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彭文銳
我家有一張300 多號人的大合影,掛在家里大廳的墻上。它有個備注:“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副主席劉少奇、周恩來、朱德、陳云、林彪接見中國人民解放軍國慶節(jié)觀禮代表時合影 一九六〇年十月七日于北京。”一有人來我家,爺爺總是津津樂道:“這是我,第五排右邊第三個?!?/p>
一天晚上,“丁零零……”電話響了,是找爺爺?shù)?。放下電話,爺爺高興地說:“太好了,黨的十九大召開后,國家成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退役軍人事務(wù)部,開展了‘尋找光榮的你’活動,叫我明天回政和登記資料呢!太好了!太好了……”
爺爺坐在我的身邊,跟我講起了他的當(dāng)兵生涯:“我1955 年參軍,一入伍是鐵道兵。祖國上下,哪里需要我們開山,哪里需要我們修鐵路,我們就去哪兒。我去過遼闊的大草原,去過無邊的戈壁,去過寒冷的大興安嶺。大興安嶺的冬天可冷了,零下30 攝氏度,呵氣成冰,大雪沒過膝蓋。在戶外修路時,手腳凍傷是常有的事,有幾個戰(zhàn)友還凍僵了,可我們沒有放棄,修鐵路是我們鐵道兵的使命?!?/p>
“新中國成立后,我們修了第一條鐵路線——鷹廈線,從江西鷹潭到福建廈門,這條鐵路穿越了兩座大山脈,武夷山脈和戴云山脈。我們逢山開山,遇水填水。開隧道時,我們個個灰頭土臉,臉紅得像太陽一樣,許多戰(zhàn)友因此還得了肺病。我們在廈門集美發(fā)動廣大人民群眾與我們一起人工填?!,F(xiàn)在的廈門如此美麗,有我們的一分努力!”
聽爺爺這么說,我不禁問道:“爺爺,你們翻山越嶺、跋山涉水,苦不苦?”
“當(dāng)然苦了,但現(xiàn)在回憶起來是甜的。當(dāng)兵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耀?!笨粗鵂敔斞劬镩W爍的光芒,我明白了這個老兵的情懷,也為家有老兵感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