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茜
(景德鎮(zhèn)陶瓷大學設計藝術學院,景德鎮(zhèn)市,333001)
中華文化在世界文化林中呈現(xiàn)出一幅歷史悠久、積淀深厚的面貌,吸引著世界各地的人想要了解中國文化。中國自古是一個多民族融合的國家,漢文化與其他少數(shù)民族文化共同組成了優(yōu)秀的中華文化。感受中國文化,必然少不了要了解中國的少數(shù)民族文化。遼代是我國古代由契丹族建立的王朝,共歷經(jīng)了210年,孕育出獨特的契丹民族文化。
眾所周知,陶瓷是中華優(yōu)秀文化的結晶。在遼國寬廣的土地上,同樣也產(chǎn)生了令人驚嘆的遼瓷藝術,雞冠壺就是其中一個典型的代表。雞冠壺以造型似“雞形”得名,廣泛運用于游牧民族的日常生活中,作為生活器皿,造型是其最重要的形式要素,承載了人民生活與情感的方方面面。器物造型的變化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而器物變化背后的文化性原因則更加值得我們深入思考和探究。
遼國的領土疆域在我國北方廣大的草原地區(qū),在這寬廣的地域中,出土了許多精美的遼瓷。關于遼瓷的定義,有廣義和狹義兩種,廣義的遼瓷是指遼代轄境內出土的所有瓷器,狹義的遼瓷是指在遼代、遼國、遼窯出土的,具有契丹族特征的瓷器。從遼瓷的定義中可以發(fā)現(xiàn),遼瓷的類型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契丹民族特有的瓷器類型,另一種具有中原特征的瓷器。這是因為一方面契丹族自身帶有強烈的民族文化,另一方面長期與漢族雜居,本民族文化與中原漢文化相互滲透,成為了遼文化的一部分。陶瓷作為人類生活的產(chǎn)物,承載著眾多與人類社會經(jīng)濟、政治、思想、文化、宗教以及日常生活有關的印記。而最能代表遼代特色的瓷器就是雞冠壺,此器物熔鑄了遼時期獨特的文化范式和審美理想,從中可以反映此民族的生活方式、經(jīng)濟條件、工藝技術等一系列的發(fā)展演變,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
雞冠壺源于游牧民族使用的“皮囊壺”,壺的上部飾有雞冠狀孔鼻或雞冠狀提梁,故名“雞冠壺”。又因部分壺形似馬鐙,所以也叫“馬鐙壺”。此類器型制作起來十分麻煩,一般為手制成型,到后期才演變?yōu)檩喼?。那為何契丹族人民還這么喜歡此類器物呢?這與契丹的游牧文化有很大的聯(lián)系,早期的契丹族世代生活在廣大的草原地區(qū),便于游牧生活使用的皮囊容器就十分受歡迎了,它是用來乘裝酒、奶、水等液體的,具有輕便易攜帶、耐用不破損的優(yōu)點,陪伴著草原上的契丹戰(zhàn)士渡過居無定所的游牧生活。由此,皮囊壺器物成為了這個民族文化的象征,制瓷業(yè)發(fā)展起來后,源于皮囊壺的陶瓷類雞冠壺就生產(chǎn)得越來越多。但是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和生活的變遷,雞冠壺也隨著人們的生活轉變產(chǎn)生了一系列的變化,這些變化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契丹人民的生活狀態(tài)??梢哉f,一個雞冠壺的演變史就是一部物化的遼代發(fā)展史。雞冠壺作為實用器皿,造型是它最關鍵的形式要素,這也是它能成為遼代典型器物的主要原因。
