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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頌春歸

2019-09-19 02:29游溯之
花火B(yǎng) 2019年7期
關鍵詞:瓷瓶

游溯之

作者有話說:看了《國家寶藏》,我突然覺得男主帶著寶貝走上舞臺的樣子很炫酷,而后又看到了席慕蓉的一首詩,才有了這篇茉莉味的稿子——“我將我的哭泣,也夾在書頁里,好像我們年少時的那幾朵茉莉,也許會在多年后的一個黃昏里,從偶爾翻開的扉頁中落下”。

那年指間抓不住的春風自愿地棲居在了他的懷里,他低下頭,吻上了春風的額角。

1.人間至寶

演播廳的燈光柔和而溫暖,臺上的專家侃侃而談,搭配仿古青銅爐鼎燃著的熏香頗有催眠的功效。

宋蕊瓷坐在臺下,百無聊賴地摳著自己新做的指甲,昏昏欲睡。她的大哥是一位古董狂熱愛好者,也是這個拍賣節(jié)目的???,因為這次出差實在抽不身,才讓她這個對古董一竅不通的大小姐來替他參加節(jié)目。

“不用你懂,你只要把最后一件上場的藏品給我拍回來就行。拍得回來,信用卡在。拍不回來,信用卡‘狗帶。”離開前,大哥惡狠狠地警告她。

于是,她一個門外漢,為了護住自己的信用卡,硬生生地在這里如坐針氈般度過了一個小時。終于,主持人神采飛揚地宣布了重頭戲的到來:“掌聲有請我們今天的最后一件藏品以及它的藏寶人上場!”

宋蕊瓷聽到這句話,瞌睡蟲一瞬間跑了五分之一,等到抬起眼看見走上臺的人,剩下的五分之四也全溜走了。

臺中央的男人目光凜冽,清秀的面容在舞臺燈光下顯得更加白皙,連打招呼時都吝嗇露出一個笑容:“大家好,我是沈頌庭?!?/p>

這個名字一出,不需要旁邊的專家觀察鑒定,就意味著他手邊的藏品貨真價實、價值連城——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文物鑒定專家,B大最年輕的考古系教授。

宋蕊瓷將頭發(fā)別到耳后,正好對上沈頌庭投來的視線,燈光絢爛,襯得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中流光溢彩。

她下意識地露出一個笑容,沈頌庭卻熟視無睹,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

她的額角開始抽疼。要不是看在信用卡的分上,她在看到沈頌庭的那一秒就撂挑子不干了。

沈頌庭聲調(diào)毫無波瀾地介紹完他帶來的霽藍釉粉彩瓷瓶,輪到競買人出價,宋蕊瓷手疾眼快地按下了面前的按鈕。

“二十四號競買人?!?/p>

宋蕊瓷估摸了一下,試探地說道:“十萬?”

現(xiàn)場安靜了。

她聽見旁邊的大叔小聲嘀咕:“年紀輕輕,壓價壓得這么狠。”

主持人一臉無語地轉(zhuǎn)開視線:“十八號。”

“七十萬。”

宋蕊瓷很尷尬,硬著頭皮繼續(xù)跟價。等拍到一百二十萬的時候,場上只剩下宋蕊瓷和另一位男士。

節(jié)目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設計得很有趣。當場上只剩最后兩人時,兩位競買人需要在紙板上寫下自己的最終出價,然后由藏寶人盲選,可能會選到高價,亦可能選到低價。

她生怕買不到這只瓷瓶被大哥趕出家門流落街頭,寫完價格就瘋狂地沖沈頌庭擠眉弄眼,可惜,他的視線只涼涼地掠過她的身上一瞬,便不再看她。

主持人笑瞇瞇地問沈頌庭:“沈先生,你最后的選擇是誰呢?這位美麗的小姐,還是這位英俊的男士?”

