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曉蔚

徐成章，1892年10月出生于廣東省瓊山縣演豐鄉(xiāng)昌城村一個貧苦農民家庭，是我黨早期從事軍事運動的優(yōu)秀指揮員。他參加過辛亥革命和第一次國內革命戰(zhàn)爭，是著名的鐵甲車隊和省港罷工糾察隊的主要領導人，在反擊國民黨右派和創(chuàng)建瓊崖蘇維埃政權的斗爭中，為中國人民的革命事業(yè)作出了貢獻。

一

1909年，17歲的徐成章和好友徐天柄、梁安周等愛國青年學生在革命潮流的推動下，加入了由當地進步人士在瓊山縣演豐鄉(xiāng)組織的“勵志社”。他們以研究學術和互助為名，在群眾中開展“反清”宣傳活動。在他們的宣傳和組織下，“勵志社”成員不斷增加，發(fā)展成為瓊崖地區(qū)初具規(guī)模的革命團體，在群眾中有一定的影響。

1913年，徐成章參加了瓊崖討袁護國軍，打擊袁世凱在海南的勢力。1918年初，他考入云南陸軍講武學堂第十二期步兵科，開始了新的學習生涯。1919年五四愛國運動，波及全國各地。西南邊陲的昆明，也掀起轟轟烈烈的愛國運動。6月4日昆明各界召開了盛大的國民大會，舉行了聲勢浩大的愛國示威大游行。徐成章和講武學堂的部分愛國同學沖破阻力，參加了這次示威游行。

1920年初，徐成章在云南講武學堂畢業(yè)，回到了瓊崖。1921年春，徐成章應瓊東縣民選縣長王大鵬之邀，就任加積市公安局長，兼任瓊東縣第一小學義務體育教員。為了擴大革命宣傳，他利用上體育課的機會，向學生傳授軍事知識，宣傳革命思想。4月間，在徐成章主持下的《瓊崖旬報》，在?？诔霭?。他任用從歐洲勤工儉學回國的羅漢、魯易和從北京來瓊宣傳革命的李實等人做編輯工作，并與羅漢、魯易、李實、徐天柄、吳明（即陳公培）等6人組織瓊崖社會主義青年團。他們以《瓊崖旬報》為陣地宣傳革命思想，明確提出該報以“改造瓊崖”為宗旨，積極介紹歐洲社會主義學說，鼓吹革命，反對封建，反對土豪欺凌貧苦百姓，宣傳破除迷信，提倡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并會同?？谒嚾藚前l(fā)風改良土劇（即瓊?。?，以宣傳改革舊社會風俗，提倡文字改革，鼓吹宣傳婦女剪辮等一系列革命活動。為瓊崖黨組織的成立在思想上作了必要的準備。

1922年初，陳炯明被趕出廣州。徐成章從瓊崖來到廣州，在孫中山先生領導下，充任湘粵桂聯軍某支隊參謀長，進駐增城，與盤踞東江的陳炯明相對抗。陳炯明率部圍攻3月不克。在此期間，徐成章認真地閱讀馬列主義著作，從此，他開始懂得了過去長期斗爭失敗的原因，也逐步認識到取得革命成功的道路和方法。1923年下半年他由社會主義青年團員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

二

1924年5月，黨組織決定調徐成章到黃埔軍校任特別官佐，負責對學員進行軍事訓練工作。在軍校，徐成章每天和學員們一起早操，對學員進行嚴格的軍事訓練，生活嚴肅緊張。1924年10月，在英帝國主義的支持下，由香港匯豐銀行買辦陳廉伯與佛山大地主陳恭受組織的廣東商團軍叛亂，廣東革命政府于10月14日派出黃埔軍校學生，會同廣州的工團軍、農民自衛(wèi)軍等采取軍事行動，包圍商團軍。徐成章在這場戰(zhàn)斗中率領學生軍，身先士卒，與商團軍激戰(zhàn)，鎮(zhèn)壓了商團的叛亂。

1924年11月，在黃埔軍校第一期學生將要畢業(yè)時，中共廣東區(qū)委軍事部長周恩來，從黃埔軍校中抽調特別官佐徐成章和第一期畢業(yè)生周士第、趙自選3人，并從其它單位抽調了廖乾五、曹汝謙兩人，一共5個共產黨員，負責組建陸海軍大元帥府鐵甲車隊，這是我黨直接掌握的第一支武裝。鐵甲車隊成立后，徐成章被任命為隊長，廖乾五為黨代表，周士第為副隊長，趙自選為軍事教官，曹汝謙為政治教官。全隊136人，編為3個排。該隊名義是大元帥府屬下組織，實際上是由中共廣東區(qū)委直接領導。鐵甲車隊所有人員的配備調動，都由區(qū)委決定。徐成章是中共廣東區(qū)委軍事委員，鐵甲車隊的工作與活動，由他直接向區(qū)委書記陳延年，區(qū)委軍事部長周恩來請示報告。

鐵甲車隊在徐成章的領導下，每天除軍事訓練外，上午兩小時政治課，晚上組織小組討論。他和廖乾五、曹汝謙分別授課。他還經常找隊員個別談心，對犯有錯誤的隊員，耐心地進行啟發(fā)教育。

