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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赤縣與唐宋之際皇陵屬縣管理制度變遷

2020-02-10 19:46齊子通
江西社會科學 2020年3期
關鍵詞:赤縣縣令

齊子通

次赤、次畿縣是唐后期產生的新縣級。關于次赤、次畿縣縣令官品,學界通常認為“史料不載,難以詳考”,但仍可通過多個“側面”進行推斷。次赤縣令官品應與陵令相同,為從五品上,次畿縣令官品為正六品下。盡管唐代皇陵屬縣與長安縣皆為赤縣,但從經濟、官制等角度考察,兩者明顯存在“名”“實”矛盾,這是奉先等皇陵屬縣由赤縣轉變?yōu)榇纬嗫h的重要原因。而唐代皇陵屬縣為次赤縣的規(guī)制深刻影響了五代北宋皇陵屬縣等級制度。此外,唐朝末年皇陵陵令和皇陵屬縣縣令之間的獨立性被打破,出現(xiàn)了二者合流現(xiàn)象,致使權重增加,皇陵屬縣一度升為“赤縣”,但很快又降為“次赤縣”,回歸舊制。陵令和皇陵屬縣縣令的“合流”引發(fā)了五代北宋皇陵管理制度的重要變革,進入宋代,皇陵管理與屬縣政務合一成為典故慣例。

次赤縣是唐代產生的新縣級稱謂,對認識唐宋地方行政制度有重要意義。關于次赤縣的產生時間,王鳴盛認為未能詳考。[1](P683)翁俊雄認為奉先縣為唐前期唯一的次赤縣。[2](P11)程幸超認為次赤縣出現(xiàn)于肅宗時期。[3](P128)周振鶴認為次赤、次畿縣皆產生于肅宗時期,與增設諸府有關。[4](P313)關于次赤縣的性質,平崗武夫認為難以確切規(guī)定次赤縣的意義。[5](P22)程幸超因兩唐書《職官志》對次赤縣皆無記載而對次赤縣是否存在有著一定的疑慮,推測次赤縣可能等同于畿縣。[6](P103)張玉興推測次赤縣待遇可能與赤縣相同。[7](P79)次赤、次畿縣是在赤縣、畿縣的基礎上產生的,欲知次赤、次畿縣的性質,需先了解赤縣、畿縣。關于赤縣、畿縣,《通典》記載:“大唐縣有赤、三府共有六縣。畿、八十二。……京都所治為赤縣,京之旁邑為畿縣?!保?](卷三三《職官十五·州郡下》,P919-920)即赤縣、畿縣之設,皆與都城有關。按“三府共有六縣”,三府指京兆府、河南府、太原府,同時也分別是京師、東都、北都所在;六縣分別是長安、萬年、河南、洛陽、晉陽、太原,即每府各有兩赤縣。赤縣也稱為京縣,《舊唐書》載:“長安、萬年、河南、洛陽、太原、晉陽六縣,謂之京縣?!┱?、河南、太原所管諸縣,謂之畿縣?!保?](卷四四《職官三》,P1920)《冊府元龜》又載:“唐制有赤縣、畿縣、望縣、緊縣、上縣、中縣、中下縣、下縣之差。赤令,其品正五。畿令,其品正六。上縣令,其品從六。望、緊同之中縣令,其品正七。下縣令,其品從七。其后又有次赤、次畿之名?!保?0](卷七〇一《令長部·總序》,P8357)《冊府元龜》所列唐代縣級,有赤縣、畿縣、望縣、緊縣、上縣、中縣、中下縣。而次赤、次畿縣,乃“其后”產生。然“其后”具體所指何時,并不清楚。

筆者在梳理前賢研究成果基礎上,廣泛搜羅各種史料,綜合考察唐代皇帝詔書、敕文及唐人壁記等原始文獻后撰文指出,唐前期不存在次赤縣,次赤、次畿縣也并非最早出現(xiàn)于肅宗時期。肅宗至德宗時期,陪都、新府的設置,屬縣仍為赤縣、畿縣,繼承了唐玄宗時期設都置府的規(guī)格模式。德宗貞元十五年(799),仍然沒有次赤、次畿縣之置,八府(即京兆府、河南府、太原府、鳳翔府、河中府、成都府、江陵府、興元府)屬縣仍為赤縣、畿縣。盡管鳳翔府等后五府的規(guī)格設置名義上“同京兆府”,但在實際政務運行中,卻遠遠低于京兆府。八府內部諸多方面存在的“名”“實”矛盾,致使后五府難以長久維持屬縣為赤縣、畿縣的“高位”,最終發(fā)生分化,后五府屬縣由原來的赤縣、畿縣變?yōu)榇纬?、次畿縣。而隨著“府”的增加,北宋所升諸府屬縣,上縣、中縣呈普遍化趨勢。次赤、次畿縣的出現(xiàn),是唐宋府制從中央性到地方化演變這一歷史轉折的關鍵起點。[11](P247—276)總之,次赤縣并非某些學者認為的等同赤縣或畿縣,而是“次”于赤縣的新縣級。相關等級由高至低依次是赤縣、次赤縣、畿縣、次畿縣。與次赤縣相關的不少問題仍需展開論述,筆者擬進一步作詳細探討,不足之處,敬請方家批評指正。

