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達芙妮·杜穆里埃的小說《蝴蝶夢》是英國20世紀的一部經(jīng)典作品,自問世以來,一直得到文學界的廣泛關注,后由“懸念大師”阿爾弗雷德·希區(qū)柯克執(zhí)導拍攝同名電影,享譽全球。文章試從弗洛伊德人格理論視角入手,剖析《蝴蝶夢》中三個主要女性形象——“呂蓓卡”“丹弗斯太太”“我”——所代表的三重人格,以揭露20世紀英國女性在社會中的地位與形象。
關鍵詞:達芙妮·杜穆里埃;《蝴蝶夢》;弗洛伊德;呂蓓卡
《蝴蝶夢》原名《呂蓓卡》,是由“懸念大師”希區(qū)柯克所執(zhí)導的哥特式電影。影片講述了一年輕女子(后文用“我”表示)嫁給曼陀麗莊園的主人麥克西姆后,發(fā)現(xiàn)丈夫的前妻呂蓓卡的陰魂籠罩在豪宅中;之后呂蓓卡的遺體被發(fā)現(xiàn),一樁命案由此被揭開的故事。影片不僅塑造了兩位性格完全相反的主人公——“我”和呂蓓卡,而且深刻地刻畫了曼陀麗莊園的一位仆人——丹弗斯太太的陰冷形象。三個人物在劇中命運交織,糾纏不斷,與其說是三個對抗和沖突的角色,毋寧說是同一個體的三重人格。正如弗洛伊德人格理論所提出的“本我”(呂蓓卡)、“自我”(丹弗斯)和“超我”(“我”)。文章試從弗洛伊德人格理論角度來分析《蝴蝶夢》中三大女主角的一體三面。
一、 欲望的化身——失語的呂蓓卡
呂蓓卡雖然是一個早已死去多時的人,但是這一人物從頭到尾伴隨著曼陀麗莊園的一切人和物。她的影響力無處不在,死后繼續(xù)通過其忠仆、情夫等人物控制曼陀麗莊園直至最后將這個莊園燒毀,麥克西姆的精神躁狂也與她有密不可分的關系。用弗蘭克的說法:她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的女人。漂亮的外貌,對于男性意味著超越;對于女性則意味著被動的內(nèi)在性;只有后者才會想引起別人的密切注意。她貌美淫蕩,是欲望的化身:“她可以誘惑弗蘭克和賈爾斯,甚至可以把任何一個工匠搞上手,還可以到克里斯城隨便拖一個情夫來,不管什么樣的男人都行……”這樣一個個性鮮明的人物在整個劇中卻是失語的,所有關于她的描述都是從他人之口獲得的——所有關于她的刻畫都由他者賦予,這就要歸因于當時的父權社會了。事實上,呂蓓卡之死與父權社會有著不可磨滅的關系。她機智果敢,行事隨心;她膽大藝高,擁有男性的智慧與力量;她熟悉人情世故,又善處具體事務將曼陀麗莊園打理地井井有條,聞名遐邇。這為當時社會所不容,被男性所恐懼。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正是欲望的宣泄,是“本我”。
二、 幽靈的代言人——丹弗斯太太
丹弗斯太太既充當呂蓓卡的發(fā)言人的角色,同時又是“我”的影子。在父權文化中,男人的眼光和標準決定一切。以往所謂的文學傳統(tǒng)一律以男性為中心,文學史和文學批評也都被父權主義意識所統(tǒng)治。為了表達女性的自我意識,很多女性作家采用了一種微妙而復雜的“雙聲話語”策略。丹弗斯太太這個人物的設置就是為了表達出“隱去的東西”。通過電影可以發(fā)現(xiàn),丹弗斯太太絕不僅僅是曼陀麗莊園的一個仆人。她在呂蓓卡成長的過程中照顧她,負責飲食起居,無微不至。她還是呂蓓卡的守護神,在呂蓓卡死后,整個曼陀麗莊園依然籠罩在其陰影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的存在。加上毫無生氣的臉,她好像幽靈的代言人。也正因為這樣,她對“我”來說是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仆人。她從“我”進門的第一刻起步步為營,陰魂不散,生生變成了“我”的影子,并給“我”一種難以言表的壓迫感,讓“我”迷失自己,在精神上被主宰,真正的身份不知不覺已被呂蓓卡所取代。最終暴露她的目的:誘“我”自尋死路。呂蓓卡的死對于她來說已不可改變,那么能為呂蓓卡做什么就做什么便顯得至關重要了,無疑丹弗斯太太就是“自我”。
三、 純凈的靈魂——失語的“我”
如果說呂蓓卡是個魔鬼般的女人,那么“我”便可稱得上是個天使般的女人?!拔摇鼻尤鯗睾?、謙卑柔順:從不忤逆麥克西姆,如同可愛的小狗杰斯怕般,只要他對我笑笑,我就是個“沉靜的小乖乖”?!拔摇睙o知無私、甘于奉獻犧牲:在曼陀麗,時時為自己不當?shù)难赞o和笨拙的舉止窘迫懊惱,然而為了能和麥克西姆“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我寧愿拿自己所有的感官作代價”。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天使般的形象在劇中仍是失聲的。“我”想做什么、該做什么、能做什么都是由社會定義的,父權社會要求“我”是什么樣的形象,“我”就是什么樣的形象。換句話說,“我”是沒有也不該有自己的思想的??梢哉f,關于“我”的一切形象都是為了迎合當時的社會的,社會要求“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是“超我”。
四、 三位一體,破繭成蝶
盡管呂蓓卡和“我”是兩個截然相反的形象——“惡魔”與“天使”,但二者是對立統(tǒng)一的?!拔摇痹凇坝白印钡じニ固囊徊讲揭龑?,身上已經(jīng)充滿了呂蓓卡的身影,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我”變成了呂蓓卡。而呂蓓卡或許也曾是“我”——對愛情充滿了向往,對生活充滿了希望。丹弗斯太太是個矛盾的角色,一面對呂蓓卡的復雜感情羈絆著她,一面又必須堅守自己的社會崗位,終生不得解脫。由于“自我”見識過“本我”的灑脫,便不甘“超我”的束縛,想方設法改造“超我”,當呂蓓卡融入了“我”的靈魂那一刻,“惡魔”與“天使”合二為一了,但仍受原始欲望(曼陀麗莊園)和社會道德(呂蓓卡之死)的強烈壓迫。最后丹弗斯太太一把火燒了曼陀麗莊園,此時改造徹底完成,“超我”融合了“本我”和“自我”。從此“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能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小社會也終于由“我”主導,而不單純是他者的一個附屬品。
五、 結(jié)語
《蝴蝶夢》影片呈現(xiàn)了社會意識形態(tài)籠罩下的女性自我意識覺醒的過程,化身蝴蝶的夢境在個人的不斷突破中成了現(xiàn)實。當自主意識突破社會枷鎖,終能三位一體,破繭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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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黃嘉寧,吉林省吉林市,北華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