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亮
摘? 要:近年來,人權議題成為美西方國家對中國進行戰(zhàn)略施壓的主要手段之一,在我國國際傳播體系建設中越來越具有重要地位。其中,涉疆人權議題已經(jīng)成為干擾我國外部發(fā)展環(huán)境、影響中國國家形象和西方削弱中國國際話語權的突出方面。西方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的炒作重點涉及新疆職業(yè)技能教育培訓中心、所謂“強迫勞動”和所謂“強制絕育”等話題。西方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的主體與平臺呈現(xiàn)多樣化態(tài)勢,西方傳統(tǒng)媒體、所謂的人權組織和智庫、新型社交媒體全方位配合美西方國家政府的政治議程?;谶@種全鏈條的話語和動員方式,美西方國家把涉疆人權議題從單純的傳播導向“社會運動”。美西方國家和媒體熱炒的涉疆人權議題無一例外涉及我國新疆治理的政策和實踐。中國加強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能力建設,要堅持系統(tǒng)施策:一是升級涉疆研究范式,二是推動涉疆議題傳播的跨界合作,三是建立以人權議題為基礎的國家敘事體系。
新疆是中國反恐、去極端化斗爭的主戰(zhàn)場。一段時期內,新疆深受恐怖主義、宗教極端主義之害,人民生命安全受到嚴重威脅。新疆堅持標本兼治,打擊與預防相結合,通過依法設立教培中心,開展職業(yè)技能教育培訓工作,著力消除恐怖主義、宗教極端主義滋生蔓延的土壤和條件。對此事實,中國政府已持續(xù)進行了多次說明和回應。2019年8月16日,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fā)布《新疆的職業(yè)技能教育培訓工作》白皮書[8],向全世界詳細說明了教培中心這一涉疆國際傳播熱點對象的真實情況。中國駐聯(lián)合國相關機構使團也多次在大會和專門會議上作出說明,并同炒作該議題的部分國家進行了針鋒相對的外交斗爭。我國一些研究機構也對此發(fā)布了研究報告。比如,西南政法大學人權研究院發(fā)布的《新疆的反恐與去極端化——以“中國電文”為樣本的研究報告》,指出教培中心有助于消除恐怖主義和極端主義蔓延的思想根源。
(二)所謂“強迫勞動”話題
這是西方緊隨教培中心議題之后惡意炒作的另一個國際傳播話題。西方有關國家誣稱,教培中心大多數(shù)學員結業(yè)后,并未回歸自己的生活,而是被“強制”轉移到了一些工廠進行所謂“勞動”。該議題起源于所謂智庫“澳大利亞戰(zhàn)略研究所”的一篇虛假“研究報告”。在這份所謂“研究報告”發(fā)布后,西方主流媒體幾乎在同一時間予以轉載。西方媒體和有關智庫在特定問題上高度協(xié)同和配合以達成政治目標的現(xiàn)象,在涉疆議題國際傳播史上是罕見的。該議題經(jīng)過西方媒體和人權組織的聯(lián)合炒作,所造成的嚴重后果是所謂人權組織對西方在華企業(yè)施壓,要求他們停止開展同新疆的有關業(yè)務。美國也對我國相關企業(yè)和新疆地區(qū)進行了所謂“制裁”。該議題的擴散不但影響新疆地區(qū),還對全國所有涉及新疆的用工企業(yè)和地區(qū)產(chǎn)生了不良影響。
對這種毫無事實依據(jù)的指控,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在2020年9月17日發(fā)布了《新疆的勞動就業(yè)保障》白皮書[9]。該白皮書在事實和政策層面說明了新疆各民族的勞動就業(yè)情況,駁斥了所謂“強迫勞動”指控。國內部分研究機構也就此發(fā)布了專題研究報告,指出所謂“強迫勞動”在新疆是根本不存在的。比如,2021年3月,暨南大學傳播與邊疆治理研究院發(fā)布了《“強迫勞動”還是“追求美好生活”——新疆籍工人內地務工情況調查報告》[10],新疆發(fā)展研究中心發(fā)布了《新疆少數(shù)民族勞動就業(yè)調查報告》[11],西南政法大學人權研究院發(fā)布了《新疆各族青年外出務工情況調查報告》。