沈頌庭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淡漠而清澈。

宋蕊瓷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片刻后,她看見他開了口,聲音沉靜:“我選這位男士,因為……”

他嘴角微揚,在宋蕊瓷看來,這個笑容怎么都帶了幾分惡意:“……我不賣給不懂古董的人。”

宋蕊瓷和他四目相對,周遭寂靜一片,她的耳邊卻好像有呼嘯的風聲,帶她回到六年前的時光——恨沈頌庭這個小冤家恨得牙癢癢的時光。

2.青梅竹馬

少年時代的沈頌庭與現(xiàn)在相比,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毒舌,所以總是把宋蕊瓷氣得七竅生煙。

兩人家離得很近,小時候都在小區(qū)里的幼兒園上學。沈頌庭皮得令人發(fā)指,給女同學書包里放毛毛蟲,帶著男同學爬上屋頂扮成咸蛋超人,此類事件不勝枚舉。

而宋蕊瓷是當時大人口中“別人家的小孩”,乖巧、聰慧,成績又好,所以小學和中學都在市里的重點學校讀的,直到高中才再次和沈頌庭同校。

被毛毛蟲捉弄的女主人公、被綁架上屋頂做需要被拯救的無辜市民扮演者——宋蕊瓷,對于和沈頌庭再次成為同學,是非常不情愿的,雖然彼時的沈頌庭已然抽枝,眉宇間少年氣息逼人,是大多數(shù)女同學課后聚在一起談論的對象。

沈頌庭的父母工作忙,因而將他塞給了宋蕊瓷的大哥,讓其接他們兩個放學。

她和沈頌庭的生活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綁在了一起。

饒是低頭不見抬頭見,沈頌庭看到她時,往往一臉不悅,外加一聲不吭。

宋蕊瓷巴不得他別來招惹她,兩個人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度過了一個學期。

宋蕊瓷收到過很多讓她轉(zhuǎn)交的禮物,某一天,她終于煩不勝煩,高聲說道:“我和沈頌庭不是青梅竹馬,就是普通的鄰居,鄰居而已!”

教室里瞬間鴉雀無聲,很快,她面前的小女生出聲打破了寂靜:“欸?可是沈頌庭說你們是青梅竹馬欸?!?/p>

“而且是關系很好的青梅竹馬?!?/p>

宋蕊瓷:“……”

天知道,她和沈頌庭上高中以后說過的話,字數(shù)都沒超過這位小女生的轉(zhuǎn)述。

時隔九年,兩人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的對話,來得有些讓宋蕊瓷猝不及防。

那天放學,她去班主任辦公室補交作業(yè),班主任不在,她就看到辦公桌上的貧困生補助申請表。

沈頌庭不作妖的時候,宋蕊瓷最討厭的人就是表格上這位裝腔作勢并且好像和她有仇的顏暮同學。

她飛快地瞥過申請表上的信息,冷哼了一聲,放下作業(yè)走出了辦公室。

結(jié)果,她在教學樓門口就碰到了顏暮,偏偏顏暮還“不小心”撞上她的肩膀,手中的水杯沒蓋好,潑了她一身。

宋蕊瓷本不想與顏暮計較,哪知顏暮一點道歉的意思也沒有,拔腿就要走,她終于發(fā)飆了。

放學后的教學樓空空蕩蕩,她清亮的聲音在走廊回響:“顏暮,你為兩千塊的補助金弄虛作假,臉不紅嗎?”

顏暮難以置信地回頭怒視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你胡說什么!”

宋蕊瓷絲毫不退讓,牙尖嘴利:“我要是你,肯定希望申請表上寫的家庭情況是真的,拿錢的時候才會心安理得一點?!?/p>

顏暮卻什么也講不出來,她自知理虧,惱羞成怒,猛地出手,一把推倒了宋蕊瓷,然后落荒而逃。

疼痛自腳踝和掌心傳至全身,宋蕊瓷吃痛地跌坐在地上,好半天也沒站起來。她想起大哥早上讓她自己打車回去,干脆坐了下來,反正又不用跟沈頌庭那個小冤家一起回家。

脊背靠上冰涼的墻壁,宋蕊瓷仰起頭,薄暮的微光被窗戶分成小塊,灑在她的臉上,有微醺的暖意。她閉上眼,正苦中作樂地享受著鼻端縈繞的淺淡茉莉花香時,聽到了少年清澈而冰冷的聲音。

“你放學不回家,是為了在這里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憂傷嗎?”

