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波,關(guān)靜文
(1.皖北衛(wèi)生職業(yè)學院病理教研室,安徽 宿州 234000; 2.宿州市立醫(yī)院病理科,安徽 宿州 234000)
乳腺癌是目前全球范圍內(nèi)發(fā)病率最高的惡性腫瘤,組織學類型多樣,而乳腺浸潤性小葉癌(Invasive Lobular Carcinoma,ILC)是第二大常見浸潤性乳腺癌組織學亞型(占5%~15%),近三十年來其發(fā)病率有所升高[1],因此ILC的早期診斷對于控制ILC患者病變程度具有重要意義.人表皮生長因子受體2(Human 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 2,HER-2)、雌激素受體(Estrogen Receptor,ER)以及孕激素受體(Progestogen Receptor,PR)是乳腺癌臨床病理分類的主要標志,在判斷乳腺癌近似分子分型、選擇內(nèi)分泌治療、選擇化療方案和預測治療療效等方面都具有重要臨床意義[2].因早期ILC患者的乳腺可表達ER、PR以及HER-2三種蛋白質(zhì),所以檢測患者這三種蛋白質(zhì)的表達情況可輔助診斷早期ILC[3].
臨床上可通過穿刺活檢組織進行病理檢查來判斷早期ILC患者乳腺的病變情況.穿刺活檢組織通??山柚曔M行病變定位,再進行細針穿刺(Fine Needle Aspiration Cytology,F(xiàn)NAC)或粗針穿刺(core-needle biopsy,CNB)[4].其中超聲引導下的細針穿刺(Ultrasound-Guided Fine Needle Aspiration Cytology,US-FNAC)取得的組織相對較少[5],多通過蘇木精-伊紅染色(HE)后進行細胞學檢查.超聲引導下的粗針穿刺(Ultrasound-Guided Core-Needle Biopsy,US-CNB)取得的組織相對較多,可進行細胞學檢查和免疫組織化學檢查.基于此,本研究擬對169例早期ILC患者的乳腺進行US-CNB與US-FNAC組織學檢查,對比US-CNB與US-FNAC組織學檢查用于診斷早期ILC的價值,以期為進一步提高早期ILC的檢出率提供參考.
于2019年10月至2020年10月選擇安徽省皖北地區(qū)某三甲醫(yī)院乳腺外科確診的169例早期乳腺癌患者作為研究對象,患者年齡(41~56)歲,平均年齡(48.32±4.93)歲;乳腺病變側(cè)別:左側(cè)乳腺病變53例,右側(cè)乳腺病變62例,雙側(cè)乳腺病變54例.本研究經(jīng)醫(y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患者或家屬簽訂知情同意書.
納入標準:(1)符合乳腺癌的診斷[6];(2)生命體征平穩(wěn);(3)精神正常;(4)無自身免疫性疾病.
排除標準:(1)合并其他惡性腫瘤或嚴重疾??;(2)檢查依從性差;(3)乳腺囊腫;(4)哺乳期患者.
患者選擇仰臥位,由專業(yè)的乳腺科醫(yī)生應用飛利浦IU22彩色多普勒超聲診斷儀進行檢查,記錄腫塊位置、直徑和形態(tài).
(1)US-FNAC:患者選擇合適的體位,根據(jù)超聲定位的病灶位置選擇穿刺點,消毒處理后,應用利多卡因進行麻醉,在超聲引導下將7號針穿刺到腫塊內(nèi)部,多次旋轉(zhuǎn)取針和退針,獲得穿刺的組織標本,涂抹到載玻片上.細胞學檢查:待組織標本晾干,應用95%的酒精固定,用HE染色,用顯微鏡觀察細胞形態(tài)學.診斷標準:鏡下見細胞較小,核大小一致,細胞質(zhì)較少,核仁不明顯,染色深而糙,核分裂象少,異型性不明顯.若患者組織細胞符合上述細胞學形態(tài)特征則診斷為早期ILC.
(2)US-CNB:患者選擇合適的體位,根據(jù)超聲定位的病灶位置選擇穿刺點,消毒處理后,應用利多卡因進行麻醉,在穿刺點皮膚處切1 mm的小切口,在超聲引導下將RE1810穿刺活檢針經(jīng)皮膚切口穿刺入腫塊邊緣,激發(fā)穿刺針的活檢針,再迅速退針,獲得穿刺的組織標本條置于無菌濾紙上.組織學檢查:用甲醛固定組織標本條,石蠟包埋后切片,再將切片脫蠟、HE染色,用顯微鏡觀察細胞形態(tài)學.
US-CNB組織標本中的ER,PR,HER-2表達采用免疫組化檢測方法,步驟依次如下:石蠟包埋—脫蠟—水化—抗原修復—滅活—一抗孵育—增強—二抗孵育—蘇木素染色—酸化和返藍步驟—封片—獲得免疫組化標本—顯微鏡觀察,若觀察到>1%細胞的細胞核上出現(xiàn)棕黃色顆粒,則判定為ER,PR陽性;>10%細胞的細胞膜上出現(xiàn)細胞膜強陽性染色則為HER-2陽性表達.
為避免個人判斷偏差,以上結(jié)果均由兩位有五年以上經(jīng)驗的病理醫(yī)師共同判定,若未取得一致意見,再申請第三人共同鑒定.
