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洪 波

(商丘師范學(xué)院 人文學(xué)院，河南 商丘476000)

民間寶卷似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俗文學(xué)作品,然其現(xiàn)存數(shù)量眾多,海內(nèi)外均有藏本,在民間流傳甚廣,對(duì)于下層社會(huì)信仰觀念的形成具有重要影響。寶卷又是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年來逐漸受到學(xué)界的重視。寶卷研究堪稱冷門“絕學(xué)”，整理研究民間寶卷對(duì)于推動(dòng)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創(chuàng)造性轉(zhuǎn)化、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也不無裨益。寶卷擁有特色鮮明、形式自由的話語體系以及崇德向善、懲惡揚(yáng)善的思想內(nèi)蘊(yùn)，在明清以至民初時(shí)期極為盛行，現(xiàn)今吳方言區(qū)與河西地區(qū)仍然流行宣卷或念卷活動(dòng)，且被列入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名錄，得到保護(hù)和傳承。

包公是中國古代歷史上著名的清官，民間影響深遠(yuǎn)。小說、戲曲、說唱等各種文學(xué)形式的包公故事更是家喻戶曉，深入人心，在民俗文化、民間信仰領(lǐng)域占據(jù)極其重要的地位。其中，包公寶卷既表達(dá)對(duì)負(fù)冤含屈的悲憤和對(duì)訟獄公平的呼喚，又展現(xiàn)對(duì)民間智慧的歌頌，受到廣大平民的熱烈歡迎。包公寶卷流傳極廣，其版本為數(shù)眾多。孫楷第先生《包公案與包公案故事》[1]46-98一文對(duì)包公故事進(jìn)行了系統(tǒng)嚴(yán)謹(jǐn)?shù)目甲C，但其未涉及寶卷中的包公故事。鄭州大學(xué)圖書館藏包公寶卷多達(dá)22種版本，對(duì)于研究包公故事的民間化演變具有重要的文獻(xiàn)價(jià)值。

一、《天仙寶卷》系統(tǒng)(5種)

1.《靔仙寶卷》。檢索號(hào)：44.73/130。抄本，一冊(cè)，24.7cm×13.3cm。半頁7行，行16至18字。封面有二：外層封面為后裝，題“天仙卷”“范云亭”，里層封面題“靔仙寶卷”“范云亭”。靔，即“天”字，出于道書。開卷偈曰“靔仙寶卷始展開”，結(jié)卷偈曰：“天仙寶卷已完成，大眾念佛各修行。大眾聽著仙女卷，一切孽障盡除根?！笨芍溆置断膳怼?。卷末題“嘉慶二十二年孟冬初旬日立□自書敬錄?！笨芍錇?817年本。這個(gè)版本在《天仙寶卷》系統(tǒng)中為最早。

2.《天仙寶卷》。檢索號(hào)：44.73/130.02。抄本，一冊(cè)，24.1cm×13.1cm。半頁8行，行17至20字。封面題“天仙寶卷”“光緒歲次二十八年桂月日抄”“世德堂錢步云記”。光緒二十八年為1902年。開卷偈：“天仙寶卷初展開，諸佛臨凡降寶臺(tái)?！?/p>

3.《天仙寶卷》(上)。檢索號(hào)：44.73/130.03。抄本，一冊(cè)，24.1cm×12.9cm。半頁8行，行20-23字不等。封面題“天仙寶卷上”“趙榮堂”。卷首題“天仙卷”。文中有挖改,“就把公子苗天貴，提到當(dāng)堂□□□”，后三字被挖；“一弗罷來二弗休，那怕當(dāng)朝定國侯”，后四字為先挖后粘。

以上3種版本，《中國寶卷總目》(下簡稱《總目》)均著錄于1083條。

4.《仙女寶卷》。檢索號(hào)：44.73/913。抄本，一冊(cè)，24.0cm×12.5cm。半頁8行，行22～23字。封面兩層，上一層題“仙女卷”“方記”。此層封面為廢報(bào)紙所制，報(bào)紙為《新民報(bào)》，日期為“中華民國三十年一月十九日”。下一層封面題“仙女卷/張四姐”“徐記”。開卷偈：“仙女寶卷初展開，諸佛菩薩降臨來?！苯Y(jié)卷偈：“編成一部□良卷，流傳后代勸凡□?！笨芍溆置丁趿季怼?。卷末題：“同治歲次甲戌桃月日立/徐履安記/徐德成敬抄?！蓖渭仔缂?874年。則此本當(dāng)為徐氏所抄，后為方記所得，重新裝訂而成。

5.《天仙女寶卷》。檢索號(hào)：44.73/913.02。抄本，一冊(cè)，24.1cm×13.3cm。半頁7行，行17字。封面題“天仙女寶卷”“王記/三槐堂”。卷首題“仙女寶卷”。結(jié)卷偈：“仙女寶卷宣完成，大眾聽得喜歡心?！本砟╊}：“中華民國拾叁年日立。”此本為1924年所抄。