一、有關次赤縣的史料誤區(qū)與次赤、次畿縣令官品考

學界對次赤縣存在多元差異誤解,一個重要原因是存在很多關于次赤縣的史料誤區(qū)。筆者在《次赤、次畿縣的成立與唐宋府制變遷》一文中,曾專對《唐會要》相關記載作詳細考辨。我們今天所見《唐會要》諸本皆是從清代抄本而來,存在很多錯訛,學界對此已做了大量工作。①需要進一步補充的是,對于《唐會要》中“次赤縣”的錯誤記載,我們不能簡單將之全部歸結于歷史傳抄訛誤,作者王溥也有一定責任。例如《唐會要》中“新升次赤縣”條記載:“興元府南鄭縣,興元元年六月升?!保?2](卷七〇《州縣分望道·山南道》,P1464)而興元元年(784)升興元府的詔書原文明確指出,以南鄭縣為赤縣,其他屬縣為畿縣。[13](卷九九《建易州縣·改梁州為興元府詔》,P499)在9世紀初的《元和郡縣圖志》中,南鄭縣才變?yōu)榇纬嗫h,興元府其他屬縣為次畿。直至宋代,興元府屬縣等級仍是如此。王溥囿于這個“長期”的現(xiàn)實,認為德宗初設興元府時南鄭縣為次赤縣,從而將變化后的歷史事實簡單化地移植到歷史前時段。除《唐會要》外,宋代史籍中還存在很多類似訛誤。再如,宋敏求《長安志》卷一九載:“奉天縣……以縣西北有唐高宗乾陵所在,因曰奉天。興元元年,徳宗出幸,升為次赤。”[14](P471)事實上,興元元年,德宗出逃奉先,將奉先改為赤縣[9](卷一二《德宗本紀上》,P340),宋敏求卻訛誤為“次赤縣”,而當時次赤縣根本尚未產生。顯然,同王溥一樣,宋敏求也是將歷史后時段的史實錯誤地移植到歷史前時段。另一位宋代著名史學家胡三省也犯了同樣錯誤,其《通鑒釋文辨誤》卷一〇載:

《通鑒》二百三十二,陸贄上奏曰:“以逆泚之偷居上國,懷光之竊保中畿。”史炤《釋文》曰:“天子千里地,以遠近言之,則言畿,當天下之中,故謂之中畿。”余按陸贄所謂懷光竊保中畿,謂懷光竊保河中也。玄宗開元八年以河中為中都,河東、河西為次赤縣,余縣皆為次畿縣。懷光據(jù)河中,諸縣皆為所有,故言中畿。蓋洛陽為東京,則河南府諸縣為東畿。長安為西京,則京兆府諸縣為西畿。河中府居兩京之中,以為中都,故謂之中畿也。[15](P149-150)

涇原兵變期間,李懷光本來擊退朱泚有功,只因德宗輕信盧杞等人挑唆,導致李懷光反叛,并與朱泚叛軍合流。陸贄所奏“以逆泚之偷居上國,懷光之竊保中畿”是指朱泚占據(jù)長安,李懷光占據(jù)河中府。史炤因河中府在長安千里之內,故謂之中畿,胡三省則以河中府曾為中都,故謂之中畿。應該說,胡三省對“中畿”的解釋比史炤的解讀更為準確。但仍需要作進一步補充,胡三省列舉唐玄宗開元八年以河中府為中都,事實上,唐玄宗以蒲州為河中府、設中都一事發(fā)生在開元九年,非開元八年,另外,此事很快廢卻,依舊為蒲州。唐肅宗時期,重新改蒲州為河中府,設中都。胡三省謂“河中府居兩京之中,以為中都,故謂之中畿也”,而河中府也同樣位于長安、洛陽、太原三都之間,這或許也是中畿之義。肅宗之后,廢中都之號,河中府建制保留下來??偠灾∫院又懈鵀橹卸紒斫忉尅爸戌堋钡乃悸氛_,但他對河中府治所二縣的縣級認識則存在嚴重問題。在他看來,唐玄宗設置中都時,河東、河西為次赤縣,余縣皆為次畿縣。這種錯誤性認識要比《唐會要》所載唐肅宗設置河中府時,河東、河西二縣為次赤縣的訛誤更為嚴重,將歷史事實更為錯誤性地前植。吳宗國認為,在某種程度上,對隋唐歷史探究的過程,就是一個不斷擺脫宋人種種成說的過程。[16](P55)從王溥、宋敏求、胡三省等人對次赤、次畿縣的種種訛誤記載看,吳宗國的觀點頗值得我們深思。

