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習軍
中國微型小說年度獎已連續(xù)舉辦十八屆,其產(chǎn)生的影響、對促進微型小說發(fā)展的積極意義就不用我饒舌了,業(yè)界對這一獎項之重視已經(jīng)說明一切。
第十八屆(2019)年度獎獲獎信息公布后,相裕亭寫了一篇《微型小說年度一等獎為何出自〈故事會〉?》(載《金山》2020年第12期,以下簡稱《為何出自〈故事會〉?》),讀了《為何出自〈故事會〉?》本來望題生意以為裕亭要分析這次一等獎之所以出自《故事會》的原因。然讀后發(fā)現(xiàn),裕亭不是分析而是“質疑”,在文中他對一等獎出自《故事會》耿耿于懷,對沒有按照他的想象,出乎他的“意料”,某些名家大咖沒能獲獎、某些大刊沒有作品獲獎提出了質疑,并且對冠以“故事”之名的雜志發(fā)表“小說”還能獲獎很是“糾結”??陀^地說,由于相裕亭的這些“思想”還是能代表一部分作者想法的,很容易對業(yè)界關于微型小說評獎造成負面的價值判斷,所以在這里我也不采取與之“商榷”,而是直接反駁之。
裕亭質疑之一:“本屆進入終評委手中的50篇作品,過于集中與單一?!薄捌渲校豆适聲芬患?,提名了9篇。占整個提名作品的五分之一。而專門為微型小說開辟專欄的若干純文學刊物沒有得到提名。”我記得在《金山》雜志已經(jīng)就“評獎”問題進行過一些商榷,那次相裕亭是對“評委”的質疑,我的回應文章闡述過“評獎”是“按評獎規(guī)則進行的作品比較過程”。本次微型小說年度獎“評獎規(guī)則”已經(jīng)明確說明采取的是單位推薦、專家推薦、個人申報,很多刊物沒有推薦,作者也沒有申報,何來“提名”,更別談獲獎了。人家根本沒參與,您還幫助“叫屈”,這怎么能扯得上公平不公平呢?我再問一句,你是中國作協(xié)會員,一些比你文學素養(yǎng)高、作品比你強的作家并沒有申報加入中國作協(xié),當然不是中國作協(xié)會員,你也可以說中國作協(xié)不公平嗎?2017年裕亭的小說得了年度一等獎,比你強的作品沒申報或者沒獲獎,是不是也不公平了?那時咋沒見你“質疑”過啥。
眾所周知,《故事會》有三個版本,年發(fā)行百萬冊以上,而裕亭列舉的那些“純文學刊物”加起來也不足《故事會》的“量”,發(fā)行量本身就是影響力,這一點裕亭認可嗎?裕亭還列舉了一些發(fā)行僅千兒八百至數(shù)千冊的“市級刊物”,從發(fā)行量到影響力,這樣的刊物一百家也不會超過一個《故事會》,裕亭不會不同意吧,所以你拿這些說事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相反這也從另一個角度反映出《故事會》在當今中國微型小說界難以堪比的絕對分量!應該反問一句才對——《故事會》能獲提名9篇,你專門為微小說開辟專欄的某些純文學大刊為什么不行?。?!
裕亭質疑之二:他在文中說:“之前,許多作者、編輯、評論家們看不上低俗的故事,總認為小說才是陽春白雪?!薄耙黄兑拱氪钴嚒防斯适屡c小說的距離?!币庠趯Α豆适聲匪l(fā)“小說”之不屑,對他心中的“純文學刊物”的小說未能獲獎心有戚戚。裕亭對“故事”和“小說”認識之“偏頗”,限于篇幅,還需要另外的文章來對其補課,就不糾纏“故事”“小說”了。《故事會》這些年做微型小說,且很成功地刊發(fā)了許多優(yōu)秀的微型小說,包括相裕亭也在《故事會》發(fā)表了一些優(yōu)秀小說。《故事會》對微型小說事業(yè)有很大的促進和推動,這是有目共睹的,既如此,一等獎出自《故事會》難道有什么不可以嗎?