以上2種版本，《總目》均著錄于1244條。其內(nèi)容與1083條著錄篇目并無大異，實(shí)為同書異名。

《天仙寶卷》，又名《天仙四姐寶卷》《斗法寶卷》《天仙女寶卷》《張四姐寶卷》《楊呼捉姐寶卷》，“據(jù)傳奇劇本《天緣配》改編”[2]209?！短炀壟洹芳础短炀売洝?，《曲?？偰刻嵋肪?0著錄，清焦循《劇說》卷四載順康年間演出弋陽腔《擺花張四姐》的情況，然本事無考。貴州儺戲有《搖錢記》(又名《擺花張四姐》)，泗州戲有《張四姐鬧東京》，京劇、越劇、弋陽腔有《搖錢樹》，桂劇有《四仙姑下凡》，河北梆子有《端花》等，均演此故事。

此五種版本，故事情節(jié)相近，其中寫包公率兵前往征討四姐，卻被執(zhí)吊打，狼狽而回。復(fù)至幽冥、西天及天上查訪四姐下落，奏請(qǐng)呼楊兩家出兵，亦為四姐所敗。

但這五種寶卷在細(xì)節(jié)之處亦有變異，茲稍加考證，以說明寶卷在傳播過程中的演變特點(diǎn)。

崔文瑞在傳奇中為貧士；在嘉慶本中名世寶，家貧是因其父言百萬刻剝不善而被灶皇奏請(qǐng)玉帝降以火災(zāi)；光緒本與此相同，但父名咸百萬；同治本中是太上老君的仙童轉(zhuǎn)世，言其貧，未言原因；民國本中崔文瑞為太上老君門下托茶童子轉(zhuǎn)世，因遭火災(zāi)家貧，未言其父刻剝；趙榮堂本中是南極仙翁座下童子。

張四姐在傳奇中為玉皇之女，王母所生，所盜寶物為鉆天帽、入地鞋、攝魂瓶；在嘉慶本寶卷中是上界斗率天宮之內(nèi)九天玄女娘娘第四位親生女兒，所盜寶物除三物外尚有兩扇門、三棵搖錢樹、七只玻璃盞；光緒本中是左右寶門、三棵搖錢樹、七只玻璃盞、吸魂瓶、入地鞋；同治本為玉帝與皇姥(母)娘娘四女，所盜寶物有娑婆門、搖錢樹、玻璃盞、鉆天帽、入地鞋、攝魂瓶；民國本中是玉帝與王母娘四女，所盜寶物有婆婆門、搖錢樹、玻璃杯、攝魂瓶；趙榮堂本中是西濁地界張員外女，嫁喬百萬子天秀，夫死修行，被皇姥姥娘娘收為侍女，其法寶為九天玄女娘娘所授，所盜寶物有九龍絳、吸魂瓶、玻璃盞、搖錢樹。

呼楊兩家出征人物在傳奇中有楊文廣、呼延慶、穆桂英、李三娘、查查公主、藍(lán)峰小姐、賽花小姐；嘉慶本寶卷中藍(lán)峰作藍(lán)王，查查作杳杳；光緒本中無桂英，藍(lán)峰作藍(lán)王或來王；同治本中藍(lán)峰作藍(lán)英；民國本中無李三娘；趙榮堂本因缺下卷，僅有定國侯呼延慶。

故事結(jié)局在傳奇及四種寶卷版本(趙榮堂本缺下卷)皆大同小異，寫四姐被(皇)王母娘娘勸說，與文瑞(世寶)、婆婆同升天界。

寶卷中的文瑞或?yàn)樘侠暇赏?，或?yàn)槟蠘O仙翁童子；四姐或?yàn)橥?皇)母之女，或?yàn)槠涫膛驗(yàn)榫盘煨?，其所盜寶物或三種或六種；呼楊兩家男女戰(zhàn)將或?yàn)槠呷嘶驗(yàn)榱?，人名亦有異稱。諸如此類，說明寶卷在流傳過程中發(fā)生的變異是非常隨意的，抄寫者、宣講者以及聽眾似乎都不以為怪。這些寶卷故事基本相同，而文字稍有異同，也說明宣講者的表演有較大的自由，可以隨意增減寶卷的內(nèi)容。

同時(shí)，寶卷中四姐盜取天宮寶物、私自下凡、對(duì)抗官府、盡放獄囚、吊打包公、戰(zhàn)敗天兵以及與呼楊男女將領(lǐng)斗法等情節(jié)都充滿神奇詭譎的氣氛；寶卷最后寫四姐全家升天，同歸仙界，永免輪回，結(jié)局完美，了無遺憾，這固然與傳奇本身故事內(nèi)容的影響有關(guān)，但也說明寶卷具有強(qiáng)烈的娛樂性，極具審美感染力。

二、《賣花寶卷》系統(tǒng)(6種)