為進一步分析次赤對唐五代縣制的影響,我們再對次赤縣、次畿縣縣令官品作一考察。關于次赤、次畿縣縣令官品,相關史籍并無直接明確記載。對此,賴瑞和表示次赤、次畿縣等縣官人數(shù)和官品“史料不載,難以詳考”。[17](P145)但是,我們仍可通過多個“側面”對次赤縣令的官品進行推測判斷。

《文苑英華》記錄了畿縣縣令升為陵令和次赤縣令的案例:

敕:前藍田令崔郁、前登封令鄭倚、前陸渾令李元夔、前京兆尹戶曹李廡等。撫鰥恂,奉陵寢,本于廉白,藉彼恪勤。爰因參調之資,是奉選求之命。銓衡之下,雖欲掄材;資品之間,固難專授。勉膺獎任,無俾蔑聞。郁可興元府南鄭縣令,倚可鳳翔府天興縣令,元夔可莊陵令,廡可高陵令。[18](卷四一五《中書制誥·授崔郁南鄭縣令等制》,P2102)

此制敕作者為崔嘏,武宗朝中書舍人。除了京兆尹戶曹李廡升為高陵縣令(畿縣)外,前三人的官職遷轉頗值得注意。崔郁、鄭倚、李元夔三人本來分別是藍田、登封、陸渾縣令,三縣皆為畿縣,縣令品級相等。最后崔郁為南鄭縣令(次赤),鄭倚為天興縣令(次赤),李元夔為莊陵(唐敬宗)令??紤]到他們三人相同的遷官品級起點(畿縣令),可以推測,南鄭、天興兩個次赤縣縣令官品當與莊陵令品級相同。又據(jù)“元和二年……次赤府少尹、次赤令、諸陵令、五府司馬、及東宮官除左右庶子、王府官四考已上,并請五考”[10](六三一《銓選部·條制第三》,P7562)的記載,同樣是次赤令與諸陵令相并列,契合二者官品相等的推斷。被追封皇帝李昞興寧陵、李虎永康陵,其陵令為從七品下,除此之外,《舊唐書》卷四四《職官志三》、《唐六典》卷一四《太常寺》、《新唐書》卷四八《百官志三》、《通典》卷四〇《職官二十二》等皆記載獻陵、昭陵、乾陵、定陵、橋陵等陵令的官品為從五品上。按照次赤縣與陵令官品相等的推斷,元和之后產生的次赤縣縣令也應為從五品上。而赤縣縣令是正五品上,畿縣縣令是正六品上,介于赤縣、畿縣之間的次赤縣縣令官品為從五品上,恰好合乎情理??傊?,從多個角度判斷,次赤縣縣令官品很有可能與陵令相同,為從五品上。

開成二年(837)和大中三年(849)中書門下奏書中出現(xiàn)了“次赤令”,惜未提及次畿令?!段脑酚⑷A》卷四一五《中書制誥》收有一份9世紀后期的《授沈正言南鄭縣令李登趙縣令楊守節(jié)永樂縣令等制》,可資補充:

朕懲兵革之后,念疲瘵之人,富而教之,令長為急。具官沈正言等或納圖籍于書府,或稱勞績于本官……夫南鄭亞赤,永樂次畿,及晉之趙城,皆名邑也。俾爾各為之宰,冀乎有成,嗚呼?。?8](P2102)

這份制書的作者是李溪,兩《唐書》無傳,據(jù)相關記載,可知李溪為昭宗宰相,乾寧二年(895)五月,李茂貞、王行瑜稱兵入朝,昭宗迫于壓力,殺害李溪。[9](卷一七九《孔緯傳》,P4651;卷一八四《楊復恭傳》,P4776)據(jù)此,這份制書當作于乾寧二年之前。南鄭縣為興元府治所理縣,初為赤縣,《元和郡縣圖志》記載為次赤,與“南鄭亞赤”含義相符。永樂縣為河中府屬縣,《元和郡縣圖志》記載為次畿,與“永樂次畿”也相符。

諸史對次畿縣縣令官品也同樣沒有記載,不過從唐后期次府、次赤、次畿的特殊性考慮,次畿縣等級雖低于畿縣,但應高于上縣。正六品上(畿縣)與從六品上(上縣)之間還存在一級正六品下,很有可能是次畿縣令的官品?!段宕鷷分杏泻芏喑嗫h、畿縣、次赤、次畿并列,與其他諸縣相區(qū)分的記載,亦可佐證次畿縣地位重于上縣。

