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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中人

2021-03-24 11:28岑燮鈞
廣西文學(xué) 2021年2期
關(guān)鍵詞:阿強(qiáng)阿奇阿婆

大 爹

我們族里的叫法,還真搞不清。比如這位大爹,并不是我爹的大哥,但我從小就這樣叫他——也不知是誰教的。

大爹很喜歡我,我讀書好,他是做老師的。

他是個很容易激動的人,嗓門很高,喉結(jié)一顫一顫,好像是練家子手里的兩顆大鋼珠一樣;若是用文縐縐的話說,就是“作金石聲”。有一回我在作文里用了這個詞,他特意加了圈,批了一個大大的“好”字。后來,在周塘橋遇見我祖父,說將來若有人中狀元,那必是我了。

我看,他該是在夸他自己吧。

據(jù)我祖父講,大爹當(dāng)年可也是個風(fēng)云人物?!拔母铩睍r,他是俱樂部里的男一號,唱樣板戲,響遏行云。后來,做民辦教師,什么課都會教,可謂多面手;甚至在地區(qū)報上發(fā)過文章,自署“周塘狂士”。記得有一次,他給我們講徐文長的故事,從上課直講到下課,還意猶未盡。我們都伸著頭,呆呆的,不知下節(jié)課的鈴聲都已響過。老實說,那時還真崇拜他。

他本來可以轉(zhuǎn)正,可是在節(jié)骨眼上,出了一樁事。

那一天,他出門時還在與大嬸拌嘴。等到上了課,發(fā)現(xiàn)有一半同學(xué)沒完成作業(yè),頓時暴跳如雷,唾沫四濺,罵得我們都低下了頭,偏有幾滴落在了李曉斌的臉上。李曉斌人高馬大,是校隊里打籃球的。他經(jīng)常逃課,看人家打籃球心里就癢癢,總要摻和一下;實在無聊,就睡在樹下的水泥板上,撩起上衣,搓肚臍眼,或者摸胸肌。他的奶頭里長了一根毛,我們都知道的。

“你干嗎,唾我臉上!”李曉斌擦著臉,睥睨他。

大爹一愣,臉上似乎有點掛不住,猛地一吼:“給我滾出去!”

“這里是你的地方嗎?”李曉斌毫不示弱。

大爹終于忍無可忍,一把把他拎起來??墒?,李曉斌也不是吃素的,打掉了他的手。大爹氣得渾身發(fā)抖,掄起大手就是一巴掌,“啪!”清脆響亮,紅印子從臉上直到耳梢。李曉斌傻眼了,他什么也不管了,抓起凳子砸去。班里頓時亂成一鍋粥。要不是隔壁班的老師跑過來,拉散了兩人,真要出事了。

兩個人都呼呼喘著粗氣,仿佛勃起了頸毛的斗雞。

第二天,一大群人打上門來。學(xué)生看好戲,也圍上來。辦公室門口,人山人海。

“你這種人,也配做老師,呸!”一個女人尖厲的聲音。

“如果我兒子將來變成聾子,看我不打死你!”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曉斌的父親,山塘老板。李曉斌鼓膜穿孔,他豈會善罷甘休,告到教育局是意料中的事。最后,校長看在大爹是本校元老又是他的老同學(xué)的份上,上上下下打圓場,大爹自己又央求本村的書記做中人,好說歹說,賠了五萬,才算了了這事。

自然,轉(zhuǎn)正的門關(guān)上了。

但是,大爹做了這么多年的老師,還真干不了別的什么。所以,盡管大嬸天天咒罵他沒本事,他也只能忍辱負(fù)重。有一回,他忍不住又掄起手臂要打一個壞小子時,那小子嬉皮笑臉地說:“你袋里的鋼镚兒在發(fā)跳嗎?”坐在另一角落的李曉斌撲哧一笑,大爹的手不由得在空中戰(zhàn)栗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收下來。

下了課,他一遍又一遍地向進(jìn)來的每一個同事傾訴自己的遭遇,“你袋里的鋼镚兒在發(fā)跳嗎?”他模仿著那個臭小子的腔調(diào),像是訴冤,又像是自嘲,聽的人都哈哈大笑。以后,路上遇到他,就開玩笑:“老周,你袋里鼓鼓的,是鋼镚兒在發(fā)跳嗎?”

