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爽
近日,最高人民檢察院發(fā)布《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白皮書(2014—2019)》,數(shù)據(jù)顯示,未成年人犯罪數(shù)量連續(xù)下降趨于平穩(wěn)后又有所回升。就在今年,2月25日,四川省眉山市13歲少年因與母親發(fā)生爭吵,把熟睡的母親殺害;5月23日,山東省青島市15歲重點高中女孩勒死母親;5月27日,陜西省藍田縣小學女生在校內(nèi)遭4名男生侵害……
遏制低齡未成年人犯罪,刻不容緩,預防跑在前,孩子不走偏。
降低刑事責任年齡是否能降低案件發(fā)生率?如何矯正未成年人暴力行為?未成年人“保護”和“懲治”之間的平衡點在哪兒?校園欺凌如何加以防范和治理?本刊記者采訪了中央司法警官學院院長章恩友。
降低刑事責任年齡“治標不治本”
記者:縱觀近幾年,低齡未成年人弒親案時有發(fā)生。今年兩會代表提議“降低刑事責任年齡至12周歲”,您怎么看這一建議?
章恩友:在分析未成年人弒親的原因時,人們通常將之歸結為監(jiān)護責任缺失、家庭教育不當、學校教育異化、暴力文化侵蝕、社區(qū)環(huán)境不佳、社會干預不足以及未成年人自身心理問題等諸多因素。至于行兇者中緣何有如此之多未滿14周歲少年的質疑,一種常見的辯解之詞是這些弒親少年把法律對定罪年齡門檻的“寬容”“特殊”誤認為不諳世事年紀的“縱容”“特赦”,把對未成年人的優(yōu)先保護曲解為免罪免刑的護身符。
眾所周知,未滿14周歲的涉案少年并非法律意義上的“未成年犯罪人”,《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稱之為有嚴重不良行為的未成年人。盡管他們已經(jīng)具備了實施犯罪行為的要件且作案手段特別殘忍、情節(jié)特別嚴重、性質特別惡劣,但依據(jù)我國現(xiàn)行法律規(guī)定而不能受到刑事處罰,結果在“網(wǎng)”開一面的情況下逍遙“法”外,所以降低刑事責任年齡下限的公眾呼聲一直未絕。從法律規(guī)制的角度剖析,這其中確實關涉到低齡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的立法不彰、執(zhí)法不暢、監(jiān)管不力等一系列問題。
當前,部分學者建議將我國刑法所規(guī)定的未成年人刑事責任年齡下限降低,其理由主要包括三個方面:第一,降低刑事責任年齡是遏制犯罪低齡化現(xiàn)象的迫切需要,這樣既能夠教育和警示未成年人不該違法、不敢犯罪,具有防患于未然的功效,又可以有力地震懾和打擊未成年犯罪人,維護法律的嚴肅性,還可以控制“危險源”,減少社會對抗,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第二,隨著我國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未成年人身體發(fā)育、心智成熟的時間有所提前,十二三歲的少年就已經(jīng)具備了知法、懂法、守法、用法的能力,也足以具備對某些嚴重危害社會行為的辨別和控制能力;第三,依法懲戒低齡未成年犯罪人,以撫慰受害人及其親屬。事實上,諸如“應當降低刑事責任年齡”“最低刑事責任年齡降低之倡導”“降低刑責年齡刻不容緩”之類的主張和建議雖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如果把“降低刑事責任年齡”作為有效減少、根本遏制乃至杜絕低齡未成年人弒親案件發(fā)生的必要手段與重要措施,就顯得有失妥當、不夠周全。低齡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的原因復雜多樣,片面歸因于刑事責任年齡問題而忽視家庭教育、學校教育、社會環(huán)境等因素,未免有偏頗之嫌。而倘若一味通過刑罰來制止,一刀切地加以嚴法懲戒,無異于治標不治本。
因此,對于低齡涉罪未成年人,從宜教不宜罰、以教代刑的原則出發(fā),堅持“寬容”而不“縱容”、“特殊”絕非“特赦”的少年刑事政策,在盡量保持原有刑事責任年齡下限不變的同時,建立家庭教育、學校教育、社會教育三位一體的親職教育體系以及網(wǎng)格化督管、階梯式處遇、分層級幫教等機制,加強不良行為未成年人的早期干預制度,健全和完善嚴重不良行為未成年人的工讀教育、收容教養(yǎng)、檢察機關矯正等非刑罰措施與多樣化的社區(qū)保護處分,尤其要依法在收容教養(yǎng)場所或教育矯治機構中對涉及暴力犯罪等案件的低齡未成年人進行強制性監(jiān)督管理、教育矯正和心理矯治,使之失去誘發(fā)再次違法犯罪的條件,從而最大限度地減少不和諧因素,使人民群眾獲得更好的安全保障,也符合民眾對法律實現(xiàn)公平正義的期盼。這樣不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彰顯“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的威懾力,而且能夠充分體現(xiàn)“懲惡揚善、扶正祛邪”的倫理觀。
認知行為療法有利于矯治未成年人暴力行為
記者:從未成年人暴力行為心理矯治視角來看,哪些方法對矯治未成年人暴力行為是行之有效的?
