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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調抑或專論:撰寫法國人類非遺申報文本引發(fā)的問題思考*

2021-04-30 00:42尼古拉阿戴勒胡小宇
文化遺產 2021年2期
關鍵詞:行會教科文組織文化部

[法]尼古拉·阿戴勒 著 胡小宇 譯

引 言

“活態(tài)遺產”這一美妙概念的危險和謬論在于:它會誘使非遺項目向某單一方向改變。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承認遺產是活態(tài)并不斷變化的事物,但它又不樂意見到某一個遺產消亡。在文化領域,沒什么應該消失,“急需保護名錄”即是明證。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對遺產消亡的擔心與“活態(tài)遺產”這一理念相矛盾。對于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來說,變化某種程度上意味著“進步”(盡管教科文組織禁用這一修辭)。在非遺《公約》中,遺產應是路易·H·摩爾根(2)Lewis Henry Morgan, Ancient Society, or Researches in the Lines of Human Progress from Savagery, through Barbarism to Civilization, (New York:Henry Holt and Company,1877),vi.所說的“同一源泉,同一經驗”,“它能夠為社區(qū)和群體提供認同感和持續(xù)感”(3)參閱Convention for the Safeguarding of the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http://www.unesco.org/culture/ich/index.php?lg=en&pg=00022〈accessed 5 May, 2014〉.。認同感和持續(xù)感是現(xiàn)代社會尤為重要的兩種觀念,而《公約》為其注入了新的含義,使得遺產成為符合現(xiàn)代價值觀和道德的“一種進步”。路易·H·摩尓根在《古代社會》序言中有句名言:“人類的歷史是同一源泉,同一經驗和同一進步的”(4)Lewis Henry Morgan,Ancient Society, vi.譯文參考[美]摩爾根《古代社會》(第一冊),張栗原、馮漢驥等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71,著者序第2頁。,一些讀者在這里應對此似曾相識。《公約》披的文化相對主義外衣不足以遮蔽其進化主義的羞體(shameful body)。

正如上文所述,產生的這種矛盾顯然是《公約》道德意圖(Moral Intention)的結果。在一些社區(qū)中,新成員必須提供一些類似信用良好的證明才能被大家所接納,如必須已經結婚或是新教徒,等等。教科文組織出于類似的目的 ,也有諸如是“良好遺產的證明”這樣的要求。2003年非遺《公約》制訂了標準以確保符合要求。本文旨在說明此事。另外,筆者認為,教科文組織制造了一個幻象:人類非遺不見人類,而只有“參與”的個體。

在撰寫非遺申報文本的過程中,這些張力和矛盾呈現(xiàn)出另外一種形式,即復調與專論之間的反差。至少在法國非遺申報文本中,我相信其他國家也一樣,存在置復調現(xiàn)實于不顧而制造一種“杜撰的專論”的情況。以我的經驗來看,這是非遺申報文本的典型特征。

因此,非遺公約中“參與”一詞究竟所指為何?或者更確切地說,法國相關部門是如何理解這一詞語? 它其實意味著盡可能參與(有時僅僅是出現(xiàn)),轉譯經驗,將獨特性“去獨特化”,將厚重的語境“去厚重化”(“unparticularinzing” peculiarities, and “unthkicening” thick situationsd)。于是,人們也對人類學家能夠在非遺界如魚得水的原因了然于胸。

一、非遺申報文本案例:行旅工匠的法蘭西之旅

在我開始之前,我需要交代一下法國行旅工匠行會的背景。法國行旅工匠行會(compagnonnage)是起源于13世紀歐洲兄弟會貿易組織的手工藝工匠網(wǎng)絡。它至少在15世紀便已存在,但是其基本形式和準則直到18世紀末才形成。如今,盡管德國、比利時、丹麥、瑞士等國也有這樣組織,但是無論從參與人員數(shù)量、對學徒的關照及與國家的關系等任何一角度來看,這些國家的行旅工匠行會組織的重要性都不能跟法國相提并論。(6)Nicolas Adell,Des hommes de Devoir.Les compagnons du Tour de France (XVIIIe - XXe siècle) (Paris: Editions de la Maison des sciences de l’homme, 2008), 64.

