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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人惡性犯罪追責
——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適用研究

2021-04-14 22:28:53王琛皓李一帆
預防青少年犯罪研究 2021年5期
關鍵詞:刑法惡性司法

王琛皓 李一帆

一、問題提出

2020年12月,第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四次會議通過了新的《刑法修正案》,明確了以往刑法中未明確的關于未成年人刑事犯罪的問題,對部分惡性犯罪行為降低刑事責任年齡。該條款的通過宣告刑事責任年齡劃分進入新模式,也標志著我國未成年人犯罪追責機制的完善,對惡性犯罪追責更加具體。近幾年未成年人惡性犯罪案件高發(fā),屢禁不止,下文將對未成年人犯罪發(fā)展形態(tài)進行分析,以推動對未成年人惡性犯罪追責機制的完善。

(一)未成年人犯罪現狀總體數據分析

最高人民法院2018年司法大數據統(tǒng)計①《從司法大數據看我國未成年人權益司法保護和未成年人犯罪特點及其預防》,載最高人民法院網站,http://www.court.gov.cn/fabu-xiangqing-99402.html,最后訪問日期2021年8月3日。,從2009年到2017年,我國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逐漸減少,經過了九年的努力,我國在預防未成年人犯罪這項工作中取得了優(yōu)異成績,其中,近五年犯罪人數下降幅度較大,平均降幅超過12%,2016年降幅達到18.47%。我國已成為世界上未成年人犯罪率最低的國家之一。司法大數據反映的總體趨勢,其本質是刑罰輕重即刑事責任承擔與罪種的呈現,可以清晰地看出定罪量刑的未成年人不捕率與不訴率的逐年增加。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我國未成年人犯罪治理水平的顯著提升。但不能忽視的是,最高人民法院司法大數據的統(tǒng)計數據覆蓋對象僅限于刑事責任年齡以上,即14周歲以上的未成年人。尚未達到刑事責任年齡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大部分因不能觸發(fā)立案或起訴的司法程序。參考最高檢出臺的《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白皮書(2020)》①《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白皮書(2014—2019)》,載最高人民檢察院網站, https://www.spp.gov.cn/xwfbh/wsfbt/202106/t20210601_519930.shtml#1,最后訪問日期2021年8月3日。中關于未成年人犯罪不起訴的相關信息,除了在更深層中體現了我國刑法謙抑性以及“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法治原則,在側面也說明在未成年人惡性犯罪追責方面,過于溫和,無法達到刑法的震懾作用,機制體制都存在一定不足,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恰好可以補充該“溫和性”。

(二)未成年人犯罪現狀單項數據分析

雖然近幾年未成年人犯罪總體勢態(tài)呈良好趨勢,整體犯罪率逐年遞減。但不能否認,我國未成年人犯罪趨勢呈現出另一種極端,近幾年逐漸傾向于惡性化、低齡化。

1.犯罪行為惡性化。從白皮書數據可知,在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盜竊罪位居未成年人犯罪首位;尋釁滋事罪、聚眾斗毆罪、強奸罪案件有所上升。極端個案頻發(fā):2015年邵東縣一名52歲的女教師被三名未成年學生殺害、2016年岑溪男孩殺人案和2019年大連一名13歲男孩殺害一名年僅10歲的女孩等。這些案件犯罪情節(jié)極其惡劣,受社會輿論關注度高,犯罪年齡普遍偏小。

2.犯罪主體低齡化。未成年人出現暴力行為的平均年齡約12.2周歲,在13-14周歲這一時期出現不良行為的可能性非常高,現今未成年人犯罪的平均年齡呈現逐漸降低的趨勢②參見中國預防青少年犯罪研究會副會長、中國人民公安大學犯罪心理學系教授李玫瑾在上海市舉辦的“為了明天——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主題研討論壇發(fā)言。。2019年,公安部推動《治安管理處罰法》將行政拘留最低適用年齡從16周歲降至14周歲,立法者通過降低治安處罰年齡發(fā)揮制約規(guī)范作用。關于刑法上如何進行規(guī)制一直是學界爭議的話題,直至《刑法修正案(十一)》的通過,關于是否降低刑事責任年齡的爭論暫時告一段落。最低刑事責任年齡的“三元模式”充分考慮個體差異,不再“一刀切”對未成年犯罪進行單純以年齡為標準的劃分。這樣的進步已初見“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的痕跡。對12歲、14歲、16歲違法犯罪行為人作出不同的懲戒性法律規(guī)定,體現了在未成年人犯罪懲處方面,根據惡意程度,設置刑罰標準,雖已呈現階梯式懲處模式的雛形,但立法細則仍需進一步完善。