1.《張氏三娘賣花寶卷》?！犊偰俊?567條著錄。檢索號(hào)：44.73/314?？瘫?，一冊(cè)，框半頁19.2cm×13.0cm。單魚尾。版心題“賣花寶卷”。白口，四周雙邊。無欄。半頁9行，行18字。卷首題：“張氏三娘賣花寶卷全集?！遍_卷偈：“賣花寶卷初展開，恭迎諸佛降臨來?！苯Y(jié)卷偈：“此本名為賣花卷，宋朝留下到如今?！本砟╊}：“張氏三娘賣花寶卷全集/光緒拾年重冬月佛誕日明臺(tái)經(jīng)房發(fā)心重刊流通。”明臺(tái)經(jīng)房，即瑪瑙經(jīng)房，又稱瑪瑙寺明臺(tái)經(jīng)房、杭州瑪瑙寺大字經(jīng)房、杭城瑪瑙經(jīng)房等。“根據(jù)現(xiàn)今流傳下來的佛教和民間宗教文獻(xiàn)中的牌記等，瑪瑙經(jīng)房最早誕生于浙江杭州瑪瑙寺?！盵3]瑪瑙寺創(chuàng)建于五代，原址在西湖孤山瑪瑙坡。北宋遷至葛嶺路。經(jīng)房在此寺之外。清同治時(shí)已經(jīng)遷至弼教坊石庫門內(nèi)，即今杭州平海路與中山中路交接處附近。此經(jīng)房從明清至民國刊印大量寶卷，如《眾善寶卷》《明宗孝義達(dá)本寶卷》《大圣彌勒化度寶卷》《護(hù)國佑民伏魔寶卷》等。

2.《龍圖寶卷》。《總目》0662著錄。檢索號(hào)：44.73/650。抄本，一冊(cè)，23.3cm×12.7cm。半頁8行，行18字。封面題“龍圖寶卷”。卷首題“賣花寶卷”。開卷偈：“賣花古典初展開，諸佛圣賢坐蓮臺(tái)。”結(jié)卷偈：“龍圖寶卷宣完成，諸佛菩薩盡勸(歡)欣?！本砟╊}記：“大清光緒十八年四月初七日抄下。”

3.《龍圖寶卷》?！犊偰俊?662著錄。檢索號(hào)：44.73/650.02。抄本，一冊(cè)，24.9cm×13.2cm。半頁7行，行25～27字。封面左上題“龍圖寶卷”，中題“民國陸年丁巳巧月日立榖旦”，右題“三房/三鳳堂薛/頌記”。開卷偈：“龍圖寶卷初展開，諸佛菩薩坐蓮臺(tái)?！比P堂為薛姓堂號(hào)。結(jié)卷偈：“龍圖寶卷已完成，諸佛菩薩笑顏開。今日宣揚(yáng)忠孝卷，合家人口保平安?！笨芍溆置吨倚⒕怼贰＞砟╊}：“民國陸年丁巳月日吉日立/三鳳堂薛頌英抄?！?/p>

4.《龍圖寶卷》?！犊偰俊?662著錄。檢索號(hào)：44.73/650.03。抄本，一冊(cè)，23.4cm×13.2cm。半頁7行，行20字。扉頁題“護(hù)雞主人題”“龍圖寶卷”，鈐印“巢閣”。卷首題“龍圖寶卷”。開卷偈：“龍圖寶卷始展開，諸佛菩薩降臨來?！苯Y(jié)卷偈：“賣花寶卷宣完成，諸佛菩薩喜歡心?！本砟╊}：“民國貳拾伍年歲在丙子巧月廿八日抄/杏壇弟子巢閣氏/高鳳梧沐手敬書。”下有印二：“巢閣”“高鳳梧”。

5.《賣花寶卷》?！犊偰俊?734條著錄。檢索號(hào)：44.73/195。抄本，一冊(cè)，23.7cm×13.1cm。半頁7行，行24～26字。封面題“賣花寶卷”“志明”。卷首題：“賣花寶卷全集陶聚清謄抄編準(zhǔn)音。”開卷偈：“賣花寶卷始宣明，清香□□供世尊?！苯Y(jié)卷偈：“今宣一本賣花卷，佛天賜福善家門。”卷末題記：“民國二十捌年己卯杏月陶聚清謄編敬集共四十五頁抄給?！贝藶?939年抄本。此行右邊又題“抄朱錦安傳”，可知此本輾轉(zhuǎn)抄自朱錦安本。

6.《賣花寶卷》?！犊偰俊?734條著錄。檢索號(hào)：44.73/195.02。抄本，一冊(cè)，24.4cm×12.9cm。半頁8行，行25-46字。每頁版心題頁碼和“陸仁親”三字。封面題“賣花寶卷”“趙榮堂”。封面后有兩頁空白，字在反面，系用廢紙裝訂而成。此本首尾殘缺。

《賣花寶卷》的來歷，可以溯自明成化刊本說唱詞話《包龍圖斷曹國舅公案傳》。明代文林閣刊本《袁文正還魂記》傳奇，內(nèi)容與詞話基本相同。此后這個(gè)故事便以戲曲、小說和說唱文學(xué)的形式廣泛流傳。孫楷第《包公案與包公案故事》依次考證了《袁文正還魂記》傳奇、《獅兒巷》小說、《香雪園》傳奇、《雙蝴蝶》傳奇、《瓊林宴》傳奇、京劇《瓊林宴》、《忠烈俠義傳》(《三俠五義》)等之間的演變軌跡，對(duì)故事情節(jié)變遷的考論甚為詳盡，但是沒有涉及清末民初有關(guān)說唱文學(xué)作品，未分析其與《賣花寶卷》的關(guān)系。車錫倫先生認(rèn)為《賣花寶卷》系承襲《雪香園》傳奇而來?！堆┫銏@》，清程子偉著，《曲海總目提要》卷32著錄。這部寶卷的最早刊本即為光緒刊本。

