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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振鐸《皇朝禮器圖式》題跋勘誤

2020-10-21 09:26張遂濤
書屋 2020年10期
關(guān)鍵詞:中國書店禮器鄭振鐸

張遂濤

近重讀鄭振鐸的《劫中得書記》、《劫中得書續(xù)記》(以下簡稱為《續(xù)記》),感慨良多,為先生對書的癡迷和強烈的愛國熱情??梢哉f,眾多藏書家中,我最敬仰和感覺親切者即為西諦先生。

讀完二“記”,又重讀其1940年日記《求書日錄》。1月8日有購《皇朝禮器圖式》記錄。原文如下:“下午,至傳新書店,得《皇朝禮器圖式》殘本三冊,圖極精細。聞有九冊,前為平賈王渤馥得去。如能合璧,大是快事。”讀完依稀記得《劫中得書續(xù)記》中有該書題跋,于是翻出,果然第十三則即是。但是讀完卻產(chǎn)生了一絲困惑。該則題跋原文如下:“一書遇合之巧,殆無過于余之收得《皇朝禮器圖式》。初,余在中國書店,見平賈王渤馥打包寄平之書中,有殘本《皇朝禮器圖式》九冊。略加翻閱,見其印本甚佳;衣冠之花紋、毛片,極為細密光致。雖非上乘之版畫,然殊精工可愛。便對店中人云:此書余欲得之,可留下否?數(shù)日后,再過之,聞此書終于寄去。余心殊怏怏!但店中忽復收得此書五冊,石麒云:此五冊足配前九冊,系從同一家散出。余即收得之。并囑其作書至平,將前九冊寄回。十日后,書果寄來。惟已三倍其售價。然余竟收得之。此十四冊,裝潢一律,果是一書。細閱之仍缺四冊。私念:此書將終無能配全者矣!頃于傍晚過傳新書店,與紹樵閑談。見某賈正以殘書一包與紹樵論價。中有殘本《三才圖會》數(shù)冊,紹樵指以示余,云:鄭先生正收《三才圖會》,此數(shù)冊可售予之。余頷之。復翻閱他書,忽見有《禮器圖式》四冊雜于其中。余立檢出,訝其裝潢與余所得者酷似,即詢其從何處得之。某賈云:與前售予平賈之九冊同出一家。余知其必為所佚之余冊,立與論價,得之,持歸,與前十四冊合之,果為一書,竟完全無闕。深嘆其巧合!夫時近二月,地隔平、滬,書歸三肆,余乃一一得之,復為之合成全帙,快何如也!書之,不僅見余訪書之勤,亦以見有心訪購,終可求得。費一分力便得一分功。一書之微如此,學問之道亦然。然在劫中散佚不全之書多矣!此書固幸,卻亦為無數(shù)散佚之書浩嘆無窮也!”

此則題跋與日記有頗多不合處。首先日記稱購得的是“殘本三冊”,題跋中卻變成了五冊;其次,日記中稱是在傳新(薪)書店購得,題跋中則稱購書處為中國書店;再次,日記中稱另有九冊為平賈王渤馥得去悉系耳聞,題跋中則稱是親見,不知孰是孰非。

《劫中得書記》和《續(xù)記》最讓我不滿足之處即在于題跋后未落時間,只能從序言和其他資料中推知其大概時間段,這一點與黃裳的《來燕榭書跋》、潘景鄭的《著硯樓書跋》都不同。從常理度之,日記多是當天或稍后記下,當最接近事實。題跋或是后來補記,記憶出現(xiàn)偏差是再正常不過。但從該則題跋內(nèi)容可知,購全此書一波三折,且“遇合”之“巧”無過于此,鄭振鐸印象應該極深,記憶也應該比較牢靠才對。以鄭振鐸之性情,既然有此等快事,寫下這則題跋的時間也應該不會太晚,應為全書合璧之日或之后不久才對。但與日記一對照,即發(fā)現(xiàn)記憶偏差到何等地步。而且題跋中的細節(jié)明顯多于日記,是想象的產(chǎn)物,還是記憶混淆了?

題跋中談到其得到前述五冊后,令郭石麒將已被平賈王渤馥寄到北平的九冊書重新買回,后過傳薪書店,又得四冊,終于十八冊合璧。《求書日錄》中未見關(guān)于令郭石麒重新買回已寄到北平的九冊書的記錄——按說這樣的大事,以鄭振鐸對書之癡迷,不應該不記——但有購買后四冊書的記錄。1月19日記“三時許散。至中國書店,又得《皇朝禮器圖式》四冊,裝潢與前在傳新所得者相類,仍是從一部中拆散出售者”。此處語氣平淡,并無全書合璧之驚喜,與題跋中情緒迥異。且仍講前書是在傳薪書店所購,可見1月8日所記不差,那就是題跋內(nèi)容有誤。19日日記還有幾處記載與題跋相異,一是題跋中稱購此四冊書是在傳薪書店,日記中卻稱是在中國書店,恰與前次購書記憶顛倒;二是題跋中稱購書時間為傍晚,日記中則稱是下午;三是題跋中稱前、后兩次購書,時近兩個月,但看日記記載,前后卻僅差十天而已。倒是題跋中稱令郭石麒幫忙購書,“十日后,書果寄來”,此次得書時間與日記中第二次購書時間相符,難道是鄭振鐸誤將第二次購書錯記成從北平得書了?

