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二
以前經(jīng)常聽朋友吐槽在家的失寵過程。
回家的前三天,爸媽把她當成小公主,讓她吃這吃那?;丶业牡谒奶?,家庭地位逐漸下降,開始被爸媽各種嫌棄。
每次聽她說,我總覺得這種事情不會發(fā)生在我身上。直到這次過年的超長假期,我才認識到不是體會不到,只是時間未到。
假期的前一個月,我享受著超級VIP待遇,每天好吃好喝好睡。結果在假期結束的前幾天,我媽當著我爸的面告訴我,我爸嫌棄我。
說我穿的衣服不夠好看。
說我笑聲太大,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
……
我媽說完,頓時傳來我的哀號。
“天哪,這個家已經(jīng)沒有我的位置了,給我口罩,我要去上班,明天就去!”
上期回顧:
姜竹瀝參加晚宴,偶遇前男友段白焰。
段白焰發(fā)生意外,姜竹瀝挺身而出,將他救下,自己卻受了傷。
段白焰強行送她回家,姜竹瀝不知所措。
車內(nèi)。
段白焰冷眼問她:“你回來……是來求我復合的嗎?”
姜竹瀝像只受驚的鳥 :“我不是!”
說完,耳邊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段白焰眼里的溫度冷了下去,他偏過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呵?!卑肷危崎_目光發(fā)出一聲冷笑。
姜竹瀝一抖。
下一秒,他拔掉鑰匙,一臉煩躁地解開安全帶,砰的一聲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像星空落懷(二)
文/南書百城
(新浪微博:@南書百城)
姜竹瀝想不通,往前走了兩步,另一輛車緩緩地在她身邊停下。
熊恪按下車窗:“姜小姐,好久不見?!?/p>
夜風微涼,她笑著朝他點頭:“好久不見了,大熊。”
“是小少爺?shù)囊馑?。”他解釋,“他讓我送你回去?!?/p>
他先把她扔下車,再讓緊隨其后的保鏢送她回家。
姜竹瀝四年前就搞不懂段白焰的腦回路,現(xiàn)在依然不懂。不過……她沮喪地覺得,他比過去更加無情無義,無理取鬧。
車在夜色中行駛,很快到達九溪園。
姜竹瀝剛一下車,又被叫?。骸敖〗恪!?/p>
“嗯?”
熊恪有些猶豫:“我可以……留一下你的聯(lián)系方式嗎?”
高中前,熊恪就跟在段白焰身邊,于姜竹瀝來說,也算老相識。
“當然可以呀。”姜竹瀝笑笑。
“太好了?!毙茔「屑ぃ澳且院笮∩贍敯l(fā)瘋,我就打你的電話?!?/p>
“?。俊彼龥]聽清。
“沒事,沒事,我說這可真是太好了,你趕緊找手機。”
姜竹瀝眉眼彎彎:“我的微信號也是這個,你可以加我?!?/p>
熊恪心想,還是讓段白焰加吧,說不定能減少他的發(fā)瘋次數(shù)。
姜竹瀝回到家,已經(jīng)快凌晨三點了。
姜竹瀝沖進浴室洗澡,開水龍頭時熱水碰到掌心,火辣辣地疼,她才發(fā)現(xiàn)手心紅了一大片,
好像被金屬燈架弄傷了……
她想起那支擦傷凝膏,原來竟然是用在這里。
上過藥,她縮回被窩,睜著眼看天花板,發(fā)了會兒呆,睡不著,猶豫片刻,她在搜索欄輸入“段白焰”,許多條目齊齊跳了出來。
她一一看下去。
他成名這么早,又長著一張引人注目的臉,外界褒貶不一。有人夸他是難得的天才,有人談起他的新戲《青果》,有人說他空有噱頭,有人罵他目中無人……
最讓她哭笑不得的是,他微博上聚集著大量顏粉。
姜竹瀝忍不住點開他的照片。
有一張圖似乎是在拍一個雨景,他只身一人撐著傘站在湖邊,面前遠山縹緲,他黑色上衣的領口都被打濕了,眼里浸著水汽,淚痣竟然變得柔軟,仿佛在等一位遠方的不歸人。
姜竹瀝突然想起,她最初遇見段白焰,好像也是在這樣的季節(jié)。
這種……容易遇見神仙的梅雨季節(jié)。
在姜竹瀝的記憶里,十六歲那年的夏天,一直在下雨。
天空仿佛被捅了個窟窿,云海翻涌,雷鳴電閃沒完沒了,衣服怎么也曬不干。
她把傘借給了程西西,自己舉著一個透明的文件夾,穿著小白鞋踩過水坑,一路跑進了辦公室。
她抖落文件夾上的水珠,班主任叫住她,語氣嚴肅:“剛剛接到教務處的通知,我們班上要來一個新同學?!?/p>
她也跟著緊張起來:“嗯?!?/p>
“特地把你叫過來,是想提醒你,新同學的身體不好?!卑嘀魅味冢澳闶前嚅L,要記得多照顧他。”
原來是為這事。
“那是肯定的啊?!苯駷r松了口氣,笑道,“老師,您不用擔心,以前班上那些心臟病的同學,我不是也照顧得很好嗎?”