(三)所謂“強制絕育”話題
2020年6月,美國詹姆斯敦基金會的一項所謂“研究報告”,污蔑中國政府在新疆針對少數(shù)民族女性實施所謂“強制絕育措施”。西方主流媒體進行了大范圍轉載和跟進,在世界范圍內造成影響。對此,中國外交部予以嚴正駁斥,指出“40年來新疆地區(qū)維吾爾族人口從555萬增長到1 165萬,約占自治區(qū)總人口的46.8%”[13]。除此之外,國內部分學術機構和學者也發(fā)表相關研究報告進行駁斥。比如,新疆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林芳菲發(fā)布的研究報告明確指出:“新疆少數(shù)民族婦女生育意愿的變化絕非政策強制,而是在新疆長治久安、經(jīng)濟社會向好的大背景下,在中國政府不懈推動各種保障婦女權益保障等舉措下,少數(shù)民族女性遵循其自主意愿而發(fā)生的改變?!?sup>[14]該篇報告和暨南大學傳播與邊疆治理研究院有關新疆籍工人在內地務工情況的報告,均得到西方反華報告作者本人的回應。但是他們回應的內容無法在這兩篇報告的事實和研究方法層面提出關切,只能將報告污蔑為“中共的宣傳”。這除了說明反華報告作者的心虛,也啟示我國在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競爭中,要注重通過實地調研報告進行事實和學理層面的話語競爭。
三、西方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的主體與平臺
2017年以來,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的主體比歷史上任何一個時期都要多樣化。西方涉疆人權議題的炒作始于傳統(tǒng)媒體(如《華爾街日報》)和美國政府資助的宣傳工具(如“自由亞洲電臺”),而后由西方所謂人權組織跟進,然后是西方各類所謂智庫介入并發(fā)表一系列所謂“研究報告”。這三股力量通過各類所謂報告會、發(fā)布會、講座和社交媒體造勢而逐漸合流,同美國國會中的反華議員聯(lián)手,推動美國參眾兩院通過所謂“涉疆法案”。這些“涉疆法案”再由美國總統(tǒng)簽署成所謂“法律”,最終形成對我國新疆事務長期干預的“法律”基礎。在西方涉疆人權議題傳播和動員的過程中,社交媒體在社會動員上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傳統(tǒng)媒體的報道經(jīng)過社交媒體的放大和裂變式傳播,刻意使一個小眾的政治議題放大為一個受到廣泛關注的社會性議題。在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過程中,流亡海外的“東突”組織扮演了極其不光彩的角色。
除了傳統(tǒng)的主流媒體平臺外,美西方國家介入涉疆人權議題傳播的主要策動還來自各類所謂智庫和人權組織。美國國際戰(zhàn)略研究所、詹姆斯敦基金會和哈德遜研究所持續(xù)炒作涉疆人權議題,并在幾年時間內持續(xù)投入并產(chǎn)出所謂“研究報告”。這些所謂“研究報告”雖本身不具有可靠性,但通過持續(xù)的發(fā)布,經(jīng)由西方主流媒體配合,在世界范圍內得到傳播,在很大程度上誤導了國際涉疆人權議題的話語。西方傳統(tǒng)媒體、所謂智庫和人權組織同所在國政府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這些看上去“獨立”于政府的機構和組織實質上全方位配合美西方國家政府的政治議程。
