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麗珍,2, 劉 暢, 鄧兆輝, 朱春艷
(1.貴州大學生命科學學院, 貴陽 550025;2.貴州大學/山地植物資源保護與種質創(chuàng)新教育部重點實驗室, 貴陽 550025)
植物根際促生菌(plant growth-promoting rizobacteria, PGPR)是指以定殖或自由附著的方式生活在植物根際的一類細菌總稱[1]。它能改變根際土壤的理化性質、提高根際土壤中對植物生長有利的營養(yǎng)元素的轉化[2],也可通過分泌鐵載體、有機酸、生物表面活性劑、植物生長激素等,直接或間接促進植物的生長[3]。不同植物根際分離到的促生菌菌株對相應植物的種子萌發(fā)可能具有一定的促進作用。從柳枝稷根莖中分離篩選到可分泌IAA的Pseudomonas和Rhizobium細菌菌株,接種后可以提高鹽脅迫下柳枝稷種子的發(fā)芽率,促進胚根和胚芽的生長[4]。從西藏黑青稞根際篩選到的4株菌株對青稞種子發(fā)芽促進作用顯著,但不同菌株影響有差異[5]。而從大豆種子中分離到的內(nèi)生芽孢桿菌菌株,大部分均表現(xiàn)出促進大豆發(fā)芽的作用,其中促生作用最好的SN 10 E 1菌株為巨大芽孢桿菌[6]。也有報道表明促生作用并不僅僅局限在同種屬的植物中。李青梅等發(fā)現(xiàn),經(jīng)膠質芽孢桿菌菌劑處理的黃瓜、番茄、茄子及辣椒等4種蔬菜種子的發(fā)芽率均高于對照,但對蔬菜幼苗根生長的影響因蔬菜種類不同而異[7]。而從油菜根際土壤中分離到的3株菌N-1、N-15、K-25可使桔梗種子的發(fā)芽率和幼苗莖長明顯高于對照,也證明從一種植物根際能分離到對另一種植物有促生作用的功能菌,促生菌在不同植物根際的分布和作用存在交叉現(xiàn)象[8]。在前期研究中,本實驗室從茶樹根際分離篩選到4株細菌菌株,其中PseudomonashunanensisGD 3具有溶磷解鉀能力,AgrobacteriumradiobacterKKS-6-N 1菌株具有固氮能力,2個菌株對白菜、空心菜及莧菜具有促生作用[9-10]。P 5菌株是采集茶樹根際土壤、以阿須貝無氮培養(yǎng)基篩選獲得的1株細菌,具有一定的固氮效能,而其余的促生特性還未知。本研究擬通過P 5菌株與2株具優(yōu)良促生性能的GD 3和KKS-6-N 1進行浸種試驗,比較不同菌株對辣椒和花生種子萌發(fā)的影響;并通過灌根處理盆栽花生幼苗,研究P 5菌株對花生根際土壤微生物功能的影響效應,從根本上解析P 5菌株的促生機制。
3株茶樹根際細菌菌株GD 3、KKS-6-N 1和P 5(未知種屬)均為本實驗室從不同環(huán)境茶樹根際土壤中分離獲得,保存于本實驗室。
供試花生及辣椒種子均為當?shù)厥惺鄯N子。土壤來源于貴州省貴陽市花溪區(qū)貴州大學南校區(qū)農(nóng)田土壤(26°42′48″N,106°67′31″E),去除表面枯枝浮土后,采集距表面20~50 cm處土壤,過篩后用于盆栽試驗。
LB培養(yǎng)基、高氏一號培養(yǎng)基及馬丁培養(yǎng)基按《微生物學實驗教程》[11],參考Mab等[12]的方法配制蛋白胨氨化培養(yǎng)基、吳翔等[13]的方法配制阿須貝氏無氮培養(yǎng)基,NBRIP培養(yǎng)基參考Nautiyal等[14]的方法,亞歷山大硅酸鹽培養(yǎng)基參考何琳燕等[15]的方法。
將保存于-80 ℃超低溫冰箱中的GD 3、KKS-6-N 1和P 5菌液取出適量,接種于LB培養(yǎng)基中,于30 ℃恒溫搖床中,150 r·min-1振蕩培養(yǎng)過夜活化;翌日取活化的菌液再次轉接于LB培養(yǎng)基中,相同條件下培養(yǎng)24 h,菌液測定OD600值,以無菌LB調(diào)整該值為1.0備用。
