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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國的基督教遺存:簡介與新進展

2021-03-08 01:48蒙古寶樂日瑪烏云其木格殷小平
海交史研究 2021年4期
關(guān)鍵詞:烏蘭巴托蘇木巴特爾

[蒙古]寶樂日瑪·烏云其木格 撰 殷小平 譯

一、引言

本文討論的這個主題并不太受關(guān)注,一直到20世紀(jì)90年代才出現(xiàn)專門的研究論著,在此之前,僅是有一些論文略微提及。早在20世紀(jì)初,俄國探險家、旅行家波塔寧(G.N.Potanin)在穿越蒙古國西部時曾提到一塊石碑。

據(jù)他記載: “這個石碑旁邊有一些木建筑,當(dāng)?shù)厝嗣看谓?jīng)過時,都要下馬來敬拜它?!?1)Г.Н.Потанинымь, Очерки Северо-Западной Монголий, Выпуск 1., 1881, стр 72-73.這則記錄說的是達彥巴特爾石人像(Stone statue of Dayan Baatar),它發(fā)現(xiàn)于今天的巴彥烏列蓋省(Bayan-Ulgii Aimag)。

爾后,蒙古著名考古學(xué)家納·色日奧德扎布(N.Ser-Odjav)提到:“第一塊出土于蒙古西部邊境地區(qū)的石碑,與中亞發(fā)現(xiàn)的十字架碑刻屬于同一時期,這塊石碑似乎表明,基督教曾在突厥人當(dāng)中傳播?!边@段引文摘自其1970年的著作。(2)[蒙古]色日奧德扎布:《古代突厥人》,烏蘭巴托,1970年。

2003年,寶力德巴特爾·云登巴特博士(Boldbaatar Yundenbat) 發(fā)表了題為《三方景教碑刻》的論文,輯錄了蒙古人信仰基督教這一段特殊歷史的考古資料。作為一篇介紹性的文章,有較大的參考價值。(3)[蒙古]寶力德巴特爾·云登巴特:《三方景教碑刻》,載《蒙古人類學(xué)、考古學(xué)和民族學(xué)雜志》(蒙古國立大學(xué)人類學(xué)與考古學(xué)系主辦),210 (19),2003年,第103—110頁。

2006年,韓國Lee Junggi博士策劃了一個新項目“蒙古國景教遺存”,由韓國KBS紀(jì)錄片攝制組、蒙古Sword Production攝制組與歷史學(xué)者寶樂日瑪·烏云其木格(本文作者)合作。這次考察之旅很好地整理和記錄了蒙古境內(nèi)有關(guān)基督教歷史的考古碑刻,項目組拍攝大量精彩照片,還出版一些簡短的研究性論文。其中一個專題是蒙古國立大學(xué)的額爾登巴特·烏蘭巴雅爾博士(Erdenebat Ulambayar)編寫的《中古時期蒙古基督教簡史》 (2009)。這本專著可謂研究蒙古基督教考古發(fā)現(xiàn)的最新論文匯編。(4)[蒙古]額爾登巴特·烏蘭巴雅爾:《中古時期蒙古基督教簡史》,收入“田清波蒙古學(xué)研究叢書”,烏蘭巴托, 2009年。

2016年, 筆者的專著《中亞基督教簡史》出版,書中收錄了三方基督教碑刻的研究論文。(5)[蒙古] 寶樂日瑪·烏云其木格:《中亞基督教簡史》,烏蘭巴托, 2016/2017年。以這本書的研究為框架,啟動了一個基督教考察的新項目(2017—2019),項目組在2019年發(fā)行了紀(jì)錄片《尋找圣書》(InSearchofSacredBook)。

除了上述基督教碑刻,本文還將介紹蒙古新出土的一些考古遺存與遺物,包括:(1)4塊銘文碑刻,其中包括2方古敘利亞文碑刻、1方漢文碑刻,出土地點為烏蘭陶勒蓋( Ulaan Tolgoi);一塊古突厥銘文碑刻,出土地點為蘇吉達坂。(2)2塊刻有十字架的巖石,包括巴彥洪戈爾省(Bayankhongor Aimag)的達干巨石(Daagan Chuluu)和后杭愛省(Arkhangai Aimag)的十字架巖刻。(3)2座墓葬出土文物,包括南戈壁省(?mn?govi Aimag)的Ikh Uvgun墓(出土了1個白色十字架)和東方省(Dornod Aimag)查干楚魯特第17號墓(出土了1個刻有13個十字架圖案的銀杯)。(4)4個金屬十字器,包括蒙古科學(xué)院考古研究所收藏的銅十字、中戈壁省(Dundgovi Aimag)地方博物館的銅十字和蘇赫巴托爾省(Sükhbaatar Aimag)出土的銅十字。(5)刻有鳥形十字的達彥巴特爾石人像,以及10余件重要的基督教遺物,包括哈剌和林(Kharkhorum)1處疑為教堂的基督教遺址。(6)[蒙古]額爾登巴特·烏蘭巴雅爾:《哈剌和林:蒙古古都》,烏蘭巴托,2018年。