社交媒體也是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的重要平臺。西方一些主流媒體、所謂智庫和人權組織無不充分利用Twitter、Youtube和Facebook等社交平臺。這三家社交平臺對世界范圍內的用戶擁有較大影響力。它們在涉及西方政治議程的問題上,往往對美西方國家的政府毫無保留地配合。比如,2019年底,中國國際電視臺發(fā)布的第一部新疆反恐紀錄片《中國新疆? 反恐前沿》在上傳Youtube數(shù)小時后,被該平臺以片中音樂“侵犯某音樂節(jié)版權”為由直接下架[15]。此舉名為保護版權,事實上是在該紀錄片傳播的熱點時期強行中斷傳播過程,干擾中國在新疆反恐議題上的敘事建構。
從中國的情況來看,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的主體范圍較為局限。長期以來,中國政府有關部門特別是外交部是傳遞中國政府涉疆人權議題立場的主要通道。中國官方媒體,如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和新華社也是在國際上傳播涉疆人權議題的重要主體。我國涉疆人權議題傳播主體相對局限的情況在2017年后得到了改善。在2020年美國所謂“涉疆法案”被簽署成所謂“法律”后,全國人大外事委員會、全國政協(xié)外事委員會、外交部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人大常委會均發(fā)表聲明,予以強烈譴責和堅決反對。多主體多部門聯(lián)合發(fā)聲,是中國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的重大進步。此外,國內多所高校在2017年后就對涉疆人權議題發(fā)表中文版和英文版的研究報告,直接以學術方式介入涉疆人權議題的國際傳播,成為新的傳播主體。但是,中國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的社會參與度,尤其是非政府組織的參與度依然較低,社交媒體的參與依然不足。
四、西方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的話語和動員方式
長期以來,我國涉疆議題傳播的主導話語是“民族團結”“現(xiàn)代化發(fā)展”“反分裂”等。這套話語體系在2012年后加入了“反恐與去極端化”內容,但是反分裂依然是國內涉疆議題的話語主體。在2017年以前,中國政府和媒體多年來使用的反分裂和反恐話語體系基本上被國際社會所接受。但是2017年以后,在西方媒體的炒作下,人權話語開始逐漸占據(jù)涉疆議題國際傳播的主導地位。具體來說,西方涉疆人權話語體系的基本邏輯是所謂“壓迫-反抗”框架:將中國政府的治疆政策扭曲為所謂“對少數(shù)民族人權的侵犯”。在西方這個荒謬邏輯看來,新疆地區(qū)不存在恐怖主義和極端主義問題,而只存在所謂“侵犯少數(shù)民族人權”問題。事實上,新疆地區(qū)恐怖主義和極端主義的受害者的人權被西方系統(tǒng)和集體性忽略。這種充滿傲慢、偏見且罔顧事實的邏輯正是緣于西方人權話語體系的局限性。
美西方國家利用自身話語優(yōu)勢,不斷在世界范圍內推銷所謂“普世”的人權參照體系。美西方國家將這套體系打造成對非西方/非西方盟友國家進行干涉的武器[16],在世界范圍內制造動蕩和災難。尤其是在民族問題上,美西方國家打著所謂“人權高于主權”旗號,對一系列主權國家進行直接或間接的干預,造成了嚴重的人道主義災難。美國在2003年以虛假的“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證據(jù)”為由對伊拉克發(fā)動戰(zhàn)爭,導致約20萬至25萬人死亡[17]。顯然,普通伊拉克人的人權并不在美西方國家的考慮范圍之內。美西方國家一直以來推銷的所謂“人權體系”存在嚴重的雙重標準:西方所謂“人權”的判斷體系本質上服務于西方的政治價值體系,并維護西方在全球的霸權地位,而非人的權利本身。
