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一種聲音,具有神圣的結(jié)構(gòu)、情節(jié)和韻律——
非重金屬,像太陽,能從負重中放出光輝,
非酒神式的理智傾訴,非太陽式的瘋狂嚎叫,
也不能在兩種狀態(tài)間搖擺,更不能自白。
一切都不能預設,任其自由延展。
深圳,大鵬半島,核的輻射如影隨行,
紫荊花審視自己的心臟有沒有失常,加速。
磨刀坑涌起剃須泡,道路迂回上升,突然轉(zhuǎn)個彎,
扎進更復雜更孤獨的沙,風粗礪勾勒的風景
被陽光反復涂抹,直至與海水融為一體。
一種聲音傳來,波濤情愛般有節(jié)奏擊打巖礁,
這太平洋的白嗓音強勁有力,讓我在尖峰頂?shù)?/p>
啟示之光中跟隨合誦,之后耽于聆聽。
磨刀不誤砍柴工,已至懸崖,我自己開辟航道。
陽光下
藍玻璃拒絕著北風,但身體擁抱陽光。
于是下樓,斜過馬路,歷史行刑之地上
文學藝術(shù)中心的告示牌鶴立于被臺風割斷的
鳳凰木下,即將動工,它逾越了紅線,
被反對的聲浪包圍,其爬滿常春藤的外墻,
當然是效果圖,沒有流出涓涓細流。
而我與天生的懷疑作戰(zhàn),窮極所有手段,
小心臟,有洞的生活——以藍天為皮,
包裹全盛花期的美麗異木棉,落下第一瓣花,
與雕像的倒影共同構(gòu)成晦暗的此刻。
前領(lǐng)導人手植的桂花樹時隔十年依然單薄,
涼氣襲擊不再自負的背脊。
人潮水般散去,花開始謝了,咖啡已冷,
一個停下來無所事事的人走在草地上,
望著藍天上的飛機,像麻雀伸開雙手——
遼闊的陽光——書寫平凡的大師,
在棕櫚林中支起一個個帳篷。
不必去設想接下來怎樣,摸準季節(jié)脾氣
俗套地生活,重復變化,偶爾旅行,
等待語言到來。就像天空中飄滿的風箏,
匯聚風和四面八方的光,
其他,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沒有。
太阿,本名曾曉華,苗族,1972年出生,湖南麻陽步云坪人。1994年畢業(yè)于湖南師范大學數(shù)學系。著有詩集《黑森林的誘惑》 《城市里的斑馬》 《飛行記》 《證詞與眷戀——一個苗的遠征I 》),散文集《盡管向更遠處走去》,長篇小說《我的光輝歲月》,與人合著《六戶詩》等。現(xiàn)居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