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皮大餡
今年下半年,我和我的朋友們相約一起出去玩了好幾趟。
去上海迪士尼、去南京給某位公主過生日,還有不久后的重慶溫泉之旅。
說實話,我不是一個喜歡旅行的人,或者說我對待旅行的態(tài)度非常不端正。用我朋友痛心疾首的一句話來形容就是:“你出去玩和換個地方睡覺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我兒時的夢想之一,是當酒店試睡員,可以睡遍世界各地的床。
我一直相信物極必反這個說法。
所以我現(xiàn)在這么愛睡覺,我自然而然地甩鍋給了學(xué)生時代的勤勉——如果真有的話。
我從小上學(xué)開始就絕不賴床。
據(jù)我媽回憶,她好像從來就沒有要叫我起床的經(jīng)歷,往往她早上推開我房門的時候,我都早已被鬧鐘叫醒,起床穿戴整齊了。
上中學(xué)時我是班長,負責每天第一個到教室開門,所以就更不存在賴床行為了,畢竟五十多條年輕的生命都握在我手上(?)。
偶爾我去遲兩次,就有大膽的男生直接從窗戶翻進去,有次我目睹特技表演,把我嚇得心驚膽戰(zhàn),從此上學(xué)時間再提早五分鐘。
后來上大學(xué)我放棄了所有干部競聘,終于無事一身輕,但是萬萬沒想到大學(xué)比中學(xué)還要“魔鬼”。大一新生每天早上六點半要到操場集合做操,于是不到六點我就會被廣播聲“親切”喚醒,還是無法屏蔽的3D環(huán)繞立體聲。
救命!我高三都沒有這么慘過!
好不容易熬到大二,伴隨“早操自由”而來的,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復(fù)雜的專業(yè)課,還都排在了早上第一節(jié)。
我由衷地想問一句:老師們都不會困的嗎?!
大學(xué)期間我唯一記得的一次賴床,是在一個大雪天,室外溫度大概在零攝氏度以下,我恰逢生理期,感覺連活下來都變成了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
于是我讓室友先去上課,如果點名了就立刻打給我,自己在被窩里不動如山扮演尸體。等寢室里的人走光的那一刻,我立即兩眼一閉陷入昏迷。
有個說法叫,最快的穿越時空的辦法就是眼一睜一閉,所以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室友都幫我把午飯帶回來了。
我當時心里有三個感想:
幸好沒點名!
室友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以及——賴床的感覺真好?。。?/p>
畢業(yè)后很長一段時間,我對工作的執(zhí)念就是,可以讓我睡懶覺。
但是在“996”大行其道的當下,別說睡懶覺,能有睡覺時間就不錯了。
剛?cè)肼毜哪嵌螘r間,我每天在家熬夜加班寫文件到凌晨兩三點,第二天早上被七點半鬧鐘叫醒的時候,真的好想問海底撈借根撈面上吊。
當學(xué)生的時候覺得學(xué)生最辛苦,現(xiàn)在才覺得學(xué)生時代真的好幸福,起碼上課可以趁老師不注意偷偷睡覺(?)。
然而大概這個世界上所有東西都真的遵循一種守恒定律。
在我對睡眠渴望到一定程度以后,我開始失眠了。
每晚睡前我都嚴格遵循“健身操、熱水澡、熱牛奶”這個催眠流程,但還是收效甚微。
你見過凌晨四點半的洛杉磯嗎?
我沒見過,但我見過凌晨五點半的華夏大地。
剛剛過去的二十三歲生日里,我誠摯祝愿自己未來可以每晚都睡個好覺,然后當天夜里就因為糾結(jié)雙十一買什么熬到六點還沒睡,親身驗證許愿這個東西并沒什么用。
睡眠的欲望和睡意這兩個應(yīng)該和諧統(tǒng)一的概念,在我身上產(chǎn)生了巨大分歧,所以我格外珍惜我每個有睡意的時刻。
哪怕是在外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