二、烏蘭陶勒蓋出土的兩方古敘利亞語和一方漢語碑刻

這3塊石刻發(fā)現(xiàn)于距科布多省(Khovd Aimag)蒙赫海爾汗蘇木(Munkhairkhan Soum)約33公里外的地方。該地區(qū)被稱為烏蘭陶勒蓋(意為“紅色巨石”),因為它有一個用紅色石頭堆砌而成的奇特頭像。1988年,考古學(xué)家巴雅爾博士(D.Bayar)和沃依托夫(V.E.Voitov)在一位當(dāng)?shù)蒯t(yī)生的幫助下,最早發(fā)現(xiàn)并記錄了這塊紅色巖石上的敘利亞語銘文。巴雅爾在1990年發(fā)表的《蒙古西部新發(fā)現(xiàn)的古代碑銘》一文中提到,“此碑位于乃蠻部的領(lǐng)地,從十字架圖案推測,它應(yīng)當(dāng)屬于基督教徒鐫刻之物?!?7)[蒙古] 巴雅爾(Dovdoi Bayar):《蒙古西部新發(fā)現(xiàn)的古代碑銘》,載《科學(xué)與生活雜志》, 1990(6), 烏蘭巴托,第37—40頁。

考古學(xué)家寶力德巴特爾·云登巴特辨認了部分銘文,指出: “如果將這些字母及其書寫形式與其他地區(qū)的出土資料進行比對,可以確定這是一種流行于6到15世紀(jì)中亞景教徒中的古敘利亞文。”(8)[蒙古]寶樂日瑪·烏云其木格:《中亞基督教簡史》,第46頁。

這些碑銘在出土27年之后才被完全釋讀。烏蘭陶勒蓋碑刻大體包括了好幾處出土銘文。三處可釋讀的銘文見諸于巖石末端。大澤隆、庫恩德夫·古尼(Lkundev Guunii)、齊藤茂雄和高橋英海2015年發(fā)表的研究報告中,刊布了完整釋文。(9)Takashi Osawa, Guunii Lkhundev, Shigeo Saito, Hidemi Takahashi,Project report, As the Mountain Surround Jerusalem: Two Syriac Inscriptions at Ulaan Tolgoi (Doloonnuur) in Western Mongolia,2015.

(1)漢文銘文(圖 1), 120×72 厘米,計有六行漫漶難辨的銘文。(10)Takashi Osawa, Guunii Lkhundev, Shigeo Saito, Hidemi Takahashi,Project report, As the Mountain Surround Jerusalem: Two Syriac Inscriptions at Ulaan Tolgoi (Doloonnuur) in Western Mongolia, p.193.記有:“大德二年六月十八日”(即1298年7月28日);“王文”,應(yīng)該是人名;“高唐王”(音譯)“征戰(zhàn)”等字樣,說明銘文與高唐王的一次軍事行動有關(guān)。

(2)第一塊古敘利亞文碑銘 (圖 2),與漢文碑銘刻于同一塊巖石。敘語銘文起于漢語銘文右側(cè)約30厘米處,豎向書寫,銘文前兩行長72厘米和78厘米,末行長約30厘米。在離地面約48厘米高處,以一段《詩篇》(68:5)文字結(jié)尾:“神居住的地方是神圣的。希臘紀(jì)年第1609年(1298)”。(11)Takashi Osawa, Guunii Lkhundev, Shigeo Saito, Hidemi Takahashi,Project report, As the Mountain Surround Jerusalem: Two Syriac Inscriptions at Ulaan Tolgoi (Doloonnuur) in Western Mongolia, p.193.在銘文中間幾行上方偏右的位置,刻了一個16 × 8 厘米的十字架。在首行中部靠右的位置,似乎還有另一個同樣大小的十字架的刻痕。

(3)第二塊古敘利亞語銘文(圖 3),位于前兩處銘文出土地點以南約11米處的一個斜坡,具體位置是在一塊大約高5.30米的三角形巨石的左下角。這塊巨石十分顯眼,完全沒有被附近的巖石堆遮擋。敘利亞語銘文垂直書寫在一塊120厘米見方的正方形區(qū)域內(nèi),其表面已被磨掉,看起來比周圍的巖石表層更白。銘文最后一行現(xiàn)已遺失,題寫內(nèi)容為《詩篇》(125:2):“眾山怎樣圍繞耶路撒冷,耶和華也照樣圍繞他的百姓,[從今時直到永遠]?!?12)Takashi Osawa, Guunii Lkhundev, Shigeo Saito, Hidemi Takahashi,Project report, As the Mountain Surround Jerusalem: Two Syriac Inscriptions at Ulaan Tolgoi (Doloonnuur) in Western Mongolia, pp.194-195.

圖3 烏蘭陶勒蓋敘利亞文碑銘之二, 蒙古科布多省蒙赫海爾汗蘇木。(圖片來源:紀(jì)錄片《尋找圣書》,烏蘭巴托,2019年) 圖4 《蘇吉碑》銘文, 出土地點為蒙古布爾干省賽罕蘇木。(圖片來源http://atalarmirasi.org/34-suuzhiyn-bitiktasy)

三、蘇吉達坂出土的古突厥語銘文(圖 4)

