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述博,端木泮泮,趙明燕
駐馬店市中心醫(yī)院腫瘤內科,河南 駐馬店 463000
晚期肺癌患者的預后較差,病死率高。早期肺癌患者一般無明顯的臨床表現,常錯過最佳治療時機,當發(fā)生明顯的臨床癥狀時,往往已處于中晚期,無法進行手術切除治療,僅能采取化療的方法[1-2]。紫杉醇+順鉑(TP)是含鉑類藥物的經典化療方案,可有效提高患者的生存率,但是,化療引起的毒性反應對患者機體的傷害巨大,尤其對老年患者的傷害更大,因此,尋找低毒、高效的靶向治療方法是抗腫瘤治療的新思路[3]。中醫(yī)理論以其獨特的優(yōu)勢被廣泛應用于腫瘤的治療,并獲得廣泛認可。中藥具有降低毒性和提高治療效果的作用[4]。研究表明,中醫(yī)辨證論治對肺癌的臨床療效優(yōu)于單純化療[5]。晚期肺癌患者的免疫功能總體下降,并且放療和化療后累積的不良反應將導致患者生活質量的下降。中醫(yī)認為,化療后,患者更容易出現氣陰兩虛的癥狀[6-7],包括氣短、乏力、食欲不振、脈搏弱等,在治療中多強調扶正兼顧祛邪,以提高患者機體免疫力。本研究旨在探討具有扶助正氣、清熱解毒功效的扶正解毒湯聯合TP化療方案對肺癌患者的療效,現報道如下。
選取2017年1月至2019年10月駐馬店市中心醫(yī)院收治的90例晚期肺癌患者。納入標準:①參考《中國原發(fā)性肺癌診療規(guī)范(2015年版)》中關于肺癌的診斷標準[8];②TNM分期為ⅢB~Ⅳ期;③患者不愿意接受手術治療;④預計生存時間>3個月;⑤卡氏功能狀態(tài)(Karnofsky performance status,KPS)評分>60分。排除標準:①合并嚴重的肝、腎功能不全;②伴有其他部位的惡性腫瘤;③存在精神病病史;④合并語言、聽力、理解能力障礙;⑤無影像學可測定的實體病灶。根據隨機數字表法將90例晚期肺癌患者隨機分為中西醫(yī)組、西醫(yī)組,各45例。中西醫(yī)組中,男25例,女20例;年齡54~76歲,平均(63.8±6.3)歲;TNM分期:ⅢB期22例,Ⅳ期23例;KPS評分為(67.3±3.0)分;合并疾病:高血壓18例,糖尿病9例;病理學結果:腺癌39例,鱗狀細胞癌6例。西醫(yī)組中,男27例,女18例;年齡50~75歲,平均(62.6±5.9)歲;TNM分期:ⅢB期19例,Ⅳ期26例;KPS評分為(66.4±2.9)分;合并疾病:高血壓23例,糖尿病7例;病理學結果:腺癌37例,鱗狀細胞癌8例。兩組患者的性別、年齡、TNM分期、KPS評分等基線特征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過醫(yī)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患者及其家屬均對本研究知情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西醫(yī)組采用常規(guī)化療,化療前口服16 mg地塞米松,肌內注射25 mg鹽酸異丙嗪注射液,靜脈滴注40 mg西咪替丁,以避免不良反應。靜脈滴注25 mg/m2順鉑+150 mg/m2紫杉醇,以3周為1個周期,共治療2個周期。
中西醫(yī)組在西醫(yī)組的基礎上加用扶正解毒湯治療,藥方組成:黃芪20 g、白花蛇舌草20 g、麩炒白術20 g、炙旋覆花20 g、八月札20 g、龍葵20 g、竹茹15 g、白英15 g、人參10 g、紫靈芝10 g、姜半夏10 g、陳皮10 g、佛手6 g、砂仁6 g,水煎至200 ml,每日早晚各服用100 ml。血清谷丙轉氨酶(alanine aminotransferase,ALT)升高加白芍15 g、五味子15 g;谷草轉氨酶(glutamicoxaloacetic transaminase,AST)/ALT>2加胡黃連20 g;肝痛加延胡索20 g。連續(xù)治療6周。
采用世界衛(wèi)生組織(WHO)制定的實體瘤療效評價標準[9]對兩組患者的臨床療效進行評價,臨床療效分為完全緩解(CR)、部分緩解(PR)、疾病穩(wěn)定(SD)、疾病進展(PD);總有效率=(CR+PR)例數/總例數×100%[10]。于治療前及治療2個周期后早晨8:00至9:00抽取兩組患者的肘靜脈血5 ml,置于抗凝管中,以3000 r/min的速度離心15 min,并取上層血清,低溫保存待測。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測定(enzyme-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檢測兩組患者的血清白細胞介素-2(interleukin-2,IL-2)水平、白細胞介素-12(interleukin-12,IL-12)水平、干擾素-γ(interferon-γ,IFN-γ)水平。采用流式細胞儀檢測兩組患者的外周血T淋巴細胞亞群(CD3+、CD4+、CD8+、CD4+/CD8+)水平。以上試劑盒均購自美國BD公司,操作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進行。采用KPS評分評估患者的生活質量[11]。比較兩組患者的不良反應發(fā)生情況[12]。
