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樹軍

共產(chǎn)黨人為這次大會的成功召開做足了功課

1949年9月21日，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在中南海懷仁堂隆重開幕，會期共10天。會議閉幕次日，即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成立。

中國共產(chǎn)黨為了這次會議的順利召開，費盡心思，縝密組織，高效進行。這次會議完全體現(xiàn)出人民的意志，是民主的結(jié)晶。這樣的大會，在中國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這樣的大會，在中共的歷史上也是頭一次、第一回。

概說這頭一次，是因為這是共產(chǎn)黨第一次召集包括各黨派、團體、區(qū)域以及特邀代表，還有工人、農(nóng)民、知識分子、工商、婦女、自由職業(yè)、華僑、宗教等多個界別的各階層代表總數(shù)達662人，一起來共商國是的大會。

概說這第一回，是因為這次大會代行中國的立法機構(gòu)── 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的職權(quán)。大會要通過具有臨時憲法性質(zhì)的《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共同綱領(lǐng)》;要制定《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組織法》《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組織法》;要決定新中國國旗、國徽、國歌等，還要選舉首屆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副主席和中央人民政府委員。

這次會議一定要開得圓滿，一定要開得成功。共產(chǎn)黨人為了這次大會做足了功課。

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解放軍開始接管防務的當晚，周恩來就在河北省平山縣西柏坡召集中共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秘書長齊燕銘和中共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行政處處長周子健、交際處第一處處長申伯純、交際處第二處處長金城，開門見山，明確任務：2小時準備，出發(fā)去北平。盡管是深夜，但命令如山倒，四人簡單收拾后，乘卡車前往北平。

2月3日，四人在前門箭樓上參加了解放軍入城式。而此時，周恩來的電報又追到了城樓上。葉劍英看過電報，馬上告知城樓上的齊燕銘，周恩來讓他們迅速接收中南海和北京飯店、六國飯店等，將民主人士安排在北平最好的飯店住下。

中共中央從農(nóng)村進城后，毛澤東在雙清別墅不停地會見民主人士。6月15日，新政治協(xié)商會議籌備會在中南海勤政殿召開，由中國共產(chǎn)黨和贊成“五一口號”的各民主黨派、人民團體及無黨派民主人士等23個單位134位代表參加。這次會議，通過了新政協(xié)籌備會常務委員會名單，毛澤東、朱德、周恩來、李濟深、張瀾、沈鈞儒、譚平山等21人為常務委員。當晚，新政協(xié)籌備會常務委員會舉行會議，推舉毛澤東為常委會主任，周恩來、李濟深、沈鈞儒、郭沫若、陳叔通為副主任。會議設(shè)立6個小組，在常委會領(lǐng)導下工作。第一小組，主要擬訂參加新政協(xié)會議的單位名單及代表人數(shù)，組長李維漢，副組長章伯鈞;第二小組，起草新政協(xié)會議組織條例，組長譚平山，副組長周新民;第三小組，起草共同綱領(lǐng)，組長周恩來，副組長許德珩;第四小組，擬訂中華人民民主共和國政府方案，組長董必武，副組長黃炎培;第五小組，起草宣言，組長郭沫若，副組長陳劭先;第六小組，擬訂國旗國徽國歌方案，組長馬敘倫，副組長葉劍英。

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部長李維漢在新政治協(xié)商會議籌備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上，被推選為新政協(xié)籌備會常委會秘書長。在秘書長下還有幾位副秘書長：沈體蘭、賴亞力、孫起孟、閻寶航、齊燕銘、羅叔章、林一元等。秘書處辦公室主任是梁藹然，負責對外聯(lián)絡(luò);副主任是王仲方，主責對內(nèi)會務工作。秘書處行政組負責人是左達，秘書處文書組負責人是孫超，新聞處辦公室負責人是宦鄉(xiāng)，攝影組負責人是徐肖冰，庶務處處長是周子健、副處長是羅子為，警衛(wèi)處處長李廣祥，會議室負責人是馬健。