十六歲的姜竹瀝乖巧懂事、成績優(yōu)異,是教科書式“別人家的孩子”。她頂著班長的名頭,從小學到高中,但凡老師交給她的任務,從沒有出過岔子。
“這次不太一樣,形勢比較嚴峻?!卑嘀魅为q豫了一下,“新同學的身體對食物很挑剔,不能吃涼的、刺激的,生冷、辛辣、油炸、燒烤都不行,對花粉、柳絮、粉筆灰全都過敏,淋雨、換季也有可能會犯病??伤趾苋涡?,脾氣非常壞,聽他爺爺說,家里人都看不住,希望學校能多加教育?!?/p>
姜竹瀝:“……”
新同學是個魔鬼嗎?他到底病得多厲害?四肢健全嗎,還能走路嗎?
“他家里人本來想讓他帶保鏢上學,但校長嫌太浮夸,不讓帶,所以人家才想方設法曲線救國,讓我來找個學生?!卑嘀魅我砸环N委以重任的姿勢,拍拍她的肩膀,“老師不方便管太多,這個保護病弱小伙子的任務,你能勝任嗎?”
“那……”姜竹瀝小心翼翼地問,“他是什么病呀?”
“哮喘?!?/p>
“哦……”
姜竹瀝眨眨眼,腦補出一位溫潤可愛、呼吸困難卻還一心向?qū)W的孱弱小公子。
真可憐,又十分令人可敬。
于是她答應下來:“沒有問題呀?!?/p>
“那行,他中午過來,你收拾收拾,我們?nèi)ラT口等他?!?/p>
姜竹瀝想來想去,最后懷著緬懷烈士的心情,推著輪椅去接段白焰。
天空中飄著小雨,疾風夾雜水汽。班主任的傘不夠大,她半個肩膀露在外面,站了沒一會兒,整個人就濕了大半。
班主任不放心,還在重復:“千萬不要讓班上的同學欺負他。”
姜竹瀝拼命地點頭。
“他來了?!?/p>
姜竹瀝一個激靈,聞聲抬眼,遠遠地看見一個人正撐著傘從樓梯下慢慢走上來。
這人的年齡跟她差不多,穿著普通又隨意的黑色衛(wèi)衣和牛仔長褲,提著深咖色的背包,撐著傘,穿過落滿花瓣的樓梯,停在她面前。
四目相對,姜竹瀝的呼吸微滯。
來人好高。
他俯視她,眼中沒有情緒,唇微微抿著,神情寡淡。
“段白焰同學,是吧?我們前幾天在教務處見過,我是你的班主任?!卑嘀魅涡呛堑?,“我給你介紹一個人,這是我們的小班長,成績好,人也好,以后你如果遇到什么不明白的事,只要在校內(nèi),都可以找她?!?/p>
段白焰默不作聲地打量姜竹瀝。
十六歲的姜竹瀝短發(fā)、齊劉海,眉眼清秀,皮膚白皙,發(fā)育像是晚了別人一截,小胳膊小腿,身體藏在寬大的校服里,看起來空蕩蕩的。
他的眼睛漆黑,情緒莫辨,像在注視一只濕漉漉的小水鳥。
姜竹瀝被他盯著,臉慢慢地燒起來。
她原以為,這種病弱小少年肯定可憐弱小又無助,想想就心疼。
結果人家個子比她高,肩膀比她寬,氣場比她強。所以,她為什么要給一個健康的人準備輪椅?
