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樹才 朱靜波

[摘要]近百年來，中國共產黨在不斷進行意識形態(tài)理論創(chuàng)新的同時，也積累了豐富的宣傳經驗，并始終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把意識形態(tài)的最新理論成果作為黨的宣傳工作的主要內容。中國共產黨早期在意識形態(tài)宣傳工作的探索與實踐中，不斷完善強調意識形態(tài)宣傳工作的組織性和紀律性，把社會實踐作為宣傳的重要途徑，對社會主義新時期黨的意識形態(tài)宣傳工作的開展提供了重要的借鑒與指導。

[關鍵詞]中國共產黨;意識形態(tài)宣傳工作;馬克思主義

[作者簡介]趙樹才（1969-），男，滿族，河北承德人，中共承德市委黨史研究室主任，本科工學學士，研究方向：中共黨史。朱靜波（1992-），女，滿族，河北承德人，中共承德市委黨史研究室科員，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共黨史。

[中圖分類號] D261.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6-8031（2020）11-0011-03

中國共產黨建立之初，近代中國社會面臨著文化認同到道德秩序、意識形態(tài)的全方位思想危機，為救亡圖存，洋務思潮、維新立憲思潮、民主主義革命思潮等你方唱罷我登場，但因為沒有抓住當時中國最主要的矛盾和根本性問題紛紛以失敗告終?！袄碚撛谝粋€國家的實現(xiàn)程度，決定于理論滿足這個國家的需要的程度?！雹亳R克思主義所批判的充滿剝削和強權壓迫的資本主義社會現(xiàn)狀與近代中國具有很大的相似性，這也就決定了它相較于資本主義或者社會主義理論更能滿足中國革命的需求。以李大釗等為代表的共產黨人將馬克思主基本原理與近代中國的實際結合起來，以《新青年》等期刊為陣地宣傳馬克思主義學說，馬克思主義對歷史唯物主義和共產主義理想社會的闡述，特別是關于無產階級斗爭和全人類解放的學說，為中國知識分子認識中國社會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野，也為中國革命提供了一種新的革命方向。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為理論基礎，逐步完善宣傳組織機構建設，突出強調黨的意志和嚴肅紀律性，從而在與國民黨和其他黨派意識形態(tài)的碰撞角逐中脫穎而出，獲得主導革命的話語權。

一、馬克思主義對中共早期意識形態(tài)工作的正確指導

馬克思指出：“批判的武器當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質力量只能用物質力量來摧毀;但是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雹隈R克思主義能夠在紛繁復雜的思潮中脫穎而出，開花結果，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它注重掌握群眾的力量，注重通過理論對群眾進行引導。1844年10月，恩格斯在給馬克思的信中曾提到宣傳工作對無產階級的重要鼓動作用“超乎想象”，強調了意識形態(tài)話語權的重要作用?！罢軐W把無產階級當作自己的物質武器，同樣，無產階級把哲學當作自己的精神武器。”③他們對共產主義者同盟成員宣傳馬克思主義提出了明確要求，要具備堅定的共產主義信念，要有充沛的熱情與活力，同時還要掌握相應的技巧，這體現(xiàn)了馬克思和恩格斯對意識形態(tài)宣傳工作的認可和推崇。列寧進一步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tài)理論，他認為每個階級都有自己的意識形態(tài)，無產階級也不例外，無產階級想要發(fā)展壯大自身，需要加強與廣大人民群眾的聯(lián)系，在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引下，開展宣傳和組織工作。

之所以能通過宣傳馬克思主義獲得群眾的支持，是因為在階級社會中意識形態(tài)通常會與話語權結合在一起而形成意識形態(tài)話語權。意識形態(tài)話語權主要是指在社會思潮中，引導民心，決定社會輿論走向等方面的能力，使人們自愿地按照某種既定的方式去思想和行動。這對于凝聚革命力量，實現(xiàn)反帝反封建的目標是至關重要的。而中國共產黨也正是在馬克思主義正確的指引下逐漸完成宣傳體系的建構，并發(fā)展壯大，最終在與國民黨和其他民主黨派的激蕩角逐中脫穎而出，獲得主導革命的話語權。

二、中共早期意識形態(tài)宣傳組織機構形式的形成與確立

（一）以報刊發(fā)行為核心的中共宣傳體系雛形

中共“三大”之前，中國共產黨沒有設立專司宣傳的機構，一方面這是因為中國共產黨在建黨初期力量還比較薄弱，人數(shù)較少，不具備建立專職的條件。另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中國共產黨早期組織的雛形是以報紙期刊媒介為中心的知識分子群體，宣傳工作也主要通過刊物的宣傳和領袖的聲望來完成。正如毛澤東曾追憶：“那個時候有《新青年》雜志，是陳獨秀主編的。被這個雜志和五四運動警醒起來的人，后來有一部分進了共產黨。這些人受陳獨秀和他周圍一群人的影響很大，可以說由他們集合起來，這才成立了黨。”④因此中共“三大”之前，以《新青年》為核心的機關報刊系統(tǒng)，《勞動周刊》為核心的工人報刊系統(tǒng)，《共產黨》為核心的理論報刊系統(tǒng)和人民出版社發(fā)展為代表的發(fā)行系統(tǒng)四個部分組成了中共宣傳體系的雛形，黨的宣傳工作也主要通過刊物的宣傳和主要領袖的聲望來完成。