她錯愕地睜開眼望過去,教學樓的門被打開,沈頌庭站在走廊盡頭,淺金色的暮光自他背后涌入,他被籠罩在光影浮動間,氣質(zhì)被襯得難得柔和。

3.少年情愫

宋蕊瓷呆呆地望著沈頌庭一步步走近她。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就飛快地偏開了頭,冷冰冰地問道:“你的校服外套呢?”

宋蕊瓷現(xiàn)在只穿著一件校服襯衫,濕透了,貼在她的身上,恰巧微風拂過,她一哆嗦,打了個噴嚏:“今天太熱,沒帶?!?/p>

沈頌庭從書包里翻出校服外套,滿臉不耐地丟給了她。

宋蕊瓷愣在那里,沒動。不知是不是暮色晚霞的緣故,她看到沈頌庭的耳尖有些紅。

沈頌庭仍偏著頭,語氣不善:“你是準備重感冒逃掉期中考試嗎?”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套上了沈頌庭的校服外套,還好沒有什么奇怪的體味,只有淡淡的洗衣粉香氣。

等她穿上校服,沈頌庭才轉(zhuǎn)回頭看她,視線最終定在她紅腫的腳腕上:“腳扭了?”

她不知怎么,有點委屈地嗯了一聲。

沈頌庭盯著她的腳腕,半晌沒說話。

她懷疑沈頌庭想把她丟在這里,連忙說:“你會背我的吧,沈頌庭?”

他皺起眉,眼皮涼涼地一抬:“我為什么要背你?”

“那你就是想抱我。抱班花的機會千金難得,我勉強準許你抱我?!彼_始死皮賴臉。

沈頌庭的眉皺得更緊了。

其實,他要是不來的話,她應該會忍痛一瘸一拐地站起來。可是,他來了,她就一心想借機指揮他給她當牛做馬。

她伸手拉住他的褲腿,開始裝可憐,眨巴著眼望著他:“我腳好疼?!?/p>

沈頌庭嘴角動了動,最后還是蹲了下來。

少年的脊背清瘦而有力,她滿意地趴上去,沈頌庭問她:“你怎么弄成這樣的?”

她本來不想說,可她想起顏暮經(jīng)常下課纏著沈頌庭請教問題,心思一轉(zhuǎn),刻意低聲說道:“我說顏暮貧困生弄虛作假的事,她惱羞成怒,就這樣了?!?/p>

沈頌庭沒說話。

她繼續(xù)說:“沈頌庭,顏暮是不是很討厭?她上個學期拿助學金,就是為了給自己買新款手機。”

沈頌庭還是不說話,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

無聊。

宋蕊瓷自討沒趣地偏開視線,一雙眼四處逡巡,卻在不經(jīng)意間看到少年紅得堪比天邊晚霞的耳朵。

她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側(cè)過臉,故意貼在沈頌庭的耳邊講話:“我最討厭虛榮拜金的女生了?!?/p>

沈頌庭抖了一下,氣急敗壞地說:“你干嗎突然貼得這么近?”

宋蕊瓷得意地咯咯笑出聲。

天邊的落日像烤得酥脆的杧果蛋撻,晚霞像彩色的棉花糖,她不由得哼起小曲:“來來,甜甜圈,珍珠奶茶方便面,火鍋米飯大盤雞……”

沈頌庭魔音穿腦,忍無可忍:“宋蕊瓷,你知道嗎?”

她問:“什么?”

“你好重?!?/p>

宋蕊瓷:“……”

4.人生如戲

宋蕊瓷把大哥的手機號碼拉入黑名單,不敢告訴他,她沒能拍到他想要的寶貝,而這一切全是拜沈頌庭所賜。所以,她今天看到沈頌庭的第一眼是驚訝,第二眼就燃起了熊熊怒火。

沈頌庭居然會來看話劇,還正好是在她工作的劇院,更巧的是她出演的一場!

