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遼闊無垠天際線上奔騰而來的一匹馬,是那么蒼茫,那么雄渾,那么熾烈;那是一種執(zhí)意、一種慨嘆、一種昂揚的志向。狄力木拉提·泰來提的詩歌,就是這樣從文字中向你撲面而來,帶給你深深的震撼與思索。
新疆詩人狄力木拉提·泰來提的詩歌作品,有山水,有草原,有大漠,有人情,透著一股濃濃的漠野生氣,體現(xiàn)出詩人一種特別的睿智。讀狄力木拉提·泰來提的詩歌作品,仿佛與他在一起面對面進行新疆大美山水風情最神往的交流,他執(zhí)著地在詩歌中為你還原大漠人生情感,他讓你在詩行最簡短的問候中融入深情的新疆風情眷戀。詩人將一種雄性的、野生的、原態(tài)的,最誠摯的風沙、風雪、風情、風味在文字中呈現(xiàn)出來;詩人從作品題材、語言運用、技巧表達、意境創(chuàng)造等等方面體現(xiàn)出了一種獨具魅力的創(chuàng)作,展示出詩人獨具慧眼的文字駕馭能力。詩人自如灑脫的揮灑獨具匠心,他讓文字深情、執(zhí)著而又倔強地展示出一種心戀和高遠。
探討狄力木拉提·泰來提的詩歌創(chuàng)作,試圖從詩人的創(chuàng)作中尋找詩人寫作的法度,探尋事物和情感生長在詩人作品中的秘密。度,是一切事物的規(guī)則之一,可感知的如水的溫度、空氣的溫度、酒的濃度等等;抽象的如法律判罰的尺度、能量守恒的度。再如國家的憲法就是一種度等等。萬事萬物皆有度,無度就失去規(guī)矩,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一個成熟的詩人,他的創(chuàng)作則會體現(xiàn)出一種“度”,這個“度”就是詩人創(chuàng)作上的藝術體現(xiàn)。
想象的豐沛性是狄力木拉提·泰來提詩歌作品完美展示的詩歌“法度”之一。一個詩人的想象力有多豐富,他的詩歌張力就有多開闊;想象是詩歌的飛羽,一個人要想把詩寫好,就必然要不斷強化自我的想象力。詩人狄力木拉提·泰來提的想象力是一種豐富的、開闊的、別致的、超越的,更是一種樂觀、通達、豪放的人生態(tài)度的體現(xiàn)。
詩人在《美麗新疆》一詩中寫道:“橫臥在大地的天山呦/你的冰峰雪嶺,像一把天琴的主弦/彈奏出偉大時代的高亢旋律”“巍峨雄偉的昆侖山啊/你的亙古謎團是千年胡楊的眷戀/深愛足下的春綠秋黃,歲月流淌”“美如畫卷的阿爾泰山/你的碧水清泉是天馬神駒的搖籃/讓阿肯的情歌在馬背上傳唱”“東去西流的伊犁河/你一路高歌是寫在我心中的詩篇/一首古歌在祖國西邊纏綿悠長”“源自天界的喀納斯啊/你的一汪清澈洞穿我心靈的呼喚/讓我的血脈里流淌著火紅的血漿”“橫亙西南的帕米爾高原啊/響徹云霄的鷹笛讓塔吉克的舞步/如風如電,蔑視蒼穹”“綠草如茵的巴里坤草原/山花遍野牛羊成群牧歌如水流淌/唱不盡哈薩克氈房里的夢想”“烏魯木齊的國際大巴扎嗩吶聲聲/克拉瑪依的鉆井油田原油滾滾/邊防線上的守衛(wèi)戰(zhàn)士鐵骨錚錚”,詩人運用排比、比喻、擬人、通感、陌生化等手法,從視覺、聽覺、觸覺等等展開通感、聯(lián)想和想象,將新疆地域風情與人生情感通聯(lián)在一起,進行豪邁抒情。