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

6月11日是中國人口日，一大早就接收到各種信息推送，各種信息都在強調(diào)一個事：中國生育率太低，因為年輕人不愿生孩子。果真如此嗎？我不由想到我那“巨嬰”外甥。

外甥26歲，住在省會城市，平時除了上班就宅家打游戲，周末睡到12點，吃飯、洗衣，老姐各種伺候。順毛時還好，一副社會好青年模樣，一旦發(fā)起脾氣來那是六親不認。做事還一根筋，甚至有時候缺乏常識。

老姐寵溺，覺得只有好姑娘才配得上兒子，因此從不過問女朋友的事。今年春節(jié)，外甥突然帶回一個女朋友，沒有任何說明就入住家里。姑娘長相平平，性格平平，家庭工作也平平，放到人堆里絕對找不見。平時伺候兒子也就罷了，現(xiàn)在多了一人，二人在屋里仍要老姐伺候，一起睡到12點，起床端起飯碗就吃。在單位做中層管理者的老姐，心里憋著一把火，懼著兒子脾氣，不敢轟人，指望著說不定哪天兩人就分手呢。

5月，外甥一個電話打來我這里，氣勢洶洶地控訴老姐的“罪行”——欠錢不還！欠誰的？外甥的。原來，老姐在外甥大學畢業(yè)后，給了他10萬元，可以買車，或做創(chuàng)業(yè)金。后來，老姐看到合適機會，要給兒子買一套房，當時缺5萬元首付，就先跟兒子要回5萬。一年過去了，這5萬還沒還他。外甥放出話來：欠錢不還，他就去打官司。聽著這大逆不道的話，我恨不得一個云巴掌打過去，混賬王八蛋，敢情這房子不是給他買的？

這種無情冷血又缺乏常識的話從外甥嘴里蹦出來，誘因居然是，他女朋友懷孕了，他怕別人說他渣男，就想讓女朋友生下孩子，但手頭錢緊張，就想起那5萬元來了。細問他，孩子生下來住哪兒、誰照顧、錢夠不夠養(yǎng)家，他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女朋友才23歲，她想生嗎？她現(xiàn)在沒工作，懷孕更找不到工作，她自己和她家里怎么看？天啊，外甥說，他沒見過女朋友家里人，也不知道女朋友具體怎么想。

過兩天，外甥又一通電話打來，大罵我老姐缺德害人。原來，老姐不愿升格當“奶奶”，更不愿兒子事業(yè)還沒發(fā)展起來就被家庭拖住手腳，當然還有住房、工作等現(xiàn)實問題。給兒子分析利弊后，建議打掉孩子。外甥氣得一跳三尺高，大罵老姐不是人，讓他女朋友打胎，實在惡毒。似乎這個胎和麻煩是老姐帶來的。

最后吵得不可開交之時，老姐破除兒子的層層阻礙，終于能與他女朋友坐下來商量。女朋友頗無奈地表示：她剛畢業(yè)參加工作，根本就不想生孩子，是外甥阻止她找老姐商量的。簡單的事情弄復雜，我外甥確實有這個本事。最后老姐出錢，送女孩去了條件好的私立專科醫(yī)院手術，還托人給女孩找了個好工作。外甥才表示尚可。

被卷入老姐和外甥熱戰(zhàn)中的我，一邊氣得吐血，一邊慶幸沒生出這種巨嬰兒子，也反思老姐過于寵溺的教育方式。像外甥這種巨嬰，連自己都不會照顧，對生育沒有概念，一旦生下孩子，要么靠啃老，要么指望國家出臺相應措施，不然只有悲劇。今年“兩會”已有全面放開生育的呼聲，可放開之后呢，靠什么去養(yǎng)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