將辣椒種子置于3%次氯酸鈉溶液中進行表面消毒10 min,用蒸餾水反復清洗多次后,處理組的辣椒種子分別置于OD600值為1.0的3種菌液中浸種2 h,未處理組對照種子則置于LB培養(yǎng)基中;浸種完成后用無菌濾紙略微蘸干表面液體、置于鋪有被無菌水潤濕的無菌濾紙的培養(yǎng)皿中,于30 ℃恒溫培養(yǎng)箱中放置15 d,期間保持濾紙濕潤,統(tǒng)計辣椒種子的發(fā)芽率;之后移栽于裝有300 g土壤的育苗盆中進行盆栽試驗,整個試驗期間保持土壤濕潤,30 d后收獲測定植株生長指標。試驗設對照組、GD 3處理組、KKS-6-N 1處理組和P 5處理組,每組為25粒種子,重復3次;盆栽試驗時每組6株幼苗,重復3次。
將花生種子置于20%過氧化氫溶液中進行表面消毒20 min,經(jīng)蒸餾水反復清洗后浸泡6~12 h,以無菌濾紙略微蘸干后置于3種菌株的菌液中進行2 h浸種處理,對照種子則置于LB培養(yǎng)基中;待浸種完成后,置于鋪有濾紙的培養(yǎng)皿中,30 ℃恒溫培養(yǎng)箱中放置3 d,統(tǒng)計花生種子的發(fā)芽率。種子試驗設計及處理同上。
表1 3株茶樹根際細菌浸種對辣椒種子萌發(fā)及幼苗生長的影響
生長性狀ckGD3KKS-6-N1P5發(fā)芽率/%70.67±5.00b92.00±6.53a89.33±3.77a92.00±3.27a鮮重/g0.11±0.01b0.17±0.00a0.18±0.02a0.16±0.03a株高/cm2.22±0.19b4.11±0.55a3.89±0.29a4.10±0.21a根長/cm4.10±0.40c6.95±0.53b4.64±0.18c9.42±0.79a
注:同一行不同小寫字母代表不同處理之間差異顯著(p<0.05)。下同。
將花生種子經(jīng)過氧化氫消毒,蒸餾水清洗浸泡后,置于鋪有無菌濾紙的培養(yǎng)皿中,30 ℃條件下3 d待種子萌發(fā)后,選擇長勢相當?shù)幕ㄉ酌缫圃杂谟缗柚?,以未接種菌株為對照,設置GD 3接種組、KKS-6-N 1接種組和P 5接種組,每2 d采用灌根法接種菌液,接種量為每次5 mL,對照組則用等量無菌LB培養(yǎng)基代替,每組均設6個重復,常規(guī)方式管理。30 d后測定花生株高、鮮重、根重及葉綠素含量等生長及生理指標,葉綠素含量采用Arnon法測定。
盆栽實驗30 d后,測定P 5接種組及對照組花生植株的營養(yǎng)指標,植株全氮含量測定采用凱氏定氮法,全磷含量測定采用鉬銻抗比色法,全鉀含量測定采用火焰分光光度法[16]進行。
30 d盆栽實驗后,利用抖根法收集P 5處理組的花生根際土壤,測定土壤三大菌群(細菌總數(shù)、放線菌總數(shù)及真菌總數(shù)),功能菌群數(shù)量的測定包括氨化細菌、固氮菌、溶磷菌及解鉀菌等4種類型。細菌、放線菌及真菌總數(shù)分別以LB固體培養(yǎng)基、高氏一號培養(yǎng)基及馬丁培養(yǎng)基測定,采用稀釋平板涂布法進行計數(shù);以蛋白胨氨化培養(yǎng)基培養(yǎng)氨化細菌,采用最大近似值法(MPN, most probable numbers)測定;固氮菌、溶磷菌及解鉀菌分別以阿須貝無氮培養(yǎng)基、NBRIP培養(yǎng)基及亞歷山大硅酸鹽培養(yǎng)基培養(yǎng),以稀釋涂布平板法計數(shù)。
采集P 5灌根處理30 d的花生根際土壤進行土壤酶活性測定。土壤蔗糖酶酶活的測定采用硫代硫酸鈉滴定法,單位酶活是指每克干土所消耗的硫代硫酸鈉(0.05 mol·L-1)體積(mL·g-1)[17];過氧化氫酶酶活采用高錳酸鉀滴定法,單位酶活是指每克干土于20 min內(nèi)所消耗的高錳酸鉀(0.1 mol·L-1)體積(mL·g-1);脲酶酶活的測定采用苯酚鈉-次氯酸鈉比色法,單位酶活是指37 ℃條件下、24 h處理后每克風干土壤中的氨氮含量(mg·g-1)[18];中性磷酸酶酶活是指每克干土經(jīng)24 h處理后釋放酚的體積(mg·g-1),參照吳金水等[19]的方法進行測定。