“是啊,是啊,昨夜麻將總算贏了一票!”

這時,大爹總是哼著紹興大班,目中無人,唱將過去。他最喜歡唱的一句是:“我手執(zhí)鋼鞭將你打!”上《阿Q正傳》時,特意給我們表演了一下,把一根教鞭當(dāng)作鋼鞭,唱得真像煞有介事。

自從賠了五萬之后,大嬸的手頭是越攥越緊。誰都知道,他的袋里,其實沒幾個鋼镚兒。有時早上趕到,他就向大伙兒喊道:“有沒有吃的,救濟(jì)救濟(jì)小老兒!”旁的老師就開玩笑道:“老周,你昨夜麻將輸?shù)妹摿硕萄澃?,寒磣成這樣!”

大爹呵呵一笑,倒了一杯茶,餓著肚子哼唱《龍虎斗》:

“老了,老了,急得我兩鬢白亞似秋霜……”

他老覺得現(xiàn)在的學(xué)生越來越難教,終日里罵天罵地,時間長了,也沒人再應(yīng)他。有一年,學(xué)校里造食堂,來督陣的正是當(dāng)年的李曉斌。他是工頭,開著一輛寶馬,大搖大擺地進(jìn)出校門。

“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他以為開了寶馬就不是龜孫子了!”

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雖說,已隔了十多年,但是,誰也不買誰的賬。

“當(dāng)年不讀書的人,能干出什么貨色來!”

果然,小小一個食堂,半年不成,造幾天停一陣,露在外面的鋼筋都快爛了。催得緊了,來三個小工,裝模作樣。大爹大喇喇地罵,校長讓他別說,他家上面有人。“有人咋了?”大爹在網(wǎng)上發(fā)了個帖,一時成了熱門話題。網(wǎng)上一頂,滿城風(fēng)雨,據(jù)說驚動了上頭的領(lǐng)導(dǎo)。好在,食堂總算造好了。只是,不到半年,食堂的墻皮就發(fā)黑。有一回吃飯的時候,頂上的墻皮掉下來,正好砸在大爹的飯碗里。

大爹下崗了,說是清退代課教師。

那時,我已在縣里上班,他來找我:

“大侄子,當(dāng)年我就說過周塘路上若有人中狀元,一定是你,你看,如今果然是你!”

我遞給他一支中華,他接過,我給他點火,他深深吸了一口,噴出長長的煙霧,很是受用。

臨走時,他擄走了我桌上的三包香煙:“大侄子,你反正用著公家的吃著公家的,這三包中華我拿走了?!蔽蚁肫鹚业暮?,一時心軟,慷了單位的慨,把抽屜里剩下的半條也給了他。

他成了校工,印卷子??墒?,經(jīng)常關(guān)著門。后來,有人發(fā)現(xiàn),其實他就在里面睡覺。據(jù)說,他是麻將桌上的老手,一打就是半夜,全靠贏點小錢,活絡(luò)活絡(luò)。

大家也只能忍著。新校長是他的學(xué)生,我也算是他的得意門生。

有一回我回家,聽母親講,大嬸在小店里用香煙換米啊油啊,換了一大堆。

“都是學(xué)生送的!”大嬸很是自豪。

三爺爺

“你的小雞雞掉了!”

我趕緊伸手一摸,“哈,沒!”

然后,他也蹲下來,摸我一把,哈哈大笑。

這個人就是我的三爺爺。三爺爺很會逗人,也逗那些過了害羞期的女人。

“阿奇的老婆,昨夜舒服嗎?我聽到你被阿奇弄得啊啊叫!”

“你有本事也來弄!”

在阿強(qiáng)家門前閑聊,與人打情罵俏,冷不丁捏一下阿強(qiáng)老婆的屁股,惹得阿強(qiáng)老婆跳起來,轉(zhuǎn)身來摸三爺爺:“沒卵的貨色,就知道揩油!”