故事中男主角，在《雪香園》中為洛陽書生劉思進(jìn)，在寶卷光緒十年本中為開封府祥符縣梧桐鄉(xiāng)生員劉思進(jìn)，在光緒十八年本為劉家莊劉士俊，民國六年本中為劉家莊劉文俊，在民國二十五年本中為梧桐村劉家莊劉思俊，在民國二十八年本中為西京城外龍鳳村劉思進(jìn)，在趙榮堂本中為西京城內(nèi)秀才劉思進(jìn)。其鄉(xiāng)貫或在洛陽，或在開封，或在西京，西京在宋時(shí)亦即洛陽，大抵不出河南之地。其名字凡四變，亦大抵讀音相近。

寶卷中的女主角在光緒十年本寶卷中為張氏，在其他版本中皆為孫氏。可知寶卷大多沿襲雪香園，而張氏之稱可能來自詞話本，其中袁文正妻正是張氏，《百家公案》第49回《當(dāng)場判放曹國舅》及《龍圖公案》中《獅兒巷》亦為張氏。可知寶卷故事來源非止一端。

皇親在《雪香園》中是曹鼎；在寶卷光緒十年本中是曹彰；在光緒十八年本為曹太師；民國六年本中為曹同；在民國二十五年本中為曹童，另有國舅曹平最后修仙而去；在民國二十八年本中復(fù)為曹太師，其子棄職修仙；在趙榮堂本中為曹閣。其中兩種版本提到國舅之一入山修道位列仙班，只是名字不同。這一情節(jié)源自詞話本以及《百家公案》《龍圖公案》，而《雪香園》傳奇卻無此情節(jié)。孫楷第先生認(rèn)為：“因?yàn)椤哆€魂記》故事本由八仙故事蛻出，所以《還魂記》《獅兒巷》都有國舅登仙之說，此(按：指《雪香園》)改為后父曹鼎，便將八仙故事推開而與之?dāng)嘟^關(guān)系，以后便連曹家也沒有關(guān)系了。”[1]87但以上兩種寶卷版本中尚遺留國舅成仙之情節(jié)。

提供幫助的神靈，在《雪香園》中沒有出現(xiàn)；在光緒十年刊本中是太白金星變成賣菜老人勸張氏不可到曹家賣花，但張氏未聽從；光緒十八年、民國六年和民國二十五年刊本中未出現(xiàn)暗中保護(hù)的神靈；在民國二十八年本中是太白金星變測字先生提示劉思進(jìn)赴開封府告狀；在趙榮堂抄本中是神靈(未明確說明是太白金星)變測字先生提示劉思進(jìn)赴開封府告狀。此情節(jié)亦出自《百家公案》，但略有不同，《百家公案》寫太白金星變老翁直接將張氏引到東京隨后化清風(fēng)而去的故事。

三、《蝴蝶寶卷》系統(tǒng)(6種)

1.《蝴蝶寶卷》。《總目》0408條著錄。檢索號(hào)：44.73/455。抄本，一冊(cè)，23.9cm×22.9cm。半頁7行，行22～24字。封面題“蝴蝶寶卷”。結(jié)卷偈：“蝴蝶寶卷宣完滿，諸佛菩薩情喜歡?！本砟╊}：“龍飛光緒七年清和月下澣日耕讀堂陳燧洲書/沐手抄錄?！?/p>

2.《蝴蝶寶卷》。《總目》0408條著錄。檢索號(hào)：44.73/455.02。抄本，一冊(cè)，23.0cm×13.0cm。半頁8行，行28～30字。封面題“香蝴蝶寶卷”“趙榮堂藏”“辛亥年抄”，鈐“趙如玉”印。卷首題：“澄江趙榮堂編輯/父趙如玉弟燮堂校正?！苯Y(jié)卷偈：“蝴蝶寶卷宣完滿，諸佛菩薩盡喜歡?！本砟╊}：“時(shí)維/大清宣統(tǒng)叁年歲次辛亥叁月抄/后學(xué)趙榮堂/沐手金書/江南常府江陰縣西順鄉(xiāng)文林鎮(zhèn)四房巷?！?/p>

3.《雙蝴蝶寶卷》?！犊偰俊?408條著錄。檢索號(hào)：44.73/455.03。抄本，一冊(cè)，24.3cm×13.2cm。半頁7行，行16～17字。封面題“雙蝴蝶寶卷”“王記/三槐堂”。開卷偈：“蝴蝶寶卷初展開，諸佛菩薩坐蓮臺(tái)?！本砟╊}：“中華民國拾三年正月日立?！?/p>