這些銘文是一百多年前發(fā)現(xiàn)的,可惜迄今沒有人再看過它。首位發(fā)現(xiàn)此碑銘的學(xué)者是芬蘭著名考古學(xué)家蘭司鐵(Gustav John Ramstedt)。(13)Gustav John Ramstedt,Seven Journeys Eastward 1892-1912, translated from the Swedish, edited by J.R.Krueger, Bloomington, 1978.他提供了關(guān)于這些突厥銘文的第一手資料。它的位置是明確的,在今天蒙古布爾干省(Bulgan Aimag)賽罕蘇木(Saikhan Soum)的納木山。蘭司鐵記述了他發(fā)現(xiàn)《蘇吉碑》的地點。據(jù)其記載,他是在20世紀(jì)初穿越土謝圖汗部札薩克和碩親王杭達多爾濟轄區(qū)的旅程中發(fā)現(xiàn)它的。蘭司鐵曾三次訪問蒙古。第一次是1889年,第二次是1909年,最后一次是1912年?!短K吉碑》位于土謝圖汗部的北部邊界。蒙古學(xué)者寶力德(L.Bold)認為:“石碑主人是一位生活于公元840到960年的回鶻貴族,它豎立于色楞格河的北面,大致方位應(yīng)該是在今布爾干省塞罕縣的蘇吉達坂?!?14)[蒙古]寶力德(Luvsandorj Bold):《蒙古人民共和國出土碑銘研究》,烏蘭巴托,1990年,第87頁。自那以后,人們多次尋找,都沒能找到它。一般認為,蘭司鐵在碑上發(fā)現(xiàn)的銘文可以斷代到公元9世紀(jì)。蘭司鐵無疑是第一位釋讀這些突厥銘文的學(xué)者。后來,俄國學(xué)者雅達羅夫(G.I.Aydarov)和馬洛夫(S.E.Malov)把它從突厥語譯成俄語,(15)Г.Айдаров, Язык Орхонских памятников древнетюркской письменности VIII века, Алма-Ата., 1971; С.Е.Малов, Енисейская письменность тюрков, Москва-Ленинград, 1952.寶力德則把它們從俄語轉(zhuǎn)寫成蒙古語。

以下為突厥語轉(zhuǎn)寫:

參見http://atalarmirasi.org/34-suuzhiyn-bitiktasy

雅達羅夫?qū)⑺鼜耐回收Z轉(zhuǎn)寫成俄語,如下:

1.Уйгурскую землю я, Яглакар хан ата, пришел

2.Я-сын кырказа, я-Бойла Кутлуг ярган.

3.Я-огя-Буюрук Кутлуг бага таркана.

4.Слух обо мне разнесся от весхода до закода солнца.

5.Я был богат.У меня было десять загонов и скота без счета.

6.У меня было семь младших братьев, трое сыновей и три дочери.Я женил свойх сыновой.

7.Свойх дочерей выдал замуж без выкуна.Своему учителю я дал сто человек и стошку.

8.Я видал своих племянников и внуков, теперь я умер.

9.Моя сын, будь как мой учитель, слуши хану, лушайся.

10.Мой старший сын ...ушел.

11.Я не видел ...сына ...(16)Г.Айдаров, Язык Орхонских памятников древнетюркской письменности VIII века, стр.353-354.

筆者將它從俄語轉(zhuǎn)寫為英語,相關(guān)轉(zhuǎn)寫與釋義如下:

(1) In Uighur land I, Yaglagar Khan Ata (father), had come.我,雅合拉卡爾 · 汗·阿塔(父親)(17)首句yaylaqar qhan ata,白玉冬認為yaylaqar qhan為“藥羅葛汗”,Ata為動詞Ta的副動詞形式,意為“射擊、投擲、拋棄”;李經(jīng)緯先生認為Ta為名詞,yaylaqar qhan ata為碑刻主人姓名。蒙古學(xué)者寶力德認為Ta是名詞,本文作者寶樂日瑪也持同樣觀點,故此處譯文參考李經(jīng)緯先生譯文,譯為“雅合拉卡爾 · 汗·阿塔”。參見李經(jīng)緯:《突厥如尼文〈蘇吉碑〉譯釋》,載《新疆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1982年第2期,第113—117頁;白玉冬:《〈蘇吉碑〉紀(jì)年及其記錄的“十姓回鶻”》,載《西域研究》2013年第3期,第106—115頁?!g注,來到了回鶻人之地。

(2) I am the son of Kyurk Az, i-Boilo Kutluk Yargan.我是黠戛斯人之子,我是裴羅·骨咄祿·雅爾漢。

(3) I am-a wise-Kutluk Buyruk minor tarkhan (title).我是博學(xué)的莫賀·達干的執(zhí)令官(官號)

(4) My name is well known (all over the world), from the rising to the setting of sun.我的名聲傳遍(整個世界),從日出處直到日落處。

(5)I was wealthy, I owned ten pastures and numerous horses.我是富有的,我有十所畜廄,牲畜無數(shù) 。

(6) I had seven brothers, three sons and three daughters.My sons got married.。我有七個弟弟、三個兒子和 三個女兒。我的兒子都成家了。

(7) My daughters got married without betrothal gifts.To my preacher (Mar), I gave a hundred men and the land.我的女兒們出嫁時沒有嫁妝。我把一百個人和土地,獻給我(尊敬的)師傅。