記錄所有患者進行US-FNAC與US-CNB診斷早期ILC的敏感度、準確度以及特異度,然后對比US-CNB檢測后早期ILC患者與其他早期乳腺癌患者ER,PR,HER-2的陽性表達率差異.
經(jīng)US-FNAC檢測后,診斷為早期ILC的患者有46例,其他早期乳腺癌的患者123例.US-CNB診斷為早期ILC的患者有57例,其他早期乳腺癌的患者112例.US-CNB診斷早期ILC的敏感度(84.65%)顯著高于US-FNAC(68.18%)(P<0.05),兩種方法的準確度和特異度均較高,達87%以上,其中US-FNAC特異度略高于US-CNB,而US-CNB準確度略高于US-FNAC,但兩種檢測方式的準確度和特異度無顯著性差異(P>0.05),見表1.
表1 US-FNAC與US-CNB診斷早期ILC價值對比
采用US-CNB組織學檢測所有患者的ER,PR,HER-2陽性表達率,發(fā)現(xiàn)早期ILC患者的HER-2陽性表達率(35.38%)顯著高于其他早期乳腺癌患者(26.92%)(P<0.05),但早期ILC患者ER,PR陽性表達率略低于其他早期乳腺癌患者,且無顯著性差異(P>0.05),見表2.
表2 US-CNB檢測ER、PR、HER-2的陽性表達率對比
近年來乳腺癌發(fā)病率逐漸升高,嚴重威脅女性生命健康,早期確診治療是關(guān)鍵.乳腺有癌細胞浸潤的病理學特征,可通過穿刺活檢進行病理學檢查以判斷乳腺的病變情況,超聲引導下穿刺活檢,可動態(tài)顯示進針途徑,使針尖準確到達病灶內(nèi),在臨床廣泛用于甲狀腺、胸腹各器官多種病變活檢[7].其中穿刺活檢有FNAC和CNB,臨床常選擇操作較為簡單、微創(chuàng)的FNAC,但獲得的組織標本只能進行細胞學檢查,臨床診斷的準確率稍低[8].CNB可獲得更多的組織標本,能進行組織病理學觀察以及免疫組化檢查,可能會有助于提高診斷早期ILC的準確率,這與本研究結(jié)果一致,US-CNB方法診斷早期ILC的準確度達92.90%,高于US-FNAC方法(87.57%).此外,US-CNB診斷早期ILC的敏感度84.65%顯著高于US-FNAC的68.18%(P<0.05),說明US-CNB組織學檢查診斷早期ILC的敏感性較高.產(chǎn)生這些差異的原因是US-FNAC方法取材標本量不足,不能充分顯示病變組織的結(jié)構(gòu),僅能在鏡下見到少量細胞內(nèi)細胞核、核仁及和分裂象改變,假陰性較高[9],而US-CNB方法定位準確,取材量大,能同時進行組織病理學檢查和免疫組織化學檢測,可觀察到完整的腫瘤組織病理學特征,并通過化學反應、免疫學抗原抗體反應的原理使標記抗體的顯色劑顯色,可定性判斷細胞中的染色顆粒進而確定ER,PR,HER-2抗體的表達情況[10],兩者聯(lián)合可提高診斷早期ILC的敏感性.因為采用US-FNAC與US-CNB方法診斷早期ILC患者與其他早期乳腺癌患者時,在顯微鏡下均可觀察到腫瘤細胞的核變化、細胞質(zhì)變化以及細胞異型性變化,故兩種檢測方式的準確度和特異度沒有顯著性差異,與姚麗華等[11]研究相符.
通過US-CNB組織學檢測所有患者的ER,PR,HER-2陽性表達率,發(fā)現(xiàn)早期ILC患者的HER-2陽性表達率(35.38%)顯著高于其他早期乳腺癌患者(26.92%),早期ILC的腫瘤細胞分化幼稚,此時癌細胞的增殖能力強,腫瘤組織的HER-2表達水平高,故早期ILC患者的HER-2陽性表達率高于其他早期乳腺癌患者[12];但早期ILC患者的ER,PR水平表達與其他早期乳腺癌患者無明顯差異,這是因為乳腺癌發(fā)生的生物學基礎(chǔ)為雌激素,而早期ILC與其他早期乳腺癌均是激素依賴性腫瘤,故早期ILC與其他早期乳腺癌的ER,PR陽性表達率均較高,導致早期ILC患者與其他早期乳腺癌患者的ER,PR陽性表達率無統(tǒng)計學意義.
綜上所述,US-CNB組織學檢查診斷早期ILC的敏感性較好,患者HER-2的陽性表達率高.US-CNB應用免疫組化判斷ER,PR,HER-2的表達情況,但并非所有的癌細胞均可觀察到棕黃色顆粒;且US-CNB也存在一定漏診情況,取材部位是否準確、標本是否被擠壓、是否進行腋窩淋巴結(jié)CNB等均會影響診斷的價值.下一步研究中,可提高超聲定位的準確性,避免標本擠壓,同時行腋窩淋巴結(jié)CNB,以此減少漏診情況,并補充觀察US-CNB組織標本中ER,PR,HER-2的表達敏感度和特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