4.《雙蝴蝶寶卷》?！犊偰俊?037條著錄。檢索號(hào)：44.73/918。抄本，一冊(cè)，24.0cm×13.0cm。半頁8行，行15字。封面題“雙蝴蝶寶卷”。卷首題“雙蝴蝶寶卷一/兆”。開卷偈：“雙蝶寶卷初展開，再留佛圣坐寶臺(tái)?！本砟╊}：“光緒歲次甲辰年/春王兆立?！本硎最}“兆”字，后題“王兆立”，抄寫者當(dāng)為王兆，而非王兆立。

5．《雙蝴蝶寶卷》。《總目》1037條著錄。檢索號(hào)：44.73/918.02。抄本，一冊(cè)，24.3cm×13.1cm。半頁7行，行17字。封面題“雙蝴蝶寶卷”“丙寅年/三槐堂”“王垚錄”。卷首題“雙蝴蝶”。結(jié)卷偈：“羅衫寶卷寶完成，名位男女記在心?！本砟╊}：“中華/民國拾伍年/正月/念貳/日?！贝吮九c前列民國拾三年本同為三槐堂王氏所抄。

6.《蝴蝶寶卷》?！犊偰俊?037條著錄。檢索號(hào)：44.73/918.03。抄本，一冊(cè)，24.2cm×13.1cm。半頁8行，行21～22字。封面題“雙蝴蝶卷”“十八”“聚星堂誦”。扉頁題“蝴蝶寶卷”“徐子建蘇李二夫人與白羅山一段奇文/陳繼善訂”。書口題“陳玉書”。開卷偈：“蝴蝶寶卷初展開，諸佛菩薩坐蓮臺(tái)?！苯Y(jié)卷偈：“蝴蝶寶卷宣圓滿，善男信女保平安?！本砟╊}：“民國貳拾叁年歲在甲戌季春之月/榖旦/既蒙先生大筆代弟/煩勞至極最妙/陳善錄。”

《中國寶卷總目》第0408條《蝴蝶寶卷》著錄13種抄本，第1037條《雙蝴蝶寶卷》著錄29種抄本。其中第1037條曰：“以‘雙蝴蝶’為異名的寶卷有《白羅三寶卷》《徐子建雙蝴蝶寶卷》《梁祝寶卷》三種。以下抄本寶卷，分別屬于這三種寶卷，因未能一一過目，難以甄別，故集中于此?！盵4]249實(shí)際上，0408條之(1)(6)(7)以及1037條之(3)(6)(9)均為一個(gè)系統(tǒng)，而1037條之(11)雖題名《雙蝴蝶寶卷》，實(shí)為《梁祝寶卷》，蓋因梁?；拭p蝴蝶；講述徐子建故事的《蝴蝶寶卷》得名是因?yàn)樽咏ㄓ须p蝴蝶，離家時(shí)贈(zèng)李氏一只。

鄭州大學(xué)圖書館所藏光緒七年(1881)本是這部寶卷現(xiàn)存最早版本。講述宋太宗時(shí)，山東登州府蓬萊縣有儒生徐磬字子鑒，配蘇氏，妾朱氏。子鑒中狀元，蘇氏虐待朱氏，且與白羅山通。白羅山姊為皇后，奏請(qǐng)皇帝令子鑒往邊疆平叛。朱氏所生子金寶經(jīng)九龍山，遇鐵文奎，結(jié)為兄弟。子鑒歸，知白蘇奸情。往尋蘇氏，被打死。金寶尋父，與蘇氏戰(zhàn)，得子鑒尸，告包公。包公救活子鑒，子鑒一家團(tuán)圓歸家。包公斬羅山、蘇氏，奏帝。帝封包公、文奎等人。金寶中文武狀元。全家修行，皆上天庭。

其他版本故事情節(jié)與此大致相同，但細(xì)節(jié)有別。光緒七年本、民國十三年本、民國二十三年本中徐子鑒(建)為宋太宗時(shí)山東登州府蓬萊縣人，在其他版本中是仁宗時(shí)開封府祥符縣人。

蘇氏在光緒七年本、民國十三年本、民國二十三年本中是海寧縣蘇奎女，在其他版本不詳。

白羅山在光緒七年本、民國十三年本、民國二十三年本中是常州人，在其他版本中是西莊或南莊人。

包公在光緒甲辰本中知淮安府，在其他版本中知開封府。

金寶在光緒七年本、民國十三年本、民國二十三年本中在九龍山與鐵文奎結(jié)為兄弟，其中在民國十三年本中文奎綽號(hào)鐵骨頭老三，在民國二十三年本中文奎又稱張三，綽號(hào)鐵骨老三；在其他版本中未交代地址，其中在光緒甲辰本中金寶結(jié)拜兄弟是張三郎，在宣統(tǒng)三年本中結(jié)拜兄弟是鐵骨老三，在民國十五年結(jié)拜兄弟是鐵桂。桂與骨、音相近。

白羅山之姊在光緒七年本、民國十三年本、民國二十三年本中為皇后，她為了加害子鑒(建)，奏請(qǐng)皇帝令其前往鎮(zhèn)壓玻璃國造反。在其他版本中未交代白羅山之姊來由。

可見，這6部寶卷又可以分為兩個(gè)子系統(tǒng)。光緒七年本、民國十三年本、民國二十三年本為一個(gè)子系統(tǒng)，另外3種為一個(gè)子系統(tǒng)。