人類的造物活動從對形的把握開始,造型是一件器物最基本的形式要素。實用器皿的造型是基于人類生活需要產(chǎn)生的,反映著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雞冠壺的形制源于傳承已有的皮囊容器,壺身上匾下圓,一般早期造型偏圓、偏矮,中后期漸漸抬高、變瘦,在上部有一個長管狀壺口,有些為圓足底,有些沒有底足,直接以壺身為底,有的在壺口旁有一片雞冠狀的峰,并帶有一個或兩個孔系用于提攜,有的則附有一個提梁用于端拿,整體來看與“雞”的形象十分相似。遼國大約跨越210 年的時間,其窯口眾多,地域分布廣,細分之下,雞冠壺的類型還是有較多差異的,從時間和地域的分布中就可以明顯看出。
關于雞冠壺的類型,李文信先生在《遼瓷簡述》一書中將其分為五種形式:扁身單孔式、扁身雙孔式、矮身橫梁式、扁身環(huán)梁式和圓身環(huán)梁式。①而李紅軍先生在《遼代陶瓷鑒定與鑒賞》中分為兩個發(fā)展序列,一是穿孔式序列,有扁身單孔式和扁身雙孔式兩種;二是提梁式序列,有矮身橫梁式、扁身環(huán)梁式、扁身折梁式、扁身繩梁式和或圓身捏梁式五種。②考古學者路菁則根據(jù)考古類型學方法將其更加細分為兩大類多型多式,兩大類為提梁型和穿孔型,提梁型按提梁形狀不同又可分為A、B 兩型,A 型有Aa 五式,Ab 四式,B 型有Ba,Bb;穿孔型也分為A、B 兩型,A 型有Aa五式,Ab 三式,B 型有四式。③
以上分類方式都各有其合理性,前兩種是基于雞冠壺造型差異來分,后一種相對較細致但不夠簡明。雞冠壺是契丹民族造物文化的結晶,作為文化,自然是有其藝術性存在,但它作為器皿,更大的性質是體現(xiàn)在實用性方面,所以筆者認為基于使用功能產(chǎn)生的造型要素是雞冠壺分類的重要參考條件。結合李文信與李紅軍兩位先生的分類方式,將其分為兩個發(fā)展序列,一是適應游牧生活使用的穿孔式序列,包括扁身單孔式和扁身雙孔式;二是適應定居生活的提梁式序列,包括矮身橫梁式、扁身環(huán)梁式和或圓身捏梁式三種。
此序列壺口旁有雞冠狀的穿孔系,這個穿孔的作用是為了方便系繩穿過,使用時掛在腰間或馬背上,這是在適應游牧生活下產(chǎn)生的器物,具有典型的契丹文化特點。這個序列下的雞冠壺都以扁身為主,根據(jù)穿孔的不同可以分為扁身單孔式與扁身雙孔式。
①扁身單孔式(如圖1、圖3、圖4)
扁身單孔式雞冠壺流行與遼代早期,做工較粗糙,造型保留了較多皮囊容器的特征,一般都采用曲線、弧線、長斜線、小直線。單孔系,管狀口,壺體上部扁瘦,下部豐滿,鼓腹,底足為平底或圈足。
下表根據(jù)遼瓷的編年順序和雞冠壺出土的地域分布,對雞冠壺的類型演變整理:
表格1:遼代陶瓷雞冠壺的編年分析和演變圖
②扁身雙孔式(如圖5、圖6、圖11、圖12)
扁身雙孔式是在扁身單孔式的基礎上形成的,除了增加為雙孔外,壺型樣式也增加了,出現(xiàn)了不少扁長方形的壺體,壺身上下等寬,呈長方形,管狀口增加了蓋鈕,平底內凹,可以立置;還增加了一些呈等腰三角形的壺體,上扁下寬。多運用折線、斜線、弧線、短直線,底足有平底、平底內凹、圈足三種。
此序列的類型比較豐富,最大的特點就是壺上部的提梁把手,提梁的作用是便于手持端拿,適合定居生活使用,這是受到中原文化影響下的器型,根據(jù)壺型和提梁的形狀可分為矮身橫梁式、扁身環(huán)梁式與圓身捏梁式。
①矮身橫梁式(如圖2、圖7)
這一種形式承襲了唐代已有的橫梁式雞冠壺,這可從西安出土的一件唐代白瓷雞冠壺中得到印證。④矮身橫梁式雞冠壺流行于遼代早期,壺身整體呈扁球形,相對較矮,上部有呈弧形的橫制提梁,緊貼著管狀口。②扁身環(huán)梁式(如圖8、圖9、圖10、圖13)
此式壺是一種過渡形式,在早期矮身橫梁式的基礎上形成,并影響了圓身捏梁式的產(chǎn)生。壺身一般上扁下圓,上部有管狀口,提梁整體比橫梁式增高,中間呈半環(huán)形向上隆起。后期梁的兩端距離逐漸拉近,甚至變?yōu)榄h(huán)形狀。