義務行旅工匠協(xié)會(AOCD)涵括27個行業(yè),擁有2萬多名會員。該行旅工匠行會高度組織化且與政府部門有經常性溝通。建筑行業(yè)聯(lián)合行旅工匠行會(FCMB)擁有約1.5萬名會員,在十多個行業(yè)有分支組織。與組織高度中心化的義務行旅工匠協(xié)會(AOCD)不同,建筑行業(yè)聯(lián)合行旅工匠行會(FCMB)是平行的聯(lián)合組織結構。長久以來,該組織的結構越來越復雜,尤其是我們感興趣的決策方面。最后,聯(lián)合義務行旅工匠行會聯(lián)盟(UC)擁有約5千名行會會員,分布在130個行業(yè)。大多數(shù)的行業(yè)里僅有一兩名會員,并且屬于工藝(法語:Métier d’Art)門類。因此,很明顯,對申報人類非遺代表作名錄,各個行旅工匠行會組織都有其自身的理解。我還沒有談及其他小規(guī)模的行會,一些小型的通常只有十多二十個會員。這些小組織并沒有參與項目申報,因為一些大的行旅工匠行會組織認為它們并不能稱之為行旅工匠行會。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從社區(qū)的角度來看,這是行旅工匠行會申報人類非遺的核心問題之一。

盡管存在上述這些差異,行旅工匠行會組織之間擁有某些共通的重要價值觀和原則,這些價值觀和原則是申報文本的核心。的確,“行旅工匠行會”作為“一種獨特的知識和技藝的傳承方式”(7)Unless otherwise specified, all quotations about compagnonnage and its application are drawn from the ICH dossier, available at http://www.unesco.org/culture/ich/index.php?lg=en&pg=00011&RL=00441〈accessed 5 May2014〉,它將石料、木材、金屬、皮革、紡織及食品等行業(yè)聯(lián)結在一起。它主要基于各種極為不同的知識傳承方式和程式:包括全國性和國際性的教育旅行(the Tour de France period,即法蘭西之旅階段),入會儀式(initiation rituals),學校教育,習俗習得及學徒技術訓練。而基于知識傳承的價值觀念構成了這一組織認同的基石。作為一名行會會員,其首要“義務”(8)The complete title held by the members is compagnons du Devoir (literally, “journeymen of Duty”)(法語 : “devoir”)是“再傳承”(“re-transmit”)。成員之間由強大的 “知識鏈條”相鏈接。而儀式實踐(入會禮儀)和基于家庭模式并圍繞一位重要且關鍵的人物(即所謂的 “母親”)構成的社會組織體系,進一步強化了這一鏈接。

二、第一部分:追求復調

那么如何撰寫人類非遺代表作申報文本?以及最重要的,怎么樣才是參與?我們可以看看行旅工匠(compagnons)是如何在申報書第四項《社區(qū)、群體和個人在申報過程中的參與》中體現(xiàn)的,這極為有趣。該項文本如下:

行旅工匠行會成員們在較早時期便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有很大興趣。2006年,在法國簽署加入《公約》之后,義務行旅工匠協(xié)會(AOCD)便自發(fā)提出了申報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申請。隨后幾年,該組織不斷在行旅工匠行會雜志上發(fā)聲,并對遺產的概念進行討論。之后,相關框架性工作延續(xù)下來,主要通過行旅工匠內部協(xié)商并邀請外部團體代表參與相關會議的方式進行,包括 2008年1月17日三大行會組織與尼古拉·阿戴勒教授在圖盧茲二大舉行的會議、2008年4月1日及6月1日行旅工匠組織與文化部民族學委員會召開的工作會議。由于行會組織之間的定期交流及行旅工匠組織與學術顧問之間的及時溝通,每一次活動都有助于行旅工匠組織代表準確完成申報材料。(9)Intergovernmental Committee for The Safeguarding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5th session(Nairobi, Kenya, November 2010), Nomination File no.00441: 11-12.http://www.unesco.org/culture/ich/index.php?lg=en&pg=00011&RL=00441 〈accessed 5 May,2014〉.