(10)My oldest son ...gone.我的長子去了。

(11)I could not see ...son (my)我沒有看到……(我的)兒子(們) 。

《蘇吉碑》銘文還可以進一步討論。有一些問題很有趣,值得繼續(xù)關(guān)注。首先是第二行銘文 “我乃黠戛斯人之子,我是裴羅·骨咄祿”。此碑從一開始就追溯到回鶻汗國(740—840)時期,但第二行里他自稱是“黠戛斯人之子”。奧爾昆(H.N.Orkun) 、馬洛夫、 祖耶沃(A.Zuev)、謝爾蓋·G·克里亞什托爾內(nèi)(S.G.Klyashtornyi)、馬拉齊(Ugo Marazzii)等學(xué)者,在蘭司鐵釋讀基礎(chǔ)上展開相關(guān)研究,認為這是為紀(jì)念黠戛斯人而豎立的石碑。其次,是第7行和第9行中的“Mar”(意為“主教”或“教師”)的使用?!癕ar”一詞一般指東方教會的主教。從突厥語轉(zhuǎn)寫為俄語后,寫作мар(мармянча),意思是東方教會的主教。

四、刻有十字架的達干巨石(圖 5)

圖5 達干巨石,蒙古巴彥洪戈爾省巴彥布拉格蘇木。 圖6 十字架巖刻,蒙古后杭愛省額爾德尼曼達勒蘇木。(圖片來源:紀(jì)錄片《尋找圣書》,烏蘭巴托,2019年)

有關(guān)蒙古早期基督教史的另一處遺存是一塊刻有十字架圖案的巖石。 這塊巖石發(fā)現(xiàn)于巴彥洪戈爾省巴彥布拉格蘇木(Bayanbulag soum)7公里外一個被稱為紅色高地的山麓。本地人稱它“達干楚魯”,Daagan指“兩歲齡的馬”,chuluu的意思是“石頭”。

寶力德巴特爾的論文最早提到這塊石碑。他指出:“根據(jù)當(dāng)?shù)厝说恼f法,石碑的名字自然跟馬匹聯(lián)系在一起。長期以來,當(dāng)?shù)厝司秃軔劬奂诖嗽趥鹘y(tǒng)節(jié)日舉辦賽馬活動?!?20)[蒙古]寶力德巴特爾:《三方景教碑刻》,第107頁。但從歷史年代學(xué)的角度看,則不是那么回事。寶力德巴特爾稱:“(這塊)石頭其實是蒙古帝國興起以前乃蠻部(12—13世紀(jì))之物?!?21)[蒙古]寶力德巴特爾:《三方景教碑刻》,第109頁。

石碑的外觀:花崗巖,高1.65米,長2.5米,寬0.5米。在石碑的正面和右面有許多圓形孔洞,石碑正面的中心位置是一個一目了然的對稱的十字架。首先,方形十字架居于石碑的中心位置,四臂的大小長短都相等。十字架長約40厘米,位置靠上,離巖石頂端只有10厘米。十字架的四臂頂端有圓形鈴鐺裝飾圖案,大小約有5-6厘米。其次,石碑上發(fā)現(xiàn)的大量圓形孔洞,數(shù)量有100個不等。其中有80個分布在西南面,孔洞的直徑目測在3.5到4厘米。最后,石碑上清晰的十字架圖像已經(jīng)在歲月中逐年風(fēng)化,其中某些部位已完全不可辨認。如果把2006年和1996年的照片做個對比,就可以看出,十字架的上緣差不多有5厘米的圖像已經(jīng)徹底消失。當(dāng)?shù)厝顺0讶刍哪逃头旁谶@塊“圣石”的頂端,也對它造成了不小的破壞。2003年、2006年和2017年,這塊石碑被錄制成影片,以俾將來研究使用。(22)“蒙古科技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學(xué)術(shù)考察報告”(2003);“蒙古的基督教遺存”項目(Sword production,2006);紀(jì)錄片《尋找圣書》(2017)。

五、有十字架圖案的巖刻(圖 6)

最近一次有關(guān)基督教歷史的遺址發(fā)現(xiàn),是2016年后杭愛省額爾德尼曼達勒蘇木(Erdenemandal Soum)一處十字架巖刻。巖刻位于額爾德尼曼達勒蘇木以西30多公里處,具體位置是在一個視線可見的被稱作曼達勒峭壁的中央。(23)[蒙古]寶樂日瑪·烏云其木格:《后杭愛省額爾德尼曼達勒蘇木十字架巖刻簡報》,烏蘭巴托,2018年。2016年,在當(dāng)?shù)厝说膸椭?,考古學(xué)者額爾登·敖其爾(Erdene-Ochir)博士與當(dāng)?shù)匚幕行牡呢撠?zé)人齊仁布穆(G.Tserenbumuu)共同發(fā)現(xiàn)了這塊巖石。(24)2017、2019年我們曾訪問此碑,當(dāng)?shù)厝烁嬖V我們,這塊石碑是20世紀(jì)早期紅俄與白俄的一次戰(zhàn)斗中幸存下來的。

這塊刻有十字架圖案的巖石十分顯眼,看起來比附近的巖石更獨特。緊挨著它,有一塊巖石看上去像一把椅子,當(dāng)?shù)厝朔Q它為 “座位”。巖刻只畫了一個十字架,沒有其他銘文痕跡。

這塊巖石是菱形的,它為何會被當(dāng)?shù)氐墓そ硞冞x中很容易理解,很顯然,巖石本身實在引人注目。它有95厘米寬,約95厘米高。巖石上的十字架很清晰,長達40厘米。十字架的四臂是三角形的,三角形的底邊大約11厘米。巖石上還有不少劃痕和記號,相較而言,鑿出的這個十字架的痕跡是比較淺的。

