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展酈

摘要：本文通過實地考察和文獻閱讀的方法，分析中國唯一政府全額資助的現代舞團——廣東現代舞團，及廣東現代舞周在實際運營中，政府介入的角度和程度不同對其節(jié)目策劃和運營管理產生深刻的影響，本文分別從縱向的時間發(fā)展線索和橫向的同類型藝術節(jié)對比來分析，并思考在轉企改制的社會風潮下，政府該如何對待小眾藝術使其按照自身藝術規(guī)律在社會中長遠發(fā)展。

關鍵詞：現代舞? ?政府? ?廣東現代舞周

中圖分類號：J0-05?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1008-3359（2020）16-0026-04

現代舞源于20世紀60年代的美國，許多舞者由于不滿足于芭蕾舞的因循守舊、束縛的芭蕾舞服和舞鞋，改穿寬松的衣服和赤腳舞蹈，便形成了現代舞的原型，后來，現代舞逐漸發(fā)展成一種打破陳規(guī)、強調個性的藝術形式。

在國內，現代舞作為一種小眾藝術的存在，反映的是現代的生活和思想，然而，反映現代生活的現代舞卻比反映古代生活的古典舞還要小眾。在廣州，現代舞演出并不多見，而廣東現代舞團和“廣東現代舞周”的出現，承擔了推廣和傳播現代舞文化的重任。廣東現代舞團作為廣東省文化與旅游廳管理下的國有企業(yè)，政府的介入管理對其發(fā)展勢必會產生一定的影響。

一、發(fā)展歷程

1987年，創(chuàng)始人楊美琦女士在廣東舞蹈學校開設現代舞專業(yè)實驗班，邀請曹誠淵①先生擔任導師，這便是廣東現代舞團的前身?？墒窃诋敃r的社會環(huán)境下，實驗班舉步維艱，直至鄧小平同志南巡講話，社會上反對的聲音才逐漸平靜下來。1992年，廣東實驗現代舞團在廣東省政府的支持下成立，是中國第一個現代舞專業(yè)表演團體，至今仍是全國唯一一個由政府批準成立并全額資助支持的專業(yè)現代舞團，成為中國舞蹈史上的一個里程碑。

2004年5月，第一屆廣東現代舞周隆重舉行，其在國內首創(chuàng)的展演和教育意義使舞周一炮而紅。自誕生以來，舞周始終是獨立運營、獨自承擔經費。但也絲毫不阻止其成為國內舞壇的頂級盛事和廣東省的文化名片。

2006年，廣東現代舞團響應國家號召積極進行轉制改企，改企后的舞團成為星海演藝集團旗下的一家企業(yè)，同時引入香港城市當代舞蹈團的人才、資金和營銷網絡，成為省內第一家探索轉企改制的試點企業(yè)，其粵港合資的國有控股文化企業(yè)性質大大拓寬了企業(yè)的融資渠道。

2011年，廣東現代舞周由于資金和人力不足宣布停辦。廣州亞運會的熱潮使得整個廣州物價飛漲，即便各方加大補貼力度，但舞周每年100萬元的開銷在票房上只能收回40～60萬元，巨大的成本缺口讓舞周運營抓襟見肘。另外，舞周多年甚至沒有一個獨立的運作團隊，大多數都是舞團人員兼任或招募志愿者，專業(yè)運營人才嚴重缺失。

廣東現代舞周要停辦的消息一經傳出，整個廣東文化界掀起軒然大波。當下，廣東省文化廳迅速表態(tài)，宣布出資并成立專門負責運營的舞周辦公室以協助將來的活動發(fā)展，該舉措成為舞周改革運營模式的重要起點。

2016年，星海演藝集團與香港城市當代舞蹈團的十年合約到期，雙方解除了合作關系，廣東現代舞團變?yōu)閲歇氋Y企業(yè)，由于政策原因，曹誠淵退位讓賢。這樣一來，舞周辦公室的管理運營模式完全改變，其資金來源、人力配置、節(jié)目設計和舞周定位也相應發(fā)生變化。

