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萬杰
土匪頭子孫三罪大惡極,被李將軍抓住,用短刀在臉上劃了一道口子,從此留下刀疤痕,被教育后的孫三說自己痛改前非,就被李將軍放了,最近孫三打探到重要情報,弄到本田連部具體位置,報告給李將軍。
這是個一舉消滅本田連部的好機(jī)會,李將軍本想偷偷包圍本田連部,但是孫三突然反水,出賣了李將軍,讓本田連部提前做好準(zhǔn)備,設(shè)計了一個口袋,24師鉆入日本人的口袋。
李將軍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打退敵人了。
這一次,敵人退了下去,天也黑了,李將軍知道,天明就是結(jié)束的時刻,他愛惜地摸著自己那把取名“刀魂”的短刀,刀身有一條龍,刀把刻著“忠義”兩個字。這把短刀跟隨自己很多年,死在這把短刀下的日本人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日本人曾經(jīng)出一萬大洋買這把刀。
李將軍叫過自己的副官說:“你雖然是我的副官,更是我的忘年交,你雖是富家子弟,可沒有墮氣,錚錚鐵骨文武全才,明日之戰(zhàn)事關(guān)生死存亡,我可以死但是‘刀魂不能落在日本人手里,日本人主要目標(biāo)是我,等我沖鋒下去,吸引日本人注意力,你帶著‘刀魂從側(cè)面離開。”副官含淚接過“刀魂”,說:“將軍放心,我在‘刀魂在。”李將軍使勁地點了點頭。
天亮了,李將軍帶領(lǐng)剩下的1000多人沖了出去,日本人先是驚慌,然后,調(diào)集重兵撲向李將軍,副官趁機(jī)從小路退出戰(zhàn)場逃了出去。
一晃三年過去了,北京城南有一家叫“梅墨齋”的古董店,老板韓芳正經(jīng)商有道,待人和氣,在北京一帶古董行業(yè)中,是一個聲名顯赫的人物。他開店經(jīng)營古董二十余年,經(jīng)驗豐富,無論是哪朝哪代的古董,請他一“過眼”,立馬便可以將此物的來龍去脈說個一清二楚,贗品更是逃不過他的眼睛,所以在北京地區(qū)人送綽號“一眼明”。
這年冬天,大雪紛飛,狂風(fēng)怒吼,一個青年書生來到北京城。他身著一件單薄的青衫,包里裝著筆墨紙硯,來到“梅墨齋”門前,也不和門內(nèi)的伙計搭話,取出筆墨紙硯,坐在尺余厚的雪地上,腿上墊上木板,徑自寫起來。
前段時間,韓芳正去古玩市場,遇到一位叫花子模樣的人正在賣刀,他高價從叫花子手中得到忠義短刀,欣喜若狂,視為無價之寶,每日都拿出來細(xì)細(xì)欣賞一番。這日,他正在賞刀,忽聽伙計跑了進(jìn)來報告外面的事。
韓芳正連忙收好刀,疾步走出店外。青年人見來人了,理也不理,依舊專心書寫。韓芳正好奇地踱步上前,不由得盯住青年人的字。這一看不要緊,差一點讓韓芳正興奮得跳起來。
原來,青年人寫的是王羲之、顏真卿、柳公權(quán)、黃庭堅四大家的字,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韓芳正見那青年衣衫襤褸、面帶菜色,便猜想他可能是某個名門的落魄子弟,找自己賣字的,便單刀直入地說:“這位兄弟,你在小店門前寫字,必有來意吧?”青年人不理他,韓芳正又說:“兄弟,你的字非常好,我這個人酷愛書法,不知你愿不愿意將你寫的字賣給在下?”
青年人這才停筆,冷冷地說:“先生見我坐于雪地之中,不問冷不冷,卻在打字的主意,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韓芳正臉頓時一紅,便立刻邀請青年人進(jìn)店。青年人也不客氣,收起東西跟著韓芳正進(jìn)去。
二人坐定,韓芳正讓家人炒了幾個菜,燙了一壺酒,倆人相互通報姓名之后,邊喝邊聊起來。二人這一聊竟是十分投機(jī),大有相見恨晚之意。韓芳正見青年人一人漂泊異鄉(xiāng)、談吐不俗,便說:“兄弟,不知你今日到北京有什么事?”