毫無疑問,在蒙古中部發(fā)現(xiàn)的這塊巖石是一件重要的基督教碑刻,它也得到了當(dāng)?shù)卣挠行ПWo。關(guān)于它的紀(jì)年,現(xiàn)在還沒有相關(guān)具體的研究,人們推測,它是10到12世紀(jì)的一塊珍貴石碑。我們在2017年和2019年訪問并拍攝了它。

六、Ikh Uvgun墓地出土的白色十字架(圖 7)

圖7 白色十字架,Ikh Uvgun墓出土, 蒙古南戈壁省瑙木岡蘇木。(圖片來源:紀(jì)錄片《尋找圣書》,烏蘭巴托,2019年) 圖8 有十字架圖案的銀碗 ,查干楚魯特1號墓出土,蒙古東方省古爾班扎嘎勒蘇木。(圖片來源:紀(jì)錄片《尋找圣書》,烏蘭巴托,2019年)

南戈壁省瑙木岡蘇木(Nomgon Soum)地區(qū)發(fā)現(xiàn)的17號墓地,墓主人是一位18到25歲的年輕女性。2009年,蒙古國立大學(xué)考古隊對這個墓地展開了細致的考古挖掘工作,證實墓主人是一位景教婦女。墓里出土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中亞景教風(fēng)格的十字架??脊艌蟾嬗涊d:“在2008年南戈壁省瑙木岡蘇木地區(qū)考古發(fā)掘的諸多墓葬中,這個墓位于一個被稱為Ikh Uvgun(意為‘偉大的長者’)的斜坡,它被標(biāo)記為第17號墓地。墓葬里古老的陪葬品揭示出它獨特的文化背景?!?/p>

17號墓地(北緯42°53′43.5",東經(jīng)105°29′02.68",海拔1553米),位于Ikh Uvgun東面斜坡一個小鴿舍下面。該墓是在地下大約120厘米處找到的。墓室的方向顯示了死者所屬的階層。這個墓室頭向為正北方,后葬室正好位于抬高的山峰位置。死者仰身平躺,雙手置于身體兩側(cè),小心地緊貼雙腿。墓中沒有發(fā)現(xiàn)棺槨。但在墓室下層的地面上,鋪滿了厚厚一層殘留物。除脊骨外,其他骨骼皆保存完好,死者的身份可以確認是一位18到25歲的蒙古年輕女性。

在保存完好的頭骨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頂帽子的殘留物。死者穿的是一件棉制長袍,長袍很好地裹住了她的面部。經(jīng)過塵土長年的掩埋,這件長袍已經(jīng)毀壞,只留下袍子的外襯、右袖和前面的裝飾。外套華麗,黃褐色,是精細的綢緞制品,長裙有許多皺褶。

此墓出土的文物有:(1)兩件吊墜耳環(huán),黃銅制,圓環(huán)形,形狀像一個“問號”。(2)白色珠子墜飾。第一對耳環(huán)為白色貝類制成,高1.7厘米,寬1.2厘米,厚度為0.7厘米。(3)吊墜項鏈。共發(fā)現(xiàn)兩件,其中一件高1.6厘米,寬1.1厘米,厚0.6厘米;另一件高1.4厘米,寬1厘米,厚0.4厘米。(4)石項鏈。修復(fù)后的兩塊碎片呈水滴狀。第一件高1.7厘米,寬0.5-1.2厘米,厚0.2-0.4厘米;另一件高1.6厘米,寬0.4-1.2厘米,厚0.2-0.4厘米。(5)珍珠項鏈。表面有一個泡沫狀的小黑點,屬于人工材料。扁圓,白色,直徑為1.2厘米,厚0.9厘米。(6)紅玉髓吊墜。四件,紅棕色的綠松石制成,都打了孔,可以穿線系繩。第一個吊墜近似橢圓,精心打磨后呈七個面。長約2厘米,寬0-1.3厘米,打孔直徑約為0.3厘米;第二個吊墜為橢圓型;第三個吊墜也是橢圓型,有七個棱面,長1.6厘米,厚0.4-0.9厘米,打孔直徑為0.2厘米;第四件吊墜,打磨后很像一個立方體,綴有四顆水晶。高0.8厘米,寬0.8厘米,厚0.8厘米。(7)一把嚴(yán)重生銹的鐵刀。鐵刀總長為18厘米。雙刃,刀身呈斜角,長10厘米,寬3.7厘米,厚1.2厘米。刀柄長8厘米、寬1.2厘米、厚0.8厘米;刀柄材料經(jīng)測定為木制。(25)[蒙古]圖門(Tumen.D)、那旺(T.Navaan)、額爾登(M.Erdene)、哈丹巴特爾(D.Khatanbaatar):《南戈壁省瑙木岡蘇木查干陶勒蓋勘察區(qū)考古調(diào)查報告》(2008年5月14日—6月4日,2008年6月11日—7月9日),烏蘭巴托,蒙古國立大學(xué),2008年。