西方涉疆人權話語霸權的建構同各類“社會運動”是分不開的。托德·吉特林認為,所有社會運動都面臨的一個決定性因素便是對大眾媒介的依賴[18]。林芬、趙鼎新認為,媒體報道是社會運動傳播其思想主張的重要渠道,會對運動的公共認知、大眾支持度和運動的發(fā)展產(chǎn)生重要影響[19-20]。媒體通過報道社會運動設置新聞議程,構建在某一范圍內為群體所共享的觀念,進而引發(fā)集體行動的功能[21]。當前,美西方國家在國際上傳播涉疆人權議題已超出媒體報道層面。美西方國家從惡意炒作涉疆人權議題出發(fā),通過勾連媒體、人權組織、反華學者和流亡“東突”分子等,將涉疆人權議題從傳播層面發(fā)展成一場具有鮮明政治色彩的“社會運動”。
在美西方國家把涉疆人權議題從單純的傳播內容導向“社會運動”的過程中,西方傳統(tǒng)媒體首當其沖,誤導西方國家的公眾建立起對這一議題的錯誤認知。緊接著,西方的所謂人權組織和境外分裂勢力通過社交媒體進行動員和造勢,在民間形成對涉疆人權議題的高度關注。然后,反華學者通過各類所謂智庫和人權組織發(fā)布形形色色的所謂“研究報告”。他們在社交媒體上動員所采取的新聞議程不是明顯的“分裂”“獨立”之類的政治和意識形態(tài)議程,而是能夠喚起社交媒體受眾共情的所謂“人權”“親情”“人性”等情感類議程。美西方國家在社交媒體受眾身上喚起大量共情之后,其動員開始走入線下,在現(xiàn)實社會中組織各類所謂演講、示威、游行、請愿活動。此時美西方國家的有關媒體反過來報道這些活動,將其視為某種形式的“社會運動”,進一步推高其議程的顯示度和“合法性”。最終,這些動員活動被美國國會收編,作為其反華議程的一部分并通過立法,實現(xiàn)在所謂“法律”層面對中國治疆內政的干預。在這一動員過程中,西方傳統(tǒng)媒體首當其沖,社交媒體隨后跟進,反華學者、流亡分子、所謂人權組織和所謂智庫密切配合,共同制造了涉疆人權議題從單純的傳播內容走向“社會運動”的閉環(huán)。
五、中國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能力建設路徑
人權議題已成為當前中西方就涉疆問題博弈的重點領域。中國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核心環(huán)節(jié)是重構涉疆人權議題的話語體系。2020年,所謂“維吾爾人權政策法案”被簽署成為所謂“法律”,為美國干預中國治疆內政提供了所謂“法律”基礎。按照美西方國家的慣用伎倆,針對民族議題,在對具體議題進行炒作之后,最終方向是操作所謂“種族滅絕”議題。事實上,過去4年間美西方國家在涉疆人權議題上操作的所有內容,比如所謂“強迫勞動”和所謂“強制絕育”等都在為所謂“種族滅絕”議題進行鋪墊,所有各類涉疆人權議題的炒作都指向污蔑中國政府進行所謂“種族滅絕”這一彌天大謊。已有美國、加拿大、英國、荷蘭、比利時、立陶宛、捷克等7個國家的議會針對涉疆人權議題通過所謂動議。此類話題已成為當前涉疆議題國際傳播乃至整個中西方關系中的核心議題。中國加強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能力建設需要系統(tǒng)施策。
(一)升級涉疆研究范式
當前,中國涉疆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面臨研究范式升級的迫切需要。多年來,我國涉疆研究的主導范式是著重強調“新疆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一歷史事實。涉疆問題研究多圍繞主權歸屬,從政治、歷史、文化和宗教的角度展開。該研究范式對澄清事實具有基礎性作用。但是,近年來美西方國家以所謂“人權問題”為借口干涉我國新疆治理,等于在策略上繞開了我國涉疆研究的主導范式。換句話說,美西方國家在涉疆問題上的媒介話語和知識生產(chǎn),并不直接聚焦新疆的主權歸屬和民族分裂問題,甚至很少出現(xiàn)常見的所謂“民主”“自由”話語。美西方國家轉而聚焦涉疆人權議題,以所謂“新疆人權問題”為中心對中國新疆治理進行挑戰(zhàn),并以此為基礎擴大到棉花生產(chǎn)、產(chǎn)業(yè)鏈、科技和光伏領域。西方涉疆人權議題的政治操弄以涉疆問題為起點,落點在中美關系的各個核心領域。因此,我國涉疆研究范式亟須在主權范式的基礎上納入人權范式。目前我國人權研究宏觀上屬于法學,和歷史學尚有一定距離。涉疆研究的人權范式升級,要從新疆的社會現(xiàn)實出發(fā),做到著眼全局和突出前瞻性。