劇院的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對古玩字畫頗為狂熱,特意親自迎接沈頌庭,還要她們一干工作人員列隊歡迎。

老板笑瞇瞇地拉住沈頌庭的手:“沈先生來我們劇院,真是我們的榮幸。”

沈頌庭穿著正裝,脊背挺直,眉目清冷,站在那里猶如巖間的青松。他的視線掠過她,嘴角勾了勾:“不瞞您說,我是因為這里有我的故人,才特意前來觀劇的?!?/p>

老板一臉好奇:“哦?是哪位呢?”

他朝她站的方向示意:“宋蕊瓷,宋小姐。”

眾目睽睽之下,宋蕊瓷只好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落幕時,宋蕊瓷感覺自己演了此生最尷尬的一場話劇。

沈頌庭坐在第一排正中央,她隨意一眼就能看到他。這場話劇并不高雅,還略有些庸俗、搞笑。

沈頌庭沒有笑,也沒有露出不耐的神色或中途離開,反而是一直用那雙好看的眼認真地觀看到結(jié)束,還隨大流敷衍地鼓了鼓掌。

這算什么,公開處刑嗎……

她去后臺換下戲服,老板就過來找她:“小宋,麻煩你送一下沈先生。”老板搓了搓手,顴骨發(fā)紅,“對了,我家里有兩個青花瓷瓶,想拜托沈先生鑒定下……”

想找沈頌庭鑒定的人多了去了,老板哪來的自信她這個和沈頌庭六年沒有聯(lián)系的高中同學能帶他插隊?

宋蕊瓷一陣牙酸,還是應道:“我和他說說看吧?!?/p>

老板樂呵呵地送她出去,沈頌庭站在出口,光線微暗,襯得他眼睛格外亮,他一直望著她,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就好像在特意等她一樣。

宋蕊瓷僵硬地走到沈頌庭的面前,心底莫名惴惴不安,腳一崴,就向前跌去。

還好沈頌庭接住了她,他一只手扶著她的肩,一只手抱著她的腰,低頭時氣息拂過她的脖頸:“投送懷抱?”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狠狠地剜了沈頌庭一眼,站直時,卻感覺腰窩處有點燙。

沈頌庭毫不在意她的怒視,走了幾步,問道:“你怎么沒進軍娛樂圈?我記得,你高中時說,你想當演員?!?/p>

她有些奇怪:“當演員又不等于當明星,我現(xiàn)在不也是演員嗎?!”

沈頌庭心情好像很好,看向她時,眼角眉梢竟仿佛蘊著幾分笑意:“你很想要那個霽藍釉瓷瓶嗎,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把它送給你?!?/p>

那么昂貴的東西,要送給她?沈頌庭什么時候這么慷慨大方了?她狐疑地看向他。

沈頌庭好像知道這個瓷瓶對她格外重要,一副抓住她命門的悠閑樣子,讓她很憋屈。

她憋屈了一會兒,想到了什么,為自己扳回一城:“沈頌庭,你記不記得,高中畢業(yè)的時候,你死死地抱著我的腰,求我不要做明星?我當時都覺得,我不答應你,你都要哭了?!?/p>

沈頌庭臉色一下黑了,他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不記得?!?/p>

往事如電光石火,從少年囂張的眼角吻到柔軟的眉睫,風中似乎還是當年淺淡的茉莉花香。

5.夏日之旅

自那一次沖突,宋蕊瓷就和顏暮杠上了。

顏暮下課時去問沈頌庭問題,宋蕊瓷就先一步捧著書問到上課鈴響起;顏暮放學時來找沈頌庭,她就拉著沈頌庭叫他快走。

她樂此不疲,屢戰(zhàn)屢勝,沈頌庭雖對她仍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卻從來沒拒絕過她的靠近。

顏暮輸?shù)靡粩⊥康睾?,似乎進入了蟄伏期,不再在他倆面前自討沒趣。

直到臨近期末的一天,宋蕊瓷看到斜前方的顏暮一整節(jié)課都不停地從桌兜拿出兩張票翻來覆去地看,她瞇了瞇眼,上面好像寫著周邊游。她看著顏暮紅通通的臉,冷哼了一聲。