P 5菌株的初步鑒定采用分子生物學方法進行。利用細菌DNA提取試劑盒抽提菌株的DNA,以細菌16 S rRNA基因的通用引物對27 F/1492 R進行PCR擴增,上、下游引物序列分別為27 F(5′-AGAGTTTGATCMTGGCTCAG-3′),1492 R(5′-TACGGYTACCTTGTTACGACTT-3′)[20]。PCR擴增體系及擴增條件參考王歡等[10]的方法。擴增產(chǎn)物經(jīng)瓊脂糖凝膠電泳,檢測到有既定大小的條帶(約1 500 bp)送至上海英駿生物工程公司測序。獲得的核苷酸序列經(jīng)NCBI網(wǎng)站上BLAST進行在線同源性比較,選擇相似性最高的結果進行分析。選取克雷伯氏菌屬的不同種菌株用于系統(tǒng)發(fā)育樹的構建,以PseudomonasmooreiRW 10 T(AM 293566)作外群。采用Clustal W 2進行多重序列比對、Mega 6.0構建系統(tǒng)發(fā)育樹,進行1 000次自展檢驗[21]。
采用SPSS 20.0軟件,以LSR多重比較對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
利用從茶樹根際分離、篩選到的3株細菌菌株GD 3、KKS-6-N 1及P 5對辣椒進行浸種試驗,萌發(fā)后于盆栽條件下繼續(xù)生長30 d后測定幼苗的相應生長指標。以3株細菌菌液進行了2 h的浸種處理后,辣椒種子的萌發(fā)率均在90%左右,較對照顯著提高了近20%,但不同菌株處理之間并無顯著性差異(p<0.05)。30 d的盆栽實驗表明,與對照相比,GD 3、KKS-6-N 1、P 5浸種處理的辣椒幼苗鮮重分別增加54.55%、63.64%和45.46%,株高分別增長85.14%、75.23%和84.69%,根長分別增長了69.51%、13.17%和129.76%。顯然,3株茶樹根際細菌的浸種處理使辣椒種子的發(fā)芽率明顯提高,且對辣椒的株高和鮮重具有顯著促生作用;其中,P 5浸種處理的植株根長明顯高于對照及其余2個菌株的處理。
利用3株茶樹根際細菌菌株對花生進行相同的浸種處理,3 d后統(tǒng)計種子的萌發(fā)率(圖1),結果發(fā)現(xiàn),菌劑浸種處理組的發(fā)芽率均在90%以上,較對照種子的發(fā)芽率提高了20%以上,3株細菌菌株對種子的萌發(fā)具有明顯的促進效果,但不同菌株處理之間對種子萌發(fā)率并無顯著差異(圖1)。
圖1 3株茶樹根際細菌對花生種子萌發(fā)的影響
為了進一步探討根際細菌對花生幼苗生長的影響作用及內(nèi)在機制,分別利用3株菌液進行灌根處理,培育30 d后測定花生的生長性狀(表2),發(fā)現(xiàn)3株菌株對花生幼苗生長的影響呈現(xiàn)一定差異。與對照相比,GD 3、KKS-6-N 1、P 5灌根處理的花生幼苗鮮重分別增長4.63%、26.83%和35.12%,株高分別增加了5.99%、16.22%和32.73%,根重分別增長21.62%、29.73%和35.14%。生理指標的測定結果顯示,GD 3和KKS-6-N 1接種組的葉綠素含量略低于對照,而P 5接種組的葉綠素含量較對照提高了13.47%。結果(圖2)表明,P 5菌株的灌根處理對花生幼苗的促生效果顯著,其次為KKS-6-N 1。
表2 3株茶樹根際細菌對花生幼苗生長的影響
生長性狀ckGD3KKS-6-N1P5鮮重/g4.10±0.25c4.29±0.43c5.20±0.40b5.54±0.21a株高/cm36.57±0.67c38.76±0.53bc42.50±2.62b48.54±0.72a根重/g0.37±0.11c0.45±0.11b0.48±0.11ab0.50±0.05a葉綠素含量/(mg·g-1)4.90±0.16b4.79±0.02c4.62±0.35c5.56±0.62a