大家都看著笑。有時,阿奇、阿強(qiáng)都笑。

三爺爺撐船出身,賣的是苦力。三阿婆卻長得亭亭玉立,體格修長,一張瓜子臉,是美人坯子。但她是老實人,從不像阿奇、阿強(qiáng)老婆那樣,與男人說葷話。

她是“一眼”,另一只瞎的,所以才嫁給了三爺爺。

三爺爺很看不起她:“一張死尸面孔,有什么本事,笑都不會!”但三阿婆會騎車,會干活,在廠里上班,一只眼應(yīng)對自如。

三爺爺經(jīng)常在小店里買一袋花生米,或者蘭花豆,掇一把小椅子和一條方凳,坐在門前喝“周塘大曲”,一瓶只要三塊錢?!熬椭篮饶?,喝了發(fā)糊!”三阿婆進(jìn)也嘟囔,出也嘟囔。

終于,有一年,三爺爺渾身發(fā)黃。一查,是黃疸肝炎。從此,三岔路口倒?jié)M了藥渣。起先,是三阿婆替他煎的,后來三爺爺自己煎藥。因為他再也抬不動大石頭了,只能這家坐到那家。實際上,大家都嫌他,因為肝炎是傳染病。

病好了一些,他改行踏黃包車,又開始喝燒酒,有一回三阿婆甚至把酒瓶都扔炸了。為此,兩人大吵一場。

“你個害爹害娘的貨色,再喝下去,當(dāng)心五臟六腑都燒光!”

“天下男人死不光,我死了,你不是有好男人了嗎?”

出來的時候,三爺爺罵罵咧咧,一會兒又站在了別人家門前說笑。“奶奶的,不讓我上,我還稀罕你!”阿奇、阿強(qiáng)的老婆就笑話他:“有本事,‘捉雞去!”

還真,三爺爺聽進(jìn)去了。周塘路上的當(dāng)?shù)昱铮灰迨煌?。年紀(jì)大點的,三十元一次的也有。三爺爺竟真的上當(dāng)?shù)昱チ?。起先大家都不信,就是三阿婆都不相信。后來,漸漸有人說親眼看到了,三阿婆也開始上心。我親見她,下班回來,天都黑了,又騎出去。本來,三阿婆是不夜行的,因為她是一眼。回來,三阿婆罵兒罵女摜東西,摜得雞飛狗跳。一會兒,倚在門口拍腳拍手地哭。這一次,三爺爺沒有與她對罵,自管自進(jìn)去了。據(jù)說,真的讓三阿婆抓了個正著。

可是,三爺爺是個沒心沒肝的人。第二天,他依舊與年輕媳婦們插科打諢,說葷話,吹牛睡了多少小姐。有人起哄,說看見他在當(dāng)?shù)昱I藥:“喂,你們店里讓卵蟲發(fā)硬的藥,有沒有?”頓時,笑聲淹沒了整個小店。

有一晚,三爺爺很晚才回來,喝得酩酊大醉。家里似乎沒一個人,他獨自跌跌絆絆地上了樓。正是伏夏天,他屁股坐在欄桿沿上,倚著廊柱乘涼。突然,一聲悶響。過后,寂寂無聲。大概過了半分鐘,突然聽見三阿婆一聲凄厲的叫聲:“你個畜生,你把我們?nèi)叶己λ懒?!”只見三爺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鄰居們都圍上來,七嘴八舌,一致的意見是送醫(yī)院。

過了十來天,三爺爺又被送回來了。他沒死,只是斷了屁股骨。醫(yī)生的意思是,如果要動手術(shù),最起碼須得五萬塊錢,而且不一定有效果,因為很難用藥——已經(jīng)肝硬化了。他被安置在樓下偏間的前半間,好在有一扇門,可以看見外面,不至于太寂寞。