面對當前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形勢,我國涉疆研究需要依托和調動多個學科的資源和力量來實現(xiàn)范式升級。這些學科主要包括歷史、民族、人類、傳播、宗教、經(jīng)濟、政治、法律、社會和文化等。在所有這些學科當中,人類學民族志和田野調查方法應該成為所有學科進行實地研究的先導。新疆是一個多民族地區(qū),任何研究進行的前提應該是充分有效地掌握新疆當?shù)氐纳贁?shù)民族語言和生活情況,并在此基礎上進行長期的、嵌入式的民族志調查,以全面掌握和獲得意義的現(xiàn)實生產(chǎn)過程。在研究主體上,高校應該進一步發(fā)揮涉疆研究的生力軍作用。在具體研究內容上,目前國內涉疆人文和社科類的研究來自單一學科多、交叉學科少,未來需要更多融合交叉學科的綜合類涉疆研究。
涉疆研究范式升級的目標是在國際上打破西方涉疆研究構建的知識和話語霸權。新疆是什么,涉疆問題是什么問題,中國治理新疆的歷史和價值邏輯是什么,等等,這些問題的定義和解讀權應掌握在我國手中,而不是西方。此外,涉疆研究應加強和業(yè)界的聯(lián)合。涉疆研究事關高度復雜的現(xiàn)實情況。學界要和專業(yè)的管理部門保持密切溝通與協(xié)作,因應現(xiàn)實國際形勢和國家需要來開展研究。
(二)構建涉疆人權議題的國家敘事體系
國家敘事是指“一個國家如何向國際社會講述自己的故事、價值觀和發(fā)展目標,從而幫助本國國民和國際社會認清該國在歷史和現(xiàn)實中的定位與使命”[22]。構建涉疆人權議題的國家敘事體系,第一步是基于我國現(xiàn)實和實踐重構涉疆人權話語體系。近年來,西方社會出現(xiàn)越來越嚴重的貧富分化、社會撕裂和民粹主義等問題,西方人權話語愈發(fā)顯得空洞。這一系列顯性問題客觀上為我國超越西方虛偽的人權話語提供了歷史空間。我國人權話語體系創(chuàng)新須突破現(xiàn)存西方自由主義人權話語體系,增強主體性和能動性。
從跨文化傳播政治經(jīng)濟學的角度看,重構涉疆人權話語首要的是重構人權的歷史話語,即打破人權是歷史自然發(fā)展產(chǎn)物的觀念,從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實踐中去豐富和發(fā)展人權話語。重構涉疆人權話語還要突破西方“民族國家”的概念框定,將民族議題置于“中華民族”框架下進行話語建構。同時,要注意同世界其他文明在人權話語上的對話與合作。重構涉疆人權話語的另一個重要面向是超越西方中心論。中西歷史和文化背景決定了中西方對人權話語體系有不同的理解。比如,中國人權話語更加強調主權,不允許利用民族問題制造國家分裂;強調經(jīng)濟文化權利與政治權利同等重要;認為個體的發(fā)展權是一項重要人權。我國涉疆人權話語在強調發(fā)展的同時,要警惕西方“現(xiàn)代化發(fā)展”的話語陷阱(即認為現(xiàn)代化發(fā)展本身能解決所有問題),旗幟鮮明地揭示人權事業(yè)進步背后我國民族地區(qū)的政策和發(fā)展因素。