由于P 5菌株可以顯著促進花生幼苗鮮重和株高的增加,因而經(jīng)P 5灌根處理的花生植株進行了營養(yǎng)指標測定(表3),發(fā)現(xiàn)接種組植株的全氮增高了13.56%,與對照呈現(xiàn)顯著差異;全鉀含量略有提升,但差異不明顯,而全磷含量基本無改變(p<0.05)。
注:圖左3株花生為P 5菌株處理,圖右3株為ck。圖2 根際促生菌菌株P 5對花生幼苗生長的影響
表3 根際促生菌菌株P 5對花生植株營養(yǎng)元素的影響
營養(yǎng)元素ckP5全氮/%2.36±0.16b2.68±0.19a全磷/%0.11±0.02a0.12±0.04a全鉀/%1.92±0.10a2.03±0.02a
由于土壤微生物在土壤營養(yǎng)物質循環(huán)及維持土壤肥力方面起著重要作用,實驗擬進一步從土壤菌群數(shù)量和土壤酶活入手,解析該菌株對花生的促生機制。對P 5菌株灌根處理的花生根際土壤及對照土壤進行三大菌群總數(shù)的測定(表4),結果發(fā)現(xiàn),處理組根際土壤中的細菌總數(shù)較對照增長了2.63倍,真菌總數(shù)增長了2倍,細菌數(shù)/真菌數(shù)之比增加了1.32倍,菌劑處理使得細菌和真菌數(shù)量較對照呈現(xiàn)顯著差異,而放線菌總數(shù)并無明顯差異(p<0.05)。由于P 5處理后的花生根際土壤中細菌總數(shù)顯著提高,因而對根際土壤中與促生相關的功能菌群數(shù)量進行了測定(表4),發(fā)現(xiàn)氨化細菌及固氮菌數(shù)分別較對照增高了2倍和2.44倍,溶磷菌數(shù)增高了4.07倍,與土壤氮磷含量直接相關的氨化細菌、固氮菌及溶磷菌數(shù)均明顯高于對照,而解鉀菌數(shù)略有下降,但差異不顯著(p<0.05)。
酶活性的測定結果(表5)顯示,與對照相比,處理組根際土壤的蔗糖酶活性增加了1.41倍,過氧化氫酶活性增長了2.65倍,脲酶增長了2.33倍,中性磷酸酶活性基本無改變,表明P 5浸種處理的花生根際土壤中,蔗糖酶、過氧化氫酶及脲酶酶活性均較對照有顯著提高(p<0.05)。
表6 P 5菌株的16 S rRNA基因相似性比對
種菌株GenBank登錄號相似性/%Klebsiella variicolaA6128KM27566699.93Klebsiella pneumoniaeNKU_Kleb8A7CP04164499.86Klebsiella variicolaDX120ECP00927499.86Klebsiella variicolaAt-22CP00189199.86Klebsiella variicola342CP00096499.86
圖3 P 5菌株的16 S rRNA基因系統(tǒng)發(fā)育樹
表4 根際促生菌菌株P 5對花生根際土壤三大菌群數(shù)量(cfu·g-1)的影響
處理ckP5細菌總數(shù)(×107)2.63±0.98b6.93±1.10a放線菌總數(shù)(×105)9.33±0.51a8.53±0.53a真菌總數(shù)(×103)3.92±0.40b7.84±0.50a氨化細菌數(shù)(×105)6.33±0.13b12.67±2.03a固氮菌數(shù)(×105)3.83±0.62b9.34±0.24a溶磷菌數(shù)(×105)4.74±0.53b19.30±0.35a解鉀菌數(shù)(×105)6.72±0.51a5.26±0.64a
表5 根際促生菌菌株P 5對花生根際土壤酶活性的影響
處理ckP5蔗糖酶/(mL·g-1)4.40±0.39b6.21±0.53a過氧化氫酶/(mL·g-1)5.63±2.30b14.93±1.51a脲酶/(mg·g-1)0.03±0.02b0.07±0.00a中性磷酸酶/[μg·(g·h)-1]1.76±0.71a1.71±0.35a