二、政府介入下的縱向變化

（一）2004—2011：民間獨立運營時期

自2004年成立以來，舞周一直秉承著“中國舞蹈紐帶，國際交流平臺”的宗旨和定位，因此在節(jié)目設計上非常注重國內外節(jié)目的平衡。第一屆廣東現代舞周在五一假期舉辦，其完全以民間企業(yè)化的方式經營，在缺乏名氣和經費、依靠內部墊資的困境下，邀請到包括中國臺灣的云門舞集在內的國內四大現代舞名團，引起業(yè)界廣泛關注;并招聚了70多位年輕的民間舞者，帶來風格各異的舞蹈作品，這種專業(yè)性和開放性并重的模式也成為日后各地舞蹈藝術節(jié)運營的雛形;而第三屆舞周更是邀請到了英國的“說舞”、意大利的體育現代舞②等一些新奇的國外團體，吸引觀眾的同時，影響力和口碑也廣泛傳播，使得全國開始形成一個以廣東為中心的現代舞愛好者的網絡。

經過幾年的運營，廣東現代舞周已經成為當下國內最好的現代舞藝術節(jié)。舞周在2008年改為暑假期間舉辦，同時增設“廣東國際舞蹈營”，邀請國內外現代舞專家指導，當年邀請到24位導師，竟收到了來自全世界1800多份報名表，這種形式大大增加了舞周的參與性和交流性。在這一年同時增設了“另類平臺”這一新環(huán)節(jié)，推出一些前衛(wèi)的實驗性作品，充分表達舞蹈創(chuàng)作的更多可能性。不管是名團或是民間舞者的演出，所有的門票均銷售一空。

在這個時期，廣東現代舞周的節(jié)目設計和定位完全體現出民間運營的高度自由、開放、活力和純粹性，尤其是在以曹誠淵為藝術總監(jiān)的港式風格團隊帶領下，現代舞的活力在這片務實的土地上被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在舞周里除了展示具有國際視野的專業(yè)舞團的大型演出，還為現代舞提供了一個平臺。對于一般的現代舞舞者來說，他們缺乏資金制作、缺乏平臺展示和交流、缺乏舞美技術、場地和專業(yè)指導，而在廣東現代舞周這個平臺上，只要足夠優(yōu)秀的舞者都能夠找到充分的發(fā)揮空間，為藝術家創(chuàng)作解決了一切后顧之憂。

雖然是民間運營，政府沒有一分錢的資助，但也無償為舞周提供了星海音樂廳等演出場地，并在一些國外團體的邀請上起到積極作用。這些舉動充分體現了政府對廣東現代舞周品牌的重視，同時，這種政府間接支持的方式也為舞周的運營提供了最大程度的開放性和自由度。但是，這同時也引發(fā)了舞周由于資金不足而停辦的矛盾。現代舞作為一種小眾藝術，大多數企業(yè)不敢輕易贊助，廣東現代舞周作為非營利組織，僅每年的票房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撐龐大的行政費用。

（二）2012—2016：粵港合資的舞周辦公室獨立運營

2012年，廣東省文化廳宣布出資成立廣東現代舞周辦公室后，原本資金和人手不足的狀況得到解決。從2012年開始的舞周均由廣東省文化廳主辦，廣東現代舞周辦公室作為協辦方之一，廣東省文化廳撥出專項經費，省委宣傳部也批出了專項文化產業(yè)扶持基金，由曹誠淵先生擔任舞周總監(jiān)，帶領來自中國香港的運營團隊，辦公室獨立于廣東現代舞團運營。在政府參與后，舞周又生出一片與前不同的新景象。