最有意思的發(fā)現(xiàn)是墓里出土的一個白色十字架。額爾登巴特·烏蘭巴雅爾博士的描述十分詳盡:“寶石十字架,白色,骨殼質(zhì),四臂呈花瓣狀,寬約0.3厘米,長約0.5厘米。十字架頂端有一細小的扇狀物,應(yīng)該是用來固定在領(lǐng)子上的,現(xiàn)已斷裂。十字架大小為1.7×1.7厘米,厚度約為0.35厘米。從十字架上的凹線來看,可以調(diào)節(jié)長短的系繩的直徑大約是0.1厘米。”(26)[蒙古]額爾登巴特:《中古時期蒙古基督教簡史》,第50頁。這位年輕女性墓葬出土的十字架材料還沒有定論,有研究者認為它是某種粘土,有待進一步考察。

從墓葬的排列和隨葬品的特點來看,Ikh Uvgun第17號墓被判斷為一座13至14世紀(jì)的蒙古墓葬。死者的脖子用一頂帽子裹住,墓中出土的寶石十字架在葬禮中用作護身符,這個儀式很獨特。它應(yīng)當(dāng)是戈壁北部某位蒙古克烈部落女性的墓。

七、有十字架圖案的銀碗 (圖 8)

蒙古發(fā)現(xiàn)的另外兩件令人驚訝的器物,是一個刻有十字架圖案的銀碗和一個看起來很像十字架的金屬桿。它們出土于一個蒙古帝國時期的墓葬,該墓位于東方省古爾班扎嘎勒蘇木(Gurvanzagal Soum)的查干楚魯特。

查干楚魯特已發(fā)現(xiàn)了大約160個墓,這里有一塊花崗巖石一直吸引著學(xué)者的注意。2008年,蒙古國立大學(xué)人類學(xué)與考古學(xué)系的“蒙古東方省項目”(Dornod-Mongol Project)考察團在這里挖掘了6個墓,其中的1號墓地出土了不少文物。

該墓位置為北緯49°05′23.6",東經(jīng)115°02′29.0",海拔929 米,位于6個墓葬中地勢最低的邊緣位置。墳?zāi)故窃诘叵?62厘米處被發(fā)現(xiàn)的。墓室頭向為東北方。死者的左手有一個收好的弓鞘,右手放在左腋下面,左臂伸出。左手卷曲,手指搭在弓上;周圍總共發(fā)現(xiàn)了7支箭。(27)[蒙古]圖門、哈丹巴特爾、安薩那(G.Ankhsanaa):《“蒙古東方省項目”研究報告》(Report of Dornod-Mongol Project),烏蘭巴托:蒙古國立大學(xué)人類學(xué)與考古系,2010年,第33頁。

挖掘報告記載了銀碗的情況:“死者的左臂有一只用布包裹的薄薄的平底銀碗……死者躺在一個木棺里,棺蓋嚴(yán)重損壞,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棺木底部支架上的金屬構(gòu)件保存完好,它的柄顯然是安裝在棺蓋上?!?28)[蒙古]圖門、哈丹巴特爾、安薩那:《“蒙古東方省項目”研究報告》,第34頁。根據(jù)這份報告,一號墓還有兩件引人矚目的出土遺物。

第一件是棺木上的一個金屬桿。報告寫道,“這個金屬桿可以將棺木底部的支架釘在外墻上,再往下打進洞里……與棺木連接的這個桿狀物,形狀上很像一個基督教的十字架,長度約有8厘米?!?29)[蒙古]圖門、哈丹巴特爾、安薩那:《“蒙古東方省項目”研究報告》,第34頁。如圖9所示,這個金屬桿是用來加固的,形狀很像基督教的十字架,這是很值得注意的。

第二件,也是最有意思的發(fā)現(xiàn)之一,是一只刻有十字架紋樣的銀碗。蒙古葬禮中有一個重要的儀式就是“砸碗”(breaking the bowl)。該墓嚴(yán)格地遵循了這個儀式,這只銀碗被有意地打“破”了。我們數(shù)了數(shù)碗上的十字架圖案,數(shù)量正好是13個。考古報告還介紹了銀碗發(fā)現(xiàn)時的具體情況,“薄銀碗一個,置于一張厚布上,用一塊圍巾包裹。平底,無底座。碗口外沿敲打出一圈約1厘米寬的裝飾圖案,包括一個有缺口的十字架。碗的底部同樣敲打出精細的線條?!?30)[蒙古]圖門、哈丹巴特爾、安薩那:《“蒙古東方省項目”研究報告》,第34頁。這個獨特銀碗的使用以及十字架紋樣的處理方法,都亟待學(xué)者進一步探討。

八、銅十字(Brass Cross I) (圖 9)

圖9 銅十字1號,蒙古南戈壁省。(圖片來源:紀(jì)錄片《尋找圣書》,烏蘭巴托,2019年) 圖10 青銅十字架,蒙古中戈壁省曼達爾戈壁市博物館。(圖片來源:紀(jì)錄片《尋找圣書》,烏蘭巴托,2019年)

銅十字器發(fā)現(xiàn)于南戈壁省,屬于私人收藏品,現(xiàn)保存在蒙古科學(xué)院考古研究所。十字器是用黃銅做的,厚0.3 厘米,大小為4.2×4.1 厘米。十字器的中心刻有一個“卍”字。四臂長約1.4厘米,寬為0.5-1.2厘米,它們與四個小圓鼓以圓環(huán)相連,圓鼓則與中心“卍”字正方形的四角交叉線連接在一起。十字中有一臂已殘斷,一臂刻寫著字母“I”,長0.8厘米,另外三臂刻寫“T”字,長0.8×0.6厘米。在十字器背面鑄有一個突起的扣,厚0.35-0.5厘米,高1 厘米,寬2 -2.2厘米。它的作用是用來固定在衣服或袍子之類的衣物上的。(31)[蒙古]額爾登巴特:《中古時期蒙古基督教簡史》,第36頁。

