停下了腳步,遲疑地問:“去……去嗎?”

“去哪兒?”丁佟下意識地問,等她順著恩平的目光看到了那塊寫著“金沙灘”三個字的牌子,內(nèi)心陡然翻滾起來,隨口說出了“真瘋狂”三個字。

恩平一開始還是猶豫不決的,聽到這三個字反倒把心一橫:“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倍髌剿ο露≠∠蝰R路對面的菜市場跑去。

早市人潮涌動,透著一股新鮮的氣息。恩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足地笑起來。

恩平快速地找到雞鴨攤,掏出錢算了算,挑了一只雞,還軟磨硬泡地讓老板娘送了一張牛皮紙。恩平將買好的料酒、鹽、五香粉抹在雞肉上,用牛皮紙一包,塞進黑色塑料袋里,連跑帶跳地回到公交站臺,遠遠地就朝丁佟招手。

太陽這時才全部露出臉來,恩平和丁佟坐上了當天去往金沙灘的首班車。丁佟又看到了熟悉的黑色塑料袋,她翕動鼻子,湊到袋子前狠狠地聞了一下,眼睛突然就亮了。

“真像饞嘴的小貓!”恩平歡快地看著她,這個念頭又冒了出來。

丁佟是恩平見過最像小貓的人,而恩平做的叫化雞是丁佟吃過最美味的一道食物,單憑這一點,他們就沒法忘掉彼此。

丁佟平時是端莊的,在舞臺上演出要求她沉穩(wěn),連笑容都是練過的,張嘴演唱時,牙齒露出多少顆都有講究。自從學了民族唱法,對嗓子不好的食物都被列入了禁食名單??墒嵌≠√焐褪且恢火捸埌?,每當她聞到美味,總會下意識地翕動鼻子,調(diào)動全身細胞去尋找,眼神瞬間被點亮,又“忽”一下熄滅。這套動作行云流水,幾乎在幾秒之內(nèi)全部走完一遍,很少有人會注意她這微妙的變化。

“我好像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丁佟不停地翕動鼻子,下決心要挖出真相,不能讓任何一種味道被埋沒了。在她心里,每一種美味都值得被銘記、被尊重,因為它們深深地嵌入她的味蕾,滑過她的食道,在腸胃里發(fā)生過最徹底的化學變化,最終融入她的血液,給過她愉悅,也給過她力量,甚至還成為了她十五年生命中不可多得的亮色。

一個半小時后,他們來到了金沙灘。恩平和丁佟站在河灘邊,沉默無言,他們倆在努力回憶這過去五年的時光,尷尬地發(fā)現(xiàn)居然是一片空白。時光看似優(yōu)待著他們,未來似乎也為他們敞開了光彩奪目的大門,只要他們認真努力、循規(guī)蹈矩地按照這條早已被規(guī)劃好的道路走下去。可是如果未來也如這片單調(diào)的黃色河灘一般,毫無生氣,他們又做何期待呢?

恩平去游客中心借燒烤用具和木炭,卻被告知不允許在河灘燒烤,要統(tǒng)一到燒烤中心。恩平返回河邊,脫下鞋襪踩入水中,從河底撈出一捧泥。丁佟反應過來,掏出黑色塑料袋里的牛皮紙包,迎了上去。兩個人默默地給這只雞抹上了濕漉漉的黃泥。

恩平說:“我們到那邊去吧,今天只能做烤雞了?!?/p>

裹了黃泥的雞被架在燒烤架上,炭火燒了起來。恩平又去買了幾個紅薯,扔在架上。

“這算是烤雞,還是叫化雞?”丁佟偏著頭問。

“只能叫烤雞了?!倍髌秸Z氣中略帶遺憾。他本想故地重游,用味覺喚醒過往開心的記憶,可惜事與愿違。

一群秋游的小學生嘻嘻哈哈地跑了過來,帶隊老師喊破了嗓子,也蓋不住他們震天的喊聲。這份無拘無束倒是感染了恩平和丁佟,他們的心情也變得輕松起來。

“不知道冬瓜現(xiàn)在怎么樣了,那時還說要一起去秋游的?!倍≠√崞鹪?jīng)的約定。

“他在新疆,過得挺好的。他數(shù)學還是那么厲害?!倍髌捷p松地說道。

“你的歌越唱越好了?!倍髌较氚言掝}接下去,打破即將籠罩下來的沉默。

“是嗎?”丁佟把紅薯翻了個面,不以為然地說,“我后來轉學到音樂學院附小,一路保送讀附中,如果不出意外一畢業(yè)還會保送到音樂學院?!?/p>

“多好!”恩平衷心地贊道。

“可是我更懷念小時候無拘無束唱歌的自己?!倍≠≌f到這里,嘴角微微翹起,像是想起了一件美妙的事兒。等她意識到自己過于自吹自擂了,便又漲紅了臉,迅速轉移話題,“你呢?怎么會突然學起了天琴?”

恩平知道她的潛臺詞是“你怎么不做廚師”?他搖搖頭,無奈地說:“我媽覺得家里有一個大廚就夠了?!?/p>

孩子們的叫嚷聲一陣陣涌來,漸漸包圍了恩平和丁佟。還有一些頑皮的孩子打打鬧鬧,闖入了他們的位置,其中一個男孩挺著圓鼓鼓的大肚子挨了過來,他對黃泥包裹著的叫化雞產(chǎn)生了興趣,不停地問這問那。恩平微笑著向他解釋:“這是叫化雞……”

恩平同一群孩子講起了叫化雞的來歷,丁佟遠遠地站著,她記起了曾經(jīng)在她心中與眾不同的恩平,她又從那些孩子臉上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他們一個個睜圓了雙眼,舔舔嘴角,露出了饞貓的模樣。

丁佟笑了,在這片空白的記憶中,還是留下了幾個閃亮的瞬間。金沙灘“叮叮咚咚”的河水下面,黏糊糊的黃泥中,曾經(jīng)印著他們的小手印,這些也是歲月拼命想要沖刷卻沖刷不掉的。

恩平用力摔裂了包裹叫化雞的泥殼,硬脆的黃泥散了一地。恩平撕開牛皮紙,圍觀的孩子們“哇”的一聲叫出來,他們舔著小嘴,圍著恩平。恩平喊著:“小心燙!小心燙!”可是孩子們毫不介意,一邊被燙得“哇哇”大叫,一邊拼命地去撕那炙熱的雞肉,就像火中取栗般英勇。

丁佟也撕了一小塊雞肉。這只雞是生生烤出來的,并沒有埋進泥土里,總是缺了什么,可她依然想嘗一嘗。

“就嘗一嘗,就一小口。”丁佟心里想著,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僅僅是這一小口便讓她找到了過去的味道。她更加期待和恩平明天的彩排。她的心里回響起像金沙灘的河水一樣“叮叮咚咚”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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