半年后,他能爬起來了,搭著椅子背,一只腳拖著地,一下一下,稍作移動?!艾F(xiàn)在好點了吧?”“命賤,沒死!”三爺爺笑呵呵一下,嘴角是苦澀的?!按箅y不死必有后福……”“后福個啥,有口飯吃就不錯了?!比隣敔斀?jīng)常坐在屋檐下,看人來人往,和認(rèn)識的人搭訕幾句。

他砍柴生爐子,開始一個人燒飯吃——原來與三阿婆分居了。

他自己做了一副拐杖,沿著村路走來走去。一會兒在小店門口開幾句玩笑,一會兒在阿奇或者阿強(qiáng)家門前招呼一聲。以前,阿奇、阿強(qiáng)媳婦經(jīng)常掇凳出來,有說有笑的,現(xiàn)在回一句話就進(jìn)去了。

有一次他讓女兒洗被單,女兒不干,他一拐杖扔過去,自己摔倒了。

他的肚子越來越大,人卻越來越瘦,瘦得皮包骨頭——已是肝腹水。這樣又拖了一年有余,終于臥床不起。也沒讓人服侍很久,就不行了。臨終之時,他對著三阿婆,僵硬地伸出了三個手指頭,可是舌頭已經(jīng)硬了。

他出喪時,三阿婆拍著棺材,哭得肝腸寸斷:“你好好不做人,為什么害得我人難做!”

家人都不明白他伸出三個手指頭是什么意思。后來,阿奇媳婦說:“他曾經(jīng)吹牛還有三萬塊錢,說三嫂跟他苦了一輩子,要留給她呢!”

可是,翻遍了他的床鋪,也沒找到一分錢。

七七過后,家人整理房間,把舊東西都扔出去,準(zhǔn)備付之一炬。三阿婆在整一只廢棄已久的煤爐時,在兩個燒化的煤餅之間,發(fā)現(xiàn)了三千塊錢。

“你個死貨!”三阿婆一時淚不能禁。

五 嫂

五嫂只是輩分低些,年紀(jì)在我母親與祖母之間。當(dāng)然,這輩分由不得她,是由五哥決定的。

她長得很內(nèi)秀,眼睛細(xì)細(xì)的,好像沒有睡醒的樣子。說話幽幽的,若是閨房小姐,這自然是優(yōu)雅的表現(xiàn),可是,在我們族里這么多高分貝的女人面前,她不免顯得有些低聲下氣。有一年,我小叔踏死了她養(yǎng)的小雞,她來告狀,我祖母只一句“等他回來我揍他”就把她打發(fā)了。

人家農(nóng)忙季節(jié),全家上陣。只有五嫂,我沒見她割過稻、插過秧,她最多就是在自家曬谷場上揚揚谷子。五哥也不惱,一個人割稻,一個人打稻。人家“雙搶”只要一禮拜,五哥須得半個月。

有一年鄰鎮(zhèn)來了越劇班子,五哥還帶著五嫂,騎了十多里路去看戲。

只是,五哥家的房子像五嫂的眼睛,前檐下垂著,不亮堂。我每次走過五嫂家門前,總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往里瞥,暗沉沉,影影綽綽的。

突然有一年,我們族里出了一位“肚里仙”,你道是誰,竟是五嫂。人說她迷迷糊糊的樣子,是神道“進(jìn)位”。她不住打嗝,是神在附體??墒?,沒有一個族人去向她問仙或者占卜。

不久,五嫂改信了基督教,人家來唱贊美詩。我很好奇,趴在窗口看,覺得很有趣。問隔壁的三叔婆這是為啥,她“去去,小孩子家離遠(yuǎn)點”,把我轟走了。

我到長大才知道,五嫂有病。一會兒信這,一會兒信那,也是想碰個運氣。

后來,五哥開電瓶車替人送貨,住在了外鎮(zhèn)。兩個女兒出外讀書去了,家里只剩五嫂。五嫂也不干掙錢的活,有時見她在石凳前洗頭發(fā),有時見她坐在門前縫衣服,有時見她拿著淘籮碗盞在洗洗刷刷。許多女人走在一起,聊起來沒完沒了。五嫂總是形單影只,不知她怎樣在打發(fā)長長的日子。

五哥來時,給她糴好米,灌好煤氣。

有人說,看見五哥和一個女人并肩走在一起。

“他們早已住在一起了?!?/p>

“志國做人多爽,大小老婆!”