2012年的重新開辦的廣東現代舞周，在策劃上做出三個與前不同的創(chuàng)新。首先由于是政府第一年主辦，主辦方新增了“中國新銳”環(huán)節(jié)，該環(huán)節(jié)針對力量單薄的國內獨立舞者，集中資源建立品牌為其推廣，并在歐洲最大的舞蹈演出交易會上設立宣傳展攤，讓世界看到中國現代舞的新銳力量，也讓更多年輕優(yōu)秀的舞者通過這個平臺走到更廣闊的天地。其次，新增“舞蹈交織會”環(huán)節(jié)，這不僅是一個交流平臺，更是一個交易平臺，活動在廣東現代舞團大院里設立攤位，吸引25個國家的藝術節(jié)策展人前來尋求合作機會，許多優(yōu)秀的現代舞者都受到眾多世界性藝術節(jié)的邀請，舞周的國際性和平臺性屬性極大地凸顯出來。同時，舞周主體的舉辦時間移到秋高氣爽的11月，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大多數國外的藝術節(jié)策展人都是在年底到世界各地物色有潛力的節(jié)目。有了政府力量的注入，舞周的策劃從以前的開放性轉為專業(yè)性、交易性，使之不僅有充足的資金和團隊運作，還更加注重利用這個平臺打造獨屬于廣東的文化品牌。

2013年廣東現代舞周，一些本地的舞蹈團隊破天荒地把演出場所搬到了室外，開拓“社區(qū)舞惠”新環(huán)節(jié)，在廣州沙面上演《拾翠——猜·情·尋》節(jié)目，舞者與戶外環(huán)境極大程度地融為一體，觀眾也可以近距離地欣賞現代舞，以實際行動打破普通市民對現代舞“晦澀難懂”的刻板印象。2016年舞周又在沙河頂大院策劃了《河家何家猜》社區(qū)現代舞活動，設置了表演、裝置藝術與親子工作坊相結合的社區(qū)藝術拓展，從廣東本地人的角度出發(fā)，使得現代舞既國際化又本土化。每年“廣東省文化廳重點文化活動專項資金計劃”向“社區(qū)舞惠”環(huán)節(jié)補助50萬元資金，如此，舞周更有責任且更有力量向大眾推廣現代舞藝術。

隨著舞周運營愈漸成熟，每年的節(jié)目都會給觀眾帶來驚喜。2016年廣東現代舞周上，節(jié)目新增了豐富有趣的合家歡主題現代舞，包括有香港城市當代舞蹈團創(chuàng)編的現代舞《西游記》。這種方式和題材的創(chuàng)新不僅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現代舞嚴肅深沉的印象，同時也拓寬了現代舞的受眾范圍。

這個既有政府支持又有專門管理團隊的模式，使現代舞周最大程度地貫徹了“中國舞蹈紐帶，國際交流平臺”的宗旨，同時“小眾”的現代舞又“親民”了一些。在廣州這樣的經濟發(fā)達文化繁榮的大城市里，市民并不缺機會看到國際級的優(yōu)秀演出，而廣東現代舞周的出現，不僅通過國內外知名舞團的展演拓寬了觀眾的視野，還營造出一種熱愛者從四面八方慕名而來的氛圍，更像是一年一度的以藝術之名的趕集，這就是品牌的巨大力量。

（三）2017年至今：國有獨資企業(yè)性質的舞周辦公室

曹誠淵讓賢退出廣東現代舞團，同時也意味著曹帶領的資金、資源、管理團隊、管理模式的退出，舞團和舞周的性質變?yōu)閲歇氋Y企業(yè)，由舞周特邀總監(jiān)譚偉繼續(xù)舞周辦公室的運營。

從2017年開始，依據國家政策的導向，舞周設立“大灣區(qū)展演”新環(huán)節(jié)，召集粵港澳三地藝術家及團隊，旨在促進地域性舞者的分享交流和聯合創(chuàng)作。同時在節(jié)目構成上，2019年廣東現代舞周，共38部作品中僅有4部來自國外，國外團隊節(jié)目的比例從2012年的56%下降至2019年的10.5%;相反地，來自中國內地的節(jié)目數量占總節(jié)目的81%，其中不少來自湖南、廣西等廣東現代舞周網絡輻射范圍、但現代舞發(fā)展并不繁榮的地方，也體現了前十幾年舞周在現代舞推廣上頗有成效。

