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子 攝/賀田
【檔案】
本刊2019 年第6 期曾報道譚利華
“交響樂”一詞,源于希臘語,意即“一起響”。
什么“一起響”呢?弦樂器、木管樂器、銅管樂器和打擊樂器等。
怎么“一起響”呢?重點來了,聽指揮的。
譚利華,就是那個用帥氣手勢、精準告知各路樂手如何一起響的指揮,有“金手指”之稱。
交響樂,復雜在多維。
那像交響樂一樣的人是怎樣的?
就是譚利華那樣:生命主題深邃,工作手段凌厲,性格獨特浪漫。
交響樂的主題,有很多,愛、和平、抗爭、歡樂……就像我們寫文章一樣。
譚利華的生命主題,除了指揮家之外,也有很多:交響樂普及者、節(jié)能倡導者、國家大劇院的藝術管理者、電影、朋友、外公、老師……
每一個主題下的生發(fā),都有類似交響樂的嚴謹,他喜歡這句:“為一事來,做一事去”。
11 歲,被發(fā)現(xiàn)是音樂天才;
15 歲,進濟南空軍文工團,成了少年指揮;
22 歲,國家恢復高考,憑借在全軍文藝匯演上奪得的“作曲、指揮特別獎”,免試進入上海音樂學院,成為翹楚學霸;
36 歲,放下威爾士大學與中央樂團的垂青,接手北京交響樂團;
2002 年,北交開啟巔峰時刻,10 年里7次歐洲巡演、1 次美洲巡演,23 天里造訪8個國家、17 座城市,演出18 場音樂會,足跡遍及歐洲的音樂重鎮(zhèn)、最著名的音樂廳;
2007 年,國家大劇院建成,任藝術委員會副主任,執(zhí)棒首場交響樂音樂會;
2019 年,譚利華平均每5 天做1 場演出的工作頻率,時有打破……
如今譚利華看上去依然倜儻,根本對應不上“花甲”這個詞。
比如,在國家大劇院門口拍攝,攝像指揮我們一遍一遍走位、重來??晌覀z每次說的都不一樣,每次都是又起一個開心話題;
比如,我搭他藍色節(jié)能小汽車奔錄影地。一路陽光傾瀉,電瓶車溫和,話題輕松。那一刻的指揮家,家常到直冒煙火氣兒;
比如,采訪中他講了在國外演出時的各種意外,還有真實的綁架、機場扣留……
譚利華是一個活性非常強的人,整個交響樂團,只有一個位置適合他:指揮臺。
生活中也一樣,他注定是主角,因為他專注到自我燃燒,點亮周遭是必然。
上海音樂學院畢業(yè)后,譚利華跟隨指揮大師李德倫繼續(xù)研習指揮技藝并擔任其助理。
1991 年,李德倫給了譚利華一句:“你去國外,是錦上添花;留在這兒(北交),是雪中送炭”。譚利華放下各方邀約,真當了這塊“炭”!
當時,北交是著名的爛攤子,是音樂學院的老師嚇唬學生不好好學習就要到的去處。如何收拾?譚利華的凌厲驚人:首創(chuàng)“拉幕考”,不合格,走人。這一招兒捅了螞蜂窩,譚利華一時成了眾矢之的,壓力山大。譚利華呢?不退反進:每年一考,不合格的,還得走人。譚利華回憶這一段,笑稱為“有病”。但他有進一步認真:社會進步是靠這些有堅持、有創(chuàng)造和敢擔當?shù)摹安∪恕?。果然,北交迎來了巔峰時刻,閃亮世界樂壇?!肮弧?,說著真輕松,面對“爛攤子”的人多了。有格局嗎?有態(tài)度嗎?有激發(fā)生產(chǎn)力的手段嗎?譚利華,有。
譚利華的氣質(zhì),像戲劇中的王子,有獨特的藝術孤傲。聽聽外媒怎么評價他:“首席指揮譚利華的風格令人肅然起敬,他具有東方式的意大利風格和出色的技巧,沁人心脾”……
譚利華的感知世界,也如交響樂,復雜、專業(yè)、夢幻。舉個小例子:母親節(jié),我收到指揮家祝福微信。當時想,指揮家真紳士;六·一兒童節(jié),我竟然又收到了,當時就樂了。想起莫扎特樂曲的童心童趣,在指揮家那里,年齡并沒有世俗意義,永葆童心才是真諦。后來,我在西班牙普拉多博物館,看到委拉斯凱茲的《宮娥》。畫上那小姑娘側臉傲氣的樣子,哈哈,竟然與指揮家神似。聊起來,指揮家竟然也很喜歡。
平日里,我也會請教“此時適合聽哪首樂曲?”指揮家會中英文一起上、推薦作曲家、樂曲、哪個版本更意味深長。
民謠、搖滾、嘻哈、民樂、古典……音樂有很多類型,如果你喜歡一種,或許就映射了內(nèi)心深處的另一個自己。
那癡迷了一輩子幾乎無所不包的交響樂呢?那在世界樂壇形成“一半一半”(演出一半西方樂曲、一半中國樂曲)醒目風格的指揮家呢?別說古典沒搖滾,貝多芬就是當年的搖滾青年。別說古典沒流行,沒有莫扎特哪里有S.H.E 的《不想長大》?
所以呢?我們不妨試著往音樂深處走一走。譚利華多年如一日致力于交響樂的普及與推廣,目的不正是如此嗎?
跟上他,妙趣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