天山的冰峰在詩人筆下是“天琴的主弦”這種比喻形象、貼切、生動;昆侖山是“千年胡楊的眷戀”,阿爾泰山是“天馬神駒的搖籃”,喀納斯“一汪清澈洞穿我心靈的呼喚”,“維吾爾人的夢想不再是掛在墻上的壁毯”等等,這些詩句充滿了激情澎湃的想象,昂揚,大氣,遼闊而又不失細膩,形成特別的詩意張力。強烈的抒情讓詩人不自覺地進行排比式吟唱,塔吉克的舞步,哈薩克的氈房,山花遍野,牛羊成群,克拉瑪依的鉆井平臺,邊防線上戰(zhàn)士在雪域中的堅守等等;吟唱中充滿了生活情趣,抒寫了新疆的風土、風物和風情,帶給讀者真切地體驗與感受。
如《阿勒泰印象》一詩:“相對停滯的時間/改變不了風的野性/它像一匹遠古的野馬,拒絕馴化/阿勒泰,從外太空隕落的天體/久遠的乳名,漫長的延伸”“有誰知道/白哈巴,還未出嫁的少女/她在民歌的溪流邊飲馬/和綿綿細雨探討女性的溫柔”“自從五月,乃蠻部落從冬眠中蘇醒/和布克賽爾的草原就看不見牛羊/布爾津河岸,游走的風水先生/皮毛上都是奶香的牛羊,冷水魚/在云游的季節(jié)里/哼著小曲兒/去喀納斯,分享湖光山色”“高出天界的天/云在陸地上滑行/圖瓦人原本就是湖怪的圖騰/阿勒泰的傳說還在遷徙/薩滿的湖泊,吟詩的氈房”“什么時候,雷電閃過/一棵百年小松/變成裹著皮襖的哈薩克老翁/他遙望額爾齊斯/暖暖的彩虹/不知是誰家雨后的炊煙”。阿勒泰地區(qū)位于新疆最北部,西北與哈薩克斯坦、俄羅斯相連,是漢族、哈薩克族、回族、維吾爾族、蒙古族等多民族共居的地區(qū)。阿勒泰自然風景優(yōu)美無比,高大的白樺林、如油畫一般的布爾津河、天下一絕的喀納斯湖光山色等等,未出嫁的少女、溪流邊飲馬、奶香的牛羊等等,這一切構成詩人蕩氣回腸、目不暇接的深情傾訴,“一棵百年小松/變成裹著皮襖的哈薩克老翁/他遙望額爾齊斯/暖暖的彩虹/不知是誰家雨后的炊煙”,這些形象化的比喻,將一種精神風貌注入到詩行之中,既讓我們領略了祖國大好河山的多姿多彩,又讓我們認知了阿勒泰的風土人情,更讓我們感受到一種博愛的人生情懷。
地域文化視野的開闊性是狄力木拉提·泰來提詩歌中體現(xiàn)出的一個重要“法度”。地域文化深層次拓展是一切成功詩人的操守,所謂的世界詩歌恰恰是最地域文化的抽穗,所謂的世界詩人恰恰是最地域的情感歌者。詩人對地域文化的運用不是嚴肅的地理測繪,不是嚴謹?shù)牡乩肀硎?,而是情感的地理內視與外延。狄力木拉提·泰來提的詩歌體現(xiàn)出一種寬闊的視界,他的詩歌視野中有一種特殊的自信和熱情;其一,這也許不僅僅因為他是土生土長的新疆人的原因,他的母語是維吾爾語,上學后開始學習國語,母語讓他更深切地感知地域民族文化中的內容,國語又讓他得到新一種詞根對文化的表述力,雙重語境使他獨具對新疆地域理解的優(yōu)勢;其二,狄力木拉提·泰來提熱情奔放、信念向上,他的個性本質上就是一種豪放奔騰與熱情昂揚;其三,狄力木拉提·泰來提是著名翻譯家,這種工作經(jīng)歷也許非常有助于對地域文化進行有機吸收。不同的經(jīng)歷、不同的心境與不同觸摸世界的角度,形成詩人的世界;狄力木拉提·泰來提詩歌視野中的自信力更是一種對社會、對人生、對未來、對美好的呼喚。