③圓身捏梁式(如圖14、圖15、圖16)
這是由扁身環(huán)梁式過渡來的一種器型,提梁已變?yōu)閳A環(huán)狀,并特意留有手指捏紋,形似“雞冠”,器身整體呈圓柱狀,管口細長,無論是器身還是管口,較前相比都增高了很多,雖腹部同樣為圓鼓狀,但相比之下還是顯得高瘦。
現(xiàn)如今已出土的和有文獻記載的雞冠壺數(shù)目眾多,基本上都有典型的契丹族的文化特征,所以雞冠壺可以成為遼瓷的代表。但遼瓷的時間跨度大、空間分布廣,雞冠壺的形制也隨著時間的推移產(chǎn)生了一系列變化。
遼代雞冠壺主要為兩大發(fā)展序列、五大類型,這些器型之間是有一定延續(xù)性與關聯(lián)性的。在遼代發(fā)展的同一時期內,穿孔式和提梁式是同時存在的,并各自有其繼承與演變的規(guī)律。
首先,在穿孔式序列中,最早出現(xiàn)了扁身單孔式,流行與遼代早期,在此基礎上形成了扁身雙孔式,這個轉變不僅僅體現(xiàn)在由單孔變?yōu)殡p孔,同時還增加了幾種新創(chuàng)的體形,由單一的扁圓體變?yōu)楸鈭A體、長方形體、等腰三角形體同時存在,遼中期以后扁身雙孔式成為穿孔式序列中的主流,漸漸取代扁身單孔式。
圖18 環(huán)梁
圖17 橫梁
圖18 捏梁
其次,在提梁式序列中,第一種矮身橫梁式是在遼建國前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一種類型,建國后根據(jù)本國使用情況轉變成了扁身環(huán)梁式,此式的種類也不單一,還有扁身折梁式與扁身繩梁式。提梁式序列發(fā)展到中后期,圓身捏梁式流行甚廣,此式的梁同樣是環(huán)梁式的,只是增加了手指捏紋,最大的變化在于器身由扁圓變?yōu)橹虚g略鼓的圓柱體。
最后,觀察遼代晚期的出土情況,單孔式序列的雞冠壺已經(jīng)消亡,而圓身捏梁式的雞冠壺一直延續(xù)到遼代晚期,直至滅國。
無論是穿孔式序列還是和提梁式序列,將之與其他起裝乘功能的同類器物對比,雞冠壺的整個形體是相對較渾圓的,但觀察雞冠壺自身的發(fā)展,其中的變化還是相對較明顯的。
按時間順序排列來看,晚唐至遼早期是雞冠壺較原始的形態(tài),整體矮胖、渾圓,如早期赤峰大營子墓發(fā)現(xiàn)的扁身單孔式雞冠壺,高23.5 厘米,腹徑19 厘米,整個身子比例接近球形。經(jīng)過遼中期的發(fā)展,矮胖的特征還在,但已經(jīng)有了轉變的趨勢,整個壺的肚子沒有那么鼓脹,高度有所提升,而且出現(xiàn)了呈長方體和等腰三角形體的新造型。最后發(fā)展到遼代后期,可以明顯地看到,矮胖的體形特征已經(jīng)消失了,整個壺身呈現(xiàn)高瘦的狀態(tài),肩部收緊,腹部由圓鼓變?yōu)槁怨?。如圖中圓身捏梁式壺已經(jīng)高達33.4 厘米,而腹徑只有14.8 厘米,顯出一副直立挺拔的姿態(tài)。
提梁式序列是從遼代建國前就有的器型,建國后結合本民族文化和使用習慣,形成了具有代表性的特色器物。這一序列的雞冠壺一直受到漢文化與本國文化的交叉影響,其造型的變化貫穿于整個遼代的發(fā)展歷程,同時暗示了遼王朝被中原國同化的歷史命運。
這類壺型的變化相對穿孔式是較豐富的,不僅體現(xiàn)在形體由渾圓漸漸變高瘦,而且體現(xiàn)在提梁把手的變化上。最開始的矮身橫梁式是繼承唐代白瓷雞冠壺的橫梁式,橫置于壺體上部,緊挨壺口,高度較矮。后來發(fā)展的環(huán)梁式承襲了橫梁式的本質特性,但橫梁整體逐漸向上抬高,中間隆起,兩頭間距縮短,最后變?yōu)榄h(huán)狀。環(huán)梁還可細分為折梁、繩梁和捏梁,晚期的圓身捏梁式就是環(huán)梁的變體,有些只是變?yōu)榱藞A環(huán)狀,有些保留前期環(huán)形不變,最明顯的變化就是特意增加了手指捏紋的痕跡,形似“雞冠”。