由此可見，這是廣東現代舞周運營16年以來政府介入程度最深的一次，同時，舞周管理者的資源、戰(zhàn)略思維、管理模式都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舞周的節(jié)目策劃和運營方向，從前的經驗也給舞周未來的發(fā)展之路留下更多的可能性。

三、政府介入下的橫向對比

以上足以證明，政府不同角度和程度的介入，對小眾藝術節(jié)的各個方面都有著深刻的影響。以下將從橫向的角度，將三個政府介入程度不同、社會背景不同但運營理念相似的舞蹈節(jié)來進行充分對比，并對廣東現代舞周的現狀進行SWOT分析。

（一）優(yōu)勢

1.舞周品牌效應

廣東省文化廳的充分支持，足以體現出舞周的品牌效應。經過多年的努力，廣東現代舞周發(fā)展為全國最具代表性的展演和交流平臺之一，這個平臺所帶動的文化傳播和社會影響也會成為舞周有力的支柱。

2.充足資金支持

廣東現代舞團是第一個、也是至今為止唯一一個有政府背景、獲政府全額資助的現代舞團，并背靠著星海演藝集團，在往后的資金和運營方面都沒有大問題。

3.本地團體更多機會

由于舞周運營團隊的變化，觀眾的視野也更多集中于中國大陸，那么在這個平臺上，本地優(yōu)秀的舞團和舞者將會有更多機會登上這個平臺。經過多年來的耕耘，中國已經出現許多優(yōu)秀的現代舞舞者和編舞，舞周的發(fā)展勢必會帶動更多二三線城市的現代舞發(fā)展。

（二）劣勢

1.管理運營方式的艱難探索

廣東現代舞周開辦以來，曾經歷過兩次較大的組織變革，舞周的發(fā)展現狀表明，在政府介入的不同程度中都曾出現不同的問題，至今仍未找到一條合適的道路能夠平衡政府的介入和藝術自由開放性的關系。

2.節(jié)目設計與策劃

從以上分析中發(fā)現，廣東現代舞周近年來的節(jié)目構成逐漸單一化，其節(jié)目和活動策劃比之前強勢的國際性和平臺性遜色不少，在之后的運營中，要逐漸平衡國內外的節(jié)目來源，繼續(xù)為世界現代舞交流和推廣提供有力平臺。

3.資金來源單一

舞周近年來運營受到政府全額的支持，對于社會資源需求較少，資金來源單一。但在今后的發(fā)展中，舞周在拓寬融資渠道上仍要采取積極的態(tài)度，包括尋求不會影響其藝術自由的社會贊助。這種贊助不僅僅限于資金支持，更包括場地、食宿、交通、宣傳媒介等各方面的贊助。

（三）機會

對比起其他地方的現代舞發(fā)展，廣東現代舞周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政府的支持，多年來的發(fā)展體現了政府對現代舞發(fā)展和小眾藝術的友好性，政府的支持對于重視社會效益的非營利性組織而言是至關重要的。

（四）挑戰(zhàn)

1.制度

目前，國內對非營利性文藝組織贊助的免稅制度尚未完善，這就大大減少了組織獲得社會贊助的可能性。

2.觀眾

盡管經過多年的發(fā)展，現代舞相對而言仍然是一種小眾藝術，每年除了廣東現代舞周和廣東現代舞團的演出，還有一些引進團體演出，觀眾在廣州能看到現代舞的機會仍不多。除了需要服務于忠誠觀眾，還需要吸引新的潛在觀眾，觀眾拓展工作任重而道遠。