《南疆老人》一詩:“一雙拙劣的手,發(fā)黑/生銹/關節(jié)處流淌樹膠/曾被他爺爺牽手過河/許多年后/盼著與人再次相握”“他杏黃色的眼睛/被風沙堆砌的皺紋層層包圍/只剩一條陳舊的夾縫/等待從別人那里/重獲一份尊嚴”“他那松散的幾顆牙齒/依舊能把控口中的氣流/說出他的家族、姓名”“家園后面/那片荒漠里的胡楊/比他殘存的牙齒還少”,這是一幅新寫實筆法的工筆畫,刻畫了一位南疆老人,詩人先從手寫起,“一雙拙劣的手”,“關節(jié)處流淌樹膠”,將一位農(nóng)村普通勞動者領到讀者面前。第二自然段刻畫眼睛,歲月蒼老的眼睛已經(jīng)瞇成了一條縫,“他杏黃色的眼睛/被風沙堆砌的皺紋層層包圍/只剩一條陳舊的夾縫”,南疆地域的紫外線強烈,長期野外勞作的人,眼睛自然習慣瞇著,瞇的歲月久了,“只剩一條陳舊的夾縫”,這是對地域生活準確的形象描畫,但這些內容還是外在描畫,接下來兩句“等待從別人那里/重獲一份尊嚴”是對心靈的刻畫,老人雖然老了,依然需要尊重;詩人的高明之處就在這里,他沒有喊口號去尊重老人,而是運用詩歌形象進行感知性呈現(xiàn)。最后一自然段:“家園后面/那片荒漠里的胡楊/比他殘存的牙齒還少”進一步對地域環(huán)境進行描繪,但不是簡單的一畫,而是將一種生存的精神情狀進行展示,胡楊與牙齒。顯然,牙齒的壽命永遠比不了胡楊,可是,精神中的堅強卻也是胡楊永遠默念的昂揚。短短一首小詩,把一個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地呈現(xiàn)在濃烈的詩意之中。
地域文化詩歌寫作,很容易寫成地理環(huán)境敘述,讓地理代替了詩理。詩歌遵循的是詩理,不是地理。一切有關于空間的自然景觀、時間的人文風物所構成的地理,只是詩歌生發(fā)的引線;毫無情感的方位、坐標、地名的堆砌,根本不是詩理的生發(fā)。臧棣在《現(xiàn)代性與新詩的評價》中指出:“現(xiàn)代性不是對過去的承繼,而是對未來的投身或敞開?!钡乩砻~肯定是已知的過去,否則,它是無名的。狄力木拉提·泰來提的地域文化詩歌,讓我們從中感受到真正的文化在情感融化的快慰?!皾M身牧民氣息的羔羊/纖弱的身體/從母乳中品味草原嫵媚的春/氈房里的少女/敞開心扉/撩撥季節(jié)的目光”(見《北疆春早》)“龜茲的紅茶煮好了/那時的太陽剛剛醒來/口齒伶俐的麻雀/修改晨曲中的歌詞”(見《古道上的茶香》)“歲月的土路/短小的驢車走出紅色峽谷/無法擺脫的黃塵/那一路層層疊疊/往事在深秋里落葉/吃齋念佛的僧侶悄然隱去”(見《龜茲與庫車》)等等,無一不是詩人真性情的融會貫通所得,體現(xiàn)出“對未來的投身或敞開”的詩歌情懷。
震顫靈魂的意象運用是詩人狄力木拉提·泰來提詩歌的特色“法度”之一。意象是現(xiàn)代詩歌重要的承載工具;把現(xiàn)代詩寫得好的詩人是有多種多樣原因的;把現(xiàn)代詩寫不好的詩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不能很好地尋找到意象的運用。意象是高頻的也是低頻的,是簡單的也是繁復的,是遲疑的也是敏感的,因此,意象是容易得到卻又難于駕馭的內容,她讓詩人為之痛苦與瘋狂。單純追求夢寐通靈,或者故意制造意識錯軌,都不可能與意象進行深度融合。意象具有可感知性,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她是詩人情感對萬物的通感所得,盡管不同的詩人對世界、事物的通感能力有差異,但經(jīng)過長期的、廣泛的、有意識的藝術實踐,通過閱歷、知識的積累,是有助于詩人進行意象的創(chuàng)造性運用。具有敏銳觸覺的人,更容易抓取到生活的內容進入詩歌的意象。狄力木拉提·泰來提是一位靈性特別強的詩人,他往往能從生活最簡單、最平常、最普通的地方抓取到震顫靈魂的意象力量。