遼代疆土遼闊,已發(fā)現(xiàn)的窯口眾多。從遼瓷的出土情況看,主要類型可以分為契丹本土器型和受中原影響的器型,從雞冠壺出土的地域分布情況看,也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規(guī)律。
佟柱臣先生將遼瓷雞冠壺的分布地區(qū)總結為:東到遼寧法庫葉茂臺,西到內蒙古阿拉善左旗紅旗鄉(xiāng),南到江蘇南通,北到黑龍江朱家坎。⑥其中遼上京道、中京道為雞冠壺分布的中心地帶,并且多出土帶有契丹民族特色的穿孔式序列雞冠壺。從地形上分析,這里有著十分遼闊的大草原,適應游牧生活的契丹族主要聚集于此。而在遼國的邊界地帶出土的雞冠壺較少,到了中后期,在中原相接的東京道、南京道、西京道地區(qū)出土了較多的提梁式序列雞冠壺,而大多數(shù)漢人與轉向定居生活的契丹人多居住于此。
雞冠壺首先是滿足實用功能產(chǎn)生的器物,如果人們的需求改變,基于實用性的器物造型必然會隨之變化。
首先,在穿孔式序列中,單孔式變?yōu)殡p孔式,器型由圓變方,都是為了更適應游牧民族馬上生活的需要。單孔式雞冠壺只有一個孔系,承重量小,在馬上使用時很容易將孔系或系繩墜斷。經(jīng)過改進變?yōu)殡p孔系后,可以增強牢固性。而原先壺體圓鼓,在馬上的動作幅度大,圓鼓鼓的器物容易滾動,不便使用,將其改為扁平的壺體,更有利于馬上活動時攜帶。
其次,提梁式雞冠壺演變?yōu)閴伢w和提梁越來越高,從橫梁變?yōu)榄h(huán)梁,并在中后期出土更多,這些變化皆與人們的生活習慣和使用方式有關。前期遼代人們皆席地而坐,中期以后才從中原傳入桌、椅使用,但要注意的是,這時契丹族使用的椅子較高,桌子較矮,桌椅相差大約30 厘米。使用這樣的家具,人就要坐在相對較高的位置,為適應這種生活坐姿的變化,器物的身高自然要變高,提梁把手也要相對變高,這樣更便于使用。
最后,遼代晚期提梁式雞冠壺取代穿孔式雞冠壺則是游牧民族轉向定居生活的產(chǎn)物。提梁有利于提拿使用,圈足有助于平面擺放,很適合定居生活。隨著居住在遼國的漢人增多和轉向定居生活的契丹人越來越多,提梁式雞冠壺在遼代中晚期十分流行。
遼代建國前,契丹社會一直過著“轉徙隨時,車馬為家”的生活,遼建國后,一方面大力發(fā)展經(jīng)濟,另一方面通過各種手段與較為發(fā)達的中原地區(qū)接觸,受到了漢文化的極大影響。據(jù)文獻記載,契丹族通過戰(zhàn)爭的方式掠奪中原地區(qū)的人口及財富,往往“每略一地搶掠一空”,或“盡驅人民入番”。所謂“入番”是指將俘獲的人口北遷到契丹地區(qū)。這些被掠走的人中經(jīng)常會有各類手工匠人,其中就包括磁州鎮(zhèn)和定州曲陽縣的制瓷工匠,他們?yōu)檫|國帶來了大量技術和人才。大量的事實證明,遼代制瓷工匠主要來源于中原定窯、磁州窯等制瓷窯場,他們帶來了中原地區(qū)的制瓷技術和燒造工藝,同樣也會將中原漢族的制瓷風格融入到遼瓷的制作當中。
另外,契丹族自始至終受到中原文化的影響。遼代早期器物多渾圓敦厚,是受唐代器物以肥為美的審美觀影響,而中后期形體也增高、變瘦,是受到北宋時期崇尚苗條清秀的審美觀影響。
