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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償意愿在確定生態(tài)補償標準上下限中的作用

2021-04-30 03:23潘美晨
中國環(huán)境科學 2021年4期
關鍵詞:限值意愿補償

潘美晨,宋 波

受償意愿在確定生態(tài)補償標準上下限中的作用

潘美晨,宋 波*

(北京科技大學能源與環(huán)境工程學院,北京 100083)

受償意愿(WTA)是制定生態(tài)補償標準的常用依據(jù)之一,能否正確使用WTA對于制定合理的補償標準具有重要影響.本文梳理了國內近12a的相關文獻,發(fā)現(xiàn)在WTA應作為生態(tài)補償標準的上限還是下限問題上尚無定論,盡管大多數(shù)研究將WTA作為補償標準下限,但背后的邏輯并不嚴謹.本文認為生態(tài)補償標準制定過程可視為受償方和支付方的討價還價過程,因此WTA實際上是受償方的出價,應作為補償標準上限.另外,本文從WTA、支付意愿(WTP)是區(qū)間的角度進行分析,判斷補償標準可取的范圍,發(fā)現(xiàn)當調查得到的WTA大于WTP時,仍存在談成的可能性;當調查得到的WTA小于WTP時,實際達成空間大于表面達成空間,決策者擁有更大的選擇空間.

生態(tài)補償;條件價值評估法;受償意愿;生態(tài)補償標準

在生態(tài)補償機制與政策研究中,補償標準的確定始終是核心問題.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的公共物品屬性和外部性特征,使得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的價值評估難以用常規(guī)市場方法解決. Davis[1]于1963年提出并得到迅速發(fā)展的條件價值評估法(CVM)在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價值評估研究中發(fā)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CVM是典型的陳述偏好法,該方法通常將一些家庭或個人作為樣本,以問卷調查的形式通過詢問一系列假設問題,模擬市場來揭示受訪者對資源、環(huán)境等公共物品和服務的偏好[2].支付意愿(WTP)和受償意愿(WTA)是CVM研究中引導對環(huán)境物品的偏好和表征環(huán)境物品價值的兩類不同尺度.WTP是指受訪者為使用或保護環(huán)境物品愿意支付的額度,WTA則指受訪者面對環(huán)境質量損失或利益受損愿意接受的額度[3-4].確定生態(tài)補償標準的方法有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價值法、機會成本法、條件價值評估法及生態(tài)足跡法等.其中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價值法常被作為補償標準的上限,機會成本法作為下限.根據(jù)“誰保護,誰受益”的原則,需要對保護者提供一定補償,同時為了調動保護方生態(tài)保護的積極性,實現(xiàn)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在制定補償標準時也要充分考慮保護方的意愿,只有保護方權益得到有效保障, 資源環(huán)境政策方能高效推進[5-7].隨著WTA不斷被應用于補償標準的確定中,WTA在補償標準上下限的應用中也有待進一步研究.

目前的研究中,WTA作為生態(tài)補償標準的上限還是下限尚無定論.例如在農田生態(tài)補償研究方面,余亮亮等[8]在探討湖北省麻城市生態(tài)功能區(qū)域農田生態(tài)補償時將WTA作為補償標準的上限,而李海燕等[9]在分析農田生態(tài)補償時將WTA作為補償標準下限.在流域生態(tài)補償方面,徐大偉等[10]在研究遼河流域生態(tài)補償?shù)腤TP與WTA差異性時認為WTA應作為標準上限,而尚海洋等[11]在分析石羊河流域生態(tài)補償標準時認為WTA應作為下限.在秸稈還田方面,周穎等[12]在分析玉米秸稈還田的WTA與WTP差異性時認為WTA為標準上限,而李國志[13]認為WTA應作為標準下限.通過文獻分析發(fā)現(xiàn),雖然大多數(shù)文獻將WTA作為下限,但近年將WTA作為上限的文獻逐漸增多.

混淆WTA應作為補償標準的上限還是下限,會導致生態(tài)補償?shù)目尚行园l(fā)生變化,例如在WTP小于WTA的情況下,如果把WTA作為標準下限,則意味著補償雙方無法達成一致,但如果把WTA作為標準上限,則表示存在達成一致的可能性.另外,由于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價值的計算結果往往很高,在作為標準上限時,會導致標準上下限差距太大,如果同時將WTA作為上限,則會大大縮短上下限之間的差距,提高可操作性.因此,明確WTA在補償標準上下限中如何應用,對制定合理的補償標準具有重要影響.

