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悅陽
韓伍作品《老子出關》。
不知是因緣際會還是命運使然,在當代海上畫壇,有韓氏昆仲一門五杰,各有千秋,各具成就,令人稱奇。大哥韓澄愛戲,畫多以京劇人物見長;老二韓敏,花鳥人物兼擅,畫中透出濃濃的書卷之氣;老三韓山善畫虎,結合現代技法令人稱贊;老四韓碩,畫人物自成一格,精益求精,作品既有現代感,又有耐人尋味的古意。而作為老五的韓伍,國畫、連環(huán)畫皆出彩,反映現實又不失浪漫情懷,在海上畫壇人物畫大師日漸凋零的今天,韓伍的詩意風格與古典韻致,無疑成了海派畫壇一道雋永而亮麗的風景線。
熟悉韓伍先生的人都知道,他最初是因連環(huán)畫和插圖而成名的。早在1963年,一本《五彩路》就曾讓他獲得全國第一屆連環(huán)畫評比繪畫三等獎,后來,他長期擔任《哈哈畫報》主編,在出版社從事美術編創(chuàng)工作,特別是兒童讀物的繪制出版,所投入的心血尤多。代表作《燈花》曾獲全國第二屆連環(huán)畫評比二等獎。這一系列的畫充滿了童話的夢境,色彩艷麗,童趣盎然。韓伍畫兒童借鑒了漫畫的某些手法,略帶夸張,讓孩子們表情更豐富,動作更活潑,在熟練、簡約的筆墨中,勾畫出兒童的不同情態(tài),表現出他們的喜怒哀樂,揭示了他們的內心世界。
轉向國畫創(chuàng)作之后,韓伍選擇了古典題材為自己的主攻方向,歷代詩文、古典名著、戲曲人物……在他的筆下呈現出別樣的光彩。其風格初期圓潤清晰,中期雄渾淳厚,自新世紀起則求新變革,從老辣樸實走向豪放雋永,在充分繼承傳統(tǒng)的基礎上,自具其貌,格調柔和,清新明快。他畫畫又極其刻苦,座右銘是“不教一日閑過”,日積月累,逐漸形成了鮮明的個人風格。雖然他也從宋人白描、陳老蓮、任伯年那里得到了莫大的啟發(fā),但是他的創(chuàng)作仍然強調以形寫神的重要性,也就是說,他的人物畫的筆墨服從于塑造人物的要求。認真、嚴謹地對待每一幅畫,使得韓伍的作品不張揚、不草率,就像他為人處世,平和低調,細嚼之下又其味無窮。
生活中的韓伍為人謙和,與人交談總是言簡意賅,朋友們戲稱他“連每天說的話都有指標”,但事實上,年近八旬的他,內心世界極其豐富而幽默。他之所以能夠成為畫壇的多面手,人物、走獸、花卉、山水、書法無不涉獵,不能不說得益于他開闊的藝術視野。他本從海上西畫名師錢延康、朱懷新學藝,后又隨一代大師程十發(fā)先生習畫,在中西繪畫兩方面都打下了扎實的基礎。在他看來,繪畫的最高技巧就是在于用最簡單的線條營造出意蘊最深遠的境界。
在韓伍的繪畫題材中,歷史人物畫占了很重要的篇幅。其中既有取材于楚辭的《橘頌》、《詩經》的《木瓜》、唐詩的《琵琶行》、《神仙傳》的《女媧煉石》等,也有為《紅樓夢》、《西游記》等古典小說名著所繪制的插圖,無不精彩細膩,令人難忘。對此,韓伍表示,繪畫者要善于從詩文中提煉出繪畫元素,使自己的作品在創(chuàng)作上立意較高,同時具有群眾性。他畫的一些古詩意圖,力求將人物、故事、情節(jié)交代得很清楚,同時又用簡練的畫筆以“韻味”主宰畫面,力求把繪畫空間從有限的造型伸發(fā)向無限的意境中去。
另外就是要著重刻畫人物性格與神態(tài),李白“清平樂”的瀟灑,李清照“聲聲慢”的哀怨,都要在熟讀作品的前提下,去把握作者的精神實質,再用繪畫語言加以表現出來,這也正是韓伍繪畫醉人的魅力所在。
新中國的發(fā)展、上海的城市建設以及新時代人民的生活激活了上海中國畫院畫家的創(chuàng)作熱情。他們真誠地擁抱著新時代、新社會,對未來充滿想象和期待,對現實深懷欣賞和贊美之情。他們把這個時期中轟轟烈烈的建設成就轉變成中國畫的新表現主題,不僅吻合了新中國文藝思想,也呼應了建設新中國的時代主題。這些創(chuàng)作不僅成為社會變化和建設成就的歷史圖像,也反映了中國畫在改造和發(fā)展中的重要過程。畫師們通過現實主題的表現,不僅把握了新主題與創(chuàng)作的關系,而且磨合了傳統(tǒng)筆墨與新主題間的視覺符號關系,從而從觀念到形式確立了一整套社會主義美術的新圖式,并由此構成美術發(fā)展史中的一個獨特的章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