遼建國后,大力發(fā)展本國經(jīng)濟,再加之與當時經(jīng)濟實力強盛的北宋交往頻繁,促進其經(jīng)濟不斷發(fā)展,生活資料日益豐富。遼代由早期單一的畜牧經(jīng)濟體制轉向畜牧、農(nóng)耕、手工業(yè)生產(chǎn)和商業(yè)綜合發(fā)展的社會經(jīng)濟,這種綜合型的社會經(jīng)濟更有利于遼國的經(jīng)濟發(fā)展,并使越來越多的契丹人從游牧生活轉向定居生活,對適合游牧生活使用的穿孔式雞冠壺的需求自然減少。再加之在當時的契丹社會,陶瓷類制品還是屬于上層人士和有一定經(jīng)濟實力的部分人群使用的,他們以使用陶瓷品來顯示其地位和經(jīng)濟實力,所以經(jīng)濟越發(fā)展,越追捧陶瓷,這促進陶瓷不斷適應人的需要向前發(fā)展。同時,中原漢人口也不斷增多,使得對陶瓷類器皿的需求越來越大,特別是對適宜定居生活的提梁式雞冠壺的需求愈加增多,并且造型變化也相對豐富起來。
前面已經(jīng)敘述過,遼代的許多工匠來源于中原地區(qū),此時的北宋的制瓷業(yè)空前發(fā)展,這必然會給遼國帶來較為先進的制瓷工藝。
遼代早期的雞冠壺制作多是用手工捏制拼接而成,制作較為粗糙且費時費力,后期發(fā)展為圓身式的雞冠壺,與其制作工藝的進步有很大聯(lián)系。扁身式的雞冠壺體形上下大小不一,曲度變化較大,不利于拉坯成型,更難以機械生產(chǎn),制作起來費工費時,嚴重影響產(chǎn)量和成本,制作工藝改進為拉坯成型后,器身就改變成圓體了。雞冠壺的圓身利用拉坯技法成型,更便于機械制坯,并大大增加產(chǎn)量,降低成本,因此使得圓身式雞冠壺在遼代晚期受到廣泛追捧。
器物的形成與發(fā)展與人類的生活息息相關,通過研究古人遺留下來的器物可以確證已逝去的文化形態(tài)。雞冠壺是契丹民族文化的標志,從器物的組合共存關系中可以了解這個民族的文化構成。雞冠壺造型的變化再現(xiàn)了這個民族的物質生活狀況和精神文化內涵,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民的生產(chǎn)生活方式、審美價值追求、經(jīng)濟組織形態(tài)以及工藝技術水平等狀況。從研究中發(fā)現(xiàn),器物的造型與人們對其功能的需求有直接的聯(lián)系,不同的需求指示著不同的功能,由此產(chǎn)生器物的不同造型。這與中國自古以來器物造型以功能為中心的設計思想不謀而合,值得現(xiàn)當代實用器物設計的繼承和發(fā)揚。
注釋
①李文信:《遼瓷簡述》,《文物參考資料》,1958年第2 期。
②李紅軍著:《遼代陶瓷鑒定與鑒賞》,江西美術出版社,2003 年5 月,第76 頁。
③路菁著:《遼代陶瓷》,遼寧畫報社出版社,2002年12 月,第81-89 頁。
④轉引自李紅軍,《遼代陶瓷鑒定與鑒賞》,江西美術出版社,2003 年5 月,第89-90 頁。
⑤圖1 來源于張柏忠:《科左后旗呼斯淖契丹墓》,《文物》,1983 年第9 期。
圖2、5、7、8 來源于李紅軍著:《遼代陶瓷鑒定與鑒賞》,南昌.江西美術出版社,2003.5,第87 頁、第218 頁。圖3、14 來源于佟柱臣著:《中國遼瓷研究》,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0.8,第17 頁、第9 頁。
圖4、6、9、10、12、13、16 來源于路菁:《遼代陶瓷》,沈陽.遼寧畫報出版社,2002.12,第84-89 頁。
圖11 來源于河北博物館、河北省文物管理處《河北遷安上蘆村遼韓相墓》,《考古》,1996 年第3 期。
圖15 來源于李文信:《義縣清河門遼墓發(fā)掘簡報》,《考古學報》,第8 冊。
⑥佟柱臣著:《中國遼瓷研究》,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0.8,第55-56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