原來顏暮想趁她放松警惕干一票大的。

宋蕊瓷咬著嘴唇在書桌里翻了翻,在翻到一張B大今年的考古夏令營招生簡章時,眼睛一亮。

甫一下課,顏暮還在故作矜持,宋蕊瓷已經(jīng)捏著招生簡章沖到了沈頌庭的面前。

她將招生簡章拍在沈頌庭的桌子上,笑得甜膩:“沈頌庭,我們一起去吧?!?/p>

沈頌庭皺起眉:“什么?”

她懇切地望著他:“B大的考古夏令營??!B大文博學院主辦的,國內(nèi)第一的考古學專業(yè),絕對讓人受益匪淺!”

看沈頌庭還是蹙著眉,她開始動之以情:“沈頌庭,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想當一個考古學家,為鑒定保護文物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不想失去這次難得的機會,但是,我一個人去的話,好孤獨寂寞冷,你陪我去嘛,好不好?”

沈頌庭沉靜冷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有些心虛地低下頭,片刻后,聽到她有些冷硬的聲音:“好吧?!?/p>

她得意揚揚地回過頭,顏暮站在不遠處,咬牙切齒地望向她。

猶豫,就會敗北。

她頗為欠揍地沖顏暮笑了一下。

那年夏天的夏令營雖是和沈頌庭同行,但宋蕊瓷還是勉為其難地把它劃為了青春時代最美好的回憶之一。

她和沈頌庭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抵達杭州良渚。

沈頌庭和她的位置都是中鋪,她第一次坐動車,睡不著覺,就睜著眼觀摩對面沈頌庭的睡顏。

月光皎潔,自狹窄的車窗投入,落在他的臉上。他的長睫猶如飛鳥柔軟的新羽,鼻梁挺直,天生上揚的嘴角顯得他的睡顏溫柔而安詳。

火車一夜都在咣當?shù)仨懼阉袢坏男奶曆谏w。

夏令營的第三天,他們?nèi)チ四巧竭z址,進行野外實地發(fā)掘。

帶隊老師為他們分發(fā)手鏟,上面鐫刻著B大的?;?,她有些新奇地端詳著,然后聽到沈頌庭在旁邊問她:“你想去B大嗎?”

B大欸,每個文科生的夢想學府,她自然笑嘻嘻地回答:“當然想啊。”

她聽到沈頌庭低聲說:“那我們……”

可是,他還沒說完,帶隊老師就叫他們集合了。

她聽考古研究所的老師講“一把手鏟平天下,信手挖盡天下濁”,講如何辨顏色、看層位、斷分期。

她聽得津津有味,自然把沈頌庭未說完的話拋到了腦后。

老師講完后,她和沈頌庭兩人一組進入探方練習刮面,墓穴的邊緣方位已經(jīng)被劃定,他們就圍著夯土的痕跡一層層挖。

宋蕊瓷故作深沉地感慨:“你看,我們挖的不僅僅是土,還是文化和歷史。”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半晌后,問她:“你不怕累嗎?”

她以為他在說今天的任務,等會兒去工作站洗土分揀好像是有點復雜,她都沒怎么聽懂。不過,她想了想,笑得很燦爛:“不怕啊,不是有你嗎?”

沈頌庭聽到這句話,猛然抬起頭望向她。四目相對,他的瞳孔清澈而明亮,專注地望著她,她不知怎么,心跳有些加速,飛快地低下了頭。

然后,她的遮陽帽就掉在了她和沈頌庭之間。

她還沒伸手,沈頌庭已經(jīng)先她一步撿起她的遮陽帽,修長的雙手捏著帽檐,輕輕地戴在她的頭上。

她不合時宜地想到歷史書上那幅拿破侖給皇后加冕的油畫。

畢竟少年的動作鄭重得讓她莫名其妙,她望著他,他的臉近在咫尺。

然后,他長睫微動,嘴角慢慢地向上揚起,眼中似有春水微漾,綻開了一個笑容。

那一笑如雪霽初晴,月上枝頭,溫柔得不可思議,讓她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這幾日總在他們的大巴車上單曲循環(huán)的歌曲猶在耳畔縈繞——