這段話其實有幾個問題。首先,誰撰寫這段話?其實是人類學家,也就是我。然而,實際上這段話的作者代表兩個主體:第一是代表我自己,第二是代表文化部。這說明,“參與”這一概念有不同的含義和指向。

對我來說,展現(xiàn)行旅工匠參與的最好方式是強調他們的“自發(fā)性”,即他們希望行旅工匠行會成為非遺,且這一過程不需要專家作為中介進行干預。對于文化部(及其對教科文組織偏好的闡釋)來講,恰好相反,強調中介、接洽點(指具體的場所和日期)非常必要。 因此,從文化部的觀點來看,“參與”實際上指的是自上而下的參與過程。值得注意的是,2007年行旅工匠組織向文化部自發(fā)提出的申請沒收到任何回信。

那么,申報文本第四項開頭提到的“會議”又是什么情況?我們撰寫的申報文本嗎?我們對該項文本內容進行討論了嗎?或者討論了如何保護行旅工匠行會這一活態(tài)文化遺產嗎?根本沒有。我如今意識到,參與會議的三方關注點差別很大。

第一,在文化部看來:會議即是“參與行為”,是非遺申報文本第四項要求申報主體同意的證明和依據(jù)。

第二,對行旅工匠來說:會議一定程度上是處理他們與同行間身份認同的機會,盡管他們之間有些差異。而且,這些會議對于行旅工匠來說,既新穎又熟悉。的確,三大行旅工匠組織通常每年開一次會,但是因為這些會議通常私下開展人們無從知道他們的會議到底談些什么。因為“狐貍們”(法語:renards,“狐貍”是行旅工匠給那些不是行旅工匠但與行旅工匠關系親近的人起的綽號,如年輕學徒、未入行的手工藝人及人類學家等)不允許參加這些會議。然而,我認為他們的會議不會跟認同、集體文化或諸如此類問題相關。 2008年9月,在第一次非遺申報工作會議結束后,其中一位主要行旅工匠組織的負責人跟我說了一句很具有暗示性的話:“你抖了我們的老底!”對于這次會議來說,其實并沒有揭示什么秘密,也并沒有談及入會儀式。行旅工匠們只告訴了我們行旅工匠行會是什么。我懷疑他們之間第一次這么直白地談論行旅工匠行會。或許,“行旅工匠行會是什么”屬于“帶引號的‘文化’”(10)Manuela Carneiro da Cunha, Savoirs traditionnels, droits intellectuels et dialectique de la culture (Paris: L’Eclat, 2010), 2.,文化是另一回事。盡管與行旅工匠組織“之間”的會議解決的是“不帶引號的文化”,沒必要在會上談論“行旅工匠行會是什么”這一文化本身。

第三,對于我(即撰寫者)來說:我唯一關心的是如何通過這些會議完成具體的申報文本。這個文本要體現(xiàn)一定的凝聚和團結,從而呈現(xiàn)一個“社區(qū)”。有些事項跟這些會議風馬牛不相及,有些事項因為存在誤解(11)譯者注:這里指的是行旅工匠行會之間、著者與行旅工匠行會之間難免存在一定的隔閡,易產生一些誤解。被遺漏。我們所有人,包括教科文組織(由非遺《公約》代表),都有復調的意識,但這個復調并不完全相同。我認為,教科文組織為了實現(xiàn)其保護文化多樣性的使命,尋求的是外在的復調,即非遺項目之間而非非遺項目本身的復調。其宗旨實際上(同時也有些天真)是以遺產的名義制造文化和諧。

文化部尋求的是一種表面的復調,一種基于現(xiàn)實考慮的復調。的確,對于文化部來說,體現(xiàn)非遺項目在這一領域的“突出性”很重要。每個人,包括文化部工作人員,都很清楚:項目絕不能過于平凡。因此,也需要一種內部的復調,但也不能多。它不應是真正的復調,而應該只是微小差別,如同文化樂章中的升號和降號之別。結果是,行旅工匠組織之間的真正差異被最小化。文化部工作人員有理由認同這一方式的正當性,因為他們閱讀過一本由學者尼古拉·阿戴勒寫的著作,該著作不遺余力地展現(xiàn)出將行旅工匠行會視為一個整體的興趣(和必要性)。

行旅工匠們很快認識到:對他們如此重要乃至導致他們內部分裂的差異必須被淡化,以便能在共同的五線譜上進行譜寫。而這個五線譜必須完成。破天荒第一次,一部“專論”因遺產而寫就。