此外,鄭振鐸是否確令郭石麒將已被平賈王渤馥寄到北平的九冊書重新買回?從前文分析可知,鄭振鐸題跋中稱第一次購書系在中國書店,分明已誤,則其自不可能在傳薪書店購書時令中國書店老板郭石麒重新買回寄平之書。那么是否有可能是后來另托郭石麒幫忙呢?不能說沒有這種可能,但奇怪的是日記中一點痕跡皆無。以鄭振鐸對書籍之癡迷,及其日記記錄之詳細,應該不會漏記這樣的大事。但為何題跋中又言之鑿鑿呢?頗讓人疑惑。

另,查文物出版社1998年出版的《西諦書跋》,上冊亦收有《皇朝禮器圖式》一則,與《續(xù)記》內(nèi)容同。后有編者注釋,稱該書已入藏北京圖書館。當是鄭振鐸去世后,家屬遵其遺愿,隨他近十萬冊藏書一并捐獻給國家者。有意思的是,該則題跋后另附一則系編者錄自鄭振鐸在該書上的親筆題識,內(nèi)容為:“十六七年前予得殘本《皇朝禮器圖式》六冊于上海傳薪書店,聞別有十冊已歸平賈王渤馥。今日飯后無事,冒雨驅(qū)車到隆福寺修綆堂,得此十冊,配成全書,喜可知也(正是王賈物)。一九五八年七月十三日,西諦記于雨聲淅瀝中?!贝藙t題識與之前的日記和題跋對照來看,更有意思。

這則題識落款日期為1958年7月13日(鄭振鐸意外去世于同年10月17日,前、后僅隔三個月,讀此題識讓人不勝感慨),所記為當日事,所以不會有誤。其稱“十六七年前”,為概數(shù),與1940年基本吻合,但也說明鄭振鐸記憶已不很清晰,寫題識前也未核查之前的記錄。稱購得的書為六冊,又稱購書地點是傳薪書店,不再提中國書店,都與日記和題跋的記錄不符。但他承認之前所得為殘書,直到十八年之后才終于“配成全書”,喜不自勝,而且十八年后所得之書恰是平賈王渤馥所寄到北平之書,可謂更“巧”,但也說明他《續(xù)記》中關(guān)于令郭石麒將已被平賈王渤馥寄到北平的九冊書買回的記載不確。且在這則題識里關(guān)于王渤馥把書寄到北平,他又稱是“聞”,而不是親眼所見;而且不再是九冊,而是十冊,所得也確實是十冊。那么,王渤馥寄到北平的到底是多少冊呢?

疫情期間,沒有機會親自到國家圖書館核查,但在故宮博物院官網(wǎng)看到一段關(guān)于《皇朝禮器圖式》的介紹:

《皇朝禮器圖式》,十八卷,目錄一卷。清允祿、蔣溥等奉敕初纂,乾隆二十四年(1759)完成;清福隆安、王際華等奉敕補纂。清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武英殿刻本……《四庫全書總目》評述該書:“所述則皆昭典章,事事得諸目驗,故毫厘畢肖,分寸無訛,圣世鴻規(guī)粲然明備?!笔菚鴮α私夂脱芯壳宄牡湔轮贫染哂兄匾饬x。

《續(xù)記》中關(guān)于該書的版本介紹較為簡單,僅為“十八卷十八冊,乾隆間刊本”;《西諦書跋》中介紹得較為詳細,也是十八卷,題清愛新覺羅允祿撰,清乾隆六十年乙卯內(nèi)府刊本。不知是否即故宮博物院網(wǎng)站介紹中所稱的“內(nèi)府彩繪本”。

但如果全書共十八冊,根據(jù)鄭振鐸1958年7月13日題識,其前后共得僅十六冊,何謂全書?根據(jù)其1940年日記,兩次共購得七冊,加上十八年后所購十冊,也僅十七冊而已,仍非全書。倒是根據(jù)其《續(xù)記》題跋中所記三次得書數(shù)目,加起來恰為十八冊。

這可真是一筆糊涂賬!由此也可看出,對于如鄭振鐸這樣的著名學者,其筆下文字也不能一概偏信。畢竟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僅憑記憶寫下的文字難免會有錯訛。這就提醒我們在看前人或時人的著作,特別是自傳之類時,一定要多留幾個心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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