二、皇陵屬縣改為次赤縣的歷史邏輯及其影響

自唐玄宗時期開始,皇陵屬縣升為赤縣。開元十七年玄宗以奉先縣(睿宗橋陵)為赤縣,廣德元年(763)五月一日,醴泉縣(肅宗建陵、太宗昭陵)升為赤縣,貞元四年正月十六日,富平縣(代宗元陵、中宗定陵)升為赤縣,三原縣(高祖獻陵)升為赤縣。[12](卷七〇《州縣分望道》,P1459-1460)9世紀初期,次赤縣的出現(xiàn),直接影響了唐后期皇陵屬縣縣級變化,皇陵屬縣由赤縣變?yōu)榇纬嗫h。那么,皇陵屬縣由赤縣變?yōu)榇纬嗫h的歷史邏輯是什么?史無明確記載,但我們可從經濟財政、政治官制等角度展開分析。

在次赤縣產生之前,盡管皇陵屬縣與長安、萬年皆為赤縣,但在很多情況下,皇陵屬縣實際地位卻低于長安、萬年二縣。例如,《唐會要》載:

大歷十二年四月二十八日,度支奏加給京百司文武官及京兆府縣官每月料錢等,具件如后……京兆及諸府尹,各八十貫文。少尹、兩縣令,各五十貫文。奉先、昭應、醴泉等縣令、司錄,各四十五貫文。畿令,各四十貫文。判司、兩縣丞,各三十五貫文。兩縣簿、尉,奉先等縣丞,各三十貫文,奉先等主簿、尉、諸畿令,各二十五貫文。畿簿、尉,各二十貫文。[12](卷九一《內外官料錢上》,P1964-1967)

大歷十二年(777),奉先、昭應、醴泉等皇陵屬縣尚為赤縣,屬官月料錢待遇明顯高于畿縣屬官待遇。盡管奉先等縣名義上與萬年、長安二赤縣地位相等,但在月料錢待遇上,奉先、昭應、醴泉等縣令的四十五貫文低于兩赤縣令的各五十貫文。一般說來,縣丞地位高于縣簿、縣尉,但兩赤縣主簿、縣尉的地位就足以與奉先等縣丞等同比擬(皆為三十貫文)。總之,以上二赤縣與奉先等皇陵屬縣的屬官月料錢經濟待遇差異,反映了奉先等皇陵屬縣的實際地位略低于二赤縣。

再如貞元二年九月五日敕,規(guī)定文武百官朝謁班序。其中“五品班。尚書諸司郎中、國子博士、都水司使者、萬年等六縣令”[12](卷二五,“文武百官朝謁班序”條,P561)。這里所謂的“萬年等六縣令”,是指京兆、洛陽、太原三府六赤縣縣令。而皇陵屬縣等赤縣令不與屬焉。以上諸例表明,皇陵屬縣等赤縣與長安、萬年等赤縣之間存在明顯的“名”“實”矛盾,從而注定了它們之間終要分化。隨著時間的推移,特別是當次赤縣出現(xiàn)時,迎來了皇陵屬縣等赤縣與長安、萬年等赤縣分化的契機。從實際地位上,介于赤縣與畿縣之間的次赤縣,非常符合奉先等皇陵屬縣的實際地位。因此,當次赤縣這一新縣級產生之后,奉先等皇陵屬縣最終轉化為次赤縣也就在情理之中,符合其自身發(fā)展演化的走向和軌跡。另一方面,皇陵屬縣等赤縣的增多泛濫,也是造成其實際地位降低貶值,縣級最終下降的一個原因,這是制度史中常見的演變規(guī)律。當然,制度變遷往往是在歷史繼承中漸次演化,而非一蹴而就,這是皇陵屬縣“醞釀”相當長的時間后,才由赤縣轉變?yōu)榇纬嗫h的原因。

以皇陵屬縣為次赤縣,深刻影響了五代乃至北宋的相關制度。朱溫廢唐,關中地區(qū)的皇陵屬縣地位發(fā)生了變化?!段宕鷷酚涊d:

京兆府醴泉縣,后唐長興元年五月敕:“京兆府醴泉縣依舊為次赤縣?!痹脐柨h、富平縣、三原縣。后唐天成二年七月敕:“富平等三縣比屬西畿,并是次赤縣,后因置耀州,割元屬邑,降為望縣,宜依舊為次赤,且屬耀州?!保?9](卷二〇,“州縣望”條,P325)