龐大的會務籌備工作緊張有序運行，而最先確定的是一份由黨派、區(qū)域、軍隊、人民團體和特邀代表組成的600多人名單。毛澤東看過這一名單后，高度評價：“這可是一部包羅萬象的天書?！敝芏鱽硪运侵苋男愿窈蛯捜莸男貞?，幾乎把各民主黨派領(lǐng)袖和著名民主人士無一遺漏地包納進了“天書”。對于這份名單，周恩來說，李維漢“出的力最大”。代表名單初定，又經(jīng)反復協(xié)商，征求各方意見，前后達三個月之久，最終確定662位代表名單。

《代表手冊》成為以后舉辦會議的模板

名單確定后，代表如何來北平參會，中共也考慮得非常周全。中國國民黨民主促進會代表司馬文森從香港來北平參加政協(xié)會議，他在日記中寫道：“中共不開無準備之會。籌備處發(fā)一個電報給某一代表時，早就安排好交通工具及旅途上的安全，人一起程，等你上岸的口岸早已接到通知，為你安排好一切。不管你帶多少行李，只要交給他們就行了。你進了招待所，行李已到房間。進到招待所后，到大會辦公室報到、拍照，制作通行證。有了這個通行證，才能進出招待所。住到有浴室和衛(wèi)生設(shè)備的房間后，工作人員送來《代表手冊》及半個月的飯票?！?/p>

司馬文森說的《代表手冊》，每個參會代表人手一冊。其詳盡程度，讓我們一目了然。今天的所有會議議程，包括所有的會議準備，都是那個時期會議樣式的翻版。

70年后的今天，我們仔細閱讀一下這份《代表手冊》。這一手冊長28.5厘米，寬12.5厘米，共14頁。封面白底紅字，上方印有“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名稱，中間印有“代表手冊”4個大字和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會徽，下面分兩排印有“秘書處印”“一九四九年九月”。這是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歷史上第一次有關(guān)會務須知的手冊。

這份完全打開的手冊，包括8個方面的內(nèi)容：一、簽到辦法。二、使用汽車辦法。三、診療辦法。四、代表席上擴音裝置的使用方法。五、會場注意事項。六、新政治協(xié)商會議籌備會各部門負責人一覽表。七、各會議室及休息室一覽表。八、會場圖解。

其簽到辦法有三條：一、每次全體會議（包括預備會、開幕式、閉幕式等），為了節(jié)省時間，代表們均采用卡片簽到的辦法。二、簽到卡片由秘書處印制，發(fā)給各代表。三、代表于每次蒞會前在卡片上親筆簽名，于到會時交簽到處以完成簽到手續(xù)。

汽車的使用辦法有四條：一、代表使用車輛，由招待處交通科統(tǒng)籌供應。二、代表單獨使用，可向所住招待所填寫乘車通知單，換取乘車證，用畢須在乘車證上簽名交駕駛員持回報銷。三、開會期間，車輛全部集中，以供公用。四、因私事乘用汽車請盡量節(jié)約。

代表席上擴音裝置的使用方法有四條：一、在會場中除主席臺及司儀處備有話筒（麥克風）外，在代表席上約四位代表共用一只話筒。二、代表發(fā)言時，如因聲音較低不能普及全場，拿起話筒放在嘴的正前方說話，即可使聲音傳達全場。（如聲音較高，可不使用話筒）三、代表在使用話筒發(fā)言時請注意三點—— 1.話筒離嘴須在二寸以內(nèi)，否則聲音不會清楚。2.講話時務請將話筒保持直立（正對嘴前方），如傾斜或放平，則聲音變小。3.發(fā)言完畢后，務請將話筒照原樣放回。四、全場擴音器由總機管制，同一時間內(nèi)，只能一人發(fā)言，故在代表請求發(fā)言時，請先用舉手或起立等方式知會主席，經(jīng)主席同意指定發(fā)言后，再拿起話筒講話，否則擴音器不起作用。唯主席可隨時發(fā)言，不受此限制。