本文通過梳理國內近12a涉及WTA的生態(tài)補償文獻,對WTA作為補償標準上限和下限的情況進行了歸納,并分析其原因.結合相關經(jīng)濟學理論,探究WTA應作為補償標準的上限還是下限,并分析了WTA與WTP組合確定標準時,生態(tài)補償?shù)目尚行约把a償標準可取的范圍,以增強使用CVM確定生態(tài)補償標準的科學性和規(guī)范性.另外為多種限值組合確定補償標準提供了解決思路.

1 WTA作為生態(tài)補償標準上限或下限的文獻統(tǒng)計

1.1 文獻檢索

以“受償意愿”為關鍵詞,在中國期刊全文數(shù)據(jù)庫(CNKI)和萬方數(shù)據(jù)庫中分別以題目、摘要和關鍵詞為依據(jù)進行檢索,檢索時間為2008~2019年,來源期刊類別選擇全部期刊.文獻納入標準:研究方向為生態(tài)補償,并涉及生態(tài)補償標準的文獻.首先通過閱讀文獻題目和摘要進行初篩,進一步閱讀全文,排除與研究內容不相關的文獻,最終獲得文獻140篇.

140篇文獻中,將WTA作為補償標準上限的有18篇,作為下限的有77篇,直接等同為補償標準的有14篇,其余31篇是將WTA作為補償標準參考依據(jù),未說明如何應用.本文按照文獻中所使用的生態(tài)補償標準核算方法,將文獻分為單限值、雙限值和多限值3種情況進行歸納分析.

1.2 單限值情況

單限值是指直接根據(jù)WTA確定補償標準,不再參考其它影響因素.此類文獻有70篇,其中代表性案例如表1所示.這些文獻全部把WTA作為補償標準的下限,可分為以下兩種情況:

一是為了保障生態(tài)補償政策的順利推行而將WTA作為標準下限.有研究認為補償標準至少應滿足受償方的意愿,否則生態(tài)補償政策在推行過程中不足以對受償方形成有效的補償激勵.例如朱紅根等[14]對鄱陽湖區(qū)農戶退耕還濕補償標準進行分析時,認為標準小于WTA不足以對農戶形成有效的補償激勵從而導致整個社會福利水平的損失,因此將WTA作為標準下限.李海燕等[15]對湖北省農戶農田生態(tài)補償?shù)腤TA進行分析時,認為補償標準低于WTA不能形成激勵,因此將WTA作為標準下限.另有研究認為當現(xiàn)行的補償標準低于WTA時,即應提高補償標準,該類研究也暗示了應將WTA作為下限.例如李國志[16]對浙江省麗水市農戶參與公益林建設的WTA進行調查時,結果顯示現(xiàn)行補償標準遠低于農戶的WTA,因此建議政府應逐年提高補償標準.韋惠蘭等[17]對甘肅省瑪曲縣牧民減畜的WTA進行調查時,發(fā)現(xiàn)現(xiàn)行補償標準低于WTA,因此認為應適當提高補償標準.

二是將WTA是標準下限作為確定補償標準的前提.有研究將WTA等同為最小的補償額度或最低補償標準.例如李海燕等[9]在研究湖北省農田生態(tài)補償政策時,將農戶WTA定義為農田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政策實施前后,維持農戶效用無差異的最低補償標準,因此補償標準的下限為WTA.皮泓漪等[18]測算寧夏涇源縣農戶退耕還林標準時,將WTA定義為農戶愿意參與工程的最低補償標準,因此將WTA作為補償標準下限.另外,也有研究將CVM等同為補償標準下限,例如商慧敏等[19]在研究膠州灣濱海濕地生態(tài)補償時,認為CVM為補償標準下限估算方法,因此將WTA作為生態(tài)補償下限.孫博等[20]在對中國濕地補償機制進行研究時,認為CVM為補償標準下限估算方法,并選擇WTA作為衡量尺度,因此將WTA作為標準下限.這些做法似乎是將WTA是標準下限作為確定標準時的前提,而非邏輯推導結果.

表1 單限值情況下WTA在標準上下限應用中的代表性案例

注:“-”表示文獻中未提及補償標準上限的值.

表2 雙限值情況下WTA在標準上下限應用中的代表性案例

注:ES代表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價值.