著名蒙古學(xué)家、比利時神甫田清波(Antoon Mostaert)在漠南地區(qū)收集了300多個此類銅十字,大部分存放在香港大學(xué)馮平山博物館及內(nèi)蒙古呼和浩特博物館。香港大學(xué)博物館是這類銅十字器藏品最多的博物館,其中不少屬于蒙古牧民的手工藝品。20世紀(jì)初,田清波神甫在內(nèi)蒙古鄂爾多斯城川鎮(zhèn)發(fā)現(xiàn)了第一個銅十字,他隨后便在草原地區(qū)廣泛搜集它們。20世紀(jì)30、40年代,時任北京郵政理事的英國人聶克遜(F.A.Nixon)也收集了大量銅十字,他后來把它們帶到了香港。

九、青銅十字器(圖10)

這個青銅十字器被妥善保存在中戈壁省曼達爾戈壁市(Mandalgovi City)博物館。它屬于當(dāng)?shù)厝说氖詹?,?0世紀(jì)80年代以來一直保存在當(dāng)?shù)氐牟┪镳^。十字器的頂部裝飾已經(jīng)不見了。兩個花瓣裝飾十分引人注目。這個銅十字高4.7厘米,寬4.1厘米,厚約0.4厘米。把它與南戈壁省出土的寶石十字架客觀地進行比較,可以看出它的表面沒有裝飾圖案,也沒有基督的形象。十字器的四臂為花朵狀,好像花瓣一樣,它的頂部應(yīng)該有一個系繩子的扇形,但因為折斷而不見了。(32)[蒙古]額爾登巴特:《中古時期蒙古基督教簡史》,第53頁。

20世紀(jì)初,在中國內(nèi)蒙古錫林郭勒盟曾發(fā)現(xiàn)一件近似寶石十字器的文物。日本學(xué)者鳥居龍藏的書中有提及。(33)[日]鳥居龍藏:《滿蒙の探査》,東京,1928年,第430頁。

十、 銅十字2-3號(圖11)

圖11 銅十字2號、3號,蒙古蘇赫巴托爾省達里甘嘎蘇木。(圖片來源:額爾登巴特·烏蘭巴雅爾,《中古時期蒙古基督教簡史》 ,2019年) 圖 12 達彥巴特爾石人像,蒙古巴彥烏列蓋省薩格塞蘇木邊境地區(qū)。

2006年,曾經(jīng)當(dāng)過教師的魯布桑諾羅布(S.Luvsannorov,蘇赫巴托爾省達里甘嘎蘇木人)出版了一本頗有價值的書,書名是《人類青銅工藝:達里甘嘎值得紀(jì)念的銅器時代》(TheHumanBronzeCraft:AMemorableBronzeAgeinDariganga)。這本書收錄了他收藏的大約400件青銅器,它們是從其祖上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在魯布桑諾羅布的私人收藏中,有一些奇怪的黃銅打造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有明顯的洞,可以穿繩系帶,戴在脖子上。(34)[蒙古] 額爾登巴特:《中古時期蒙古基督教簡史》,第39頁。不過,目前還沒有討論這些文物的相關(guān)研究。

十一、達彥巴特爾石人像(圖 12)

圖1 烏蘭陶勒蓋漢文碑銘, 蒙古科布多省蒙赫海爾汗蘇木。(圖片來源:紀(jì)錄片《尋找圣書》,烏蘭巴托,2019年) 圖2 烏蘭陶勒蓋敘利亞文碑銘之一, 蒙古科布多省蒙赫海爾汗蘇木出土。(圖片來源:紀(jì)錄片《尋找圣書》,烏蘭巴托,2019年)

最早提到這個石人的可能是俄國學(xué)者波塔寧(19世紀(jì))。2006、2017年,為了拍攝紀(jì)錄片,我們訪問了達彥巴特爾石人像。它位于巴彥烏列蓋省邊境地區(qū)的薩格塞蘇木(Sagsai Soum)。尤為重要的一點,是這塊石碑有蒙古境內(nèi)唯一與突厥、回鶻汗國歷史相關(guān)的鳥形項鏈。我們認為它是中亞基督教的遺跡。色日奧德扎布指出:“在蒙古西部邊境首次發(fā)現(xiàn)的這個印有十字的石人,是古代中亞遺留下來的,它似乎是基督教在突厥人中傳播的一個標(biāo)識。”(35)[蒙古]色日奧德扎布:《古代突厥人》,第64頁。

我們考察的第一件令人關(guān)注的問題是“木屋”。根據(jù)波塔寧的記載:“這個石人像周圍搭建了木房子,當(dāng)?shù)厝藭埋R來祭拜它。”而當(dāng)我們2006年訪問這個罕見的石人時,卻沒人知道它曾經(jīng)建有木屋。木屋可能屬于私宅,或者是一個圣廟。波塔寧的報告引起我們的關(guān)注,尤其是他的這段記載,“經(jīng)過這個石人像的人們從馬上跳下來,朝它鞠躬致敬”。2006年,當(dāng)?shù)氐墓_克人告訴考察隊,他記得達彥巴特爾(意為“英雄達彥”)這個名字很古老,石像代表一位權(quán)威人物。他們崇拜這個偶像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很不巧,由于石人所在的邊界區(qū)域正在重新劃定,當(dāng)時無法前往參觀。