會場注意事項：一、代表在場內(nèi)如有需要，可向服務員招手，請勿揚聲呼喚。二、代表均發(fā)有記事冊和鉛筆以供臨時記事之用，會場內(nèi)不另供給便條及鉛筆。三、休息室備有紙煙、汽水，以供代表使用，場內(nèi)不再供給。四、會場各代表席均備茶水一杯，開會時不再加水，如有需要可通知服務員。

從“各會議室及休息室一覽表”和“會議圖解”中，可以得知當時會議代表參加會議的地方以及居住地點主要在中南海懷仁堂、中南海勤政殿、中南海春藕齋、北京飯店、六國飯店、華安飯店、中國旅行社和華文學校等處。

司馬文森盛贊共產(chǎn)黨會議組織得相當好，讓代表們感到像回到家一樣。他在日記中寫道：“如要洗熱水澡，從下午6時起至11時止，可以打開水龍頭放熱水。如你要出門，只要寫一張通知單到交通科，就會有人安排小汽車。如你需要香煙，洗衣、理發(fā)，藥品，只要在領(lǐng)物單上注明所需，工作人員會及時辦好?！度嗣袢請蟆贰豆饷魅請蟆穬煞輬蠹埫刻鞙庶c送到。在大會期間，要把近700名的代表從分散的招待所送到大會場，絕非易事?；I備處從天津、上海和北平調(diào)來車輛，在不妨礙當?shù)亟煌ǖ脑瓌t上，接送代表。代表有固定的乘車證，老先生乘小汽車，年輕的乘大汽車。出發(fā)半小時前，會有工作人員搖鈴，代表們聽到鈴聲憑乘車證的號碼去找自己的車。大會確定汽車分三路進入中南海，分配在四個停車場，所有代表在原處上下車。因是固定場所，招待所的警戒及會場警戒，均不成問題。但去會場路上的警戒，就比較麻煩，須提前一個半小時布置好。散會前半小時又照樣布置，但并不采取戒嚴斷絕交通的措施。進入會場，代表都要簽到?！M入會場的要求極為嚴格，必須持有自己的代表證，毛澤東、朱德也一樣?！斕扉_會的程序表，各發(fā)言人當天的講話詞等，由大會新聞處印好，放在代表們桌上，每人一份。開會期間，為防代表們疲勞，會間有一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可進食茶點，也可抽煙、散步。”

會議定在中南海懷仁堂召開

周恩來派四人小組先期來到北平，接收了中南海和六國飯店、北京飯店。接收完畢，即進行簡單的整理和修繕。新政治協(xié)商會議籌備會兩次會議都是在中南海勤政殿舉行的。對于“新政協(xié)”一詞的使用，新政協(xié)組織法起草小組首先提出異議。他們認為以一個“新”字來區(qū)別于舊政協(xié)，這種提法并不夠確切。新政協(xié)組織法起草小組的意見首先得到周恩來的認同。于是周恩來在中南海勤政殿里“閉關(guān)”一周，于8月22日完成《新民主主義的共同綱領(lǐng)（草案）》的初稿，把“新政治協(xié)商會議”改為“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

梁思成領(lǐng)銜設(shè)計

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在哪里召開？籌備會經(jīng)過研究，最終確定在中南海懷仁堂召開。

為保證有史以來第一次屬于人民的政治協(xié)商會議能在懷仁堂舉行，籌備會邀請梁思成領(lǐng)銜，帶領(lǐng)徐悲鴻、葉淺予、張仃、鐘靈等共同參與設(shè)計，全部建筑工程由公興順營造廠承包。