“燕園情,千千結(jié),問少年心事,

眼底未名水,胸中黃河月?!?/p>

6.回憶成詩

那年暑期后是高三上學期。

面臨人生第一個分岔路口,幾乎班上所有人都開始緊張起來,連一直看宋蕊瓷不順眼的顏暮也收斂了許多,不僅不愛黏著沈頌庭了,還總用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她。

宋蕊瓷在那時開始重新審視自己未來的人生,突然對演員起了興趣。

宋蕊瓷的父母從不干涉她的愛好,她說要走藝術(shù)道路,他們便無條件地支持。

宋蕊瓷也因此收起了玩鬧的心思。和顏暮爭來搶去確實是很幼稚的行為,尤其還把沈頌庭夾在中間,她想開了,也就慢慢疏遠了沈頌庭。

宋蕊瓷報了新的古典舞班,跟班主任申請不用再上最后一節(jié)大自習。她背上書包正著急去上課,斜前方的顏暮就拉住了她:“宋蕊瓷,你不上自習了嗎?現(xiàn)在都高三了欸!”

顏暮突然的關心讓宋蕊瓷有些莫名其妙,但她還沒說話,就被大步走近的沈頌庭握住了手腕,她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跌跌撞撞地被他拖出了教室。

他們站在走廊的角落,沈頌庭目光凌厲而冰冷:“宋蕊瓷,你在干什么?”

她摸不著頭腦:“怎么了?”

沈頌庭抬高聲音:“你學習成績一落千丈,現(xiàn)在連自習都不上了,你這樣怎么考得上B大?”

她愕然:“我什么時候說要考B大了?”

沈頌庭抿著嘴,眉目似乎覆著一層冰雪,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

她有點慫,尷尬地解釋:“我這種吊兒郎當?shù)娜?,怎么考B大啊,而且,我不上自習也不是去玩啊,我準備考藝術(shù),要去學舞蹈?!?/p>

沈頌庭咬牙切齒道:“你不是高二還喜歡考古嗎?”

那不過因顏暮而起的年少輕狂不懂事,她心虛地垂下頭:“青春期嘛,難免一時興起,昨天喜歡的事,今天也許就不喜歡了,對不對?”

她沒敢抬頭看他,卻感受到他灼灼的視線落在她的頭頂。

沉默涌動半晌,他冷冰冰地丟下一句“宋蕊瓷,真有你的”,便轉(zhuǎn)身離去。

宋蕊瓷站在那兒,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后,心中不知怎么有些空落落的。

她和沈頌庭的關系自此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的那種狀態(tài)。他總是冷著一張臉挖苦諷刺她,活像她欠了他幾百萬。

她原以為沈頌庭傷了心,可看他的表現(xiàn),反而像是一直都挺討厭她。

她總被沈頌庭氣得七竅生煙,因此,對他的那一點愧疚也煙消云散。

青春的距離有時很近,近到她和沈頌庭總是擦肩而過,視線交錯之間,都能看清他輕動的羽睫;青春的距離有時又很遠,遠到某天茉莉花掉落,她和沈頌庭就被分隔為兩個世界,驀然失去了交集。

她和沈頌庭最后一次見面是高考完的班級聚會。

沈頌庭來晚了,顏暮和宋蕊瓷身邊都有空位,而顏暮先一步開口:“沈頌庭,宋蕊瓷旁邊有空位,你坐她那里去唄?!?/p>

宋蕊瓷還沒搞懂顏暮是不是在欲擒故縱試探沈頌庭,身體就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坐到了另一邊的單人座上,笑瞇瞇地說:“你們一起坐,你們一起坐?!?/p>

她可是要當演員的人,以后紅了,別人聽說她高中時和同學搶男人,那多掉價啊。

而沈頌庭也沒坐到顏暮的身邊,反倒是坐到了宋蕊瓷原先的座位上。

聚會中途,大家聊起了目標院校和專業(yè),宋蕊瓷估分之后,對自己的成績還算滿意。有人問到她的時候,她笑了笑:“我想做演員,估計會學表演吧。”

大家紛紛說她適合,唯獨沈頌庭冷著臉,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她心思一動,問道:“沈頌庭,你呢?”