《開都河》一詩:“記憶的長河千回百轉/大雁南飛,黑蟻行進/嗜血的風/讓流經(jīng)的歲月遍體鱗傷”“初春,燕雀北歸/不見江河回流/群山之間沒有好客的驛站”“冷色之水,無聲無息地靜/或冰封大地/三水奔涌/演繹了多少多事春秋”“每一個源頭,一滴水/它的洶涌與強悍/如同一支遠古走來的鐵騎/總得有一片可以馳騁的草原”“寬闊是自守與坦白/馳騁的野花談笑風生/被割舌的秋風支離破碎/蒿草林立/游牧者選擇草原的遼闊/衰敗與復興成為歷史的雙足”“浪花濺出星星點點的氈房/牛羊喬裝成說書先生”“它們咀嚼乳草/追憶曾被屠殺的野史/搖頭吟誦福樂與智慧/剪紙詞賦”“這一段曠世洪流/蜿蜒曲折,如同歌者的顫音/維吾爾人抖肩的民歌/蒙古的呼麥與長調/天鵝長頸/為何總能唱出纏綿與憂傷”。這是一首對歷史進行反思的詩。歷史上的草原,從部族群仇殺到部落征戰(zhàn),從自然斗爭到宗教斗爭,經(jīng)歷了一輪又一輪的滄桑。大雁、黑蟻、燕雀、群山、鐵騎、野花、蒿草、維吾爾人抖肩的民歌、蒙古的呼麥與長調、天鵝長頸等等都是意象性表述,表達詩人對歷史的痛思。全詩通過對所要表達的感情物化轉移,增加了詩的張力,提拔了思考的空間,加深了審美的愉悅。詩人所運用的這些意象都是生活中最常見的普通事物,通過情感組合,形成詩意魅力的張揚。
從日常生活中尋找普通的意象,創(chuàng)造出震顫的文字力量,是詩人狄力木拉提·泰來提的高超之處?!凹t石榴長在小姑娘臉上/吐曼河羞澀的漣漪該分娩了”(見《喀什之路》)詩句中的“紅石榴”和“漣漪”這兩個意象是生活中普遍所見,在詩句中卻是震顫地呈現(xiàn)?!皬澋逗婉R靴馳騁天下/長生天與安達/一個梟雄崛起的時代/準噶爾已是暮色纏綿”(見《準噶爾原野》)詩句中的“彎刀”“長生天”“安達”“馬靴”都是意象對歷史的指向,在詩句中依然是震顫的呈現(xiàn)。像這一類精彩的意象運用,在狄力木拉提·泰來提的詩歌作品中俯拾皆是,詩人體現(xiàn)出的一種“超越”的興奮,展示出一種對語言進行意象組合的特別靈性。
我有時在想,是不是詩人在用他母語的造句結構來組合漢語詞匯的運用?我試圖從語境的角度來解讀詩人在意象上的精彩運用。語境就是語言環(huán)境場,是語言經(jīng)過藝術加工整合之后形成的整體效果(語言的韻律與節(jié)奏形成現(xiàn)代詩歌的氣場);語境是語言的表現(xiàn)力、感染力、吸引力和穿透力所能達到的境界,產(chǎn)生詩意張力的效果。通過對詩人多篇作品的研讀,我的這個猜測是站不住腳的,詩人在詩歌語言上的干凈、清爽、整潔,常規(guī)語法上的規(guī)范性等等,比許多詩人做得好多了。所以,我以為,依然是詩人對生活的領悟、對藝術的感知能力所然。
獨具魅力的意境創(chuàng)造是詩人狄力木拉提·泰來提詩歌成功的又一個“法度”。從生活最本真的層面出發(fā),挖掘出獨特性的情感魅力,形成強大的詩意張力,讓人驚嘆他的神奇筆力。