梁思成說：懷仁堂并不是一個理想的會場。在清末，它正面是正殿，左右是配殿，朝北是一座戲臺，四者圍成一個四合院子。按北平舊習慣，堂會唱戲時要在院子里搭個天棚。袁世凱時代也用此方法，以鋼鐵為架，搭起這座永久性的“天棚”來，但它在設(shè)計上并不是很美觀。這座“天棚”的修建至少在35年以上，因為時間久了，上面的部分雖完好，但地板已開始朽壞，內(nèi)部也有許多不適用的地方，尤其是不適于這次大會之用。

在對懷仁堂進行設(shè)計改造時，必須把大會的需求考慮進去，首要的是座位。座位數(shù)目原定為722個，最低700個，這在布置上是一件頗費周折的事。另外，因為大會的重要性，代表們不僅要坐聽而且還要伏案寫些東西，同時還要顧及每個座位都能很容易地看見主席臺上的發(fā)言人，于是設(shè)計組決定把主席臺改成圓形，會場座位也按半圓形來排列，使每一位與會代表坐在座位上能正對著發(fā)言人。主席臺本來可以略小一點的，但籌備會方面為了要顧及可能作演出和晚會之用，要求至少可以扭秧歌和演出平劇，所以主席臺的尺度稍放寬大，便于兩用。主席臺的面積大了，座位所占的面積便相應少了。

第一次計劃可容納722個座位，因為代表團的組織關(guān)系問題，經(jīng)多次研討后，不得不改變其排列法，即中間空出走道，代表團的座位兩邊分列，中間的兩排每排八個座位，兩旁又各留走道，走道兩旁又各有半圓形的座位一排。因為兩旁配殿和柱子的關(guān)系，會場不能做到每排座位數(shù)目一致，多的達每排14個，少的只有3個座位。

在設(shè)計工作上還有一個重要之點，懷仁堂的地板本來是平的，后面的人看不見前面，這次修改時將地板分成四層，后面的高度與正殿取平，前面的部分則要放低，隨著弧形座位的排列而成弧形的四層臺階，這樣就保證了坐在后面的代表視線上不致受阻。

每個座位前后的長度為1.15米。為了減輕代表們的疲勞，椅子也是特別設(shè)計的，寬達58厘米。同時為了保持會場安靜，每個椅子腿下都釘有橡皮墊。桌子下面另安裝一層擱文件的復板，但復板與桌面間的距離并不大。這一設(shè)計讓與會代表坐下后可以把腿蹺起來休息。

禮堂內(nèi)部環(huán)境也做了優(yōu)化。在“天棚”間的高窗下，原來有很多很難看的電線、汽管，為了把它們隱藏，在上面安裝了一個架子，架子的框也被涂成紅色，蒙布為米色，上畫青綠點金彩花圖案。會場內(nèi)外，除部分舊的宮殿外，墻壁上一律涂飾米黃色，座位、主席臺等用楠木色。主席臺原為戲臺，后改建成半圓形臺，四周有半圓形臺階。臺上另高起一個小臺，可坐九人（主席團），小臺下方為發(fā)言臺，兩旁為記錄席。小臺和周圍的臺階都是活動的，把它們完全拆除后，就成為一個半圓形的舞臺。主席臺背面是用淺藍及橙黃色的綢子做成的有折紋的背幕。

這就是當時政協(xié)代表的簡歷表，很簡單。除一般的個人自然情況外，主要反映的是代表單位、現(xiàn)任職務、學歷和著作。社會職業(yè)及其政治活動，凸顯了政治協(xié)商會議代表們的特色。

與代表簡歷表一起下發(fā)的還有一份填表說明。填表說明有三條：一、本表請于九月二十五日以前填就，由各單位聯(lián)絡(luò)代表匯交懷仁堂聯(lián)合辦公室劉兆倫同志親收。二、像（相）片已由本處備妥，于本表交回后，負責貼上。三、請用毛筆或鋼筆填寫清楚。秘書處。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二日。鈐?。褐袊嗣裾螀f(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秘書處。