利用細菌16 S rRNA基因的通用引物對27 F/1492 R對P 5細菌的總DNA進行PCR擴增,測序結果獲得1 405 bp的核苷酸序列,經(jīng)NCBI網(wǎng)站上進行BLAST比對,發(fā)現(xiàn)與其一致性最高的菌株為克雷伯氏菌屬、變棲克雷伯氏菌(Klebsiellavariicola),與該種A 6128菌株的16 S rRNA基因相似性為99.93%,此外與多株變棲克雷伯氏菌菌株及肺炎克雷伯氏菌 NKU_Kleb 8 A 7菌株的相似性均為99.86%(表6)。與同屬內(nèi)的不同種構建系統(tǒng)發(fā)育樹(圖3),可見P 5菌株與Klebsiellavariicola的不同菌株聚于一大枝,且與該種DX 120 E菌株(CP 009274)的16 S rRNA基因在系統(tǒng)樹上相鄰,因而結合分子鑒定及系統(tǒng)發(fā)育樹,可將P 5菌株鑒定為Klebsiellasp.。
本研究中使用的3株細菌菌株GD 3、KKS-6-N 1和P 5均是從茶樹根際分離篩選獲得的,浸種試驗表明,3株細菌均可使辣椒及花生種子的發(fā)芽率達到90%以上,較對照相比,發(fā)芽率可提高20%左右,對辣椒及花生種子的萌發(fā)均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在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上,目前的花生栽培通常是種子經(jīng)拌種或包衣后進行播種,利用菌劑進行種子包衣處理不失為一個提高種子萌發(fā)的有效方式。而辣椒種子常因成熟度不夠、采種技術不當或貯藏方法等原因造成發(fā)芽率降低[22],研究結果為利用3株細菌菌劑進行拌種或包衣處理奠定了基礎。
但是,促進種子萌發(fā)的菌株不一定會對植株的生長有顯著促進作用。張振建等報道,烏拉爾桿菌PN 133和土壤根瘤桿菌Y 42的浸種均可使莧菜和油麥菜的發(fā)芽率提高,而灌根處理則促生效果并不明顯[23]。利用2株溶磷菌進行青稞種子的萌發(fā)試驗中,菌株10 BN-11對增加青稞發(fā)芽率及促進生長效果明顯,菌株12-BN-6對株高、根長和鮮重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但可抑制種子的萌發(fā)[24]。王艷燕等的研究發(fā)現(xiàn),在9種可促進辣椒發(fā)芽率提高的菌株中,后續(xù)的穴盤育苗有促生效果的僅有4株菌,其中對辣椒下胚軸和主根長度影響顯著的GH 6-1和GH 5-3并未在苗期表現(xiàn)出顯著的促生作用,說明有些菌雖能促進種子萌發(fā),但未必能在后期幼苗生長過程中促進其對養(yǎng)分的吸收[25]。本研究的浸種實驗雖顯示3株細菌均可明顯提高辣椒和花生種子的發(fā)芽率,且不同菌株的處理并無顯著差異;但辣椒種子萌發(fā)后的生長過程中,3株細菌對其后續(xù)的影響略有不一致;而且,在利用菌液的灌根處理中,發(fā)現(xiàn)P 5菌株對花生幼苗的促生效果顯著高于KKS-6-N 1,GD 3對幼苗株高及鮮重的影響則并不明顯,這也與報道的相一致。因而對于根際細菌促生作用的研究中,有必要分別對種子萌發(fā)和幼苗生長進行研究,綜合評判根際細菌菌株的促生作用。