青年人喝了一口酒,臉上生出幾分凄然:“小弟四海為家,今日到貴地純粹是為混碗飯吃,無事可做?!表n芳正心中一喜:“這樣最好,我有個6歲小兒,平日里很是調(diào)皮任性,不知兄弟是否愿意收他為徒,教他識字寫字?”青年人想也沒想,就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
就這樣,青年人在“梅墨齋”住了下來,平時教韓芳正的兒子習(xí)字寫字,沒事的時候,就和韓芳正聊聊詩書琴畫和古董,青年人的見解常常讓韓芳正驚訝不已。有一天,韓芳正取出那把短刀遞給青年人,青年人拿起那把短刀,看了看連聲叫絕,指著刀說:“這刀可值黃金萬兩!”韓芳正十分高興。
又過了幾天。這日,韓芳正正和青年人在店中閑聊,突然從門外走進(jìn)兩個大漢,一進(jìn)門就嚷著要買忠義短刀。韓芳正見來人面帶不善,忙上前拱了拱手,說:“二位,真是不巧,忠義短刀是在下的私人藏品,不賣。不過,本店不乏其他短刀,如果二位想要……”
兩個大漢不等韓芳正說完,便從口袋中取出一把小刀,用力朝柜臺上一戳,然后拱手道:“我們就要那忠義短刀,三天后,我們大當(dāng)家的來取,到時候,掌柜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闭f完,也不等韓芳正回話,二人大步跨出門外走了。
韓芳正愣了半晌,才急忙去看桌上那把小刀,這一看不禁臉色大變:“啊!疤爺!”原來,這疤爺是北京一帶名氣和勢力最大的土匪頭子的諢號,本來疤爺不在這一帶,最近幾年才來,靠著背后的日本人撐腰手段殘忍無惡不作,只要看上的東西,千方百計都要弄到手。這把刻著“疤”字的小刀便是他來取物的標(biāo)記和憑證。
真是禍從天降,韓芳正心里暗自叫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里走來走去,坐立不安。青年人見狀卻不慌不忙,淡淡一笑說:“韓兄不必驚慌,小弟自有辦法?!薄澳悖俊表n芳正疑惑地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文弱青年。
一連兩天無事。第三天晚上,青年人將院門打開,若無其事地與韓芳正在院中對飲起來,冷月當(dāng)空,青年人對韓芳正笑笑說:“月清風(fēng)高,韓兄可有雅興看小弟書法?”韓芳正木然地點了點頭,心里七上八下,還想著如何應(yīng)付疤爺。此時青年人開始揮毫,而且與往日有很大不同。平時,青年人的字四平八穩(wěn),波瀾不驚。而這次,字卻突然變得如利箭破空,透出一種電閃雷鳴之氣。正在此時,十幾個大漢走進(jìn)院子,為首的那個大漢臉上有一塊深深的刀疤。
大漢們喊道:“疤爺駕到?!表n芳正的臉色唰地一下變白,一旁的青年人卻鎮(zhèn)定自若,旁若無人地寫著,好久才停下來。他轉(zhuǎn)過身,對疤爺一干人說:“疤爺,您覺得我的字怎么樣?”疤爺吼道:“老子不懂這些破玩意兒,就知道槍好使?!比缓蠛诙炊吹臉尶趯?zhǔn)青年人和韓芳正。
韓芳正渾身發(fā)抖,疤爺哈哈大笑起來,說:“韓老板把忠義短刀拿出來吧?!表n芳正哆哆嗦嗦來到屋里,從密室中拿出那把忠義短刀,疤爺眼睛都直了,就等著韓芳正把短刀送到疤爺手中,然后向日本人邀功請賞。
可就在短刀似到非到疤爺手中的時候,突然,青年人搶過短刀,抵住疤爺喉嚨,疤爺張大了嘴,根本不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青年人讓疤爺下令都放下槍,等大家都放下槍之后,疤爺說:“小兄弟,我們無冤無仇,你放過我,你要什么我都給你?!?/p>
青年人冷笑著說:“24師的兄弟們怕不讓,我一直想殺了你,可是沒機(jī)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不是喜歡李將軍的短刀么,今天送給你。”說完,忠義短刀劃過了疤爺?shù)牟弊?,疤爺抽搐了幾下死了?/p>
剩下的人抬著疤爺?shù)乃朗?,鼠竄逃去,看到這一切,韓芳正如做夢一般,恍惚間聽到青年人說:“韓兄不必驚慌,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是24師李將軍的副官,一直想殺了民族敗類孫三,可是他爪牙眾多,輕易不出來,因此,我只好在古玩市場假裝賣給你忠義短刀,引孫三上鉤,為死去的24師兄弟和李將軍報仇,你把我交給日本人領(lǐng)賞吧。”
韓芳正先是一愣,然后說:“兄弟,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中國人,24師和李將軍都是好樣的?!闭f完,韓芳正進(jìn)屋拿了一些值錢東西,和青年人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