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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認(rèn)為幽默是有趣、好玩;有人認(rèn)為幽默是腳踏實(shí)地,入情入理,不肯裝腔作勢??鬃拥挠哪瑒t使兩種定義有了交集。請看示例:
《史記》: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孔子獨(dú)立東郭門。鄭人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人,其頰似堯,其項(xiàng)類皋陶,其肩類子產(chǎn),然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喪家之狗?!弊迂曇詫?shí)告孔子??鬃有廊恍υ唬骸靶螤睿┮?。而謂似喪家之狗,然哉!然哉!”
這是很著名的一段??鬃拥洁崌?,和學(xué)生們走散了??鬃营?dú)自站在東郭門。有個鄭國人對子貢說:“東門口有個人。他的額頭像堯,他的后頸像皋陶,他的肩膀像子產(chǎn),但是腰部以下不到大禹的三寸,憔悴頹廢得像失去主人的狗。”子貢告訴了孔子。孔子欣然笑道:“形容我的樣子,是細(xì)枝末節(jié)的小事。說我像失去主人的狗,確實(shí)是這樣??!確實(shí)是這樣??!”
你想,孔子一生,時陷困頓,沒有一點(diǎn)幽默精神可怎么得了。
《論語·子罕》:子貢曰:“有美玉于斯,韞匱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賈者也?!?/p>
弟子勸孔子出山。孔子順著弟子的比喻,說:“出賣??!出賣??!我等著有人來買我?!狈磻?yīng)天真。有次,孔子還說:“吾豈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陽貨》)意思是:“我總應(yīng)該找個差事做。吾豈能像一個墻上葫蘆,掛著不吃飯?”
《論語·為政》:子游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yǎng)。至于犬馬,皆能有養(yǎng);不敬,何以別乎?”
孔子教人事父母,不但養(yǎng),還要敬,說“至于犬馬,皆能有養(yǎng)”,聽起來是不是有點(diǎn)唐突?卻實(shí)在是孔子的某種幽默——他可愛的地方。
《論語·雍也》:子見南子,子路不說。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
孔子會見了南子,弟子不高興。老師便賭咒發(fā)誓,說自己并沒有跟她干什么壞事。那場景令人忍俊不禁。
《論語·公冶長》: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聞之,曰:“再,斯可矣。”
魯國大夫季文子以“三思而后行”獲得好名聲,得到人們的敬重??鬃诱f:“想兩遍就可以了!”美國大文豪Carl Van Doren 對作家林語堂說,他最欣賞孔子這句話,那真是自然流露的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