二、未成年人惡性犯罪現行立法規(guī)制審視

針對未成年人惡性犯罪,《刑法修正案(十一)》對此已有規(guī)定:已滿12周歲未滿14周歲的人,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罪,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情節(jié)惡劣,經最高檢核準追訴的,應當負刑事責任。二元模式轉向三元模式的同時也引發(fā)了爭議與思考。尤其在解讀法條時,學界不同學者也提出了不同的意見,筆者結合該條款、法理邏輯以及司法實踐,同時引用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進行討論。

(一)對“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罪”的理解

該條款中對“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罪”的理解,有一定的討論空間。到底是具體罪名還是犯罪行為亟待明確。具體來說,刑法存在罪名涵蓋A行為+故意傷害或故意死亡行為=B罪名(不等于故意傷害罪或故意殺人罪)的情況。如綁架罪。根據《刑法》第239條之規(guī)定,綁架并致重傷或致死亡,應當構成綁架罪。因而如果將修正案中的“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罪”理解為具體的罪名,已滿12周歲不滿14周歲的人做出故意傷害或者故意殺人行為,但觸犯的是綁架罪,所以不能適用該條款。即便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法制工作委員會做出了規(guī)定:“刑法第十七條第二款規(guī)定的八種犯罪,指的是具體的行為而非具體的罪名。”然而這項規(guī)定是對《刑法》第十七條第二款所作出的立法解釋,因此無法將其應用于刑法的其它規(guī)定中。因此,需要對“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罪”做出司法解釋或者立法解釋,確定其應當如何適用。

(二)對“情節(jié)惡劣”的理解

此處的“情節(jié)惡劣”是不是對“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罪,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所進行的補充解釋值得深思。降低刑事責任年齡本身其實是擴大了刑罰主體范圍。在適用時應更加謹慎。該條款如果指的是做出了故意殺人、故意傷害行為,并致人死亡又或是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且手段特別殘忍的,那么就是“情節(jié)惡劣”從而能夠適用,那該條款中的“情節(jié)惡劣”實際上是一種限制條件,應該為“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罪,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之外的一種限制條件,即在此基礎上加之“情節(jié)惡劣”,滿足二者時才能進行適用。當然,具體使用時,也要綜合分析行為人的行為動機、行為后表現、社會影響等,也就是后文將會提到的“惡意”分析,應該制定具體的標準和規(guī)定進行限制。

(三)對12周歲年齡的理解

之前的刑事責任年齡設定其實是忽視了未成年人成長發(fā)展的個體化差異,有“一刀切”之嫌。原來單調的“14周歲,14至16周歲、16周歲”的年齡區(qū)間認定方式,實際上基本忽略掉了中國實際國情中各項差異的客觀因素以及客觀背景下衍生的教育、社會、心理因素。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科技的進步,生活水平的提高。2011年之后出生的人,于12至14周歲這一階段辨認、控制自身行為的能力、獲取信息的能力以及心智發(fā)展水平,已經基本上超過了1979年刑法所認定的,已滿14周歲的人的水平。①王雷:《遏制犯罪低齡化的新途徑——惡意補足年齡原則的引入》,載《南方論刊》2017年第1期。.

另一個層面,深入分析我國未成年人惡性犯罪形態(tài),不難看出,嚴重侵犯人身權利的惡性犯罪已占據了不可忽視的水平。而且近些年數據也顯示出,未成年人實施故意殺人、故意傷害致人死亡、搶劫、強奸等性質較為惡劣的罪行,與成年人實施相同的犯罪幾乎不存在差別。該種情況與其生理機能強弱、犯罪能力增長息息相關。