章恩友:中國司法大數(shù)據(jù)研究院于2018年6月發(fā)布的最新報告顯示,盡管“我國已成為世界上未成年人犯罪率最低的國家之一”,但未成年人實施的搶劫、強奸、故意殺人、故意傷害、尋釁滋事、聚眾斗毆等暴力案件發(fā)生率一直居高不下。未成年人暴力案件的屢禁不止已經(jīng)成為長期擾亂國家安定、污染社會風氣的頑疾痼病。而如何針對未成年人暴力行為心理特征開展有效的矯治,一直是困擾家庭、學校、社區(qū)乃至司法工作的棘手問題。
未成年人暴力行為的發(fā)生是多種不良因素交互作用的結果。因此,矯治未成年人暴力行為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建立社會、學校、家庭共同參與的多水平、多層次、系統(tǒng)化矯治模式,多管齊下、綜合施策,才能保證和鞏固矯治效果。多年來,國內(nèi)外學者通過大量的實證分析和調(diào)查研究發(fā)現(xiàn),對暴力傾向的控制尚無人們所期望的某種簡便而又安全的方式,但從心理矯治的視角來看,懲罰、說服、警示、榜樣、共情、憤怒管理、認知行為療法等措施在降低違法犯罪者暴力傾向方面具有一定的效果。其中,及時的、必然的、嚴厲的懲罰也許在短期內(nèi)有效,但要謹慎使用,因為它會造成負面的結果。例如,在現(xiàn)實生活中,父母采用嚴厲的懲罰很可能會導致孩子隨后極具攻擊性,或者致使孩子長大后習慣采用暴力手段達到個人目的。說服對于暴力行為人也許會起一定的作用,只是需要首先構建一套符合邏輯的論點,接著來論證暴力行為的危險性及其給受害者和行為人自己可能帶來的痛苦。但如果低齡暴力行為人的邏輯推理能力尚不成熟,那么對他的說服教育幾乎沒有什么價值。警示作為一種從古至今始終用來減少暴力及其他犯罪的做法,在大眾媒體時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質疑和挑戰(zhàn)。例如,某些實施暴力行為的人最終受到了懲罰,但是大眾傳媒往往把他們描繪得非常有吸引力,以致于很可能誘使思維淺薄的未成年人對那些暴力人物產(chǎn)生認同甚至模仿效應。
通常而言,有暴力行為的未成年人邏輯推理能力差,對自我與外界的認識缺乏深刻性,思維淺薄、直觀、簡單;自我控制能力差,不善于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情感,情緒煩躁、易怒、反常;移情能力差,不能及時緩解沖突,心理難免驚慌、恐懼、絕望;親情交流少,具有較強的反叛思想和反社會意識,人際交往矛盾、緊張、激化。針對他們的心理與行為特征,更適宜選擇榜樣、共情、憤怒管理、認知行為療法作為矯治程序的主體。其中,認知行為療法是綜合矯治未成年人暴力行為的一種常用方法。認知行為療法的基本觀點是,個體心理障礙和問題行為產(chǎn)生于錯誤的思維方式和對現(xiàn)實的錯誤感知,只有幫助個體學會辨識并改善這些不合理的感知、信念、歸因等,才有可能改變其不適當?shù)男袨?。在實際操作過程中,認知行為療法通常包括五個組成部分,即社會技能矯治、自我控制能力訓練、認知重建、人際問題處理、道德推理與觀點選擇。針對未成年人暴力行為心理問題,通過認知行為療法改變其不恰當?shù)恼J知方式和社會交往方式,使其認識到攻擊性的問題解決方式所導致的不利后果;通過角色扮演和榜樣示范作用,使他們學會如何從他人角度思考問題,學會建設性的問題解決方式;通過解決沖突的方法,訓練他們的共情能力等,有效地改變其行為控制能力,提升其共情水平。
過度懲治或將導致未成年人再次違法犯罪
記者: 2019年10月26日,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四次會議舉行分組會議,審議《未成年人保護法(修訂草案)》《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修訂草案)》等。這兩部法律,前者注重未成年人保護,后者立足未成年人犯罪預防與矯治。那么,如何找準未成年人“保護”和“懲治”之間的平衡點?