在重構涉疆人權話語體系的基礎上,涉疆人權國家敘事體系的核心是以人權保護為基礎的新疆故事,是歷代中央政府治理新疆的價值體系,以及治理新疆的發(fā)展目標。構建涉疆人權議題的國家敘事,要講好中國共產(chǎn)黨帶領新疆地區(qū)全體人民建設和發(fā)展新疆、建設社會主義新疆的故事;要講好中國共產(chǎn)黨在新疆保護和發(fā)展人權事業(yè)的故事;要講好中國共產(chǎn)黨團結新疆各族人民,反對民族分裂主義,捍衛(wèi)國家統(tǒng)一,打擊恐怖主義,維護社會安寧的故事;要講好新疆同內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歷史和文化血脈交融的故事;要講好新疆人民在歷史與現(xiàn)實中與全國人民一道共同建設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故事。綜合來看,構建涉疆人權議題國家敘事體系的目標是整合國內和國際兩個話語空間,在充分構建國內涉疆議題敘事體系的基礎上,促進國際涉疆議題敘事體系的重構。
(三)突破固有路徑依賴
多年來,國內主流媒體的涉疆報道以美景、美食等為主線,然而去政治化的和靜態(tài)的符號傳播無法充分反映以往和當前新疆發(fā)生的變化。西方媒體的涉疆議題傳播是高度政治化的,其國際傳播內容和議程完全服務于西方主流意識形態(tài)。這種高度政治化傳播和去政治化傳播之間的差異,是我國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處于劣勢的原因之一。媒體傳播的內容承載著一套完整的價值體系,這套價值體系依靠完整的敘事體系來呈現(xiàn)。但是傳統(tǒng)、靜態(tài)的符號化內容,恰恰無法傳達完整的價值體系。這些符號如與歷史和現(xiàn)實割裂,將是漂浮且沒有根基的。比如,對新疆壯美山川和現(xiàn)代化大都市的呈現(xiàn)如果僅僅停留在符號層面,就無法深入回答為什么新疆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會被保護得如此之好,一個位于歐亞大陸腹地的地區(qū)為什么能夠良好發(fā)展?進一步說,符號化的傳播內容無法呈現(xiàn)新疆近年來在打擊恐怖主義和極端主義過程中付出的巨大代價和產(chǎn)生的積極效果,而這恰恰是西方媒體和美西方國家政府一直以來刻意回避的。就美西方國家而言,它們只有在敘事上否定新疆地區(qū)存在恐怖主義威脅,才能將涉疆問題歪曲成所謂“政府壓迫帶來的反抗”。
2019年底開始,中國國際電視臺在此方面做出了有效探索。2019年12月5日、2019年12月7日、2020年6月19日及2021年4月2日,中國國際電視臺接連推出了四部反恐紀錄片,分別是《中國新疆? 反恐前沿》《幕后黑手——“東伊運”與新疆暴恐》《巍巍天山——中國新疆反恐記憶》《暗流涌動——中國新疆反恐挑戰(zhàn)》。這是近年來中國首次以英文紀錄片形式公布大量暴恐襲擊的原始畫面,介紹了新疆暴恐嚴峻性與中國打擊極端恐怖主義的現(xiàn)實需求。從傳播效果看,四部紀錄片鮮明揭露了新疆多年來所面臨的現(xiàn)實威脅,在國內收獲了廣泛且持久的關注。這說明,國內受眾對政治化的涉疆傳播內容有剛性需求。國際上,即便是面臨來自西方社交平臺的有意打壓,前兩部紀錄片推出后在Youtube的觀看量超過20萬次;《巍巍天山——中國新疆反恐記憶》上線一周內,就被全球27個國家和地區(qū)的475家網(wǎng)絡媒體報道,全網(wǎng)閱讀量達5.17億次。直接用國際平臺特別是社交媒體平臺進行國際傳播,同時突破傳統(tǒng)的去政治化的符號傳播,應成為我國媒體涉疆議題國際傳播的新常態(tài)。
六、結? 語
國際傳播現(xiàn)狀表明,涉疆人權議題已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和超脫國家的抽象議題。美國利用涉疆人權議題干涉中國內政的做法也不僅限于新疆一地和棉花領域,而是擴展到了其他地區(qū)和領域。美國以涉疆人權議題為借口加大對我國高科技企業(yè)的打壓,托詞就是中國的高科技企業(yè)(如“華為”“大疆”)、監(jiān)控設備生產(chǎn)企業(yè)(如“大華”)參與了在新疆的所謂“高科技監(jiān)控”,侵犯了所謂“人權”。美西方國家的媒體在國際傳播領域對此議題進行了連篇累牘的炒作和錯誤報道,為美國政府和國會對中國高科技企業(yè)進行所謂制裁做了鋪墊。這些被美國制裁的中國高科技企業(yè)都涉及當前反映一國綜合國力的5G、人工智能、芯片、光伏等關鍵領域。美國對涉疆人權議題的政治操作,真正目的在于服務其政治和經(jīng)濟戰(zhàn)略,確保美國在高科技領域的領先優(yōu)勢。