1.3 雙限值情況

雙限值是指WTA與另一個因素聯(lián)合確定補償標準.此類文獻有25篇,其中將WTA作為上限的有18篇,下限的有7篇,代表性案例如表2所示.這些文獻存在以下規(guī)律:

所有把WTA作為補償標準上限的文獻中,WTA都高于其它限值.例如楊浩等[22]在測算四川省某森林碳匯生態(tài)補償?shù)念~度范圍時,計算結果顯示W(wǎng)TA值大于機會成本,因此將WTA作為上限,機會成本作為下限.徐大偉等[10]對遼河流域中游地區(qū)的7個主要城市進行實地調研時,結果顯示W(wǎng)TA大于WTP,故文中將WTA作為生態(tài)補償標準上限,WTP作為下限.蔡銀鶯等[28]在測算武漢市城鄉(xiāng)居民對農田生態(tài)補償標準意愿時,得到WTA大于WTP,因此將WTA作為農田生態(tài)標準范圍的上限值.

7篇將WTA作為補償標準下限的文獻中,有6篇的WTA低于其它限值.例如熊凱等[29]在測算鄱陽湖生態(tài)補償標準時,因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價值(ES)遠大于WTA,而將農戶的WTA作為標準下限,ES作為標準上限.另有1篇文獻把兩個限值都作為補償標準下限,為王雅敬等[27]在測算貴州省江口縣公益林保護區(qū)生態(tài)補償標準時,將WTA和機會成本同作為標準下限.

由此可以看出,雙限值情況下,WTA是作為上限還是下限,多取決于和其它因素的大小比較.此種做法看上去似乎符合常理,但缺乏科學依據(jù),可能導致研究結果之間互相矛盾.

1.4 多限值情況

多限值是指生態(tài)補償標準至少涉及3個因素的情況.此類文獻有3篇.在這些文獻中,WTA既非上限也非下限,僅作為參考依據(jù).如孫光等[30]核算衡水湖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生態(tài)補償標準,將調整后的生態(tài)服務價值作為最高標準,機會成本作為最低標準, WTA作為確定補償標準的參考依據(jù).

綜上可見,關于WTA應作為補償標準的上限還是下限,學術界尚無定論.絕大多數(shù)研究將WTA作為下限,只有當WTA與其他限值組合確定補償標準,且WTA高于其他限值時,才會被作為補償標準上限.

2 WTA應作為補償標準的上限

本文認為WTA應該作為補償標準的上限.

如果把利用CVM法確定補償標準的過程視為傳統(tǒng)市場中的價格談判,那么受償方就相當于賣方, WTA代表賣方的開價,支付方則相當于買方, WTP代表買方的還價.雙方為了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 會通過一系列的討價還價,在受償方最大化收益和支付方最小化成本之間尋求一種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談判得到的成交價格就是補償標準.

圖1 交易達成時的談判曲線

曲線a為WTA的談判曲線,表示賣方隨著談判次數(shù)增加而不斷降價;曲線b為WTP的談判曲線,表示買方隨著談判次數(shù)增加而不斷加價; A點為賣方初始開價,B點為買方初始還價,C點為成交價格;下同

圖2 交易未達成時的談判曲線

由于WTA(或WTP)是一系列開價(或還價)的集合,不是一個固定的數(shù)值,而是一個區(qū)間,該區(qū)間介于買方(或賣方)設立的最高目標和最低目標之間[31-32].在談判初期,WTA(開價)較高,WTP(還價)較低, 買賣雙方存在較大分歧.隨著談判的深入,雙方會做出相應妥協(xié).從整體上來看,賣方的開價不斷降低,買方的還價不斷上升,最終出現(xiàn)兩種情況:一是雙方達成一致,實現(xiàn)成交(圖1),二是雙方都已達到底價,但依舊存在分歧而無法達成交易(圖2).要說明的是,圖1中的成交價格可以是買賣方底價之間的任一數(shù)值,具體取決于雙方的談判能力.

在生態(tài)補償中,圖1中的成交價格就是補償標準,通過對討價還價過程分析可知,作為理性經(jīng)濟人,買方(賣方)愿意支付(接受)的金額不會高于(低于)賣方想要得到(買方想要付出)的金額.因此,通過調查手段得到的WTA,其實質是賣方的開價,存在“虛高”成分,應作為補償標準的上限.在實際生態(tài)補償工作中,WTA“虛高”的程度可能很高,例如在山東省馬踏湖流域的生態(tài)補償調研中發(fā)現(xiàn),當?shù)剞r民把土地租給親戚、鄰居的價格大約是4500元/(hm2?a),而轉租給政府的平均WTA高達24474元/(hm2×a).