裕亭分析“田工杯”“榮浩杯”“華農(nóng)妹酒杯”那三個全國性的征文,“也都是中國微型小說學會發(fā)起的”,所以“本屆的一等獎,可能會在那三個‘一等獎中產(chǎn)生”。常識告訴我們,每次征文評獎,都規(guī)定了包括征文主題、范圍、字數(shù)等一定的規(guī)則,把每個征文獎也等同于“全國大獎”拿到年度獎里來“比較”顯然是認識上的錯位。如果年度獎也是某某主題的,正巧還與某主題的征文獎規(guī)則一致,還有這種可能,但這樣的情況是不會出現(xiàn)的!所以裕亭這樣的分析,我不能說其“無知”,至少顯示其思考問題水平有點“洼”,“底蘊”欠了些。
裕亭質疑之三,“數(shù)日過后,正式的獲獎篇目公布出來,申平的那篇《尋找頭羊》不在獲獎的篇目中,而那三篇征文一等獎的作品,也不在其列。”裕亭大呼“出人意料”,且看看他的“意料”的基礎:一是,當看到50篇提名獎公布之后,裕亭想當然地認為“從入圍50篇的作者來看,申平、馬金章、湯禮春、李永生等,也都是老字號的作家了,一二等獎,從他們中產(chǎn)生,也在情理之中”;二是裕亭和申平等大咖到“泗陽(洪澤湖)那邊去領一個獎項”,“聯(lián)想到此次泗陽那邊頒獎嘉賓,請到了中國微型小說學會的會長、秘書長。申平在此期間,與他們接觸一下,增加點感性認識,弄一個年度獎,應該不成問題”。正如他自己在文中說的,人家申平“以至于到了泗陽,見到微型小說學會的會長、秘書長時,他連提都沒提他那篇《尋找頭羊》。”可見,裕亭的“意料”之基礎何等淺陋和庸俗??!
對于申平先生,我未曾謀面(包括到了連云港,相裕亭也是打了個“隔門”不曾想到讓我去與先生見個面),但申平先生的作品讀過很多,通過其他文友學者了解了一些,先生在當今微型小說界是當之無愧的大家,他的作品在我心目中排名至少在裕亭之前。說到申平這次獲得提名的《尋找頭羊》,確實是很多“獲獎”的作品所不及的,然先生的《尋找頭羊》為何最終未能獲獎呢?眾所周知,評獎是按照評獎規(guī)則進行比較的結果,當評選到最后階段“好作品”(相對而言)扎堆時,可能要比較“缺陷”因素來排除一些,十分遺憾且可惜的是,《尋找頭羊》隱含了一個不能獲獎的因素——本次評獎規(guī)則規(guī)定的“1500字,最多不超過2000字”,申平先生的《尋找頭羊》超過了2000字!受理參評及初選入圍的時候“把關”不嚴,應該說,終評委們的“規(guī)則意識”還是很強的!
裕亭對于一等獎出自《故事會》耿耿于懷還隱含著一個沒有“明示”的疑問,那就是《故事會》是中國微型小說的“根據(jù)地”,中國微型小說學會的會長秘書長都在那里,在裕亭看來是不是有點“那個”,因為他在《為何出自〈故事會〉?》中明確說:“與他們(會長、秘書長)接觸一下,增加點感性認識,弄一個年度獎,應該不成問題。”在他看來評獎是“人情”因素,有了這樣的基本認識,相裕亭寫出這樣不夠“大氣”還展露出他“皮袍下的小來”的《為何出自〈故事會〉?》,也就不難理解了。
至于本次評獎獲得一等獎的《夜半搭車》,我認為無疑是一篇優(yōu)秀的小說,當然,任何評獎只是一個“比較因素”,《夜半搭車》是不是就完美無缺呢?我也認為肯定不是的,就按裕亭所說,“這個話題,還是留給大家去評說吧”。
當然,裕亭在《為何出自〈故事會〉?》中提出“評委們在挑選一二三等獎的時候,是否可以亮出每位評委給每篇作品的分數(shù)”,“建議中國微型小說年度獎中設立一個‘伯樂獎”,還是很有建設性的,值得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