四、其他包公斷案故事寶卷(5種)

1.《張三姐寶卷》?！犊偰俊?564著錄。檢索號(hào)：44.73/306。抄本，一冊(cè)，22.6cm×12.7cm。半頁8行，行23～25字。封面題“張三姐寶卷”“民國拾三年春王立/二十年重修”“徐錫卿記/芹香”。扉頁題“鴻遠(yuǎn)堂”“甲子年梅月/徐錫卿記抄/民國拾三年歲次春利日立/張三姐思凡拜青書畫寶卷”。卷首鈐印“徐錫卿記”。卷末題：“民國拾肆年菊月榖旦/徐錫卿識(shí)讀本?！?/p>

略謂王母娘娘女張三姐思凡下界，嫁王玉春，先借龍王水晶宮，又借東京帝皇城。仁宗以為妖，問于包公。寶卷后半部分內(nèi)容與《天仙寶卷》類似。包公察知三姐身份，玉帝怒，先出天兵而不能制，又令王母下界勸說，三姐轉(zhuǎn)意，一家人升天受封。

2.《龍圖斷郭槐》?！犊偰俊?662著錄。檢索號(hào)：44.73/650.04。抄本，一冊(cè)，上下卷，35.5cm×12.9cm。半頁7行，行20字。上卷每頁版心處上題“斷郭槐”，中題頁碼，下題“范月泉”。封面題“審郭槐”“范云亭”。卷首題“龍圖斷郭槐”。下卷結(jié)卷偈：“龍圖寶卷宣完成，生(聲)生(聲)句句勸世人?！鄙暇砟╊}：“同治六年歲次丁卯十二月日敬錄弟子范月泉抄之士忠?！?/p>

李妃生仁宗被劉妃奪為己子之事，最早見于《宋史》。元無名氏《抱妝盒》搬演此事。明成化本說唱詞話《仁宗認(rèn)母傳》及姚茂良《金丸記》傳奇與雜劇內(nèi)容相近，增郭槐助惡情節(jié)，以及仁宗扮羅王、包公扮判官審郭槐事。《百家公案》第74回《斷斬王御史之贓》、第75回《仁宗皇帝認(rèn)親母》及《龍圖公案》卷7《桑林鎮(zhèn)》與詞話本大同小異，敘郭槐被殺，劉后被絞死，而無李妃為劉妃求赦免事。清代康熙年間石子斐《正朝陽》傳奇與《百家公案》《龍圖公案》又略有增益，添出謫李妃守皇陵又被縱火事。清代《萬花樓楊包狄演義》集前述作品之大成，增貍貓換太子事、李妃義子郭海壽事、陳琳旁觀郭槐受凌遲之刑大笑而死事?！度齻b五義》添出八大王后狄氏撫養(yǎng)太子事、太子向劉后為李妃求情事。《龍圖寶卷》述貍貓換太子事，受《三俠五義》影響較大。

3.《良愿寶卷》?！犊偰俊?661著錄。檢索號(hào)：44.73/653。抄本，二冊(cè)，上下集，23.9cm×12.9cm。半頁8行，行26～29字。封面題“良愿寶卷”。下集扉頁題：“包公巧斷血手印/河南開封府花枷良愿寶卷下?！遍_卷偈：“良愿寶卷初展開，諸佛菩薩降臨來?！苯Y(jié)卷偈：“今朝宣了花枷愿，處處安寧保太平?！本硎自唬骸按司碛星菡械靡皇乱嗵澃珜徆^花枷良愿龍圖寶卷是也。”《總目》著錄為“一冊(cè)”。實(shí)為兩冊(cè)，而合訂之。下集在前，而上集在后。

這部寶卷又名《河南開封府花枷良愿龍圖寶卷》《花枷良愿寶卷》《良愿龍圖寶卷》《包公巧斷血手印寶卷》等。其故事較早來自關(guān)漢卿《錢大尹智勘緋衣夢(mèng)》。南戲有《林招得》，承襲關(guān)劇，《南詞敘錄》著錄于“宋元舊篇”類。全本已佚，《宋元戲文輯佚》輯有3支佚曲?！讹L(fēng)月錦囊》亦收此篇佚曲，全名《奇妙全家錦囊續(xù)編林招得黃鶯記十八卷》。黃仕忠《宋元戲文拾遺》輯有林招得與黃閏香于四春園相會(huì)一出。《金瓶梅》第61回寫西門慶賞重陽節(jié)請(qǐng)申二姐唱《四夢(mèng)八空》，即“原出于宋元戲文《林招得》”[5]，可見此戲在嘉靖年間流行于世。地方戲河北梆子、越劇、川劇、北路梆子、漢調(diào)桄桄、彈腔、秦腔等均有《血手印》，亦演此故事。

“《百家公案》是年代最早、影響最大的公案小說集，《龍圖公案》則流傳最廣，可能是年代最晚的?！盵6]《百家公案》第78回《兩家愿指腹為婚》及第23回《獲學(xué)吏開國材獄》雖人名不同但情節(jié)一致，均改編自元雜劇《緋衣夢(mèng)》及南戲《林招得》，《龍圖公案》卷2《鎖匙》《包袱》及卷9《借衣》承襲《百家公案》，又“改易人名，化作三篇”[1]49。寶卷對(duì)此故事又進(jìn)一步演繹。