三、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借鑒價值

(一)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之內涵

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來源于英美國家,通過一定標準來認定未成年人在一個年齡段里的責任能力。根據通說,其中“惡意”的內涵,包括不只是泛泛的主觀認識,對該惡意的理解要具化到違法性認識、行為危害嚴重程度認識、惡性意志能力更高程度的認知。②趙秉志:《英美刑法學(第二版)》,北京科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88頁。大衛(wèi)·奧默羅德(Ormerod·David)對“惡意”這一概念的表述是“結合多方面因素,認定行為人在已知所進行的行為的危害性仍繼續(xù)進行,并故意放任和促使該種行為、舉動的發(fā)生”。③Ormerod, David and Karl Laird.Smith and Hogan’s Criminal Law[M].Oxford : Oxford University.2015:89.盡管在學理探討中,學者們對于惡意的內涵各有觀點,但具體到司法實踐中,惡意的認定需結合證據、行為動機、心理狀態(tài)等綜合認定,也需要一定的技術手段加以支撐,要足以達到排除合理懷疑的程度。當然,這需要完善而銜接緊密的配套制度輔佐。在英國,控方舉證未成年犯罪行為人的“惡意”,幾乎要窮盡所有方式得到事實材料,用來全面佐證“惡意”以達到排除合理懷疑。例如,受害者和加害者之間有某種特殊關系、犯罪人的日常表現、犯罪人的生活和社會經驗、受害者的具體情況等,結合上述這些因素來判斷是否適用“惡意”這一規(guī)則。①陳瑞華:《刑事訴訟中的證明標準》,載《蘇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3期。

另外,在適用上,英美法系中,“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中的主觀惡意僅適用于對罪與非罪進行判定的實質階段。它并不作為量刑依據。實際上就是在確定罪名以及量刑時,不能以犯罪人的主觀心態(tài)為標準。②馬松建、潘照東:《“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及其中國適用》,載《南京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4期。在未成年人權益保護上,要限制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的適用,對于特定年齡范圍內的未成年人,“惡意”僅作為入罪認定的依據,與我國降低刑事責任年齡的措施有邏輯相通之處。所以通過分析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的內涵,在降低刑事年齡方面,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的本土化適用在我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中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二)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的適用基礎

惡意性補足未成年人年齡規(guī)則在關于未成年人的犯罪預防相關法律保護的研討修訂以及對于未成年人適用社區(qū)矯正等強制性措施的立法研究討論中都已納入立法討論的重點,③王雷:《遏制犯罪低齡化的新途徑——惡意補足年齡原則的引入》,載《南方論刊》2017年第1期。而對于惡意性補足未成年人年齡規(guī)則,在其適用上,能否與我國國情、司法實踐適配融合,是下文要重點討論的焦點。明確我國引入或借鑒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有哪些適用基礎,有助于后續(xù)確立更完善的判定標準,從而構建未成年人犯罪追責機制。

1.規(guī)制基礎

從現有相關規(guī)范來看,“教育、感化、挽救”方針的貫徹深入,但在制定規(guī)范或修繕規(guī)范時也要防止其過度的偏向。部分學者在立法提案中過分強調犯罪嫌疑人的權益保護。強調未成年人犯罪的成長環(huán)境、原生家庭、后天影響等通用理由。但絲毫不考慮被害人法益被侵害的情形、程度和影響。因行為人被追責后,策略性的一句“我認罪”,過分高估“教育、感化、挽救”的作用。長此以往,導致社會治理失衡的可能性會大大提升。因此,為平衡未成年人犯罪預防與治理,在立法規(guī)范上對惡性犯罪的追責,應當充分發(fā)揮“ 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的積極作用,其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司法公正的體現。

從未成人保護機制上來講,未成年人惡意性犯罪的侵害對象一般是比其更加幼小的人,而被害人同樣作為未成年人,不該出現被害者權益反而被輕視的情況。何況存在惡性較大的未成年人因刑法意義的“溫和”竟毫無悔改之心。一些犯罪行為人雖年齡不滿14周歲,但行為手段殘忍,行為后表現“毫不在意”,更有甚者公然宣稱“ 犯罪要趁早”等荒唐言論。一句“輕飄飄”的法治意識淡薄根本難以謂之其惡性。蓄意、惡意、無悔意,除了反映出其可塑性之差,這些特點也完全可以說明其并非偶然性犯罪人,是犯罪人內心人格外化的表現,至少也是犯罪人為實施該行為時其內心人格的外化表現。該惡性行為不運用懲罰機制進行追責,沒有任何說服力,不但無法維護被害未成年人的權益,也無法達到社會治理的平衡。

以上皆說明我國現行規(guī)范和未成年人保護機制都亟需完善,在未成年人惡性犯罪追責上,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有引入的必要和存在空間。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給我國未成年人犯罪追責機制的規(guī)范提供較多借鑒,來解決以上所提到的問題。