學(xué)者們對石像上那個鳥形圖案的看法不一。2001年出版的《蒙古阿爾泰-薩彥地區(qū)的自然遺產(chǎn)與考古碑刻》(MongolianAltai-Soyon’sNaturalHeritageArcheologicalMonuments)提出了一些值得重視的看法。書中謹慎地提出:“阿爾泰—薩彥山區(qū)發(fā)現(xiàn)的這尊不太尋常的刻有鷹的石人,受到研究人員多年的注意……巴彥烏列蓋省的臣勒格蘇木達彥湖(不在湖岸區(qū),而是在薩格塞蘇木邊境的圍欄內(nèi)),有報道稱,吉爾吉斯斯坦也發(fā)現(xiàn)了一個類似的有鳥形項鏈的石人?!?36)[蒙古]哈拉巴蘇榮(Kh Lkhagvasuren)、賓巴道爾吉(T.Byambadorj)、巴特蘇赫(N.Batsukh):《蒙古阿爾泰—薩彥地區(qū)的自然遺產(chǎn)與考古碑刻》,烏蘭巴托,2001年,第31頁。巴雅爾博士認為:“十字架是基督教的象征,但這位男性脖子上佩戴的鳥形項鏈,形狀并非嚴(yán)格意義上的十字架。在突厥地區(qū)的很多部落都流行過鳥崇拜的習(xí)俗?!?37)[蒙古]巴雅爾(D.Bayar)、額爾登巴特(D.Erdenebaatar):《蒙古阿爾泰地區(qū)的突厥石人》,烏蘭巴托,1999年,第74—75頁。也即是說,這個項鏈并不是基督教的十字架。

石人像上的項鏈究竟是什么形狀,相關(guān)爭論暫時是不會停歇的。因為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同類石人,很難遽下定論。另外,也是因為蒙古基督教的研究還處于起步探索階段。

十二、十字架磚

2000年,蒙古國與德國哈剌和林聯(lián)合考古隊開始在哈剌和林地區(qū)進行系統(tǒng)性挖掘。這次發(fā)掘的一個重要發(fā)現(xiàn),是長期被認為是窩闊臺大汗宮的主宮殿區(qū)域,后來建造了佛寺。在被確認其原為一座寺院和宮殿區(qū)以后,對額爾德尼召的考古發(fā)掘工作也隨即展開。挖掘過程中出土的裝飾性墻磚,其年代可追溯到13世紀(jì)早期。在2004至2005年的考古發(fā)掘中,額爾德尼召出土了大約80塊裝飾性墻磚,其中約有40塊繪有生動的圖像。在這40塊墻磚中,有 6塊有清晰的十字架紋樣——1塊破損近半;其余 5塊完整,青色,尺寸分別為32×15×6 厘米、32×15.5×6 厘米、32×15.2×6 .4厘米、31.5×15×5.5 厘米。(38)[蒙古]額爾登巴特:《哈剌和林:蒙古古都》,第140頁。

結(jié)論

近些年來,學(xué)界日益關(guān)注游牧世界的宗教信仰與精神生活的歷史發(fā)展,相關(guān)研究層出不窮,蒙古史研究領(lǐng)域也因此出現(xiàn)了一些新動向。本文介紹的蒙古境內(nèi)的基督教遺存,便是為拓寬蒙古宗教史尤其是基督教史研究的一次嘗試。本文討論的諸多基督教遺存,仍然存在不少問題,還有待研究者今后進一步探討。

首先,出土銀碗上精雕細刻的寶石型十字架,確實屬于中亞和東亞基督教的早期風(fēng)格。但是,有關(guān)它的材質(zhì)和風(fēng)格,還需要開展相關(guān)的比較研究。相較而言,銀碗上的十字架風(fēng)格比游牧地區(qū)出土的簡易十字架要優(yōu)雅得多。

第二, Ikh Uvgun墓出土的白色十字架,材料很特殊,在現(xiàn)存景教遺物中還是一個孤例。今后還需要進一步討論相關(guān)十字架遺物的材料問題。

第三, 《蘇吉碑》銘文被當(dāng)作一件中亞基督教遺物,是有其合理性的。但是,有關(guān)這塊碑刻的保存,以及它在何時并且如何迅速消失的這個問題,還需進一步考察。

第四,在額爾德尼曼達勒蘇木發(fā)現(xiàn)的十字架石刻,其準(zhǔn)確年代還需進一步確認。

第五,達彥巴特爾石人像上的鳥形圖案是否與基督教相關(guān),是需要正面回答的問題。

此外,還要進一步考察城市里的基督教歷史遺跡,譬如哈剌和林發(fā)掘報告中提到的位于城北的基督教教堂遺址。(39)[蒙古]額爾登巴特:《哈剌和林:蒙古古都》,第140頁。同樣有待整理和考察,還有土拉河上游盆地克烈部王罕宮帳的具體位置,以及該地區(qū)內(nèi)各種便攜或不便攜的基督教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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