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群中像是一個奇怪的人,非常格格不入,那時的人們可能把我當(dāng)成了嬉皮士。
——2020年12月29日,法國著名時裝設(shè)計師皮爾·卡丹在法國巴黎去世,享年98歲。皮爾·卡丹享譽最廣的身份標(biāo)簽,就是“時尚大師”。他深刻影響了世界時裝界,當(dāng)然也影響了很多很多中國人。
許多上一代人印象最深的一張圖片,就是1978年皮爾·卡丹作為第一位來到中國的歐洲設(shè)計師,身著長風(fēng)衣走在大街上?,F(xiàn)在看來也一般的穿著,在當(dāng)時的中國卻徹底顛覆了大街小巷身穿軍綠色、藍灰色衣服的國民對于時尚的認知。老照片上,“土”與“洋”的鮮明對比,每看一次,就震撼一次,感慨一次。
1979年,他率12名法國姑娘在北京民族文化宮舉行了一次史無前例的時裝秀,皮爾·卡丹品牌由此進入中國。“皮爾·卡丹的時尚”在當(dāng)年或許并不是最時尚的,卻是改革開放之初離正在擁抱世界的中國人最近的時尚。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皮爾·卡丹品牌成為身份的象征,是很多中國人認識的第一個國際品牌。皮爾·卡丹很津津樂道這段往事,對他當(dāng)年60歲的中國之行“長久保持著孩子般的興奮”,因為“他是永遠面向未來的人,而在他看來,中國正代表著未來,他有幸參與其中并獲益匪淺,并為此感到自豪”。
中國人為皮爾·卡丹離世唏噓,也是唏噓一個過去的時代。
看看皮爾·卡丹照片里的中國,再看看今天中國的街頭,確實已經(jīng)是徹底的兩個世界了。皮爾·卡丹也從一個身份的象征,成為一個有點濫大街的品牌。中國人的審美能力,從某種程度上,也超越了皮爾·卡丹。40年彈指一揮間,沒有改革開放,就沒有今天的中國,也沒有今天中國迎戰(zhàn)各種挑戰(zhàn)的底氣和自信。
專注偶爾來自于抗?fàn)?,但最終來自于自我的認可。真正的專注,是心里逐漸成長起來的自信,是一種抵抗外界干擾的強厚的抵擋。只有堅持十幾年以上的人才會真正體會到專注帶給你的保護。
——對于專注,李健有自己的理解。在歌手中,李健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他言談幽默,被網(wǎng)友稱為段子手,同時對走紅這件事,他又能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tài),清清淡淡地游走于音樂和生活之間。中國似乎很久沒有出現(xiàn)一個歌手,能像他這樣一邊拒絕大規(guī)模曝光,一邊依然收獲大量的追隨者。關(guān)于名利,他看得通透:“我不是拒絕名利,我只是不想讓名利影響私人生活和損耗自己對音樂的熱情?!痹谝淮喂?jié)目中,歌手李榮浩和他交換聯(lián)系方式,李健語出驚人“我沒有微信”,還不忘開玩笑,“人比較威信,所以不用那個微信。”李榮浩接過那部老舊的手機,差點找不到數(shù)字在哪兒。對李健來說,手機能打電話、發(fā)短信就夠用了,平常兩三個小時才看一次手機。盡管一開始有人抱怨他電話打不通、回短信慢,后來大家也就習(xí)慣了。李健說:“人需要格外保護好自己的才華。”他敢于和吵鬧的現(xiàn)代社會保持距離,自得清凈,“生活的理想,是理想地生活?!庇谑?,他活成了我們的理想。所以,有人說:中國不缺歌手,但缺李健。
我們處在一個大洗牌的時代,工具性知識更新得太快,時代潮流變動得也太快。你原來花了很長時間學(xué)習(xí)的技能,可能忽然就沒用了;你覺得確定不移的趨勢,可能忽然就改變了。我曾在摩托羅拉和諾基亞工作過很多年,親眼見到了難以想象的巨變,這么結(jié)實的諾基亞手機怎么會沒人買呢?為什么會這樣?我相信喬布斯一定是思考了諾基亞沒有認真思考的問題:手機是做什么用的?通信是干什么用的?人有什么樣的需求?怎么樣滿足這種需求?這種滿足究竟是滿足什么?追問到最后,還是一個元問題:人性的底層邏輯是什么?我不知道他思考的具體過程是什么樣的,但是他一定認為:人性的深層需求不是擁有一個摔不壞的手機。喬布斯是這樣,我們其實也是這樣。當(dāng)一個社會處于穩(wěn)定狀態(tài)的時候,我們按照既定路線往前走,可能并不需要頻繁地追問源頭。但一切都變動不定,像泡沫一樣沉浮的時候,我們就必須經(jīng)常性地追問源頭。一切可變,而人性中底層的精神邏輯不變。在喧囂的變動中,這些不變的東西就是我們應(yīng)對世界的船錨。
——騰訊大家專欄作者押沙龍《返回世界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