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先生在《濟南的冬天》中曾說,“濟南是受不住大雪的,那些小山太秀氣”,在冬日里她“暖和安適地睡著”。確實,雪降臨濟南時總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擾了她冬日的美夢。
2020年的第一場雪下得著實讓人意外。早上出門乘車,天陰沉沉的,感覺不到一絲風,天氣預報雖有大雪,但進了辦公樓,還沒有一點下的跡象。在辦公室剛剛坐定,不經(jīng)意間望向窗外,驚喜地發(fā)現(xiàn)朵朵雪花猶如蒼穹中撕碎的白云傾瀉而下,瞬間整個大地便銀裝素裹了,仿佛一部沒有序曲的樂章,一下子就進入了高潮。
雪下得“緊”。干部學院緊靠著簸籮山與馬山坡,山林很快覆蓋了厚厚的白雪,青松隱隱約約透著綠意。這山,雖與我近在咫尺,蒙蒙中卻有“齊煙兩點”的感覺了。學院院子不大,一百多畝地,但在我看來,仿佛濃縮了濟南的精華。山上的瀑布連著院子里精致的水系,既有趵突泉水的靈氣,也有千佛山的莊重。雪很快將瀑布旁的松針裝扮成了鐘乳石,晶瑩剔透、千姿百態(tài)。在平常冬日里云霧潤蒸的溪水屏住了呼吸,側(cè)耳傾聽那些難得清閑的魚兒在熱烈地探討著“魚之樂”這個深奧的話題。
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世界,我暗暗思忖,這雪,下得真是太藝術(shù)了。她一定是選擇了良辰吉日才降臨到濟南的,小寒之后這幾天是濟南下雪的最佳時間。即使是這樣的時節(jié),如果不緊不慢地下著,落到地上也會稍縱即逝。特別是前兩天,那綿綿的冬雨把山川樹木洗了個干干凈凈,就像秀氣的小姑娘梳妝打扮好了,迎接最尊貴的客人一樣。這雪,來得正是時候。
天地和白雪已是一幅天然的黑白水墨畫。皚皚白雪中點綴著些許怒放的梅花,清冷中飄著暗香,映襯出它的熱烈與芬芳。蒼勁的柿樹上高舉著一個個火紅火紅的柿子,就像一簇簇燃燒的火焰,雪白、黝黑、火紅,給人的視覺以極大的沖擊,為這純白的天地增添了生命的吉祥。那卸去綠裝的樹木,已是玉樹瓊枝,院子里仿佛成了盛花時的梨園。這時,最高興的莫過于竹子了,看,他們在雪中笑開了懷、樂彎了腰。
雪落到地下,繪事后素,把濟南從里到外“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給大地描下了一幅幅畫,寫下了一首首詩,給了濟南一個與老舍先生眼中不同的冬天。如果老舍先生在世,一定會有另一篇描寫濟南冬天的傳世佳作。
雪停了,在這里培訓的學員三三兩兩地從教室出來,大家說著笑著,欣賞這難得的雪景。望著他們在雪地上留下的一串串腳印,我情不自禁地哼起了王潔石、謝莉絲演唱的《腳印》:潔白的雪花飛滿天,白雪覆蓋著我們校園,漫步走在這小路上,腳印留下一串串,有的直有的彎,有的深啊有的淺,朋友啊想想看,道路該怎樣走,該怎樣留下腳印一串串。
是啊,我們這里是校園,是黨的干部培訓的校園,在這片圣潔的校園里,面對有直有彎、有深有淺的腳印,我們該為他們做些什么呢?……讓這潔白的瑞雪永駐學院吧!讓這潔白的瑞雪凈化每個學員的心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