美西方國家和媒體熱炒的涉疆人權議題無一例外涉及我國新疆治理的政策和實踐。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已經(jīng)不僅關乎媒介平臺、話語權和議題設置等技術層面,更關乎我國現(xiàn)實民族政策和民族理論的創(chuàng)新,以及民族地區(qū)社會治理的實踐。在涉疆人權議題已在西方社會催生了一場中等規(guī)?!吧鐣\動”的背景下,圍繞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的中西競爭,已超越了傳統(tǒng)意義上國際傳播話語權競爭的層面,更關乎中國和西方世界在后疫情時代的經(jīng)貿關系、科技合作和價值體系等問題。
提升中國在涉疆人權議題上的國際傳播能力,要堅持系統(tǒng)施策。一是升級涉疆研究范式,從底層的知識生產(chǎn)層面打破西方在涉疆研究上的話語霸權,為涉疆人權議題國際傳播提供動力。二是推動涉疆議題傳播的跨界合作,特別是深化多學科、多部門、學界和業(yè)界的綜合統(tǒng)籌和協(xié)調,實現(xiàn)全社會參與、共同發(fā)力。三是建立以人權議題為基礎的國家敘事體系,整合國內和國際兩個話語空間,在充分構建國內涉疆議題敘事體系的基礎上,促進國際涉疆議題敘事體系的重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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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新疆發(fā)展研究中心調查組.新疆少數(shù)民族勞動就業(yè)調查報告[EB/OL].(2020-10-20)[2021-06-23].http://www.chinanews.com/gn/2020/10-20/9317353.shtml.
[12] 西南政法大學人權研究院調研組.新疆各族青年外出務工情況調查報告[EB/OL].(2020-10-26)[2021-06-23].https://hri.swupl.edu.cn//rmxx/291557.htm.
[13] 2020 年7 月20 日外交部發(fā)言人汪文斌主持例行記者會[EB/OL].(2020-07-20)[2021-06-23].https://www.fmprc.gov.cn/web/fyrbt_673021/jzhsl_673025/t1799070.shtml.
[14] 林芳菲.對鄭國恩關于新疆人口問題謬論的事實回擊——基于新疆各族人民生育意愿的調查研究報告[EB/OL].(2020-09-14)[2021-06-23].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77785397992118824&wfr=spider&for=pc.
[15] 新疆反恐紀錄片被Youtube 下架,外交部回應[EB/OL].(2019-12-15)[2021-06-23].https://k.sina.com.cn/article_1663072851_v63207a5301900qct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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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德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