章恩友:未成年人保護,旨在“保護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保障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促進未成年人在品德、智力、體質等方面全面發(fā)展,培養(yǎng)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其關注焦點主要包括三個方面:一是未成年人,二是合法,三是未來發(fā)展。未成年人犯罪預防與矯治,旨在“保障未成年人身心健康”“遵守法律、法規(guī)”“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立足于教育和保護,從小抓起,對未成年人的不良行為及時進行預防和矯治”,其關注焦點同樣也是三點,即未成年人、遵法守法、及時預防和矯治。因此,《未成年人保護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都是以未成年人為本,以保護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和合法權益為綱,以未成年人全面發(fā)展和美好未來為要。
關于未成年人犯罪的懲治問題,學界主要有三種觀點:一是以懲治為目的,二是以懲治為手段,三是懲治既為目的又為手段。懲治目的論著眼于未成年人“過去”的犯罪行為,主張通過對未成年人施加懲罰,實現(xiàn)報應正義。濫用懲罰、過度懲治不僅起不到教育作用,還會激發(fā)未成年人逆反心理,極易造成他們一旦脫離監(jiān)管就會再次違法犯罪,甚至變本加厲地危害社會治安。該觀點明顯與未成年人保護理念相互沖突、相互排斥,也違背了《未成年人保護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的立法宗旨。懲治手段論著眼于實施了犯罪行為的未成年人“未來”發(fā)展,認為未成年人雖然因為實施了犯罪而應當受到譴責,但為了他們未來的正常發(fā)展,應當采取一定的懲戒、矯治措施,幫助其克服各種心理障礙、行為障礙以及人際交往障礙。懲治目的兼手段論則認為,懲治的過程是一種痛并快樂著的經(jīng)歷,通過對嚴重不良行為未成年人、未成年犯罪人施加懲戒、矯治影響,形成消極行為的負強化或積極行為的正強化,從而幫助他們避免將來再次實施犯罪,也培養(yǎng)他們對法律的忠誠以及遵守法律的習慣。
《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修訂草案)》所規(guī)定的相關程序和措施,或多或少涉及部分不良行為未成年人的紀律處分、嚴重不良行為未成年人的必要約束和教育矯治,確實在某種程度上具有一定的懲治色彩。例如,《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修訂草案)》第26條第2款規(guī)定,對有不良行為的未成年人中“情節(jié)嚴重或者拒不改正的,學校可以根據(jù)情況予以紀律處分,同時采取以下一種或者幾種管教措施:(一)由法治教師或者法治輔導員予以訓導;(二)要求其遵守特定的行為規(guī)范;(三)要求其參加特定的專題教育;(四)由社會工作者或者其他專業(yè)人員進行幫教”。諸如此類對不良行為、嚴重不良行為未成年人進行的懲治措施,均在合理懲罰的尺度范圍之內(nèi),蘊含著《未成年人保護法(修訂草案)》所彰顯的“兒童利益最大化”“特殊保護”宗旨和理念,都有利于保障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培養(yǎng)未成年人良好品行。
當然,在未成年人司法實踐中,需要考察未成年人已然實施的違法犯罪行為,其中的已然犯罪是懲治的依據(jù)和尺度,而且這種過去考察是為了更好地安排今后懲戒、矯治乃至保護以及未來發(fā)展而服務的。對未成年人進行懲治時,應當在合法、合理、有度的前提下給予身心保護與關愛,盡量避免對他們身心造成巨大的傷害,不要超過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范圍,以最大限度地防止未成年人從不良行為、輕微犯罪滑向嚴重犯罪的深淵。
以良法善治推進家校社“三位一體”育人
記者:未成年人保護問題和預防未成年人犯罪問題是一個系統(tǒng)的綜合治理工程,社會、學校、家庭要各負其責。您認為這三方面臨的現(xiàn)實困境是什么?您有哪些建議呢?