2.政策基礎

在政策方面,如上文所述,在預防和治理未成年人的犯罪之中,我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立足于教育和保護未成年人相結合,堅持預防為主、提前干預,對未成年人的不良行為和嚴重不良行為及時進行分級預防、干預和矯治,且司法實踐中踐行“寬嚴相濟”的基本刑事政策。①劉芳芳、王亞如:《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的本土化研究》,載《法制與經濟》2020年第6期?!皬膰赖粡闹?、寬容但不縱容”等作為基礎性政策引導,在此次修正案之中,糾正了過去司法機關在進行司法實踐中對于未成年人過于寬容,從而導致一定程度上放縱未成年人犯罪的趨勢,這也在一定基礎上為我國現階段采取“惡意性補足未成年人年齡”規(guī)則奠定了法治政策淵源。降低刑事責任年齡后,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其在我國未成年人相關惡性犯罪的追責體制機制具有更加突出的意義,在借鑒“惡意性補足未成年人年齡”規(guī)則并納入我國未成年人犯罪處置的架構中,應該特別考慮該規(guī)則存在的局限性以及與我國現階段未成年人惡性犯罪追責機制的銜接問題,這些都是我國采用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的政策條件和重要支撐。

3.實踐基礎

由于刑法學基礎的不斷發(fā)展,在勞動教養(yǎng)相關處罰制度廢除后,關于其所具有的懲戒處罰效力也正在不斷地降低。眾所周知,僅僅依靠“教育”“感化”式的改造措施,不采取適當刑罰,實際上根本難以杜絕未成年人犯罪頻發(fā),也難以對所有未成年犯罪人的人格缺陷進行矯正。尤其是面對當下14周歲以下未成年人惡性犯罪難以追責的現狀,其犯罪原因、形式、影響范圍等犯罪形態(tài)較之過去均有較大差別,外加個別極其惡劣的犯罪手段與不知悔改的態(tài)度,都在不斷挑戰(zhàn)社會媒體輿論和公眾價值觀的接受度。如引入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上文的問題可以得到一定改善??梢愿鶕缸锶诵淌仑熑文芰?、犯罪意識,即辨認水平與認知水平,同時對認定其相具備的刑事責任能力進行補足,從而通過刑罰的強制力來預防未成年人犯罪不斷惡性化、低齡化的現象,在惡性犯罪的規(guī)制方面,追責有較大的幫助作用。未成年人惡性犯罪,尤其是12~14周歲②陳偉、熊波:《校園暴力低齡化防控的刑法學省思——以“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為切入點》,載《中國青年社會科學》2017年第5期。,其犯罪行為的惡性程度已幾乎與成年人相一致,因此完善未成年人惡性犯罪追責機制是十分必要的。

(三)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的引入可行性

對于惡性化補足未成年人年齡的規(guī)則的借鑒與引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補充和完善現有的最低刑事責任年齡制度,即使是最新修正案的“降低”在具體適用上仍有一定完善空間。因而,引入該規(guī)則其實在刑法應對當今時代快速發(fā)展的情形下,未成年人身心發(fā)展存在不同差異化、個性化所導致的犯罪留下了一定緩沖的空間,這在和人道主義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相匹配的情況下,還和依法治國相協(xié)調呼應,從而推動我國在刑事立法領域的不斷現代化、科學化。