“你……你好,我叫姜竹瀝?!苯駷r害怕得快縮回去了,卻還要努力給自己打氣。她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說,“我……我會保護你的,你、你可以叫我姐姐?!?/p>
段白焰沉默幾秒,握住傘柄的手微微一頓。
他看著她,半晌才移開視線,發(fā)出一聲響亮而不屑的冷哼。
姜竹瀝脆弱的心瞬間被擊潰,她想,新同學可能不太喜歡她,她應該像只沒有糧食越冬的田鼠一樣,偷偷把輪椅收起來,然后灰溜溜地跑路。
然而不等她收起輪椅,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陰影。她微微一怔,抬起頭,看見那位疑似殘疾的新同學,一臉嫌棄地伸長手臂,將傘舉在了她的頭頂。
姜竹瀝欣慰極了。
新同學雖然脾氣不好,但還未泯滅人性,她一定要好好照顧這位病弱美少年,不能讓別人欺負他。
結果第二天,“病弱美少年”就踹翻了他們數(shù)學課代表的課桌。
她走到教室門口聽見喧鬧聲,進去就看見段白焰把課代表的腦袋按在黑板上。課代表不斷喊疼,段白焰揪著他的耳朵,面無表情地沉聲問:“你再說一遍,誰是殘疾人?”
姜竹瀝:“……”
她震驚地愣了好久,想到昨天的輪椅,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
太好了,頭還在。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姜竹瀝活了十六年,直到遇見段白焰,才知道什么叫作精。
他過敏體質(zhì),得的是內(nèi)源性哮喘,不僅不能碰刺激性的食物、不能進行體育運動,連雷雨季節(jié)都要小心翼翼的。
可他偏不,雨下得越大,他越要往外跑。
姜竹瀝苦惱極了:“你知道學校為什么取消體育課嗎?因為這個季節(jié)真的很危險,走在路上電閃雷鳴,一不小心就……你看到我們學校那棵小歪脖子樹了嗎?就是前幾天被劈倒的。所以,像其他同學一樣,安靜乖巧地待在教室內(nèi)做作業(yè)多好呀,你這樣天天往外跑,萬一你也被……”
他低著頭翻照片,冷笑:“你管我?”
姜竹瀝:“……”
說、說得對,她怎么管得住祖宗?
沒辦法,姜竹瀝只能一路跟著他。他舉著相機拍花,她就舉著傘看他;他舉著相機拍雨,她就舉著傘擋雨。
段白焰煩透了,想把這條尾巴從自己身上扯下去:“別跟著我。”
他發(fā)起火來有多可怕,她在數(shù)學課代表那兒見過,所以她不敢硬碰硬,只能委屈巴巴地縮成球:“哦。”
他面無表情,轉(zhuǎn)身走進雨里。
雨水打下來,在傘面上開出細小的白花。姜竹瀝在原地發(fā)了好一會兒呆,確定他是認真的,不是不好意思,也不是在鬧別扭。
她確實給他造成困擾了,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熊恪就不是個困擾?
她不明白,想來想去不死心,還是決定去找本人問清楚。
中午校內(nèi)很清冷,葉子打著旋往下掉。場地濕漉漉的,她繞著田徑場走一圈,最后在足球場旁邊找到他。
段白焰坐在長椅上,黑色的T恤被雨水打濕,隱約透出蝴蝶骨,他的背影清冷,身旁放著校服和單反防水包,手里似乎拿著什么,有一下沒一下地仰起頭喝。
姜竹瀝微怔,偷偷湊過去,辨清他手上的飲料罐,瞬間瞪大眼 :“我的天!”