醴泉縣為肅宗建陵和太宗昭陵所在,因政治重心的東移,京兆府被后梁廢置,其屬縣醴泉縣縣級理應下降。按后唐長興元年(930)五月敕記載,醴泉縣依舊為次赤縣,說明后梁時期醴泉縣級發(fā)生了變化。云陽縣、富平縣、三原縣三縣也是唐帝皇陵所在屬縣,元和之后為次赤。天祐元年(904),鳳翔節(jié)度使李茂貞于華原縣置茂州,旋改耀州,云陽縣等三縣后被割屬耀州,降為望縣,后唐自詡李唐繼承者,又將此三縣升為次赤縣,屬耀州不改。以上四縣恢復唐代次赤縣級別,一方面說明后唐一直在進行著恢復唐制的努力,但另一方面,無論是長興元年恢復醴泉縣次赤縣級,還是天成二年(927)七月恢復云陽縣、富平縣、三原縣三縣次赤縣級,都表明后唐恢復唐制的某種滯后性和不徹底性,并非在后唐滅梁之際,立即全面恢復。這種差異顯示后唐政權盡管標榜李唐,卻有著自己的特點。當然,這或許也與五代時期戰(zhàn)爭頻繁,無暇顧及諸多細節(jié)有關。明顯的例子是,盡管鎮(zhèn)州于同光元年(923)置真定府,但是直到明宗天成三年十二月,才將真定府真定縣升為次赤,其余屬縣升為次畿,同樣表現(xiàn)出嚴重的滯后性。

五代時期的帝王陵寢所屬之縣,多被升為次赤。如后唐天成二年,升新安縣為次赤縣,以奉唐莊宗雍陵;后唐天成四年十一月,升曹州濟陰縣為次赤,以奉景宗陵(景宗陵即唐哀帝溫陵,直到明宗時期,才于曹州立廟)。后唐也對沙陀代北故里州縣等級進行了改制。天成四年九月丁亥,中書奏:“據(jù)宗正寺申,懿祖永興陵、獻祖長寧陵、太祖建極陵并在代州雁門縣,皇帝追尊四廟在應州金城縣。”詔:“應州升為望州,金城、雁門并升為望縣。”[20](卷四〇《唐書十六·明宗本紀六》,P554)懿祖、獻祖、太祖分別是李執(zhí)宜、李國昌、李克用三代,莊宗即位,追謚皇帝號及廟號。他們的墓地在代州雁門縣,宗廟在應州金城縣。按明宗詔,應州升為望州,金城、雁門升為望縣。為什么明宗未將金城、雁門也升為次赤縣呢?因為李執(zhí)宜、李國昌、李克用三人的帝號廟號是追封的,并非王朝開創(chuàng)之后的帝王,所以,陵墓所在屬縣未升為次赤,而是升為望縣。這種模式并非無源之水,也與唐代制度有一定關系。例如,據(jù)《唐六典》卷一四《太常寺》記載,唐高祖李淵以下的獻陵、昭陵、乾陵、定陵、橋陵等諸帝王的陵令官品為從五品上,但被追謚皇帝號的李虎、李昞二人的皇陵分別為永康陵、興寧陵,陵令官品為從七品下[21](P401),與唐開國之后皇帝的皇陵等級明顯不同。因此,后唐明宗將金城、雁門升為望縣也就不足為奇。

至后晉時期,又發(fā)生了新的變化。后晉天福二年(937)正月敕:“唐莊宗陵名與國諱同,宜改為伊陵。應京畿及諸州縣,舊有唐朝諸帝陵,并真源等縣,并不為次赤,卻以畿甸緊望為定?!保?0](卷七六《晉書二·高祖本紀二》,P995)。唐莊宗陵名為雍陵,石敬瑭的父親名石紹雍,故有“唐莊宗陵名與國諱同”之說,改為伊陵。此敕還規(guī)定,舊有唐朝諸帝陵的諸縣及真源縣不再是次赤縣,按照畿甸緊望等來確定縣級。真源縣為李唐太上玄元皇帝老子故里,立有太清宮。按此敕,真源縣與唐朝諸帝陵所在之縣,密切相關,也曾為次赤縣。唐朝諸帝陵所在之縣為次赤縣,史有所載,但體現(xiàn)唐后期州縣等級及變化的《元和郡縣圖志》及《新唐書》皆將真源縣縣級記載為望縣,《云笈七簽》卷一一七《靈驗部一》之《亳州太清宮老君挫賊驗》記載,廣明中因太清宮降伏賊寇,“準萬年例升為赤縣”[22](P2578),并不為次赤。至于真源縣何時又降為次赤縣,史書無載。盡管后晉改變了唐朝諸帝陵所在之縣的等級,但唐后期以來皇陵屬縣為次赤縣的規(guī)制仍被遵循,例如,后周顯德元年(954)八月,升新鄭縣為次赤,奉太祖(郭威)嵩陵,后周顯德六年十月,升鄭州管城縣為次赤,以奉周世宗陵。北宋仍然遵循這一規(guī)制。開寶三年(970),因奉宣祖安陵,鞏縣升為次赤:“升河南府鞏縣為次赤,以奉安陵?!保?3](卷一一,開寶三年三月庚午條,P245)