（二）中共宣傳體系的初步建立

1923年6月，中共“三大”召開，黨員人數(shù)達到420人，基本達到了《中國共產黨革命綱領》中提出的“委員會的黨員人數(shù)超過五百，或同一地方設有五個委員會時，……應成立臨時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⑤的基本要求。同時，《共產黨》《新青年》的相繼停刊和機關報《向導》的發(fā)行推廣也逐漸將黨的意識形態(tài)話語權力由個人向黨組織轉移，中國共產黨宣傳機構的設立條件已經基本具備。1923年10月中共頒布《教育宣傳委員會組織法》，成立了教育宣傳委員會，委員會人員由機關刊物主編組成，主要由書記羅章龍，委員蔡和森、瞿秋白、蕭楚女等組成。委員會職能涵蓋黨中央的黨員教育工作和材料編譯、報刊出版發(fā)行等方面，同時指導各地方委員會的宣傳工作。教育宣傳委員會下設編輯部、函授部、通訊部、印行部、圖書館等。編輯部負責統(tǒng)籌機關刊物差異化定位，構建立體化宣傳格局，定期檢查各類出版物刊發(fā)情況，管理機關刊物和各類宣傳手冊;函授部、通訊部、印行部、圖書館相互協(xié)同，一方面完成機關報刊宣傳材料的出版發(fā)行工作，另一方面承擔了黨內黨員教育的職責?！敖逃麄魑瘑T會每月至少開會一次，審查各部成績并討論進行方法”，及時掌握宣傳工作情況并給予指導。至此中共早期宣傳工作的內涵、職任、架構與機制基本明晰，宣傳體系的整體建構基本完成。

（三）中共宣傳常設機構的建立

1924年5月，中共三屆第一次執(zhí)行委員會擴大會議提出了在宣傳和鼓動方面需要“更明顯的組織形式”“中央及區(qū)亦應分設宣傳、組織、工農等部分擔責任”，對黨的宣傳工作提出了更高要求。一是因為中央教育宣傳委員會是由會議召集的非常設機構，與下屬業(yè)務部門之間缺少一個中層的常設機構，且委員會成員大多身兼數(shù)職，四處奔走，例會制度難以真正執(zhí)行，存在執(zhí)行力不足的天然缺陷;二是因為此時國民黨與共產黨“黨內有黨”的合作方式要求中共加強自身組織建設和思想建設，規(guī)避中共黨員“身份迷失”的問題。為解決黨的宣傳工作面臨的問題，充分發(fā)揮中國共產黨通過報刊發(fā)行實現(xiàn)的意識形態(tài)話語權有利條件，爭取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主導地位，中共決定增設中央機關報的編輯委員會，實行報刊系統(tǒng)與宣傳系統(tǒng)并立的穩(wěn)定架構。中央機關報編輯委員會“以七人組織之，其中四人必須在中央所在地。中央機關報的編輯委員會只對中央全體大會報告，遇有必要時，更可以向全國大會報告”。⑥委員會主任為蔡和森，委員有瞿秋白、惲代英、彭述之等。規(guī)定委員會7人中必須有4人在中央所在地，同時指導各地參與國民黨報紙的同志，這一規(guī)定克服了此前因機關人員不在駐地而無法有效履行職責的弊端，保證委員會正常開展工作。同時，中共三屆第一次執(zhí)行委員會擴大會還設立中央宣傳部為中層常設執(zhí)行機構，中央宣傳部的首要職能受中央機關報編輯委員會指導，其他職能受中央教育宣傳委員會指導，是落實兩委決策的執(zhí)行部門。中央宣傳部同時指導各地方宣傳部工作開展，確保宣傳工作的組織性和科學性。此外，還設立了編譯委員會負責編譯黨內外手冊、馬克思列寧主義、國際政策材料等。

三、中國共產黨早期意識形態(tài)宣傳工作的嚴肅紀律性

相較于包括國民黨在內其他政黨，中國共產黨的意識形態(tài)宣傳工作還有一個突出的先進特性，那就是更強調嚴肅的紀律性和體現(xiàn)黨的統(tǒng)一意志。孫中山曾說過，“光復以來，共和與自由之聲甚囂塵上，實則其中誤解甚多?！溶娙伺c官吏借口于共和與自由，機關不統(tǒng)一，則執(zhí)事者無專責，勢如一盤散沙，又何能為國民辦事？是故所貴夫機關者，全在服從紀律。如機械然，百輪相錯，一絲不亂，而機械之行動乃臻圓滿?！雹呙翡J指出了當時大多數(shù)革命團體過于推崇西方所謂的自由與民主，缺少基本的組織性與紀律性的問題。但遺憾的是，即使是國民黨自身對此也未能免俗，有國民黨員失望地聲稱：“共產黨有鐵的紀律，國民黨除了幾條具文的紀律而外，泥的紀律也配不上。”相比而言，中國共產黨很早就認識到了“保持黨的團結統(tǒng)一和實現(xiàn)無產階級先鋒隊意志的統(tǒng)一是保證無產階級專政勝利的基本條件”。⑧