研究顯示,根際促生菌可提高種子的發(fā)芽率和芽長,進而提高植株的生物量,但植物對所分離的功能菌株是否具有根際效應,是菌株發(fā)揮功能的關鍵[26]??蒂O軍等在評價PseudomonaschlororaphisRA 6 和BacilluspumilusWP 8浸種和拌土對豇豆生長的作用時,發(fā)現(xiàn)菌液的浸種處理及108cfu·g-1劑量的菌株拌土處理均可顯著提高豇豆的株高,認為浸種處理從原理上講,應該不會對非根際土壤產(chǎn)生較大影響[27]。Probanza等研究表明,PGPR對植物土壤中土著微生物數(shù)量及群落結構的影響可能是其促生的另一個機制[28]。研究表明,土壤酶活性與土壤速效養(yǎng)分密切相關,而土壤微生物數(shù)量大、繁殖快、活性強,直接影響到植物根際有機質的分解和養(yǎng)分的轉化[29]。因而,為了進一步解析和探究P 5菌株對花生幼苗生長的促進機制,本研究對接種P 5菌株的花生根際土壤進行了土壤微生物及酶活的測定。由于細菌、放線菌和真菌是土壤微生物的三大類群,構成了土壤微生物的主要生物量,它們的區(qū)系組成和數(shù)量變化能反映土壤生物活性水平[30]。研究結果顯示,P 5處理組根際土壤中的細菌總數(shù)較對照增長了2.63倍,真菌總數(shù)增長了2倍,細菌總數(shù)/真菌總數(shù)之比增加了1.32倍,而放線菌總數(shù)并無明顯差異(p<0.05)。多數(shù)報道表明,接種促生菌均可不同程度地提高土壤細菌總數(shù)和放線菌數(shù),降低真菌數(shù)量[31-33]。王興祥等研究認為,細菌型土壤是土壤肥力提高的一個生物指標,真菌型土壤是地力衰竭的標志[34]。但在巨尾桉接種固氮菌或解鉀菌的土壤中,發(fā)現(xiàn)細菌及放線菌數(shù)量增多,而真菌數(shù)量均不同程度的增高[35]。在研究中,真菌數(shù)量雖有明顯提高,但細菌數(shù)/真菌數(shù)之比仍高于對照,接種組土壤仍表現(xiàn)為細菌型土壤。土壤酶活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土壤肥力狀況。土壤蔗糖酶活性強弱能反映土壤的熟化程度和肥力水平[36],過氧化氫酶活性與土壤呼吸作用及土壤微生物活動密切相關[37],脲酶活性可在一定水平上反映土壤的供氮水平與能力[38],磷酸酶在土壤有機磷向無機磷的分解轉化方面起著重要作用[39]。研究顯示,除中性磷酸酶外,P 5接種組的根際土壤蔗糖酶、脲酶及過氧化氫酶均顯著高于對照,表明根際細菌P 5的處理活躍了土壤微生物;對功能菌群數(shù)量的進一步測定結果表明,氨化細菌數(shù)、固氮菌數(shù)及溶磷菌數(shù)顯著增高(p<0.05)。氨化細菌及固氮菌數(shù)量的顯著提高可以提供植物更多所需的氨氮,接種組植株全氮含量的明顯提高與土壤脲酶等酶活性的增高、氨化細菌及固氮菌數(shù)的顯著提升相一致,這顯然是促進花生生長的原因之一。多項研究也已證實土壤酶活性與大豆、小麥及玉米產(chǎn)量呈顯著正相關關系[40-41]。此外,P 5菌株經(jīng)分子鑒定為克雷伯氏菌屬,與KlebsiellavariicolaDX 120 E的同源性最高;而Klebsiellavariicola是2004年才發(fā)現(xiàn)的新種,作為內(nèi)生菌,并由于其優(yōu)良的固氮性能被報道[42-43];本研究中的P 5菌株是具有一定固氮能力的茶樹根際細菌,因而接種了克雷伯氏菌屬的P 5菌株后,顯著提升了花生的全氮含量。值得注意的是,P 5菌株處理的花生全磷含量與對照基本無差異,這與根際土壤中性磷酸酶活無顯著變化相一致,而溶磷菌數(shù)明顯增高的原因還有待進一步研究。
綜上所述,Klebsiellasp.P 5菌株的浸種處理可以顯著促進辣椒和花生種子的萌發(fā),灌根處理可以顯著促進花生幼苗的生長,植株的全氮含量明顯提高,這與根際土壤氨化細菌及固氮菌數(shù)量的顯著增多,土壤蔗糖酶、脲酶及過氧化氫酶活性的顯著增高直接相關,研究結果為下一步利用P 5菌株進行拌種或田間施用奠定了理論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