《山北的泉》一詩:“被云霧催眠的小路/風干的雨,洗綠荒山/松柏踩在巖石上/無繩的攀巖/成年山羊把云挑在犄角上/傾聽風吹牧笛”“碎石和小草/把荒誕無稽的風雪/譜成小曲/清澈地涌出山谷”“山下的溪流旁/一只小山雀/守在巖縫的清泉邊/濕潤歌喉/那時的她滿身苔蘚”“出門的農(nóng)家孩子/背一捆柴草/一座雪山/一頂氈房/一片柔情的白云”“溫暖的季節(jié)/白云是山泉放飛的信鴿/一棵迎風草/頭頂插一朵失眠的蘭花/潮濕的淚/風干在草莓的睫毛上”“母親擠奶的牛羊/也學會了民歌”,這首小詩把一個游牧的草原景致如世外桃源一般地呈現(xiàn)出來,意境幽遠、清醇而沉醉。意境是畫中之畫和畫外之音,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達效果。意境是由形象或意象組合在一起形成的一種藝術境界,是那種能讓人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回味無窮,是捉摸不定、難于言傳卻又能感知的意味?!俺鲩T的農(nóng)家孩子/背一捆柴草/一座雪山/一頂氈房/一片柔情的白云”多么豪放,“溫暖的季節(jié)/白云是山泉放飛的信鴿/一棵迎風草/頭頂插一朵失眠的蘭花/潮濕的淚/風干在草莓的睫毛上”多么柔情,“母親擠奶的牛羊/也學會了民歌”多么唯美。
再如《葉爾羌河落日》一詩,通過對落日新穎地描繪:“夕陽漸漸沉落/失血的過程緩慢遠離世界/一條蒼老如初的河懸空流動”“河水以外,一抹昏暗/裸露的豐乳即將收縮/鮮紅的乳頭,完成了哺育”完成了一個“除靈魂以外/一切都是春雨秋水的合成”的意境。又如《胡楊林夜空》一詩,通過對夜色中的胡楊林進行象征性描繪:“長在藤蔓上的村落/家犬吠叫/這一片胡楊列國/城池堅固/幽靈四處游蕩/蝙蝠巡更狩獵,蟬蟲低吟/午夜情愁。給草木世界里的季節(jié)放哨”,凝結出一個“模糊中,我看到高大的黑色胡楊/在這片原野修補空曠”的蒼茫意境。
想象的豐沛性、地域文化視野的開闊性、震顫靈魂的意象運用、獨具魅力的意境創(chuàng)造等等方面,是狄力木拉提·泰來提用詩歌對生活的觀照和通達,他的這些藝術實踐對當代漢語新詩的貢獻是非常有價值的。在現(xiàn)代新詩的語言、修辭、語感、韻律、語素、語境等所主導的抒情轉換與形體嬗變中,狄力木拉提·泰來提的詩歌無疑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作為當代中國邊疆地帶的核心詩人之一,狄力木拉提·泰來提久居于邊疆而遠離詩壇喧囂和熱鬧的中心,但這絲毫不影響詩人“一路向南”的曠達與奔騰,他詩歌的血脈里流淌著火紅的奔騰;開闊的視野遠遠超越了情感部族式的小我世界,鄉(xiāng)土地理意義上的內容,不過是他為了構造通達人性大同世界的藝術原料;他在文字中隱含著刀郎式的舞蹈,在心靈最宏闊的部分將奔騰的歌聲嘹亮地呈現(xiàn)出來。
·作者簡介·張三里,新疆作家協(xié)會會員,新疆兵團作家協(xié)會會員。在《星星》《綠風》《詩歌月刊》等報刊發(fā)表詩歌與評論文章百余萬字,著有詩集四部、評論集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