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談
時辰早過去了,我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雙手支著腳,屁股翹得高高的。
我穿的依然著那件黑色的袍子。我喜歡這件袍子,因為它染有我的鮮血,還有,它能嚴實實的護著我的下身。
良久,我的背上才有一種久違的一震,我知道吾皇已踩著我的背蹬上了馬鞍。我正要起身,卻隱約聽到皇上說了一句話。我不由一愣,我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傅大人,陛下已出了午門。周公公怕是以為我沒聽見,又輕輕地喚了一聲我的名字,介子,傅介子。
我站起身來,剛才的上馬石又成了傅介子,這個在皇宮內可有可無的人。我分明又聽見皇上斷斷續(xù)續(xù)說的那句話,匈奴,樓蘭王,脫脫女。
這句話讓我的心臟又一陣疼痛,我不由伸手摸摸自己的下身。男根,脫脫女。我狠狠地嘟囔一句。
脫脫女,這一個讓我魂牽夢繞的名字。就是她,親手把那架刑具擺放在我的面前。那是一架曾在司馬遷大人身上作過實驗的刑具。我看著它,我說這可是我們大漢的杰作啊,這里有著眾多人的鮮血。
脫脫女說,趕快吧,皇上看著呢。
我慢慢解下腰帶,我說,就是因為是我去脫脫國把你接回來的嗎?就是因為你為我做了這件黑色的袍子嗎?就是因為我們有著心靈相通的感覺嗎?
脫脫女又說,皇上看著呢,你趕快吧。
我看不懂這個女人,我不懂她說讓我趕快的時候,竟然一滴淚水也不流。我看著我的那個東西,血津津的。我在心中說,拿去吧,讓皇上下酒。
第二天,我早早的等在殿前。我知道,皇上昨天下朝晚了,他肯定有一件讓他和文武百官都犯難的事兒。
其實,對那些大人來說,又有什么事能難得住他們呢?只是不想為而已。我開始笑了,那就看我這個失去了男根的上馬石吧。
我聽見皇上在未央宮內說,匈奴與樓蘭屢犯我大漢邊境,又屢殺我大漢客商,奪我絲綢布匹,搶我珍珠玉器,朕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哪位愛卿愿領一支精兵去平匈奴、誅殺樓蘭王?
殿中靜如昨日,鴉雀無聲。
我去。我的聲音傳進未央宮驚著了他們。自從迎回脫脫女以后,我好像喜歡上了看他們驚訝的表情。
我只帶了二十個被赦免的罪人出發(fā)了。穿上那件能護住我下身的黑色袍子,跨上戰(zhàn)馬,“駕”了一聲,我?guī)ьI一眾人馬出了城門。
在城門外,我看見了皇上和皇上身邊的脫脫女。帶上我吧,我想脫脫國,反正也要路過的,去匈奴,我還可以為你帶路。
帶上她吧,傅大人?;噬险f。
我說,你不怕?
這句話說給了脫脫女,但同時卻是讓皇上聽的。我說,走吧,隨我們這一群男人一起走吧。我把男人兩個字說的很響。
到了樓蘭,脫脫女說,她有刺殺樓蘭王的辦法。她說,憑她的嫵媚與機智,能使我順利的提到樓蘭王的頭顱。
在樓蘭王死前的那一刻,脫脫女掙脫樓蘭王的擁抱,她跪在地上說,大王,我和傅君是相愛多年的商人,只求你最后一次允許我為他再整理一次衣作,我隨后就侍候大王。
就是在這個時候,我靠近了樓蘭王,脫脫女掀起那件黑色的袍子,在我的下身處抽出利刃刺向樓蘭國王。
血就像水一樣流出來。脫脫女沖著我,笑了。
把它收起來,我指著那頭給隨從說,回去復命。
脫脫女停住了笑聲,她起身向外走去。突然,她轉身對我說,出發(fā)前皇上答應我,你只要行刺成功,我們就可以在一起,永不分離。
我看著這個女人,她眼中滿是淚水。她兀地跪在我的面前,她說,皇上已經答應我了,我們永不分離。
我默默地望著她眼中的淚水,還有那顆人頭,沖著南方,喊道:大漢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