段白焰被嚇了一跳,手一抖,泡沫猝不及防地流到他的手上。
他不爽地抬起頭,對上一雙干凈的眼。
“你怎么能喝這種東西?”姜竹瀝急紅了臉。
段白焰差點捏爆手里的飲料罐。
他閉上眼,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后“啪”的一聲,煩躁地放下飲料罐,泡沫溢了出來。
姜竹瀝被嚇得一縮,可還是不服氣,小聲地控訴:“你……你根本不是因為我打擾到你了,你就是想偷偷喝酒精飲料,怕被我發(fā)現(xiàn)!怕我告訴老師!”
段白焰簡直要被氣笑:“我為什么要怕老師?”
姜竹瀝:“……”
也是哦。
“還有,”他不耐煩地抬眼,“喝飲料怎么了,我偷你家飲料了?”
“不是……”姜竹瀝結結巴巴的,“那個對身體不好啊……”
他冷嘲:“就你剛剛那表情?!?/p>
“……”
“仿佛看見我在吃毒藥?!?/p>
“……”
姜竹瀝這一覺睡了很久,夢里的自己和段白焰都蠢得要命,她想笑,可是一笑,就醒了。
她睜開眼,房間里亮堂堂、空蕩蕩的,竟然已經(jīng)是下午了。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她化了個妝,登入直播間,剛調(diào)好平板電腦,就有粉絲擁進來。
那時程西西在“JC直播”做吃播,拉著她一起入伙,兩個人,一個做,一個吃。
興許是趕上了紅利期,看的人竟然不少,幾年下來,她也積攢了許多粉絲。
她偶爾會享受這種被喜歡的感覺,哪怕不太真實。
“今天要去看一個拍戲的朋友,想做一個草莓盒子?!苯駷r笑笑,拿出準備好的食材,“這個東西的做法很簡單,也很好吃,適合外帶?!?/p>
姜竹瀝把蛋糕放進烤箱,開始洗草莓。她有一雙很漂亮的手,水珠落下來時,顯得柔軟而白凈。
“我的小伙伴在減肥?!彼χf,“我要少給她加一點奶油,多弄點草莓。”
姜竹瀝兩眼彎成新月:“我搬家啦,給你們看看我的新廚房。”
說著,她把平板電腦舉起來給大家看:“我給廚房換了新的壁紙,是米色底的簡筆玫瑰,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不好看的話就不要告訴我了,哈哈哈?!?/p>
姜竹瀝笑起來很好看,露出一顆小虎牙,長發(fā)垂肩,帶著點學生的乖巧,只穿著簡單的白T,也清麗得不像話。
下一秒,屏幕上彈出一排——
“很丑好嗎?又是想實名辱罵甜藥的一天?!?/p>
“長成這樣就不要出來辣人眼睛了?!?/p>
姜竹瀝愣了一下,看見這個眼熟的賬號,叫“今天開始佛擋殺佛”。
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對不起哦,辣到你的眼睛了?!?/p>
JC直播的美食主播不止她一個,偏偏她人氣高,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各行各業(yè)都這樣,所以她猜,這個賬號應該是某個主播的小號。
隔著網(wǎng)線,無關痛癢,她一直不怎么往心里去。
粉絲陷入了新一輪狂歡——
“哈哈哈,出現(xiàn)了!佛擋殺佛小嬌嬌出現(xiàn)了!你們猜江總什么時候趕到前線?”
“三分鐘!我賭三分鐘!”
