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和大家聊起小墻頭。
我也有過小墻頭,還不少。
最近一次想起來這事兒,是蹭朋友的團出去玩兒。
為了湊夠15個人雇探山導(dǎo)游,兩個攛掇這事兒的人,用盡洪荒之力,朋友帶朋友,帶朋友的朋友。湊在一起的15個人實力上演不熟裝熟的“尬聊”現(xiàn)場。
“今天天氣不錯,好久沒看見太陽了?!?/p>
“你……還好嗎?”
“哎,你這個微信頭像挺好看啊,是你嗎?”
“是啊,我修了圖。”
“我就說嘛,怎么瞅著跟本人一點都不像!”
是不是覺得,這放飛自我的現(xiàn)場也挺嗨?
但我今天要和你聊的事兒有點傷感,關(guān)于年少的動心和長大后的動心。
這群人里有一個我見過3次的人。從第一次遇見,他就總是默默地看著我。
我也說不清那目光里有什么,只是,不管我站在哪里,一回頭或者一抬頭,都能撞上。
這目光,沒什么攻擊性,也不會拐去別的地方,好像從一個遙遠的地方望過來。
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交談過,之前一直禮節(jié)性地問候,這次算是說得最多的一次。
他問:“好玩兒嗎?”
我說:“好玩兒,就是有點累。”
說完,各自拐進熟悉的人堆兒里。
我擰開一瓶水,一回頭,他遠遠看著我笑了一下。
我想起馮唐說他的初戀。他說他就那樣遠遠看著她,用目光澆灌了她三年。他說她一定不知道自己能如此水靈的原因。
我一下就明白,她不會不知道。
那樣的目光,不管在晴天、雨天,還是飛雪天氣,都是暖的;無論在南方、北方,還是兩極,都是熱的。
那么特別,永不耗竭,也從不熄滅。
怎么會不知道。
初三分班,有一個從隔壁班過來的男孩兒,特別溫柔,特別安靜,坐在我的斜后桌,我們一整年也沒說上二十句話。但每一次我一回頭,他都看著我笑一下,就那樣一下一下,笑了一年。
我枯燥的初三生活,在那繁重的課業(yè)里一回頭,有了片刻被守護的安慰。
我很感激他。
生命里有些人,他們出現(xiàn)的意義好像就是為了你一回頭時,投來那一束目光。
這些人并不會和你有過深的接觸,只是在你想起來的時候,覺得親近又溫暖。
他們很不同。
盡管我也會偶爾沖動著想,是不是還有后來。
可長大后,比起讓一種情愫塵埃落定,這樣的遙望更讓人輕松。
年少的時候,動心是心潮涌動。只負責喜歡和不喜歡,哪怕是暗戀,都是美麗的徒勞無功。
長大以后,動心可能是生活搖晃。成年人的枷鎖背了一身,只要張嘴,責任、家世背景、柴米油鹽就會瑣碎著撲過來。
光是想一想,都可能會害了別人。
時間是呼嘯前行的列車,從不減速,更不會折返。
這個過程里,會得到一些東西,比如,自由;也會失去一些東西,比如,自由。
到后來,平凡如你我,也會像詩人一樣感慨: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候。
生命里吉光片羽的時刻,歷久彌新。
編輯/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