另外,考慮到生態(tài)補償標準制定過程中,還需要結合ES、機會成本等因素,根據(jù)以上分析可知,這些因素組合確定補償標準時應滿足如下要求:

Max(機會成本,WTP)£補償標準£Min(生態(tài)服務價值增量,WTA)

3 WTA與WTP組合確定補償標準

有學者認為在制定生態(tài)補償標準時,應當考慮受益者對生態(tài)服務的支付意愿和生產(chǎn)者的受償意愿[33].但考慮到現(xiàn)實可操作性,很多生態(tài)補償案例中支付方和受償方無法直接進行討價還價,此時就需要借助第三方分別調查受償方的WTA和支付方的WTP,根據(jù)前述分析可知補償標準介于調查得來的 WTA和WTP之間,但具體取哪個值作為補償標準雙方能達成一致呢?由于WTA(或WTP)不是一個固定的數(shù)值,而是一個區(qū)間,因此雙方意愿達成一致時的補償標準也不是固定的,而是有一個范圍.所以本文從WTA、WTP是區(qū)間的角度進行分析,判斷補償標準可取的范圍,以為決策者提供更大的選擇空間.本文按照調查值WTA′和WTP′的大小,將調查結果分為兩種情形進行討論:

情形一 WTA′

圖3 WTA′

WTA′和WTP′分別代表調查得到的受償方意愿值和支付方意愿值;WTA″和WTP″分別代表受償方和支付方的底價;下同

情形二 WTA′>WTP′.如圖4所示,此時有a、b兩種不同的情況.圖4a中雖然WTA′>WTP′,但WTA″WTP″時,WTA和WTP所在區(qū)間無法取得交集,此時可以判定補償不可行,這時只有借助外力,比如通過拓寬就業(yè)渠道、增加就業(yè)技能培訓、加強基礎設施建設以及提供貸款減稅等措施,彌補雙方底價之間的差距.

需要說明的是,以上分析是基于第三方視角,即研究者既不知曉買方,也不知曉賣方的底價.如果是其它視角,比如從賣方視角來看,WTA″已知,則補償標準3Max(WTA″,WTP′,機會成本);當從買方視角來看時,WTP″已知,則補償標準£Min(生態(tài)服務價值增量, WTP″, WTA′),因此最終的達成范圍是:Max (WTA″, WTP′,機會成本)£補償標準£Min (生態(tài)服務價值增量, WTP″, WTA′),此推導公式基于上帝視角,即知曉所有值的取值情況.但是對于第三方來說,WTA″,WTP″是不可知的,且無法得到,僅可以無限逼近,此時補償標準應滿足如下要求:Max(機會成本, WTP′)£補償標準£Min(生態(tài)服務價值增量, WTA′).需要說明的是,上帝視角下的推導公式為達成范圍,此時補償標準可取范圍=達成范圍,即補償標準可以是范圍內的任意值;第三方視角下的推導公式為可能范圍,此時補償標準可取范圍≠可能范圍,即補償標準可取的值可能為其中的一部分.

4 討論

我國生態(tài)補償在過去很長時間內,處于示范階段,因此在實踐中更側重減小推行阻力,促進生態(tài)補償工作的順利開展,通過“賠本賺吆喝”的方式,能夠驗證生態(tài)補償?shù)目尚行砸约巴伙@帶動作用,而且在短期達到較好的效果方面比較有優(yōu)勢.但在未來當生態(tài)補償由示范階段進入推廣階段時,就需要考慮長期有效性以及經(jīng)濟成本,那么前期的行政效率就會被經(jīng)濟效益所替代,因此本文從經(jīng)濟效益角度對前述將WTA的作為上限或下限的原因進行分析.

補償標準至少需滿足WTA.有研究認為補償標準至少需滿足受償方的意愿才能形成有效的補償激勵,此種做法在補償前期階段能夠減小政策推行阻力,促進政策實施,但從長期來看,當生態(tài)補償進入推廣模式,考慮經(jīng)濟成本的情況會越來越多,因此為了保證生態(tài)補償機制的有效運轉,以及考慮到政府財政支出的承受能力,WTA作為受償方的開價,應將其作為補償標準的上限進行參考,而非“要多少給多少”.