三、第二部分:撰寫專論

接下來,我將繼續(xù)審視申報書第四項涉及的“社區(qū)參與”,以突出這部分文本的撰寫過程。我們(其實是“我”)按照復調論的虛假外表撰寫了如下內容:

值得注意的是,參與的行旅工匠不僅限于擁有一定社會地位的某些大人物(主席,第一顧問)。通過每年在全國性大型會議,如立法會、國會等場合,向各個行旅工匠行會的所有行旅工匠派發(fā)一份關于非遺概念及其與行旅工匠行會之間的聯(lián)系的調查問卷,所有行旅工匠行會會員社區(qū)均對申報非遺這一事項知情。許多行旅工匠(約600名來自AOCD,250名來自FCMB,150名來自UC)通過書面回復(其中幾個回復應教科文組織秘書處的要求列入申報書《補充信息》部分)并聲稱,在他們看來,行旅工匠行會的一個獨特方面在于,它造就了他們這一社區(qū)的特色和認同。(12)Intergovernmental Committee for The Safeguarding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5th session (Nairobi, Kenya, November 2010), Nomination File no.00441: 12.http://www.unesco.org/culture/ich/index.php?lg=en&pg=00011&RL=00441 〈accessed 5 May,2014〉

此處,我需要稍作解釋。這1000個回復我手頭只有40個,是專門為教科文組織秘書處遴選的回復。而且這40個回復(本應各不相同)幾乎完全相同。我當時對此非常失望以至于變得憤怒,我問自己:“我的復調在哪里?” 我問過些行旅工匠是否還有其他回復。兩個組織告訴我沒有了,第三個(相較其他兩個我更熟悉一些)則干脆沒做問卷,并由其負責人告訴我:“出了點事故,所有的250份問卷都被毀了。”(2009年6月)這其實很明顯,我并不是撰寫專論的那個人。行旅工匠們?yōu)槲覄?chuàng)作了這一專論,而我又轉而為教科文組織創(chuàng)作:這個專論并未呈現(xiàn)事實。當我覺得復調不具有現(xiàn)實可能性的時候,我有必要闡述行旅工匠行會的一些具體內容。那時候,我真誠地告訴自己:“這不是寫小說!” 如今我意識到,我當時不過通過一種拙計給自己披上另外一件虛飾——現(xiàn)實的虛飾,這就是講故事,一個脫離其語境的故事。如下是第四項內容的結尾:

除了各種不同類別的建議和意見,代際之間的知識傳承和凝聚力(友愛,互助,尊重)的傳承已成為與其獨特習俗(入會儀式,“工作”,行會歌曲,聚餐)共同構成行旅工匠文化的核心內容。例如,一位行旅工匠廚師寫道:“行旅工匠行會組織的獨特性基于一個宏大的理想:傳承知識和專業(yè)技能且不將其泄露,并在當下和未來根據(jù)技術的發(fā)展做出調整。人們甚至可能認為它是先鋒派。 ”(13)Intergovernmental Committee for The Safeguarding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5th session (Nairobi, Kenya, November 2010), Nomination File no.00441: 12.http://www.unesco.org/culture/ich/index.php?lg=en&pg=00011&RL=00441 〈accessed 5 May,2014〉

我在最后結束時奉承地寫道:“還有什么能比這更好地證明活態(tài)傳統(tǒng)呢?”

結語:具有“道德觀”(Moraline) (14)This is a neologism suggested by Friedrich Nietzsche as a component of Christian morality (Nietzsche 1974: 259) and used also in French everyday speech, connoting an imaginary medicine given,for instance, to soldiers to fortify their conviction (cf.“moraline” in the French Wikimedia http://fr.wiktionary.org/wiki/moraline 〈accessed 16 March 2015〉)的遺產