中共“一大”在黨綱明確要求“黨采取蘇維埃的形式，把工農勞動者和士兵組織起來，宣傳共產主義，承認社會革命為我黨的首要政策”。⑨將宣傳共產主義作為黨的首要工作。中共“二大”通過的《關于共產黨的組織章程決議案》指出：“凡一個革命的黨，若是缺少嚴密的、集權的、有紀律的組織與訓練，那就只有革命的愿望，便不能夠有力量去做革命的運動。”1924年5月中央擴大執(zhí)行委員會會議通過的《黨內組織及宣傳教育問題決議案》指出“中央的各部之中應當特別注意宣傳部和工農部。為運動起見中央的各部得從任何機關里征調最有力的同志。中央宣傳部應當在黨報上加重黨內教育的工作，并且指導馬克思主義研究會——這種研究會不要純粹由智識階級分子組織”。這里提出的“不要純粹由智識階級分子組織”也是在強調中國共產黨并不是一個“書生團體”，而是在黨的統(tǒng)一領導下的無產階級革命政黨。1924年9月19日陳獨秀和毛澤東二人共同署名發(fā)表了《中央通告第十號——反對江浙軍閥戰(zhàn)爭問題》，明確要求所有黨員要依中央通告和宣言更努力的來宣傳國民革命，并強調：“若任何機關或個人有獨立的言動者，一律以破壞本黨紀律論?！?/p>

除了思想上的科學預判與高度重視，中國共產黨還將黨內教育作為培養(yǎng)優(yōu)秀黨員干部和宣傳黨的先進理念的重要途徑。早在1921年8月，毛澤東就在湖南老家創(chuàng)辦起了中國共產黨歷史上第一所用于學習傳播馬克思主義、培養(yǎng)革命干部的正式學?！献孕薮髮W。1924年5月中央擴大執(zhí)行委員會會議通過的《黨內組織及宣傳教育問題決議案》指出，“黨內教育問題非常重要，而且要急于設立黨校養(yǎng)成指導人才?！?924年10月至11月間，中共決定“合辦黨校，……，按照中央的要求，講義由區(qū)供給”。在安源建立了中國共產黨第一所真正意義上的黨校。安源黨校開課時有60名學員，所開課程包括俄國共產黨黨史等，后來在北洋軍閥的鎮(zhèn)壓下于1925年9月被迫關閉。同時，在國共合作期間，周恩來在黃埔軍校親自主導成立了“中共黃埔軍校特別黨支部”，主要任務包括培養(yǎng)共產黨員、指導黨員有序地參與革命斗爭、鞏固和發(fā)展國共合作的革命統(tǒng)一戰(zhàn)線等。經統(tǒng)計，到1926年初，黃埔軍校的共產黨員人數(shù)超過了150人。黨校逐漸成為中國共產黨開展意識形態(tài)宣傳工作宣傳馬克思主義的主陣地，成為培養(yǎng)高素質、嚴紀律的黨員干部的橋頭堡。

四、對當前意識形態(tài)宣傳工作的啟示

第一、堅持和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指導地位。馬克思主義具有鮮活的生命力和強大的引領力，始終站在時代的前列。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是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擁有著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時俱進的活的靈魂。因此，要堅持和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指導地位，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武裝頭腦，凝聚共識，牢牢掌握意識形態(tài)工作話語權。

第二、旗幟鮮明做好新時代意識形態(tài)宣傳工作?！耙訌婞h對宣傳思想工作的全面領導，旗幟鮮明堅持黨管宣傳、黨管意識形態(tài)”，⑩要讓黨的聲音成為時代的最強音。要不斷增強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主導力、凝聚力和整合力，廣泛凝聚實現(xiàn)“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強大正能量。

第三、全面落實意識形態(tài)工作領導責任制。強化黨對意識形態(tài)工作全面領導，切實落實黨委（黨組）主體責任，樹立抓意識形態(tài)工作是本職，不抓是失職，抓不好是瀆職的理念，做到守土有責，守土負責，守土盡責。確保意識形態(tài)宣傳工作領導權牢牢掌握在黨的手中。

[注釋]

①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②③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讀[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18.

④吳敏.陳獨秀新聞傳播思想研究[D].華中科技大學，2008.

⑤中國共產黨第一個綱領[J].新湘評論，2018（01）：60-61.

⑥1924年5月中共三屆第一次執(zhí)行委員會擴大會議：《黨內組織及宣傳教育問題決議案》.

⑦陸和健.孫中山的革命精神[J].江蘇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

⑧苑秀麗.列寧加強黨的統(tǒng)一的思想及實踐[J].遼寧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8.

⑨中國共產黨第一個綱領[J].新湘評論，2018（01）：60-61.

⑩崔岳.加強黨對宣傳思想工作的全面領導——學習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的重要講話[J].前進，20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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