三、從獨立到合流:陵令與縣令關系及制度變遷

唐代陵令和皇陵屬縣縣令本是相對獨立的兩種官職,但這種獨立性在唐末被打破,引發(fā)了五代北宋皇陵管理制度的重要變革,從而呈現(xiàn)出新特點。但這一特殊的轉化過程為學界所乏關注。

《舊唐書》記載:“(天祐二年二月)己酉,葬昭宗皇帝于和陵?!脑录撼笏?,壬辰,敕河南府緱氏縣令宜兼充和陵臺令,仍升為赤縣?!保?](卷二〇下《哀帝本紀》,P789-791)昭宗被朱溫所害,至哀帝時,葬于和陵,位于河南府緱氏縣。緱氏縣本為畿縣,按照唐后期山陵管理之規(guī)律,因和陵的存在,緱氏縣應升為次赤縣,但這里卻被升為赤縣,迥異以往之慣例,原因何在?細審之,還有不同于以往的新變化,那就是以縣令兼充任陵令,此前二者是相對獨立的,而此時卻出現(xiàn)了合流。二者合一,權重增加,故緱氏縣所升縣級高于以往“次赤縣”慣例,而為赤縣。進一步值得思考的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縣令兼充陵令這一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

無論唐前期還是唐后期,因皇陵的特殊存在而使所屬縣縣級發(fā)生變化(赤縣、次赤縣),已經將皇陵(陵令)與所屬縣(縣令)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這種關聯(lián)性在二者整合為一之前就已經灼然可見?!短茣肪硪话恕对瓘R裁制下》記載:

元和二年九月,中書門下上言:“先王制禮,皆有著定之文,后圣沿情,或徇一時之敬。過猶不及,遂至于煩。詢于有司,參酌禮意,若無厘革,稍黷舊章。其太廟諸陵薦新,諸陵節(jié)日遣使。臣等商量,請每除太廟時饗,及朔望上食,諸陵朔望,奠親陵朝晡奠外,余享祀及忌日告陵等并停。其果實、甘橘、蒲桃、菱梨,遠方所進,并請遣使于諸陵薦獻。果實之中甘瓜時異,亦請至時上薦。其余瓜果,四時新物,并委陵令與縣司計會,及時薦獻,其專使亦停?!敝瓶?。[12](P423)

這段史料涉及不同形式的有關山陵祭奠問題,隨著時間推移,相關禮儀制度發(fā)生變化,出現(xiàn)“并委陵令與縣司計會,及時薦獻,其專使亦?!钡默F(xiàn)象。即以縣司配合陵令及時薦獻的祭奠活動,代替諸使。這種改革無疑簡化了禮儀程序,有利于提高效率,無形之中也拉近了陵令與所在縣令的政治聯(lián)系?!杜f唐書》卷一八下《宣宗本紀》又載:

(大中五年)十二月,盜斫景陵神門戟,京兆尹韋博罰兩月俸,貶宗正卿李文舉睦州刺史,陵令吳閱岳州司馬,奉先令裴讓隋州司馬。[9](P630)

憲宗景陵門戟被盜所斫,相關官員受到不同程度的懲罰。京兆尹韋博被罰,因為景陵地屬京兆府,宗正卿李文舉被貶,因為宗正卿負責山陵管理,這是對高層的懲罰。陵令吳閱被貶為岳州司馬,奉先令裴讓被貶為隋州司馬,陵令被貶毋庸置疑,奉先令之所以被貶當是因為景陵位于奉先縣境內,故而也受到責任牽連。這也從側面印證了陵令與所屬縣縣令的密切相關性。因此,唐末之所以出現(xiàn)陵令與所屬縣令合流為一的現(xiàn)象,并非一蹴而就的突然現(xiàn)象,考其歷史淵源,則存在這樣一種發(fā)展趨勢與邏輯。縣令兼陵令的出現(xiàn)也使皇陵所屬縣重新升為赤縣。唐末出現(xiàn)的以縣令兼陵令的模式,為后世承襲,中間雖有反復,但歷史的最終走向是縣務和陵事的合一?!杜f五代史》卷四《梁書四》記載:

敕:“豐沛之基,寢園所在,凄愴動關于情理,充奉自系于國章。宜設陵臺,兼升縣望。其輝州碭山宜為赤縣,仍以本縣令兼四陵臺令。”[20](P68)

所謂“豐沛之基”,是引用劉邦給復豐、沛兩邑百姓的典故,以示不忘本。朱溫追封祖先,設四陵號,將其家鄉(xiāng)碭山升為赤縣,同時以本縣縣令兼充四陵臺令,與唐末昭宗和陵所屬的緱氏縣的縣級升置及管理模式完全一致。