“兩個女兒難道是死人嗎?”

“你以為她們是好人?放假回來,我親耳聽見大女兒讓她‘滾開,小女兒也很少喊他‘媽,就知道打扮自己?!?/p>

任是外人怎樣議論,五嫂依舊平靜地過著自己的日子。她不聲不響,就仿佛不存在似的。五哥回來,她有時會說,我錢沒了,有時讓五哥修個水龍頭什么的。五哥兩百兩百地給,若是天晚了,他就住下。

一天,五哥發(fā)現(xiàn)五嫂一聲不響,人更呆了。進(jìn)得臥室,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上一攤水,被子枕頭都濕了。五哥很驚詫,“你這是干啥?”但見五嫂氣鼓鼓的,五哥有些明白了,轉(zhuǎn)身要走。

“我也要去!”

“你去干嗎?”

“你要我也好,不要我也好,我不讓位的?!?/p>

“誰讓你讓位了?”五哥好言相勸,她才慢慢平靜下來。這一晚五哥沒有離開,據(jù)說他們是睡在同一張床上的。

自此,很少關(guān)門的五嫂家,三天兩頭關(guān)門落鎖。有一天,有人在車上看見五嫂,問她去哪里,她說回家?!盎丶以趺词欠捶较虻哪兀俊蹦侨撕芤苫?,跟人說起,正好被三叔婆聽見,讓兒子打電話給五哥,畢竟是自己族里人。五哥得了消息,四處尋找,后來在一個散戲場里發(fā)現(xiàn)了她。

其時,五哥在那邊已經(jīng)造了新房子。人家是實心實意跟他過日子的,也知道他有老婆,但有病,是神經(jīng)病。

后來,五嫂又走失了幾次。五哥怕了,把她接走了。

五嫂住的是東邊一間,這是她要求的。她不吵不鬧,吃飯的時候,五哥把菜搬到她房間里,她一個人吃。說也奇怪,有五哥在,她不亂走,安安靜靜,像以前一樣。偶有五哥忙不過來的時候,那個女人也會替她搬菜。

有一次,五嫂要求五哥在她的房間睡。五哥看不出她是清醒著還是迷糊著,又怕刺激她,跟那女人商量。倒是那女人大度,不怎么計較,只說了一句:

“她的病不會是假的吧!”

住到那年秋天時,五嫂好像清醒了許多。她說要回去,五哥就送她回去。還是跟以前一樣,五哥替她糴好米,灌好煤氣,給了她五百塊錢。

五哥還是十天半月地回來看五嫂,只是歇腳一會兒就走了。

菜花黃的時候,五嫂關(guān)了門,提著一個包裹,出門去。她收拾得干干凈凈,頭發(fā)梳得齊齊整整,衣服穿得整整齊齊。

“你到哪里去啊?”三叔婆問,

“我到志國那里去。”她回答得清清楚楚。

人們看見她沿著村路向南,消失在菜花叢里。

正好,第二天五哥回來,看見門關(guān)著,問三叔婆看見五嫂沒。

“她不是去你那里了嗎?”

“沒有??!”五哥知道壞事了。

兩天后,他得到一個消息:三天前,有個女人,在國道口被車撞死了。五哥到交通大隊打聽,一看照片,竟真的是五嫂。

車主沒有逃逸,報了案,賠了五十六萬。

人說,五哥撞了好運。

【岑燮鈞,1973年生,浙江慈溪人。浙江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作品發(fā)表于《小說選刊》《小說月刊》《四川文學(xué)》《廣西文學(xué)》《安徽文學(xué)》《天津文學(xué)》《百花園》《天池》《小小說選刊》《微型小說選刊》等雜志。部分作品入選年度排行榜、年度選本和中考、高考模擬卷。著有小小說集《戲中人》,散文集《文人之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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