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在民國時期的文人中,是出了名的不畏權(quán)勢、敢講真話。就是這樣一個奇人,從與妻子俞大彩自由戀愛到結(jié)婚生子,度過了16個春秋歲月,雖經(jīng)歷了“貧賤夫妻百事衰”,但換來“夫妻恩愛萬事興”,成就了一段佳話。
對包辦婚姻說不
傅斯年生于1896年,祖籍山東,傅家是書香門第,其先祖傅以漸,是清代順治年間的首任狀元。傅斯年出生時,其家族已經(jīng)沒落,貧寒之中的傅斯年,卻一直勤于治學,二十歲這年,就升入了北大。幾年后,他考取了官費留學生,前往歐洲留學。
這期間,傅斯年雖學業(yè)有所成,但卻深為感情所苦。當時的中國,時興包辦婚姻,傅家也為他包辦了一樁姻緣。
1934年,傅斯年下定決心了結(jié)舊婚姻。因為,他早已心有所屬。藏在他心底的這個女子,名叫俞大彩,是一名實實在在的新式女子。俞大彩是江寧才女,上海滬江大學外語系畢業(yè)。
和新式女子結(jié)合
1934年8月5日,重獲自由身的傅斯年,在同學俞大維的撮合下,與俞大彩結(jié)成連理。這年,傅斯年38歲,俞大彩30歲。
抗戰(zhàn)初期,出于安全考慮,傅斯年不得不讓妻兒前去投奔娘家。在這期間,俞大彩一人帶著孩子過著艱難的生活。對此,傅斯年一直愧疚不已。他還專門畫了一幅兒子行程圖,來記錄俞大彩和兒子這段顛沛流離的生活。傅斯年此舉,也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妻子為自己所受的苦。
由于虛胖,加上過度操勞,傅斯年病倒了。病來如山倒,傅斯年病后的日子,家里的開銷全靠往日的積蓄撐著。如此坐吃山空,很快,夫妻生活陷入了困境中。
但即便家里已經(jīng)沒米下鍋了,俞大彩仍會偷偷瞞著傅斯年到處籌錢,生怕影響他養(yǎng)病。
傅斯年病愈之后,再未讓妻子借過錢。雖然兩人的生活不再如之前那樣艱苦,卻也同樣捉襟見肘。
可貴的是,夫妻倆始終相濡以沫,俞大彩對于這種生活,也從未有過絲毫怨言。
用畢生精力愛她
1949年,傅斯年飛赴臺灣,就任臺灣大學校長。這期間一直帶病堅持工作的傅斯年,平日里為填補家用,常會趕稿到深夜。
平日里,傅斯年總舍不得為自己置辦衣物,他的衣服總是縫了又縫,補了又補,但有一次他主動說想做一條新棉褲穿。好不容易他動了心思為自己想一次,俞大彩心里雖不忍,卻很欣慰。于是,她便任由丈夫在燈下操勞。
卻不想,俞大彩的這個小不忍,竟成了她一生的恨事。
1950年12月20日,由于操勞過度,傅斯年剛走下講臺就昏倒了。送到醫(yī)院后,雖竭力搶救,傅斯年也終未挺過難關(guān)。傅斯年因操勞過度并發(fā)腦溢血死亡后,俞大彩肝腸寸斷。傅斯年死后,俞大彩才知道他最后一筆稿費里的秘密。
著名學者董作賓把傅斯年最后一筆稿費送到俞大彩手里時說:“先生跟我講了,自從你嫁了他,沒過上舒心的日子,這篇文章的稿費,是要留給你貼補家用的。做棉褲之說,只是先生的托詞?!?/p>
直到這一刻,俞大彩才知道,他夜夜挑燈,根本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她!只是,這個真相傅斯年不敢說,因為一旦說了,俞大彩就會制止他。
人世間的真愛大抵如此,我從不說苦,你卻總把我的苦裝在心上。(摘自《海東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