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廣富
棗強縣人民檢察院刑事執(zhí)行檢察部,河北 棗強 053100
自首制度在我國的具體實施都在一定程度印證了我國刑事制度的合理性與人文性,制度的根本目的是對犯罪行為的預防以及對犯罪人員的開解。該制度的實施有著重要意義。《刑法》中有著對自首相關概念與條件的明文規(guī)定,自首主要分為一般自首以及特殊自首這兩類。盡管《刑法》中對自首有十分明確的司法界定,但在司法實踐開展中卻存在著一定的難度,容易產生判斷不一的狀況,從而導致法律適用不統一,最后影響刑法實行。本文即針對自首認定的幾點問題展開探究,對自首適用范圍進行準確界定。
上文提到自首有一般自首與特殊自首兩類之分。
兩者滿足的條件都是不盡相同的。首先一般自首需要犯罪人自動投案,更具體地來說,是犯罪分子從本人意志出發(fā),在犯罪和未被采取強制措施的時間段內到相關部門供認自身犯罪事實的行為,且犯罪分子自愿受到控制進行犯罪事實的進一步交代。
特殊自首的成立條件則依照《刑法》第七條,需要滿足以下兩大條件:首先,自首主體,也就是犯罪人必須為被采取強制措施的犯罪人、被告人或是正在服刑的犯罪者;其次,犯罪分子必須將尚未查明的犯罪事實一五一十地向具體的司法機關闡明。
一般而言,報案與投案區(qū)別巨大,但也存在特殊情況。如A同他人發(fā)生爭執(zhí)并將其殺死后進行報案,而警方誤以為A為被害人,于是讓A先進行治療再接受問詢,隨后警方通過另一個報案得知A為兇手,于是將A抓獲。若A文化能力較低,無法準確地區(qū)分投案與報案之間的差別,在此基礎上,A在接受治療的過程中并未實施逃逸,反而主動配合警方調查和問詢,因此其行為是符合自動投案的標準及條件的,可以把它認定為自動投案一類。
從最高人民法院的具體解釋我們可以了解到,這一類情況主要是指犯罪嫌疑人在司法機關還未查明事實真相之前,由于自身的形跡可疑而被司法機關盤問,最終將自身的犯罪事實進行自主陳述,視為自首的情況。但對于形跡可疑的界定則有著一定的界定疑問。筆者認為,形跡可疑自首的認定,需要把握兩個關鍵點:第一,相關部門尚未掌握犯罪嫌疑人的罪行線索或證據;第二,犯罪嫌疑人有一定的合理理由才未進行如實交代。因此在司法實踐中,若公安機關在盤問與教育過程中自覺掌握了其犯罪相關證據,則無法視其為自動投案。此處對其犯罪相關證據,不能是廣義上的證據,而是能夠認定其犯罪事實的主要證據。除此之外的證據不影響對其自動投案的認定。
對于具體的犯罪后滯留現場是否具備認定為自動投案的條件,相應的解釋指出:若犯罪嫌疑人在實施犯罪行為后仍留在犯罪發(fā)生的場所,同時服從公安機關的抓捕,在歸案后對自身犯罪行為供認不諱,將其認定為自動投案。特別是在犯罪嫌疑人完成犯罪的行為后,自主決定放棄逃離,停留在現場等待公安機關抓捕歸案,只要有相關證據說明其為主動放棄、等待抓捕,則將其視為自動投案。疑點在于,犯罪嫌疑人若得知他人報案而在現場等候,能否認定其為自首。根據《意見》相關解釋來看,只要犯罪后在犯罪現場滯留,且在公安機關進行抓捕的過程中不抗拒,抓捕后對自身所犯罪行供認不諱,均可認為其是自首。但若犯罪嫌疑人由于非個人意志因素,諸如群眾圍堵、身負重傷無法逃脫等而滯留在犯罪現場的,則不將其認定為自首。