他抬眼看向她,眼中冷冷的:“B大,考古系。”

沈頌庭都這么說了,肯定是有把握上B大,但是,大家看他表情陰沉,也沒敢插科打諢,贊嘆了兩句就轉(zhuǎn)換了對象。

宋蕊瓷有些訕訕,也轉(zhuǎn)開了視線。

聚會進行到結(jié)尾,宋蕊瓷離席去了衛(wèi)生間,出來時,正好碰到了沈頌庭。

沈頌庭背靠著走廊的墻壁,暖黃的燈光如同紗幔一般罩下,在他頭頂暈染出柔和的光圈。他低著頭,抬起修長的手指揉按著額角,表情卻看不分明。

她本打算熟視無睹,沈頌庭卻在她路過時拉住她的胳膊,一用力,她就跌進他的懷里。

沈頌庭抱著她,額頭抵在她的肩上,說話時氣息拂過她的鎖骨,讓她忍不住戰(zhàn)栗:“宋蕊瓷,你別當明星好不好?”

她一頭霧水,羞惱得要掙開:“沈頌庭,你有???!”

他柔軟的發(fā)絲蹭著她的肌膚,有些癢癢的:“你先答應我,你不會進軍娛樂圈,不然,不然,我就……”

她被氣笑了:“不然你怎么?”

“不然,我就不放開你。”

宋蕊瓷被沈頌庭這句像撒嬌又像耍流氓的話驚到喪失語言功能。

沈頌庭抬起頭,看著她時,眼眶微紅,眼角如同一尾錦鯉:“算我求你,好不好?”

她愣愣地看著沈頌庭,心已快跳出喉嚨口,最終無奈地妥協(xié):“好,我答應你?!?/p>

少年的體溫灼熱滾燙,然而,分開后只需一陣夏風,她的身軀就恢復了冰涼。

7.此去經(jīng)年

宋蕊瓷回家時,出差一周的大哥剛到,看她懷里抱著挺大一個盒子,驚異道:“你拿著什么?”

她沒好氣地說:“你要的寶貝啊?!?/p>

她為了這個瓷瓶不得不答應沈頌庭的條件,意外的是,沈頌庭僅僅要求她去聽了一場B大的開學典禮,典禮結(jié)束后,便把這個瓷瓶給了她。

大哥皺著眉打開盒子,看著盒內(nèi)一臉無語:“這是什么鬼?”

他還來問她!

宋蕊瓷爆炸了:“那天最后一件上場的就是這個瓷瓶啊,還是沈頌庭賣的!你知道我為了得到它有多不容易嗎!”

大哥一臉錯愕:“沈頌庭?”

但大哥見多識廣,腦子也比宋蕊瓷轉(zhuǎn)得快,很快明白了其中玄機。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宋蕊瓷:“在我給你預約之前,最后一件拍賣的還是紋銀燈盞。”

看她一臉蒙,大哥無奈地用指節(jié)輕彈瓷瓶,提點道:“沈頌庭出名了這么多年,這是他第一次上節(jié)目。B大是節(jié)目的合作方之一,他是B大的教授,能拿到預約名單也不奇怪吧?”