章恩友:未成年人違法犯罪問題的治理成效,直接反映黨領導人民治理國家的能力和水平。而能否最大限度地保護未成年人、預防未成年人違法犯罪,也是檢驗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重要標志。在這項保護未成年人、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的綜合治理工程中,社會、學校、家庭都要發(fā)揮各自獨特而重要的功能。
未成年人違法犯罪行為的發(fā)生往往是家庭的監(jiān)護教養(yǎng)不當、學校的管理教育偏頗、社區(qū)環(huán)境的亞文化滲透等多種不良因素交互作用的結果。就家庭因素而言,不良的家庭教養(yǎng)方式及成員間的低親密度,尤其是家庭長期的身體暴力和語言暴力現(xiàn)象、溺愛方式、關系緊張等問題對孩子違法犯罪有著直接的影響和不可推卸的責任。就學校因素而言,作為學生成長的重要場所,學校往往被看作是許多學生違法犯罪的發(fā)源地。相關研究表明,能夠預測學生不良行為發(fā)生的學校特征包括師生間的高度不信任、學校紀律松懈和缺乏行之有效的管理教育和規(guī)范約束、學生厭學情緒明顯且處于集體邊緣化境地等。就社會因素而言,作為基本的生活環(huán)境,社區(qū)對未成年人的發(fā)展具有相當大的影響,其間的人文環(huán)境惡化、鄰里關系不和睦、亞文化泛濫等場域是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率的高發(fā)區(qū)。同時,社會、學校、家庭三方之間尚未達成在未成年人保護與教育方面價值理念的共識、交流渠道的共通和親職教育的共事。
因此,當務之急是出臺一系列法規(guī)制度、政策措施,以進一步強化家庭監(jiān)護責任、充實學校管教責任、明確社區(qū)凈化環(huán)境責任、夯實國家機關保護責任,以良法善治推進社會、學校、家庭三方之間在未成年人保護與教育方面的共識、共通與共事,以平衡責權、合力共行的方式構建三位一體的育人機制。
校園欺凌具有低齡化、暴力化、成人化的新特點
記者:《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修訂草案)》首次定義“學生欺凌”。學生欺凌在表現(xiàn)方式上呈現(xiàn)出什么樣的新特點?哪些孩子更容易被卷入校園欺凌事件中?我們又該如何去防范和治理?