采用SPSS 21.0軟件對所有數據進行統(tǒng)計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例數和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治療后,中西醫(yī)組患者的總有效率為66.67%(30/45),與西醫(yī)組患者的53.33%(24/45)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表1)
表1 兩組患者的臨床療效[n(%)]
治療前,兩組患者的血清IL-2、IL-12、IFN-γ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中西醫(yī)組的血清IL-2、IL-12、IFN-γ水平均高于西醫(yī)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t=2.293、2.312、2.475,P<0.05)。(表2)
表2 兩組患者血清炎癥因子水平的比較(ng/L,±s)
表2 兩組患者血清炎癥因子水平的比較(ng/L,±s)
注:*與西醫(yī)組治療后比較,P<0.05
中西醫(yī)組(n=45) 西醫(yī)組(n=45)指標IL-2 IL-12 IFN-γ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60.33±9.2762.51±10.43 78.30±13.61*72.17±11.68 53.20±8.8651.76±9.37 68.54±11.03*63.28±10.55 53.61±8.4951.80±9.00 73.28±11.40*67.47±10.86時間
治療前,兩組患者的 CD3+、CD4+、CD8+水平及CD4+/CD8+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中西醫(yī)組患者的CD3+、CD4+水平及CD4+/CD8+均高于西醫(yī)組患者,CD8+水平低于西醫(yī)組患者,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t=2.790、4.288、5.292、3.949,P<0.05)。(表3)
表3 兩組患者外周血T淋巴細胞亞群水平的比較(±s)
表3 兩組患者外周血T淋巴細胞亞群水平的比較(±s)
注:*與西醫(yī)組治療后比較,P<0.05
中西醫(yī)組(n=45) 西醫(yī)組(n=45)指標CD3+(%)CD4+(%)CD8+(%)53.01±4.22 60.06±5.17 32.63±3.35 36.00±3.10 29.62±2.34 27.84±2.13 CD4+/CD8+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51.83±4.39 63.20±5.50*33.26±3.14 38.74±2.96*28.95±2.20 26.14±1.95*1.15±0.15 1.48±0.18*1.10±0.18 1.29±0.16時間
治療前,中西醫(yī)組和西醫(yī)組患者的KPS評分分別為(67.3±3.0)、(66.0±2.9)分,兩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中西醫(yī)組患者的KPS評分為(74.2±3.7)分,高于西醫(yī)組患者的(72.1±3.9)分,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t=2.620,P<0.05)。
兩組患者在治療期間均產生了不良反應。中西醫(yī)組患者惡心嘔吐、血小板減少、骨髓抑制的發(fā)生率均低于西醫(yī)組患者,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5.657、5.388、3.876,P<0.05)。(表4)