姜竹瀝切草莓的手頓了頓,笑容變得無奈。
彈幕里的“江總”,是JC文娛的現(xiàn)任掌舵人江連闕,一位超級富二代。
她不認識他,但他一直在直播間瘋狂地送她禮物,這種詭異的現(xiàn)象,從她出國那年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
姜竹瀝從最初的受寵若驚,到后來的莫名其妙。
按理說,直播也算半只腳踏進娛樂圈,要說對方對她有什么想法,早該有動作了??蛇@么多年,投在她身上的錢沒有幾千萬也有幾百萬了,對方竟然一直很安靜。
她想不通,程西西卻不在意:“有錢人都愛玩,別想太多。”
于是她釋然。
不過這一次,粉絲們的期待落了空,無論昨天還是現(xiàn)在,江連闕都沒有出現(xiàn)。
姜竹瀝不在意,仍然笑瞇瞇的 :“謝謝大家,我要去給小閨密送吃的啦,今后有什么可愛的食物,我也會發(fā)在微博上的?!?/p>
說著,姜竹瀝打算關平板電腦。她抬起頭,透過廚房的玻璃,看見對面那棟樓的住戶窗口,飛快地閃過一個黑影。
她家對面明明沒有住人。
姜竹瀝心里發(fā)毛,揉揉眼再去看,對面空蕩蕩的,遍地虛浮的盛夏光影,只有窗簾一起一落。
粉絲問:“怎么啦?怎么啦?”
姜竹瀝晃了一下神,是她太敏感了嗎?
“沒事?!彼痤^,又恢復笑意,“有一只鴿子撞到我家窗玻璃上了?!?/p>
姜竹瀝低下頭,長發(fā)從肩膀垂落,擋住了她臉上的情緒。
程西西連軸轉(zhuǎn),在進行戶外綜藝,綜藝的名字十分奇妙,叫《今天我也很甜呀》,是一檔甜品主題的美食節(jié)目。
程西西控制體重,敢看不敢吃,每天都在忍受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
姜竹瀝企圖誘惑她 :“草莓盒子只是看起來甜,其實我只放了一點點糖,你也能吃的,來嘗一嘗?”
程西西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誰要信你的鬼話,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只吃不胖?”頓了頓,她又嘆息,“你知道嗎?我們高中化學老師,因為糖尿病住院了?!?/p>
姜竹瀝一愣:“什么時候的事?”
“就前幾天,同學們正商量著要去看他。”
姜竹瀝還想再問,忽然一股疾風從側面撲來,她察覺到殺氣,連忙拽住程西西想躲。
可惜晚了一步,鋪天蓋地的報紙、雜志、A4紙,重重地砸到她們身上。
姜竹瀝的額頭很疼,雜志書架被撞得散了架,紙張紛紛揚揚,落了一地。
程西西還沒反應過來,夏蔚已經(jīng)踩著高跟鞋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夏蔚一宿沒睡,眼中布滿血絲,嗓子急得破了音:“是你在這些媒體面前造謠我?”
程西西愣了愣,看清來人,氣急敗壞地甩開夏蔚的手:“滾開!”
然后她趕緊低頭,去檢查姜竹瀝的傷口:“竹瀝,你沒事吧?”
姜竹瀝剛剛擋在她面前,額頭都被書脊砸得破了皮。
姜竹瀝有點暈:“應該沒事,我緩一下就好了……”
程西西當機立斷:“去醫(yī)院?!?/p>
“去什么醫(yī)院,不把這些事情解釋清楚,你別想走!”夏蔚被逼急了,一夜之間網(wǎng)上全是她昨夜的丑態(tài),“段導明明說了殺青不做宣發(fā),網(wǎng)上怎么可能還有通告?肯定是你這個賤人,把我的事捅給了那些媒體!”
說著,夏蔚就要沖上來拽程西西的頭發(fā)。
“你們能不能別在片場撕……”周圍全是攝像機,姜竹瀝簡直要瘋,趕緊伸手去攔。
可夏蔚的尖指甲還沒碰到程西西,雙腿就離了地。
熊恪將發(fā)瘋的夏蔚搬離三米外,朝姜竹瀝敬了個禮 :“不好意思,來晚了?!?/p>
姜竹瀝呼吸一頓,熊恪在這兒,那……
她視線一移,果不其然,她見到了段白焰。
段白焰坐在車里,襯衣領口敞著,淚痣明顯,眼神很涼,漫不經(jīng)心,卻讓人無法忽視。
視線相撞,他冷漠地別開了臉。
姜竹瀝突然想起下午在廚房里見到的那道亮光。
如果她沒有看錯……那應該是一架正對著她家的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