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鵬歡

作為20世紀英國現(xiàn)實主義三杰之一，他的作品總是以最真實的描繪中透露著作者的褒貶。在他的筆下，嫻熟的藝術技巧，細致入微的觀察，平淡的白描手法，隨處可見。不同于老舍《想北平》中充滿生活和煙火氣息的現(xiàn)實主義，高爾斯華綏的文章讓你完全身置當時的社會環(huán)境中，感受當時的凡人凡事。每一處筆墨都在揭示或感慨。

從現(xiàn)代漢語詞典中可以得知，小說是一種敘事性文學體裁，通過人物的塑造和情節(jié)、環(huán)境的描述來概括地表現(xiàn)社會生活?！镀焚|》區(qū)別于傳統(tǒng)的小說模式，它主要通過八個場景的轉換來表現(xiàn)主人公格斯拉一生的遭際?！霸谖掖蠹s十四歲那年，我夠格做成年人靴子的時候”，這是我與格斯拉兄弟的第一次相遇，也許是我還太年輕，對格斯拉兄弟的品格也只是比較模糊?！拔仪宄赜浀茫河幸惶臁?，這是第二次的相遇，我開始了解格斯拉對靴子的感情?？赡茉谀阊劾铮鲅プ又皇且豁楌B(yǎng)家糊口的工作，但是對于格斯拉先生來說，它是一種手藝?！坝幸惶欤矣袡C會跟他談了一件事，我忘不了那一天。”靴子一次的質量問題可能對于普通的手藝人來說，打擊不會那么大。我并沒有意識到格斯拉對于這項工作的神圣態(tài)度，我沒有想到我簡單的一句話在他心中是一個巨大的創(chuàng)傷。格斯拉那“歷久不停的悲傷表情”總是在我的腦海浮現(xiàn)?！坝幸淮危ㄒ仓挥羞@一次）”，格斯拉對于做靴子的自信在這里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當時的大工業(yè)時代，機器生產(chǎn)的靴子注重的是銷量，格斯拉能夠一眼看出我腳上的次等皮革。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格斯拉的嘮叨，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他做靴子的艱辛?！昂髞碓偃ニ抢锏臅r候”、“過了好幾個月以后”、“過了一年多”，“一個星期以后”，每一次場景的轉換都在預示著格斯拉境遇的變化，或者說意味著格斯拉的死亡。

作者完全可以以站在我的立場上敘述格斯拉的整個人生，為什么在這篇文章中需要采用八個場景轉換來呈現(xiàn)？從客觀角度看，我們可以說是高爾斯華綏高超的寫作技巧的體現(xiàn)。從主觀角度看，場景之間存在著內(nèi)部的合理性、連貫性和因果性。最初場景轉換最多適用于電影的拍攝中，場景轉換是鏡頭之間的轉換。包括蒙太奇鏡頭段落之間的轉換和情節(jié)段落之間的轉換。所謂的蒙太奇也是對鏡頭畫面、聲音、色彩諸元素編排組合的手段，在后期的制作中，根據(jù)文學劇本和導演的總體構思精心排列，構成一部完整的的影視作品?；氐轿覀兊摹镀焚|》這部文學作品，場景轉換的合理性主要表現(xiàn)在人物的圓型塑造和情節(jié)的現(xiàn)實存在。格斯拉精于藝，專于物，誠于道。最終卻被時代的浪潮所淹沒，到底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說不清楚，但是悲劇的背后總有自身的原因。你改變不了環(huán)境，你必須適應社會環(huán)境，人總會處在這樣三種狀態(tài)下——先知先覺，亦知亦覺，不知不覺。知，才有覺;覺，才有變;變，才有進。格斯拉的做靴子的生產(chǎn)方式是親自做，過度勞累，從不讓自己有吃飯的時間。銷售手段是只管做靴子，從不登廣告。從經(jīng)營成本看，用最好的皮革，成本高，開銷大，卻從不維持原價。他做的靴子經(jīng)穿，但每次花費時間長、顧客不愿意等。格斯拉更像是一位靴子的藝術家，而不是做靴子的店家。連貫性總是與時間脈絡聯(lián)系在一起，作者選取的場景對應的時間跨度比較大，文章中的“我”能夠在漫長的歲月中見證藝術家的消逝，更見證那個時代的發(fā)展。有因必有果，格斯拉的悲劇不是一日促成的，時代的變化，人們觀念的變化都是在潛移默化中變化。靴子的品質就是格斯拉的生命，他用生命堅守著社會的良知，至死不渝地保持誠信善良負責敬業(yè)的美好品質，這是人性的光輝，也是堅守的價值。人生就是一個矛盾體，堅守還是改變，本身就是一個問題。

（作者單位：江蘇省常州市北郊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