我國未成年人犯罪有惡性化、低齡化趨勢,必然對社會和諧發(fā)展造成不利影響,因而未成年人惡性犯罪追責機制亟待完善。若一味強調少年司法的恢復性,不對惡性犯罪予以懲罰,忽視對社會正義的維護與社會輿論的回應,實在不利于長遠利益的平衡。如上文提到,未成年人惡性犯罪案件的受害者亦是未成年人,故,一味地將其重心放在未成年刑事犯罪人相關權益的保護方面,著實違背了雙向性保護原則。③張俊英:《“惡意反控責任年齡”規(guī)則的刑法本土化構想》,載《青少年犯罪問題》2018年第6期。雙向性保護原則核心在于尋求社會利益和未成年人權益的相對平衡,這也是我國在未成年人刑事犯罪追責體制機制中引進借鑒惡意性補足未成年人年齡規(guī)則的一大目的。改善并遏制未成年人犯罪低齡化、惡性化是我國維護社會利益的需要。為完善我國未成年人惡性犯罪追責機制,對于刑罰的適用是不可疏忽避免的,在控制犯罪中,適用刑罰是一重要手段,但另一方面若將刑罰體系在未成年人犯罪方面完全適用,其或許存在過于苛責。④郭大磊:《未成年人犯罪低齡化問題之應對——以“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為借鑒》,載《青年研究》2016年第6期。但是在當前階段,未成年人犯罪其追責體制機制還存在一定的缺陷,例如,對于14周歲以下的未成年人所實施的惡性犯罪的情形,在司法機關的司法實踐中,僅僅是對于未成年人簡單的教化難以達到懲戒犯罪的效果,該類未成年犯罪人在其達到相關年齡后再次犯罪的幾率大。一味地降低刑事責任年齡也不能解決根本問題。由此反推,借鑒與引入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有利于有效區(qū)分相關未成年人其刑事責任能力,從而判斷未成年人其行為的罪與非罪,并且合理適用相關刑罰,起到維護社會公平正義,引導社會價值觀念的作用,同時這也是對于未成年人權益與社會公眾利益的雙向性保護。

四、未成年人惡性犯罪追責之完善建議

(一)“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本土化構建

1.適用范圍

在年齡方面,結合我國具體國情,分析在相關司法實踐處罰中未成年人犯罪的平均年齡水平,將刑罰適用年齡下調至10周歲以下其太過于苛責,這難以體現司法對于未成年人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立足于教育和保護未成年人相結合,堅持預防為主、提前干預,對未成年人的不良行為和嚴重不良行為及時進行分級預防、干預和矯治。在對社會現階段青少年身心發(fā)育的研究分析來看,其“身心成熟期”較過去大概下降3到4歲,故擬建議立法者將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的適用年齡范圍設定在10~14周歲,《刑法修正案(十一)》將年齡劃定為12歲,與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交相輝映”。①陳偉、熊波:《校園暴力低齡化防控的刑法學省思——以“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為切入點》,載《中國青年社會科學》2017年第5期。罪行方面,基于未成年人所進行的犯罪在追責立法方面,對不滿14周歲的未成年人,采取惡意性補足未成年人年齡的規(guī)則進行有罪處罰,其罪名范圍不應突破刑法現階段已規(guī)定使用的“八大罪”范圍。在不調整刑事責任最低年齡的基礎上,對于部分年齡較小的未成年人所實施的主觀狀態(tài)惡劣的特殊犯罪案件在追責方面而言,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對于這類案件在適用年齡上給予過度,并且限制適用罪名原則又可以在一定情況下避免法官自由裁量權缺少制約等情況,讓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在年齡橫向與罪名縱向上都有范圍參考,而且還保障了刑法中有關刑事責任年齡制度方面的司法剛性。

2.惡意的認定與適用

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最關鍵的一點是認定“ 惡意”的情形。但在認定行為人的“惡意”時,往往因為其抽象性與主觀不可控因素影響“惡意”的綜合評價結果。因而如果將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按照我國實際情況進行改變,對于“惡意”的認定方面來說,必須在適用角度縮小司法人員的主觀認定空間。增加佐證措施,結合我國司法實踐,努力實現多手段、多渠道、多來源用以增加對“惡意”認定的準確性、科學性和規(guī)范性,將其適用在制度設計中完善列明,才能在司法實踐中發(fā)揮作用。

(二)“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限制適用

本質上,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只是一種補充措施。故而,需要對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的適用進行嚴格限制。從適用的年齡以及罪名方面來看,只能對12~14周歲的未成年人,犯故意傷害罪、故意殺人,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和致人死亡的,犯罪情節(jié)較為惡劣的,才能適用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②張穎鴻、李振林:《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本土化適用論》,載《中國青年研究》2018年第10期。從情節(jié)惡劣的認定來看,需要滿足主客觀兩方面的條件,以推定行為人具備對自己行為的辨認、控制能力。在客觀方面,需要犯罪主體在實施故意傷害和故意殺人時使用的方法特別殘忍,致使被害人嚴重殘疾或者死亡的嚴重結果。在主觀方面,要求行為人具有極大的主觀惡性,具體表現為認罪、悔罪意識缺失,規(guī)范違反意識強烈,犯罪動機惡劣等。對行為人刑事責任能力的確認需要進行嚴格的認定并出具科學、詳細的鑒定報告,并且還需要經過法定程序上報最高人民檢察院核準。①郭大磊:《未成年人犯罪低齡化問題之應對——以“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為借鑒》,載《青年研究》2016年第6期。只有達到以上罪名、年齡、情節(jié)條件的犯罪主體,在經過最高人民檢察院的審核之后,才可對其適用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以實現懲罰犯罪與保障人權的統(tǒng)一。