毛澤東當選主席缺少的那一票，留下了一個永遠無解的謎

1949年9月23日，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秘書處下發(fā)關(guān)于24日下午召開第四天會議的通知。9月24日，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秘書處下發(fā)關(guān)于25日上午舉行政協(xié)會議組織法草案整理委員會會議的通知。9月25日，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秘書處下發(fā)《國旗國徽國歌國都紀年審查委員會第一次會議通知》。9月26日，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秘書處下發(fā)關(guān)于27日下午召開第六天會議的通知。

9月27日下午3時，在中南海懷仁堂召開的全體代表會議，是一次非常重要的會議。會議一致通過了四個議案：一、中華人民共和國定都北平，北平自即日起改名北京;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紀年采用公元，本年為一九四九年;三、在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歌未正式制定前，以《義勇軍進行曲》為國歌;四、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為五星紅旗，象征中國人民大團結(jié)。會議還通過了《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組織法》《中央人民政府組織法》等法案。

9月28日，政協(xié)全體會議休會一天。9月29日的大會，通過了四個重要文件：一、《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共同綱領(lǐng)》，二、《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和全體委員的名額》，三、《關(guān)于選舉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全國委員會和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的規(guī)定》，四、《主席團常務委員會關(guān)于代表提案審查報告》。會議一致通過，由即將成立的中央人民政府致電聯(lián)合國，聲明中華人民共和國業(yè)已成立，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所選舉之中央人民政府為唯一能代表中國人民的政府，并否認廣州國民黨政府派往參與聯(lián)合國會議所有代表的代表資格。當晚，大會主席團會議還決定：全國機關(guān)、學校、工廠、部隊除因執(zhí)行不能休假的任務必須照常工作者外，一律于10月1日、2日、3日放假3天，以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成立。這也是新中國的第一個國慶放假日。

會議第八天，也就是9月30日的會議日程是：選舉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全國委員會，選舉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副主席及全體委員，討論和通過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宣言，閉幕式。

9月30日的大會，到會代表638人，具有選舉權(quán)的代表576名。會議采取無記名投票的辦法，選舉了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全國委員會和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副主席及全體委員。當執(zhí)行主席劉少奇宣布“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毛澤東，575票”時，話音剛落，全體起立，掌聲雷動。

中央人民政府6位副主席和56位委員中，只有一半中共黨員，其余為民主黨派和其他人士，而在不久后成立的政務院中，非中共領(lǐng)導人一樣占了很大比例，真正實現(xiàn)了中共在1948年“五一口號”中提出的建立“民主聯(lián)合政府”的諾言，獲得了人民的廣泛贊同。毛澤東當選主席缺少的那一票，留下了一個永遠無解的謎。

聚餐通知與典禮程序

1949年9月30日，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招待處向每位代表下發(fā)關(guān)于30日散會后的聚餐通知和入席證。關(guān)于這次聚餐的具體細節(jié)，與會代表印象深刻。葉圣陶記述：當天晚上，中南海懷仁堂舉行盛大宴會，慶祝第一屆人民政協(xié)會議的勝利閉幕。政協(xié)籌備處副秘書長孫起孟則回憶道：9月30日夜，人民政協(xié)第一屆全體會議勝利閉幕了，時間已近晚上9點，全體代表近800人到北京飯店參與了盛大宴會以示慶祝。這是一個大場面，毛主席坐在第一餐廳里，喜氣洋洋。代表們紛紛下位向毛主席敬酒，工人、農(nóng)民、青年代表和勞動模范、戰(zhàn)斗英雄也先后向毛主席敬酒，毛主席有敬必飲。當時的招待科科長郭英回憶說：為慶祝會議成功，當晚在懷仁堂舉行盛大國宴。周恩來滿面春風，高舉酒杯，朗聲說道，為新中國干杯！毛澤東和所有代表都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從這些回憶性文字中，我們看到，代表們有的說9月30日的晚宴宰懷仁堂舉行，有的說在北京飯店，到底在哪里？我們認為應以聚餐通知的時間地點為準，那就是在北京飯店。