通過比較大小確定上下限.現(xiàn)有研究將WTA作為標準上限皆因WTA高于其他限值,均未考慮到WTA是賣方的開價這一前提,此種判斷較為主觀,欠缺合理性.同理,也不能因WTA低于其他限值就將其作為下限,因為WTA作為賣方的開價本就應該作為上限,不可通過大小比較而決定它的上下限身份.

現(xiàn)有補償標準低于WTA而作下限.通過前述分析可知WTA應作為上限,因此補償標準低于上限是合理的.僅僅因為WTA低于實際執(zhí)行的補償標準,而得出補償標準應提高,從而暗示將WTA作為下限,此類判斷欠缺合理性.

在調查時研究者應處于第三方視角,但從所查閱的文獻來看,研究者似乎沒有有意識地區(qū)分視角,而且我國知識分子具有“憫農”情結,在實際工作中更偏向弱勢群體,從而可能發(fā)生在無意識情況下將自己帶入農民視角,同時也沒有區(qū)分WTA′和WTA″,因而自然地認為WTA應當做下限——這可能也是一個將WTA作為下限的原因.在生態(tài)補償中,如若帶入主觀偏向,會使生態(tài)補償含義產(chǎn)生偏差,對于弱勢群體,可通過其他方式進行補貼.

由于篇幅有限,文中未涉及如何去獲取更加真實的底價,未來可通過改進引導方式等措施逼近底價.另外,為了更清晰地進行分析,文中將受償人群和支付人群分別當作一個整體進行分析,未考慮受償意愿和支付意愿在人群中的分布情況.

5 結論

5.1 盡管關于WTA應作為補償標準的上限還是下限,學術界尚無定論,但從經(jīng)濟學原理來看,WTA實際上是受償方的開價,應明確作為補償標準的上限.

5.2 生態(tài)補償在示范階段更側重驗證可行性以及突顯帶動作用,因此在實踐過程中偏重通過各種激勵手段減小推行阻力,促進政策實施.當進入推廣階段后,就需要考慮長期有效性以及經(jīng)濟成本,未來隨著生態(tài)補償從示范進入推廣階段,WTA作為補償標準上限的應用場景將會越來越多.

5.3 由于WTA(或WTP)是一個區(qū)間,因此當調查得到的受償方意愿值大于支付方意愿值時,還存在談判成功的可能性;只有當WTA″>WTP″時,補償才無法達成,這時只有借助外力,比如通過拓寬就業(yè)渠道、增加就業(yè)技能培訓、加強基礎設施建設以及提供貸款減稅等措施,彌補雙方底價之間的差距.

5.4 當調查得到的受償方意愿值小于支付方意愿值時,實際的達成空間比表象的達成空間要大.因此對于財力緊張的地方,可視情況降低補償金額,減小政府支出;對于財力充足的地方,可視情況提高補償金額,提高受償方的積極性,更好體現(xiàn)生態(tài)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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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ole of willingness to accept in determining the upper or lower limit of eco-compensation standard.

PAN Mei-chen, SONG Bo*

(School of Energy and Environmental Engineeri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Beijing, Beijing 100083, China).2021,41(4):1932~1939

Willingness to accept (WTA)is one of the common methods to calculate eco-compensation standards. Proper use of WTA method is very critical to reaching the reasonable eco-compensation standards. This study reviewed studies published in Chinese domestic journals associated with WTA during the last 12 years, and found that there was no consensus on whether WTA should be regarded as the upper or lower limit of eco-compensation standards. While the majority of the literature acknowledged that assuming WTA as the lower limit of the compensation standard was not logically rigorous, this article argued that the process of establishing eco-compensation standards can be regarded as a bargaining process between the payee and the payer and the WTA is actually the bid value of the payee. Therefore it should be used as the upper limit of the eco-compensation standard. In addition, it was found that the acceptable range of eco-compensation standards on the basis that WTA and WTPnot be a precise amount but an imprecision interval. When the WTA was higher than WTP, there was still possibility for negotiation success; otherwise, the actual eco-compensation standards had wider range and the policy maker had more flexibility for decision.

ecological compensation;conditional valuation method (CVM);willingness to accept (WTA);eco-compensation standards

X196

A

1000-6923(2021)04-1932-08

潘美晨(1996-),女,安徽六安人,北京科技大學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生態(tài)補償方向研究.

2020-09-01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71173013);雄安新區(qū)國家水環(huán)境技術轉化體系構建與綜合示范課題(2018ZX07110007)

* 責任作者, 副教授, songbo@pku.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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