(三)多學科綜合融通未成年人犯罪追責

1.教育心理學視角

對于14周歲以下的未成年犯罪主體,要堅持感化、教育、挽救方針以及兒童最大利益原則,在遵照以教育為主、懲罰為輔原則等的基礎上,我們國家在未成年人的司法實踐中常常采用收容教養(yǎng)的方式當作處理未成年人犯罪的主要手段,并配合進行義務教育,法律知識、文化知識以及職業(yè)技術教育,但是對矯正未成年人犯罪心理的教育重視不足。加強教育心理學與未成年人保護與預防機制的結合,加強對使用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的限制,盡力保證全面的遏制防范未成年人出現惡性犯罪。

2.社會心理學視角

在社會關系呈現多元狀態(tài)下的低齡化犯罪心理的調查缺少個人角度原因的研究主要源于下列三種角度:其一,社會交流領域的迅速擴大會使得具有風險的消息任意傳播。其二,人類大腦的調節(jié)功能會伴隨著社會交流多元化信息的改變而增強。其三,社會交際多元化因素下出現暴力行為后的意志頑固。對于未成年人“惡意”的調查與評判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犯罪行為發(fā)生后作出的積極表現,比如:犯罪行為發(fā)生后當事人自鳴得意、沾沾自喜;犯罪行為發(fā)生后出現的強烈逆反心理;犯罪行為發(fā)生后的再次犯罪乃至于同類案件再犯等,以上犯罪行為的表現能夠說明未成年人在實施犯罪時其主觀上存在一定的果斷性和自覺性。②路琦、牛凱、劉慧娟:《2014年我國未成年人犯罪研究報告——基于對行為規(guī)范量表的分析》,載《中國青年社會科學》2015年第3期。

追責機制的更新與未成年人權益保護之銜接應當看到社會心理學的重要性。未成年犯罪人本來就是特殊群體,不加節(jié)制地改變未成年人犯罪追責機制都會對這一特殊群體與社會利益之間的和諧造成影響。根據少年司法的雙向保護原則與兒童最大利益原則,我國在立法層面上想要更新對未成年人犯罪追責機制就必須表現出對未成年人權益的保護,用處理成年人的刑罰規(guī)定針對未成年人顯然屬于重責苛刑,但又不能完全放任,所以適用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階段的低齡未成年人的社會心理狀態(tài)也是我們必須重點關注的。③張穎鴻、李振林:《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本土化適用論》,載《中國青年研究》2018年第10期。因此,對于兩者之間的銜接問題值得商榷。

結語

由此觀之, 對于未成年人犯罪追責機制設想,需要以刑事責任年齡制度為主、以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為輔,既要設定該追責機制,也需要根據現有的規(guī)定,就未成年人權益保護體系完善作充分考量。在特殊情況下適用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其案件偵破、合理依法證明的特征使得其可以在確保刑法制度剛性的前提下靈活處理之前刑事責任年齡制度追責困難的惡性案件。在如今對于少年司法系統(tǒng)改革迫切需求的司法條件下,對降低我國未成年人犯罪惡性化、低齡化態(tài)勢,甚至未成年人惡性犯罪追責方面,都極具司法制度上的借鑒意義。④曾粵興、高正旭:《“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引入論之反思》,載《河北工業(yè)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9年第9期增刊。因此,在降低刑事責任年齡的背景下,惡意補足年齡規(guī)則的適用要做出雙向的調整,也就是該項規(guī)則本身的選擇要按照我國制度調整,根據以后我國未成年人犯罪立法調整與司法情況,對未成年人惡性犯罪的追責機制會變得更為完善,對于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的準備活動會得到新的進展,而實現這一要求還得經歷時間的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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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狀腺結節(jié)內鈣化回聲與病變良惡性的相關性
論司法公開的困惑與消解
多層螺旋CT在甲狀腺良惡性病變診斷中的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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