上述內容揭示復調與專論之間的困境。教科文組織強調并引證的遺產內在復調(在行旅工匠自身層面就被淡化)作為更偉大事業(yè)的犧牲的證明,尤其是作為一項道德的事業(yè)(我深信非遺保護計劃的主要目的是出于道德意圖,詳見Adell 2011(15)Nicolas Adell,“Patrimoine, éthique, identité”,Ricerca Folklorica 64(2011): 81-93.)。然而,我說的道德準則并非尼采所說的“無道德”(moraline-free)(16)Friedrich Nietzsche, Oeuvres philosophiques complètes, vol.8: Le cas Wagner - Crépuscule des Idoles - L’Antéchrist - Ecce Homo - Nietzschecontre Wagner.trans.Jean-Claude Hémery( Paris: Gallimard,1974),259,這些道德準則從下文所述(行旅工匠行會申報文本)的遺產角度來看明顯是有問題的。在教科文組織秘書處預審期間,負責申報文本的負責人對文本提出如下意見:

公約對非遺的定義寫明:只考慮符合現(xiàn)有的國際人權文件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從這個意義來說,我(即秘書處負責人塞西爾·迪韋勒)請您澄清:行旅工匠行會是否有采取相應合法措施,包括國際勞工組織1958年《歧視(就業(yè)及職業(yè))公約》(第111號),以禁止雇傭和培訓方面的歧視。在我看來,這三個行旅工匠行會組織網(wǎng)絡,只有其中一個從2000年開始歡迎女孩加入。因此,對我來說,很有必要證明行旅工匠行會符合人權相關舉措和準則。(2009年11月30日來信)(17)譯者注:指2009年11月30日教科文組織秘書處寄給法國文化部的意見反饋信。

當時,文化部、行旅工匠們和我都感到驚訝。這一具有歷史厚度的傳統(tǒng)項目,居然要符合現(xiàn)代的法律規(guī)范。這樣的要求對于一些西方傳統(tǒng)來說極有問題,對于非西方傳統(tǒng)更是如此。更讓我們驚訝的是,在和行旅工匠們秉著“專論精神”撰寫申報書的時候,我們有意淡化了各行旅工匠組織在女性問題上的差異。然而教科文組織的對于內部復調的興趣點頗為乖僻。它并不允許人們看到內部的不同或強調其和睦與紛爭,而是允許大家選擇最好的話語,即符合主流價值觀,或用秘書處的話來說“符合人權相關舉措和準則”。

那么我們怎么做的呢?我們向教科文組織提供了他們想要的。我們解釋道:盡管目前只有一個行旅工匠行會將女孩們納入組織,其他組織其實也在這一事項方面討論了好幾年。對于教科文組織秘書處來說,這樣的回復顯然足夠讓他們感到“人權”已被尊重了。而雇傭歧視對于行旅工匠們來說仍是一個有爭議的話題。

我們用最后一個問題來結尾:誰從這項罪過(英語:crime)中受益?不僅僅是行旅工匠們。他們期待獲取更多利益(從政府,社會等各個方面),至少有權在他們的文件和會所等地使用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的標識。2010年行旅工匠行會列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以來,他們一直提這個要求。經過三年的交涉,行旅工匠們對非遺的態(tài)度介于自豪與失望之間。終于,到了2013年秋天,法國非遺項目協(xié)會成立后才授予各個項目使用聯(lián)合國非遺公約標識并將其作為徽章的一部分。之后,主要幾個組織的行旅工匠們開始在他們的各種文件中使用非遺標識。

盡管這些年有所改善,但讓我震驚的是真正的獲益者是人類學家,以及文化部和法國非遺中心這樣的國家機構。人類學家從文化部那里獲得新的曝光度(一個重大成就,因為文化部可能資助一個名為“遺產中的手藝”的研究項目)。更重要的是,他獲得了行旅工匠們真正且由衷的認可,盡管之前跟他們打交道很困難。

然而,也有代價:參加非遺申報就如踏入德·馬丁諾所說的“深刻懊悔的心田”(18)Ernesto De Martino,La terra del rimorso: Contributo a una storia religiosa del Sud.2(Milano: Il Saggiatore,1961),2.(terra del rimorso)。要同這種懊悔平心共處只有兩種可能,正如德·馬丁諾所示:第一,你可以參與儀式以克制懊悔,如會議,慶祝申報成功等。第二,你可以離開這一領域進入其他領域,你可以避開它。對在研究機構中具有“主體能動性”(thematic mobility)的我們來說,采取這一行動方案有積極的意義。這樣的懊悔會引發(fā)多少“遺產研究”的轉變?或許要經過許多次。依我看來,這是非遺這一科學領域的特點之一,需要公開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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