9月30日，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秘書處向全體參會代表下發(fā)關(guān)于10月1日參加慶祝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典禮的通知，要求代表們攜帶上代表證。與通知一塊下發(fā)的還有典禮程序。

在致力于文獻書刊收藏與歷史文化研究的宗緒盛手中，有一份10月1日楊克煌代表的典禮程序。這份典禮程序，對程序進行了精確到幾分幾秒的記載。這一看似平常的記載，卻為開國盛典留下了一份極其珍貴、不可復制的見證。

毛澤東那洪亮的湘音傳遍寰宇，響徹四海

中央人民政府雖然在9月30日已經(jīng)由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選舉產(chǎn)生，但卻不是這一天成立的。因為新政府還沒有完成其成立的必經(jīng)程序—— 組織機構(gòu)和就職施政。10月1日下午2時，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在中南海勤政殿召開第一次會議，宣布就職。這次會議的作用在于，表明中央人民政府已正式施政，使隨之而來的從慶祝典禮開始的一切政府行為具有了合理合法性。下午3時，在天安門廣場舉行的有30萬人參加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典禮上，毛澤東宣讀了中央人民政府公告，向全世界公布了中央人民政府的組成和施政綱領(lǐng)。自此，中央人民政府開始就職行政。所以說，這一天才是真正的新中國成立日。

為了新中國的成立，為了毛澤東那洪亮的湘音傳遍寰宇，響徹四海，政協(xié)籌備處的工作人員費盡心思，再次做出了卓越成績。

1949年10月1日，電信、廣播領(lǐng)域的專家、高級官員和廣播員李強、梅益、李伍、胡若木、黃云、傅英豪、徐樹滋、陳起璞、楊兆麟、李志海、齊越、丁一嵐等來到天安門城樓上，他們要對天安門城樓上的音響設(shè)備進行調(diào)試，以確保它們都處于最佳狀態(tài)。下午3時，開國大典正式開始。不承想，打開全部機器設(shè)備后，擴音器竟發(fā)出刺耳的噪聲。專家們當即判斷是機器與外界的音響發(fā)生了共鳴。廣播局的一位同志急中生智，急忙摘下頭上的帽子扣在播音員前面的話筒上，消除了噪聲，隨后技術(shù)人員進行處理，徹底解決了噪聲問題。

林伯渠宣布典禮開始后，毛澤東走向話筒。這時，在天安門城樓上負責主賓臺技術(shù)設(shè)備的李志海見毛主席個子高，迅速將話筒提升到最佳位置。很快，一個長久定格在中華民族歷史上空的聲音傳了出來——“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

穿透乾坤的湖南口音回蕩在天安門上空，廣場上的人們歡聲雷動。此時，城樓西側(cè)的齊越、丁一嵐開始交替朗讀廣播稿。這一在開國大典時首創(chuàng)的實況轉(zhuǎn)播，將彼時真實動人的場景及時報告給了國內(nèi)外億萬聽眾。瞿獨伊則用俄語向世界播出了這一偉大的歷史事件。

盛大閱兵和群眾游行結(jié)束后，代表們回到駐地，心情難以平靜。有的代表一夜未眠，相互交談;有的代表還在拿著《代表手冊》翻閱，盛贊大會開得好;有的代表說：“這本《代表手冊》，可為史、可傳后?！贝睃S炎培則寫下《天安門歌》。參會代表陳毅也詩興濃濃，寫下《開國小言》組詩。參加完開國大典的二野代表鄧小平則對在人民革命戰(zhàn)爭中犧牲的無數(shù)先烈和戰(zhàn)友表示緬懷，無限感慨地為邯鄲新落成的晉冀魯豫烈士陵園揮筆題詞：“永遠銘記著：在過去長期艱難的歲月里，人民英雄們用了自己的鮮血，才換得了今天的勝利?！边@充滿深情的題詞，表達了他對來之不易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無比珍重，對黨領(lǐng)導全國各族人民所取得的偉大勝利的由衷敬重！

（選自《黨史博覽》2019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