3.同類藝術節(jié)的興起

廣東現代舞周的運營模式開拓了中國舞蹈類藝術節(jié)的先河，為其他藝術節(jié)的舉辦提供可行的范本。現如今，國內外現代舞藝術節(jié)如雨后春筍般出現，例如北京的“新舞蹈國際舞蹈周”，上海的“青年舞蹈培育計劃”，深圳的“粵港澳大灣區(qū)舞蹈周”等也紛紛組織起以現代舞為主的教育和展演活動，廣東現代舞周需要具備更強的核心競爭力，才能在市場中穩(wěn)步向前。

四、思考與啟示

（一）關于曹誠淵先生

曹誠淵先生于1979年創(chuàng)建香港城市當代舞團，1987年來到廣州接手現代舞教學時，這片土地仍是舞蹈屆的“荒原”，包括1992年接任廣東現代實驗舞團的藝術指導、2004年創(chuàng)辦廣東現代舞周、2008年創(chuàng)建北京舞蹈雙周、2017年又創(chuàng)建香港城市當代舞蹈團……從踏上現代舞這條路開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堅持著“開荒”的行為，甚至無法衡量曹誠淵先生對今天中國現代舞的發(fā)展有多大影響。曹先生在博客上的一句話讓筆者印象深刻：“不是因為藝術興起了才要去發(fā)展，而是要投入了藝術才會興起”，曹先生的良苦用心令人動容，感受著如今中國大地上蓬勃興起的現代舞藝術，與40年前那一片荒涼對比，老先生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讓后輩更甘心為此事業(yè)奮斗不辜負前人的“開荒”。

（二）如何看待現代舞

至今還有很多人覺得現代舞難懂，對此，曹誠淵先生曾發(fā)布了一篇關于如何欣賞現代舞的博文：“我沒有一條‘如何欣賞現代舞的捷徑，卻發(fā)現有四條不同層次的通道，可以引領我們獲得觀看現代舞的愉悅，四條通道分別是：體性的直觀、理性的思考、靈性的感悟和世情的檢察”。所謂“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對于這種個性化情感表達極強的藝術而言，除了舞蹈技術基礎外，沒有好與不好的評判標準，在欣賞現代舞時，如果發(fā)現其中一條通道不通，可以嘗試調整心態(tài)，走另外一條通道去接近作品感悟作品，往往四條通道中，總有一條可以連接觀眾與作品，帶領觀眾進入作品的表達。

社會相對自由開放的空氣和空間，才是適合現代舞生存的土壤。對于很多藝術種類來說，小眾化才是正常的。如果有一天，現代舞變成了大眾藝術，原來堅持做現代舞的藝術家們可能會更進一步去探尋新的尚未開荒的領域，他們永遠都扮演著引領社會文化進步的角色?，F代舞極具個性和抽象性，具有強烈的時代性和創(chuàng)新性，而現代舞的抽象不正是五千年來中國抽象藝術的延伸嗎？書法筆墨的風度、音樂弦歌的氣韻，都是寫意的、抽象的，在每個時代都走在世界的前頭。

（三）關于政府介入藝術發(fā)展

經過了文藝院團轉企改制的大背景，絕大多數文藝團體都改成企業(yè)化運作。但是，對于一些社會效益遠高于經濟效益的藝術種類和藝術團體，如果完全在市場中參與競爭，有多少可以真正存活下來？他們是否已經達到了轉企的條件了？如果這時候需要政府介入對其進行資金補貼與政策扶持，那么其根本性質是否與轉企之前有所不同？又或者是對于個別小眾藝術，其藝術發(fā)展規(guī)律與大眾藝術的普遍規(guī)律不同，一旦政府介入的角度和深度有所偏離，就會很大程度上影響其健康發(fā)展，包括在不同的社會背景、社會制度、社會語境下，不同的藝術類型或藝術團體，需要什么方面、什么程度的政府介入，都值得我們深思。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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