章恩友:構建和諧校園是全面推進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的重要部分,關系到學生健康成長和未來發(fā)展。近年來,我國校園惡性欺凌事件屢有發(fā)生,并逐漸呈現(xiàn)出低齡化、暴力化、成年人化等新特點。許多學生因為遭受欺凌而出現(xiàn)情緒抑郁、焦慮、失眠,導致學習成績下降、逃學,嚴重者會出現(xiàn)自殘、甚至自殺現(xiàn)象,嚴重影響了學生的身心健康發(fā)展。校園欺凌的發(fā)生,對于欺凌者和受欺凌者都將產(chǎn)生長遠甚至是終身的負面影響。一方面,校園欺凌會奪去中小學生年少時的快樂時光,帶給受欺凌者終身的心靈創(chuàng)傷,可能會導致他們不僅出現(xiàn)學業(yè)適應困難、社會化障礙等問題,而且容易形成消極的人格特征、錯誤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另一方面,欺凌行為也給欺凌者自身心理健康帶來不良影響,影響其人格發(fā)展和正常社會化進程。當然,欺凌行為除對欺凌者和被欺凌者心理發(fā)展造成嚴重的消極影響之外,還會蔓延影響到其他學生或群體。其他學生也會以某種方式推動甚至效仿欺凌行為,同時也會使廣大學生感到攻擊和暴力是解決問題的有效方式,會催生出更多的欺凌者。另外,欺凌行為的發(fā)生對整個校園環(huán)境也有嚴重的消極影響,會使學生存在一種不安全感,影響他們在學校的學習和生活。
關于哪些孩子更容易被卷入校園欺凌事件的問題,我們可以從分析心理行為特征的角度加以洞察和了解。第一,擁有不良社交心理的學生易引發(fā)欺凌行為。從欺凌者角度看,一些有著極強自尊心、嫉妒心和報復心理的學生,在遇到打擊和挫折時容易產(chǎn)生欺凌行為。一些家庭失愛或者過度溺愛的學生心理偏激,攻擊性強,易引發(fā)欺凌、暴力行為。從受欺凌者角度看,一些學生因為生理上的原因,諸如身體肥胖、矮小、過于瘦弱、殘疾、口吃等,受到譏笑或歧視,難以被其他同學所認同和接納,被排斥在同伴群體之外,從而導致其自卑、敏感、內(nèi)向的心理特征,容易成為受欺凌的對象。另有一些學生性格懦弱、生性比較膽小、性格孤僻,自信心不足,又對同學的言行過分敏感,也易遭受欺凌。第二,暴力攻擊行為的習得易引發(fā)欺凌行為。學生在社交中被排斥、遭受挫折、被邊緣化時,為了維護自己的自尊,常常會模仿成人的行為而采取攻擊性行為,對其他學生進行欺凌。另外,一些學生在學校的學業(yè)競爭和成績評比中遭受挫折和失敗時也會產(chǎn)生欺凌行為。
校園欺凌是一種故意傷害行為,具有未受激惹性和重復發(fā)生性,有其產(chǎn)生的內(nèi)部心理根源。欺凌現(xiàn)象的發(fā)生與家庭、學校和社會都有一定的關系,但問題主要還是來自學生自身,畢竟外因是通過內(nèi)因而起作用的。因此,對校園欺凌現(xiàn)象的防范和治理,既需要綜合發(fā)力,更需要從內(nèi)部根源著手,加強心理干預。第一,改變社會各界對校園欺凌的認知偏差。提高社會各界對校園欺凌危害性的認識,大力宣傳和深入剖析校園欺凌的社會危害性,營造反校園欺凌的輿論氛圍。同時,建立和完善反校園欺凌的司法制度,提高社會各界反校園欺凌的法律意識。第二,培育學生健康的人際交往心理。首先,消除學生的攻擊性心理傾向,增進心理相容;其次,提高學生的人際適應能力;最后,學校應盡量創(chuàng)建和諧的校園環(huán)境、融洽的師生關系,培養(yǎng)學生健全的人格,確保學生能健康、快樂地成長。同時,家長也應鼓勵孩子多與同輩群體交往,學會控制情緒和避免沖突的技巧,學會悅納、尊重他人,才會被同輩群體所接納和認可。第三,加強學生個體心理的干預。校園欺凌者和受欺凌者多數(shù)有著不良的性格特點,因而,加強學生個體心理的干預是防治校園欺凌現(xiàn)象的有效措施。首先,學校應當建立校園欺凌防控制度,及時排查可能導致學生欺凌事件發(fā)生的各種隱患,同時關心弱勢學生的學習和生活,增強其成就感,樹立其自信心,避免遭受欺凌;其次,學校要及時處置已發(fā)生的欺凌事件,對于情節(jié)比較惡劣、對被欺凌學生身體和心理造成明顯傷害的嚴重欺凌行為,應當請公安機關參與處理;最后,學校應注重對學生的心理疏導,積極開展道德教育、法治教育和心理健康教育,引導學生心理健康發(fā)展。欺凌事件之所以給受欺凌者造成巨大的心理傷害,一個重要原因是受欺凌后學生得不到教師的及時幫助和關心。因而對受欺凌者應積極進行事后干預,通過心理疏導減輕其心理傷害,促進其健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