故事中男女主角在雜劇中為汴京李慶安與王閏香；南戲中為林招得與黃閏香；《百家公案》之《兩家指腹為婚》中是東京林招得與張千金，《獲學(xué)吏開國材獄》中是順天任縣鄭國材和徐淑云；《龍圖公案》之《鎖匙》中是潮州王朝棟和鄭瓊玉，《包袱》中是寧波府定海縣夏昌時(shí)和高季玉，《借衣》中是開封府祥符縣沈子猷和趙阿嬌；寶卷中是東京林招得和西京王千金?？梢妼毦砣〔挠谀蠎蚣啊栋偌夜浮氛邽槎?。

兇手或賊人在雜劇中是竊賊裴炎；在《獲學(xué)吏開國材獄》中是學(xué)吏龐龍，《兩家指腹為婚》中是屠人裴贊；《鎖匙》中是鼠竊祝圣八，《包袱》中是夏昌時(shí)好友李善輔，《借衣》中是沈子猷姑母之子王倍冒充子猷與趙阿嬌偷情；寶卷中是無賴巡更裴贊。寶卷取材于雜劇和《百家公案》者為多。

被殺侍婢在雜劇中是梅香；在《獲學(xué)吏開國材獄》是雪梅，《兩家指腹為婚》中是梅香；《鎖匙》中是丹桂，《包袱》中是秋香，《借衣》中阿嬌羞愧自殺并未交代侍婢；寶卷中是雪春。侍婢名字為小說戲曲中習(xí)見人名，與故事演變似乎無關(guān)緊要，但以上諸篇僅《借衣》中未出現(xiàn)侍婢，其他篇中侍婢均被殺，此為故事中一關(guān)鍵情節(jié)。

男女主角首次見面原因在雜劇中是因李慶安放風(fēng)箏；在《獲學(xué)吏開國材獄》中二人并未見面；在《兩家指腹為婚》中是因林招得放飛從太白金星所化老人買來的白雀；《鎖匙》中是瓊玉于花園觀花時(shí)見朝棟過于墻外而未交談，《包袱》中是昌時(shí)本欲見季玉卻被好友下毒昏迷而被頂冒；《借衣》中是子猷欲見阿嬌而借衣于姑母，卻被王倍頂替；寶卷中是因招得買太白金星所化老人之風(fēng)箏?？梢妼毦硭∫噪s劇及《百家公案》為多。

斷案者在雜劇中初為開封府祥符縣理刑官賈虛，后為開封府錢大尹；在《獲學(xué)吏開國材獄》初為知縣薛堂，后為順天府尹包拯；在《兩家指腹為婚》中初為開封府薛開府，后為待制包拯；《鎖匙》中是巡行衙門包公；《包袱》中初為顧知府，后為巡行包公；《借衣》中初為葉府尹，后為巡行包公；寶卷中初為皇親薛超，后為陳州歸來之包公。寶卷取材于《百家公案》為多。

故事結(jié)局在雜劇中是王員外倒賠三千貫奩房，裴炎明正典刑；在《獲學(xué)吏開國材獄》中是斬龐龍，追其家產(chǎn)以償淑云夫婦，薛堂刺配三千里；在《兩家指腹為婚》中是斬裴贊，薛開府配三千里，招得千金成親后張家送貲財(cái)巨萬；《鎖匙》中是包公誆祝圣八妻而得贓物，祝圣八大辟；《包袱》中是李善輔大辟；《借衣》中是包公杖死王倍，沈猷入贅趙家與王倍妻游氏成親；寶卷中是斬裴贊，國舅充軍。

從男女主角、兇手或賊人、侍婢、斷案者、故事結(jié)局等方面的演變情況來看，《良愿寶卷》取材頗雜，尤其對(duì)《百家公案》承襲較多。

4.《生金塔寶卷》?！犊偰俊?980著錄。檢索號(hào)：44.73/826。抄本，一冊(cè)，23.0cm×12.9cm。半頁8行，行24～26字。封面題“龍圖案/斷金塔”“趙榮堂氏”。卷首題“生金塔寶卷”。結(jié)卷偈：“龍圖斷生金塔完成，福也增來壽也增?！本砟╊}：“時(shí)維/中華民國陸年太歲丁巳閏二月/日趙榮堂具/呈上?！?/p>

《元曲選》收錄武漢臣雜劇《生金閣》一卷，故事中的生金閣遇風(fēng)而仙音嘹亮；寶卷中的生金塔能夠產(chǎn)生黃金。寶卷或許有所借鑒，待考。

5.《烏盆寶卷》?！犊偰俊?199著錄。檢索號(hào)：44.73/866。抄本，一冊(cè)，23.3cm×13.2cm。半頁8行，行17字。封面題“烏盆寶卷”“民國拾柒年歲在戊辰閏二月/吉日抄”“敦仁堂高/巢志”。扉頁題“護(hù)雞主人題”“烏盆寶卷”，鈐“巢閣”印。卷首題“烏盆寶卷”。開卷偈：“烏盆寶卷初宣明，諸佛菩薩喜歡心?！苯Y(jié)卷偈：“烏盆寶卷宣完滿，世人不必起謀心。”卷末題記：“民國拾柒年歲次戊辰閏二月上浣/杏壇弟子巢閣氏/高鳳梧沐手敬書?！毕掠杏《剑骸俺查w”“高鳳梧印”。