表4 兩組患者的不良反應發(fā)生情況[n(%)]
早期肺癌患者仍可以通過手術切除原發(fā)灶進行治療,但是,相當一部分晚期肺癌患者無手術治療的機會,化療有時成為其唯一的選擇?;熕幬锏淖饔脵C制為通過藥物殺死腫瘤細胞,抑制疾病進展,并維持患者的生存。然而,化療引起的各種不良反應嚴重影響患者的病情和生活質量[13]?;熕幬飳毎倪x擇性不高,通常會殺死體內的正常細胞,從而引發(fā)各種不良反應的發(fā)生,且簡單的化療對惡性腫瘤的控制效果有限。相當大比例的患者停止治療是因為其不能忍受化療引起的不良反應,或直接不接受治療,不利于患者生存時間的延長和生活質量的提高[14]。
目前,晚期肺癌患者的臨床治療方法主要包括生物療法、分子免疫療法、化學療法和放射療法。盡管其可在一定程度上改善患者的生活質量,但也很容易對人體的免疫系統(tǒng)造成損害,從而導致肺功能和耐受性降低,從而影響生活質量,因此,最終的療效并不明顯。據報道,在化療的基礎上應用中藥對晚期肺癌患者免疫功能的改善效果良好[15]。
傳統(tǒng)醫(yī)學認為,肺癌屬于“咳血、肺積”等范疇。肺癌患者多因飲食失調、情志不暢和外感六淫而導致內臟功能紊亂,使毒氣易于侵入體內,損耗人體正氣[16]。正氣虧虛為腫瘤的生長及轉移創(chuàng)造了條件,因此,臨床上多以扶正為主、祛邪為輔作為主要治療原則。
研究表明,治療后,中西醫(yī)組患者的CD3+、CD4+、CD4+/CD8+水平均高于西醫(yī)組患者,CD8+水平低于西醫(yī)組患者(P<0.05)。提示扶正解毒湯對機體免疫功能有很好的改善效果。方中的黃芪能夠補氣,滋養(yǎng)脾胃;麩炒白術和人參滋養(yǎng)肺臟;白花蛇舌草和八月札具有清毒、活血的功效;白英具有清熱利濕的功效;姜半夏可調節(jié)脾胃;砂仁、紫靈芝具有補氣養(yǎng)陰的功效;佛手、竹茹可減少嘔吐;龍葵能排毒和促進血液循環(huán);陳皮可健脾燥濕。研究發(fā)現,黃芪能夠改善T淋巴細胞水平,使肺泡中動脈壁受到損害,使細胞不能正常增殖,其多糖成分能抑制淋巴細胞的轉化,提升機體的免疫功能[17]。
治療后,兩組患者的總有效率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原因是黃芪可以使機體新陳代謝加快,使腫瘤細胞快速凋亡,阻礙腫瘤細胞的正常生長與增殖;白術能提升患者對化療藥物的敏感性,使機體快速恢復造血功能。研究發(fā)現,白花蛇舌草的抗腫瘤活性較強,陳皮提取物可促進腫瘤細胞快速凋亡[18]。
本研究發(fā)現,中西醫(yī)組的KPS評分高于西藥組,不良反應發(fā)生率低于西藥組,說明扶正解毒湯配合TP方案治療肺癌患者的療效更顯著,不良反應較少。晚期肺癌患者的新陳代謝和防御能力特別弱,放化療后,部分患者的抵抗力和免疫力進一步減弱。IL-2、IL-12和IFN-γ水平升高可以刺激自然殺傷細胞或細胞毒性T淋巴細胞(cytotoxic T lymphocyte,CTL),可抑制和殺傷腫瘤細胞。當IL-12水平降低時,老年腫瘤患者容易發(fā)生遠處轉移或局部組織浸潤。據報道,高水平的IFN-γ可延緩疾病進程,延長總生存時間[19-20]。本研究發(fā)現,中西醫(yī)組血清IL-2、IL-12和IFN-γ水平均高于西醫(yī)組,說明扶正解毒湯聯合TP化療方案進行治療可減輕晚期肺癌患者的炎性反應,增強其抗腫瘤能力。扶正解毒湯中的黃芪具有補氣、清火、解毒等作用,能明顯調節(jié)機體的炎性反應;白花蛇舌草和八月札還具有解熱、消炎和增強人體免疫功能等活性;姜半夏和竹茹可促進胃腸蠕動;陳皮具有理氣作用,調節(jié)機體的免疫力,還具有消炎和鎮(zhèn)痛的作用。各種藥物的組合可以起到清熱解毒的作用。該處方的主要功效是扶助正氣、清熱解毒,改善患者的炎性狀態(tài)和器官功能,減少不良反應,糾正神經內分泌失調,延緩疾病的進展。
中藥在腫瘤治療中具有減毒增效的功效。有研究表明,中醫(yī)辨證分型在治療肺癌方面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關于扶正解毒湯聯合TP化療方案對肺癌患者治療療效的研究很少,本研究以此為切入點,觀察并比較了治療后兩組患者的免疫功能和炎性因子水平,并聯合KPS評分作為主觀因素共同評價治療效果。
綜上所述,扶正解毒湯聯合TP化療方案與單純TP方案對晚期肺癌的治療效果差異不大,但扶正解毒湯有利于改善患者的免疫功能,提高血清細胞因子水平,減少化療引起的不良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