《舊五代史》記載:“同光二年八月乙未,中書門下上言:‘諸陵臺令丞停請,以本縣令知陵臺事?!瘡闹!保?0](卷三二《唐書八·莊宗本紀第六》,P440)同光二年的這個記載可以從兩方面理解。其一,盡管唐末后梁出現(xiàn)了縣令兼陵令的案例,但仍然存在諸陵臺的令、丞等官職,表明舊有皇陵管理機構與制度尚未退出歷史舞臺,縣令兼陵令的新型管理模式尚未普遍化。其二,中書門下上言,停止諸陵臺的令、丞等官職,以本縣縣令兼之,表明后唐承襲了唐末、后梁以縣令兼陵令的模式,并有進一步擴大化的趨勢。其實,這種改革也能夠減少冗官,提高行政效率。但是后唐明宗時期,又重新設置陵臺令,表明制度變化的關鍵階段,新舊制度之間存在著糾纏與博弈?!秲愿敗肪砹弧肚浔O(jiān)部》記載:“后唐明宗天成元年十月,宗正卿李紓奏三京畿縣有陵園處每縣請都置陵臺令一員,異專局分,免有曠遺?!保?0](P7471)明宗恢復縣令與陵令分離的舊制并沒有維持多久,數(shù)年之后,再次出現(xiàn)以縣令兼陵令的模式?!秲愿敗肪砣弧兜弁醪俊し钕取酚涊d:“(天成四年)十月癸酉,敕昭宣光烈孝皇帝曾居寶位,久抱幽冤,近始追崇,方安寢廟,宜升縣邑以奉園陵,遂升曹州濟陰縣為次赤。以本縣令兼陵令。”[10](P337)明宗天成三年,曾追謚唐代最后一位皇帝哀帝為昭宣光烈孝皇帝,天成四年,又升哀帝寢陵所在的濟陰縣為次赤縣,以縣令兼陵令。這則史料有兩個地方值得注意,其一,明宗重新恢復以縣令兼陵令的新模式。其二,縣令兼陵令的同時,縣升為次赤縣而非赤縣,權重有所降低。而到了閔帝時期,又出現(xiàn)了一些新的變化,《舊五代史》卷四五《唐書二一·閔帝本紀》記載:

(應順元年三月)宗正寺奏:“準故事,諸陵有令、丞各一員。近例更委本縣令兼之。緣河南洛陽是京邑,兼令、丞不便。”詔特置陵臺令、丞各一員。[20](P619)

“近例更委本縣令兼之”確實符合唐末以來的史實,同時也表明這是主流模式。但是,這種制度在運行過程中,也出現(xiàn)了問題,那就是洛陽京邑地區(qū),縣令事物繁雜,兼陵令、丞不便,于是,在這一地區(qū)重新設置陵臺令、丞各一員,其中“特置”一詞,也表明這只是洛陽京邑地區(qū)的特殊情況,其他地方仍是采用縣令兼陵令的管理辦法。兩種制度的并存也更具靈活彈性。但是,歷史的發(fā)展趨勢是縣令兼陵令這一模式。

《宋大詔令集》卷第一六一《政事十四·官制二》所載《選官充知陵臺令兼永安縣事詔》記曰:

朕以列圣在天,因時永感。贍言陵域,肇建官司。所擇朝闕之臣,仍兼宰邑之務。式嚴充奉,用著典彝。宜以殿中丞黃昭益知陵臺令、兼永安縣事,仍令有司,就陵令公署增修縣廨。[24](P609)

此詔所作時間為景德四年(1007)七月庚申,是以殿中丞黃昭益知陵臺令兼永安縣事,不過需要指出的是,宋代的縣令與知縣略有不同。宋代李心傳所撰《舊聞證誤》指出:“大抵國初之制,朝官出為縣令則解內職,朝官出為知縣則帶本官。由此言之,令與知縣不同甚明?!保?5](P2)但無論如何,“知陵臺令兼永安縣事”體現(xiàn)的仍是唐末五代以來,陵事與縣務一體化管理的行政運作模式?!端问贰肪砣凰摹斗都兌Y傳》記載:

純禮字彝叟,以父仲淹蔭,為秘書省正字,簽書河南府判官,知陵臺令兼永安縣。永昭陵建,京西轉運使配木石博甓及工徒于一路,獨永安不受令。使者以白陵使韓琦,琦曰:“范純禮豈不知此?將必有說。”他日,眾質之,純禮曰:“陵寢皆在邑境,歲時繕治無虛日,今乃與百縣均賦,曷若置此,使之奉常時用乎?!辩瞧鋵?。還朝,用為三司鹽鐵判官,以比部員外郎出知遂州。[26](P10277)