在特殊自首的認定中,對司法機關的認定存在著一定的爭議。部分認為,這里的司法機關是一種寬泛的概念,涵蓋了全國范圍內所有的司法機關,其余則認為這里的司法機關含義較為狹窄,指代犯罪分子實施犯罪的所在地的司法機關,還有一小部分認為這里的司法機關指的是供述地的司法機關。比如某犯罪嫌疑人在A地進行了犯罪,隨后犯罪嫌疑人逃亡B地,而在B地,該犯罪嫌疑人由于盜竊被司法機關抓捕,在進行盤問的過程中,該犯罪嫌疑人將自身在A地的犯罪行為進行交代。在這種情況下,由于A地的公安機關已經對該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實明確掌握,因此該犯罪分子的行為認為是自首;有的意見認為,司法機關需要包括B地的司法機關,由于B地司法機關尚未對犯罪事實進行明確掌握,因此對于犯罪嫌疑人的供認可以認定為自首。第一種說法過于武斷,同自首制度設計的初衷背道而馳;第二種說法則過于模糊,由于案件情況多種多樣,處理案件機關也很多,比如公安機關、歸案機關、嫌疑人的接受機關等,因此,上述兩種均不合理。最為恰當的即,若犯罪的相關嫌疑人在被抓捕后向警方供認了主要罪行以外的犯罪行為,那么犯罪者供述罪行所在地的司法機關才是進行認定的機關。
關于“司法機關尚未完全掌握”這一說法的含義,具體的領域內是存在著一定的爭議和分歧的。此處原本應該是指的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問詢的工作人員尚未對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證據進行完全掌握。而在司法實踐中,由于對犯罪嫌疑人進行犯罪問詢的工作人員一般都是“司法機關”,并且工作人員能夠根據已掌握的具體情況進行后續(xù)調查的處理,因此這種情況下,工作人員未對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證據進行掌握指的就是司法機關對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證據進行完全掌握,而對該司法機關下的其他工作人員是否掌握犯罪證據無關。因此,司法機關尚未完全掌握犯罪證據,此處指的就是進行問詢的工作人員對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實與證據尚未完全掌握,這種情況下,該工作人員接受其供認事實,在此基礎上便可以認定犯罪嫌疑人的自首行為。
還有一種情況:司法機關掌握明確犯罪事實后抓捕犯罪分子,犯罪分子在被采取強制措施后實施逃逸,而后在司法機關的追捕過程中自動投案。部分學者認為,在采取強制措施期間逃跑,本質上可視為犯罪嫌疑人未歸案;而另一部分學者認為,這種情況對原有犯罪事實也認定為自動投案,體現我國刑事處理中嚴格與寬容相結合的宗旨。從自動投案的定義來看,自動投案指的是犯罪事實未被揭發(fā)的情形之下,犯罪人出于自身意志進行的投案行為。因此從解釋中可以看出,自動投案的時間應該在接受訊問之前,同時也應該在司法機關采取強制措施進行調查之前。當犯罪嫌疑人逃跑,審查應當進行中止,但中止的范圍僅為訴訟程度的暫時中止,中止前的訴訟活動仍舊有效。換言之,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在強制措施期間逃跑,該強制措施是在其逃脫前的訴訟活動,因此其仍舊有效。因此,對于犯罪嫌疑人強制措施期間逃跑后又自動歸案的行為,不能滿足自動投案的認定,即不能認為其自首。此外,從社會學角度看,若將強制期間逃跑又歸案的犯罪嫌疑人的行為認定為自首,則相當于承認犯罪嫌疑人逃跑的有效性,也就是說,在實施強制措施期間沒有逃跑的犯罪嫌疑人不能視為自首,而卻可以通過逃跑來創(chuàng)造自首,使自身受到從輕處理。很顯然同立法意志相背離。因此,對于在強制措施期間逃跑后又歸案的犯罪嫌疑人,其強制措施采取前的犯罪行為不應認為自動投案和自首。但對于其原本就被認定為自動投案,而又在采取強制措施期間逃跑,由于其自首是在強制措施前的行為,當其后期投案后,之前的訴訟活動有效,仍舊認定其為自首。
綜上所訴,本文對自首的認定中存在的幾個疑點進行了準確解答,以供參考和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