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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里的盛宴:那些回不去的仲夏夜

2020-11-25 15:12
十幾歲 2020年20期
關(guān)鍵詞:仲夏夜炎炎光點

在半夢半醒間,思緒回到那些過往的仲夏夜。

50 多年前,易海波的鄉(xiāng)間夜晚清澈而熱烈;40 多年前,馬慧萍的大院夜晚充滿期待;30 多年前,劉超衡的天臺夜晚孤獨又苦悶;20 多年前,張正強在屋頂數(shù)“星子”。

而你的仲夏夜是如何度過的呢?不妨和我們一起來練練筆吧。

1970年代南方鄉(xiāng)村仲夏夜

兒時的夢,就是腰間別支“手槍”

文/易海波(長沙縣作協(xié)副主席)

1970 年代的夜晚,就像山澗小溪一樣,清澈,只是不再能復(fù)制。正如這小溪的下一秒不再是它的上一秒。

這樣的夜里,農(nóng)人在自家曬谷坪上擺兩張長條凳,把竹鋪放上去;搖著蒲扇,伴著蛙鳴,伴著星星,跟鄰居閑扯;看到孩子睡了后,抱回房里,又折回來繼續(xù)聊天。

小孩子要是聽說哪個生產(chǎn)隊晚上放電影,那可真是大喜事。孩子們會不遠(yuǎn)五里十里,也不顧回家是否挨父母的“竹筍炒肉”,先看了電影再說!《地道戰(zhàn)》《鐵道游擊隊》《英雄兒女》《小兵張嘎》……看電影,是少年們在夜晚的快樂之源。這里所說的“竹筍炒肉”,就是用雞毛撣子打屁股。

夜間大人們閑聊的時候,孩子們干什么呢?看了電影后“學(xué)以致用”。幾個孩子把電影里的內(nèi)容搬到場地來表演。在地上“埋地雷”,甚至“創(chuàng)新”地爬上樹,把地雷“埋”在樹枝丫里;拉上引線,等“鬼子”過來,用荷葉包好的“雷”(泥沙)轟炸了,炸得鬼子“鬼哭狼嚎”。當(dāng)然,最終肯定是代表正義的正方勝利。最神奇的是,正方軍官用木頭做的手槍,對準(zhǔn)敵人,口里發(fā)出“砰砰”槍聲,敵人也就應(yīng)聲而倒。那別有手槍的軍官,真是神氣。

那時兒時的夢啊,就是腰間別支手槍;那手槍也不僅僅是神氣,好像只要有手槍,就能有效消滅敵人,蕩平黑暗,贏得勝利。

現(xiàn)在想來,都有一股鮮活的光亮。

1980年代南方小城仲夏夜

電視柜里的期待

文/馬慧萍(麓山國際實驗學(xué)校教師)

晚霞像火焰一般燃燒,遮掩了半個天空,院子里的空氣燥熱難耐。晚飯過后,大院的筒子樓下便熱鬧起來。男女老少提著鋁制水桶或端著塑料盆,擠在澡堂的水房接水。接著,澡堂里傳來一陣陣沖水聲和鋁桶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淖矒袈暋?/p>

外面的水泥洗衣臺上,女人們把衣服攤開,刷洗出來的泡沫混合著女人們的笑聲,蕩漾在洗衣臺的中央。直到夜幕完全籠罩了院子里的天空,澡堂里的歌聲逐漸變得孤寂……

筒子樓前面的一排排藤椅上,隨后填滿了從澡堂轉(zhuǎn)場的老老少少。

前排的寬大藤椅是我家隔壁賀老的專座。賀老個頭魁梧,白背心配上黃軍褲,比大院里的縣委書記還要有氣度。他掌管著大院里大會議室的鑰匙。電視機鎖在大會議室里。在孩子們的心里,他是大院里最有權(quán)力的人。

當(dāng)他打開電視柜的瞬間,我們的心情總是那樣激動。因為這個柜子里,總有那么多的故事和感動。漫長而單調(diào)的暑假,唯有這個柜子盛滿了我們一天的期待。那些伴著吊扇攪動的汗臭味、吶喊聲和迸流的熱淚,都曾是年少時最美好的回憶。

1990年代南方小城仲夏夜

越走越敞的路

文/劉超衡(長沙市地質(zhì)中學(xué)教師)

頂樓,一個人的天臺;午夜,一個人的天堂。

一個人站在最高處,居高臨下看緊密相連的屋頂;抬頭,那午夜的月光顯得那么柔迷;找一個最安靜的角落,坐下,就這樣等待,有風(fēng)來襲。

這悶熱的七月,夜變得漫長,正如我的夢,訴說著永遠(yuǎn)無法遺忘的故事,在七月里冗長。

整個七月,沒有一個天氣適合自己。它的雨滴,深深地把心緒下得雜亂;它的炎日,深深地把內(nèi)心曬得焦灼;。

月光從密密層層的油布網(wǎng)中間投射下來,天臺上卸滿了銅錢般大小的粼粼光斑。

1990 年代的那個仲夏,有太多的憂傷和渴望。

憂傷和渴望是兩封沒有地址的信,我把它分別投進一個叫“回憶”和一個叫“未來”的郵箱。

思緒仍密密麻麻,從不曾反反復(fù)復(fù);言語總平平淡淡,只求得簡簡單單。

一個少年的天臺,伴著思念憂傷。暗夜月光照孤影,徹夜心曲誰聆聽?在屋頂唱著你的歌。

炎炎七月,在故事里冗長,在午夜夢回故鄉(xiāng);炎炎七月,隨煙圈而消散,心境也逐漸明朗。炎炎七月,碎言;炎炎七月,過往。舊時光,染艷了從前;新歲月,憧憬了未來。從此,少年的路越走越敞。

2000年代南方仲夏夜

尋找“星子”

文/張正強(長沙博才實驗中學(xué)教師)

夏天的夜是不比白天涼爽多少的。四下悶熱,汽車的鳴笛聲塞滿了大街小巷。

到處都有星子落下來一般,只不過是彩色的。它們有序排列在河邊、車道、街巷。紅色、黃色、白色閃耀在一起,是白日里難得的壯觀景象。我們常常坐在樓頂?shù)乃喟迳?,?xì)數(shù)那些遠(yuǎn)處近處的光點。

我們走上暴雨后的樓頂。迎面而來的,是炙熱被冷雨澆滅后的清爽。晾衣繩橫在頭頂,在晚風(fēng)的吹拂下來回晃動。牛仔褲滴滴答答落下淡香的水珠,水珠蹦跳在帆布鞋的鞋面上,隨處一坐便是夏夜難得的愜意。

樓頂確實是數(shù)“星子”的最佳去處。俯視四周,各色的光點安穩(wěn)不動。我們或是向左,或是往右,都不須在意。就如同我們總是不按照樂譜,在樓頂彈奏吉他一樣,快樂的隨性的便是我們的。

這么多光點閃爍,我們該去找哪一個呢?其實,在曾經(jīng)的夏夜,我們也未曾想過吧。

我們在燈的暈染里,尋找各自應(yīng)該追尋的光點。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不論是向著哪一處的光點出發(fā),都將有一處不同的風(fēng)景等著我們,也必定有一條未開拓的道路等著我們邁開步子。因為這個時代所能給予我們的機遇、方向、選擇、誘惑,太多太多了……

就如同遠(yuǎn)處近處的“星子”一般,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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