在修建宋仁宗永昭陵的過程中,京西轉運使于京西路境內分配木石博甓及工徒徭役,但永安縣拒絕執(zhí)行命令。對此,知陵臺令兼永安縣范純禮回答的理由是,陵寢皆在永安邑境,歲時繕治無虛日,若與其他諸縣均賦,有欠公允。宰相韓琦稱贊其說。這個事例同樣是陵臺令和知縣兼任,而且也表明宋代皇陵日常事務和屬縣縣務的管理具有兼任合一的性質??计錅Y源,則明顯是沿襲了唐末五代的發(fā)展軌跡?!督ㄑ滓詠硐的暌洝酚休d:“乞仿典故命官兼陵臺令,凡攢宮公事盡以委之。”[27](卷一五八,紹興三十年夏四月戊子條,P3098)由此可見,陵臺令由其他“命官”兼任,成為典故常例。總而言之,在唐宋之際,陵臺令這一官職逐漸失去獨立性,而由屬縣縣令或其他“命官”兼任,這是一個顯著的制度變遷。

四、結語

安史之亂以后,隨著陪都置府的增多,引發(fā)了“府”的貶值,盡管后五府規(guī)格設置名義上“同京兆府”,但在實際政務運行中,卻遠遠低于京兆府。這是后五府屬縣由赤縣、畿縣變?yōu)榇纬?、次畿縣的重要原因??v觀唐宋,次赤、次畿縣的出現(xiàn),可視為唐宋府制從中央性到地方化演變這一歷史轉折的關鍵起點。學界之所以對次赤縣的認識存在諸多差異誤解,一個重要原因是宋代學人史籍與史料誤區(qū)導致的。這也啟發(fā)我們研究唐代歷史,需要“警惕”宋人固有之成說。而次赤縣的史料誤區(qū),也增加了認識次赤縣、次畿縣縣令官品的難度。關于次赤、次畿縣縣令官品,學界通常認為“史料不載,難以詳考”。筆者經過多個“側面”考證推斷,認為次赤縣令官品應與陵令相同,為從五品上,次畿縣令官品為正六品下。次赤縣產生之后,皇陵屬縣等級由赤縣降為次赤縣。發(fā)生這種歷史轉變的原因在于:一方面,盡管奉先縣等皇陵屬縣與長安、萬年等縣皆為赤縣,但從經濟、官制等角度考察,兩者之間明顯存在“名”“實”矛盾。實際而言,奉先縣等皇陵屬縣的實際地位介于京兆府赤縣(長安、萬年)及畿縣之間。因此,當次赤縣這一新縣級產生之后,奉先等皇陵屬縣最終轉化為次赤縣也就在情理之中,符合其自身發(fā)展演化的走向和軌跡。另一方面,皇陵屬縣等赤縣的增多泛濫,也是造成其實際地位降低、縣級下墜的原因,這是制度史中常見的演變規(guī)律。當然,制度變遷往往是在歷史繼承中漸次演化,而非一蹴而就,皇陵屬縣由赤縣轉變?yōu)榇纬嗫h,也是如此。

皇陵陵令和皇陵屬縣縣令本是相對獨立的官職,至唐朝末年,二者之間的獨立性被打破,引發(fā)了五代、北宋皇陵管理制度的重要變革,從而呈現(xiàn)出新特點。唐末出現(xiàn)了皇陵陵令和屬縣縣令合一的現(xiàn)象,二者權重疊加,皇陵屬縣重新升為赤縣。但很快皇陵屬縣又被重新降為次赤縣,回歸之前的等級層次。關于皇陵陵令和屬縣縣令的“合流”,盡管中間也發(fā)生一定反復,但并未能夠阻擋唐末以來的這一新趨勢,進入宋代,皇陵管理與屬縣政務合一成為典故慣例。

注釋:

①清人錢大昕《潛研堂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散見不少關于《唐會要》的校正;賀次君《〈唐會要·節(jié)度使〉考釋》(《禹貢》1936年第6期);吳玉貴《〈唐會要〉“四夷部”證誤》(《文史》2004年第3期)。近年來,劉安志對《唐會要》版本及史料問題進行了大量研究,發(fā)表系列文章,引發(fā)學界高度關注,如《〈唐會要〉“補亡四卷”考》(《魏晉南北朝隋唐史資料》2016年第1期)、《武英殿本與四庫本〈唐會要〉非同本考》(《魏晉南北朝隋唐史資料》2017年第1期)、《清人整理〈唐會要〉存在問題探析》(《歷史研究》2018年第1期)、《〈唐會要〉 所記唐代宰相名數(shù)考實》(《中國史研究》2019年第1期)。其他學人對《唐會要》個別史料進行辨析的也有很多,茲不具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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