大哥回想起那些年宋蕊瓷和沈頌庭一起坐在他車的后排,沈頌庭迂回含蓄地流連在這位不開竅的大小姐身上的目光,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頭:“沈頌庭喜歡你絕對是他人生中最不明智的決定,還為了你拿出這么好一瓷瓶,你這缺心眼,我看把你賣了都不值這個瓷瓶的錢?!?/p>

流年電光石火,從少年的眼角吻到眉睫,事隔經(jīng)年,又劈中了宋蕊瓷的天靈蓋。

宋蕊瓷在原地呆愣了半晌,等腦海中的混沌漸漸清明,眼里便慢慢蓄起了淚水。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家,哆嗦著手攔下了出租車,緊緊地抓著膝上的裙擺,溫熱的眼淚突然一滴一滴地落在手背上。

她早該懂的,在他冷硬的眉眼一次次因她變得柔軟時,在他平淡的語氣一次次因她而起波瀾時,在他因她曾經(jīng)任性的玩笑,站在全國最高學府的開學典禮舞臺上,用和年少時相似的清冷表情,視線卻總是落在她的方向,字字珠璣地講考古學的現(xiàn)在、歷史與未來時,她就應該懂的。

宋蕊瓷跑進禮堂的時候,沈頌庭還站在臺下,耐心地回答著圍在他身邊的新生們層出不窮的問題。

有幾個學生聽到動靜,朝宋蕊瓷的方向看過來,而沈頌庭仍偏著頭為旁邊的學生答疑解惑,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舞臺的燈光流淌過他輕垂的長睫,高挺的鼻梁,他好像還是十八歲時的樣子,宋蕊瓷在不遠處停下腳步,有些惶恐,不知道該不該走近他。

注意到學生的視線,沈頌庭抬眼看過來,看到紅著眼眶的宋蕊瓷,表情是掩不住的錯愕:“怎么了?”

她的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來,礙于周圍有學生,沒有開口說話。沈頌庭低聲跟學生們囑咐了幾句,便朝她走過來,帶她向禮堂外走,看她手里什么也沒有,問道:“是瓷瓶摔了?一件東西,碎了就碎了,哭什么?”

“碎了就碎了?”她突然抬手撫上他的胸口,“你不會痛嗎?你難不難過?”

沈頌庭怔了一下,無奈道:“只是一個瓷瓶而已,你有沒有受傷?”

她含著眼淚,揪緊他胸前的衣衫,湊近了一步:“我一直對你這么不好,一點都不懂你,你的心是不是被我打碎了?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它現(xiàn)在痛不痛?”

沈頌庭沉默了。

他深深地看著她,她眼中淚水盈盈,仍如許多年前一般清澈。

是什么支撐他獨守著愛了她這么多年?

他愛她的驕傲、明媚,愛她的善良、勇敢,愛她的天真、狡黠、不做作,愛她的一顰一笑都像最暖的春風。

他沒有辦法擁有一陣風,只期待著她能晚一點忘記他,才在那年求她不要做明星。

因為他害怕她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他害怕更多人發(fā)現(xiàn)她的好。

過了很久,他才微微笑起來,抬起手拂去她臉上的淚,聲線低沉:“我那時一廂情愿地等你的回音,卻只等到六年的分別,但是,宋蕊瓷,沒關系,能再見你,我很開心?!?/p>

他笑得清淺,眉目一如少年:“邀請你來聽我的演講,就是想體面地跟年少時的夢告別。那年你不過一時興起,但我將終身為這個行業(yè)奉獻。沒事的,你沒有虧欠我什么?!彼麑⑺陌l(fā)絲輕輕別到耳后,溫柔得像怕打碎一個夢境,“雖然那場夢醒了,但你給過我一個別的夢?!?/p>

看宋蕊瓷還怔怔地看著他,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溫聲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從背后拉住他的衣角,悶悶地說:“不要醒?!?/p>

沈頌庭沒聽清,轉(zhuǎn)過身:“什么?”

她撲進他的懷里,抱住他的腰,開始大哭:“我要你不要醒,我還想做你的夢,不不不,我想和你一起做夢。”

年少的心動才不是一時興起。那天花香浮動,她在他的背上時的心跳是真的,那天陽光燦爛,她戴上帽子時的心跳是真的,有多少次心跳加速因驕傲被她遮掩過去,現(xiàn)在就有多少的心動,她想全都訴說給他。

流年在錯身時猝不及防地露出笑顏,那年指間抓不住的春風自愿地棲居在了他的懷里,他低下頭,吻上了春風的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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