《烏盆寶卷》故事的最早來源當(dāng)為元無名氏撰《盆兒鬼》雜劇，其后有成化刊本說唱詞話《包待制斷歪烏盆傳》《包公案》卷五《烏盆子》《曲?？偰刻嵋分洝稊酁跖琛穫髌?、京劇《烏盆計(jì)》《三俠五義》第五回等。自元自清，《盆兒鬼》故事經(jīng)約七百間演變，內(nèi)容屢有改易，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gè)方面：

被害人在《盆兒鬼》雜劇中為汴京楊國用，因打卦先生說他有血光之災(zāi)，遂去千里外躲避作貨郎；詞話本為福州白羊村楊百萬子宗富，入京赴考；在《烏盆子》小說中為揚(yáng)州富商李浩，赴定州買賣；在京劇中為華陽綢緞商劉安字世昌；在《三俠五義》中為蘇州緞商劉世昌，母周氏，妻王氏，子百歲；在寶卷中為福州城內(nèi)福州府濟(jì)寧縣白楊村富豪秀才楊宗富，父楊伯彥，母張氏，妻王玉貞，子玉保，女蘭馨；被害人由貨郎而變?yōu)楦簧桃灾粮缓溃涞赜騽t呈從北到南的演變趨勢(shì)，家世越來越詳。

兇手在《盆兒鬼》雜劇中為開店燒窯的瓦罐趙及其妻撇枝秀；在詞話本為天長、六合交界白毛莊窯戶耿大耿二；在《烏盆子》小說中為賊人丁千丁萬；在京劇中為開店燒窯的趙大夫婦；在《三俠五義》中為燒窯的趙大夫婦；在寶卷中則為冒充巡捕實(shí)為制烏盆的趙大趙二兄弟。

告發(fā)人在《盆兒鬼》雜劇中為開封府老差役張憋古，與兇手要好，獲贈(zèng)瓦盆；在詞話中為包公屬下節(jié)級(jí)潘成；在《烏盆子》小說中為定州無職業(yè)者王老，與兇手無關(guān)；在京劇中為賣草鞋的張別古，兇手欠其錢，以烏盆抵債；在《三俠五義》中為賣柴牙儈張別古，趙大欠其柴錢，得錢后另討一烏盆；在寶卷中為樵夫張必古，趙大以烏盆抵債。

包公職位在雜劇中為開封府府尹；在詞話中時(shí)為開封府尹，時(shí)為亳州知府；在《烏盆子》小說中為定州太守；在京劇與《三俠五義》中為定遠(yuǎn)縣知縣；在寶卷中僅言其為知縣，或?yàn)榫硎姿f濟(jì)寧縣，但篇末又說包公在亳州。

烏盆告狀情形，在雜劇中是為門神戶尉所阻，在詞話中是因無衣而為土地、門神所阻，在《烏盆子》小說中是索要衣服遮蓋，在京劇、《三俠五義》及寶卷中皆融合二說。

案件結(jié)局在雜劇中是將兇手家私一半賞張憋古，一半給楊國用父；在詞話中是潘成得賞千貫并得楊父謝禮十貫；在《烏盆子》小說中是王老得賞銀二十兩，冤鬼親屬領(lǐng)回原劫銀兩；京劇中是別古得賞銀五錢；《三俠五義》中是劉家領(lǐng)張別古回蘇州老家養(yǎng)老；寶卷中是張必古送烏盆魂靈歸鄉(xiāng)，被楊員外供養(yǎng)。

關(guān)于長街問卜之事，孫楷第先生認(rèn)為“除《盆兒鬼》雜劇外，各本皆無之”1[68]，但在寶卷中，卻有楊宗富游吳山岳王廟求禱二郎神得下下簽事，與雜劇中問卜知兇相似。

《烏盆寶卷》故事來源頗雜，但主要來自成化說唱詞話。被害人同為楊宗富且同為福州白羊(楊)村人；兇手同為二兄弟；告發(fā)人在詞話中是官府節(jié)級(jí)，在寶卷是冒充巡捕，均與官府有關(guān)；包公職位同為亳州府尹等，可見寶卷對(duì)詞話的繼承。

包公寶卷對(duì)包公戲和包公小說均有借鑒，但在人物設(shè)置、情節(jié)安排、主題思想方面又有所取舍或推進(jìn)。包公在寶卷中被視為陪襯，服務(wù)于寶卷勸善懲惡的教化主題，甚至被塑造成為一個(gè)與故事主人公為敵的反面形象。寶卷在繼承戲曲、小說的基礎(chǔ)上有所創(chuàng)造，其信仰與教化功能得以突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