廣寧縣農民，在周其鑒為首的中共廣寧支部領導下，組織農民協會，開展減租運動。地主豪紳進行頑抗，組織民團攻打農民協會，屠殺農民。中共廣東區(qū)委決定派出鐵甲車隊赴廣寧支援農民運動，鎮(zhèn)壓豪紳地主的武裝反抗。徐成章根據中共廣東區(qū)委的決定，經大元帥府同意，率領鐵甲車隊，于12月11日趕到廣寧縣，駐扎在廣寧的社崗。當天晚上，徐成章與正在廣寧指導農民運動的彭湃和周其鑒、陳伯忠等舉行會議，討論進攻計劃。為了鍛煉農民自衛(wèi)軍，會議決定先由農民自衛(wèi)軍包圍敵人據點潭布，如攻不下，再由鐵甲車隊上陣支援。

第二天，農民自衛(wèi)軍軍長陳伯忠下令，由農軍中隊長鄭興寶帶領農軍60人進攻潭布，激戰(zhàn)兩小時，鐵甲車隊即上陣援助，聲勢大振，迅速進占廣寧地主頭目江淮英老巢潭嶺坑。敵人退守炮樓頑抗，因炮樓建筑異常堅固，一時無法攻下，這時各地地主武裝也前來援敵。鐵甲車隊與農民自衛(wèi)軍退回社崗駐扎，并派廖乾五、黃克兩人赴省報告并請求援助。

12月15日，粵軍第三師派出130多人，由占學新等率領，從四會縣江谷抵達潭布。潭布地主江漢英和反動民團局立即宰豬殺羊，熱情款待，并以巨款收買該部官兵。該部即宣布潭布為該師防地，并給鐵甲車隊徐成章發(fā)出通報，要鐵甲車隊“制止農軍越軌行為”，“不許農民擾亂治安?！?/p>

16日，占學新帶一排士兵到社崗會見徐成章，雙方進行了激烈的爭論。占學新胡說“農會抽捐”，“不但侵害地主，而且影響政府收入。”徐成章理直氣壯地指出：“農會不是抽捐是減租，不可誤會?！薄罢赞r會有代繳地稅之權，毫不影響政府收入。”他還指出：“我們革命政府為維護痛苦農民起見，不能不派隊保護?！币笳疾俊白詈脜f同緝拿匪首，解散匪團，使痛苦農民，永安無禍。”

為了爭取團結粵軍第三師的官兵，孤立和分化敵人，徐成章、彭湃兩人回訪占學新。翌日第三師官兵到社崗游行。徐成章和彭湃事先教育農民，派出代表熱情歡迎第三師官兵，并由周其鑒、陳伯忠等在潭布墟演說。第三師有些官兵也到墟上聽演講，使他們逐步了解農民運動的真實情況。19日，為了更好地教育、團結第三師官兵，以農民協會、鐵甲車隊、農民部特派員名義，在社崗舉行農兵聯歡大會，邀請駐潭布的第三師全體官兵參加，出席聯歡會的官兵和農民協會會員5000多人。徐成章和周其鑒及第三師營長李漢魂被推為大會主席團。徐成章在會上發(fā)表熱情洋溢的演講，他指出：“農民兵士本是一家兄弟，情愛相親，階級相同，應該無分彼此，大家聯合起來，然后團結堅固，勢力雄厚，進行革命，自必成功。”他還指出：“我們農民占全國人口百分之八十以上，若能和兵士團結起來，不怕革命不會成功?！迸砼?、周其鑒、羅國杰和李漢魂等也在會上相繼演說，團結、革命氣氛十分濃厚，經過一系列的爭取工作，第三師的官兵也逐步采取中立態(tài)度。

廣東革命政府，根據廣寧縣農民運動狀況，決定由農民部特派員彭湃、鐵甲車隊黨代表廖乾五、廣寧縣長蔡鶴鵬、第三師代表占學新組成“廣寧綏緝善后委員會”，處理廣寧農民同地主斗爭的問題。27日，在“廣寧綏緝善后委員會”會議上，通過了緝拿江漢英、譚侶松等8名破壞農民運動的禍首，收繳反動地主武裝的決議。會后，譚侶松為了逃脫罪責，特向鐵甲車隊、農民部特派員、第三師帶隊長官發(fā)出“請柬”，邀請他們當晚到縣民團局赴宴。徐成章與彭湃、廖乾五3人，身佩短槍，武裝赴宴，即席逮捕了譚侶松；周其鑒和趙自選等也帶領鐵甲車隊到達民團駐地，收繳了民團長短槍40多支，武裝了廣寧的農民自衛(wèi)軍。

2月1日，經過充分的準備以后，鐵甲車隊和農民自衛(wèi)軍發(fā)起進攻廣寧地主反動巢穴——潭面炮樓。彭湃率工程隊挖掘地道，準備用炸藥炸毀敵炮樓。徐成章率鐵甲車隊全力掩護工程隊進行坑道作業(yè)。2月3日，農軍發(fā)現離潭布十里有地主武裝五六百人前來支援被圍的敵人。徐成章鎮(zhèn)定指揮鐵甲車隊與農民自衛(wèi)軍迎擊敵人。他身先士卒，帶領鐵甲車隊20多人和另一個排的武裝，分兩路直向敵人占據的山頭猛沖。至半山腰，敵人用機關槍向他們猛掃，徐成章毫不畏懼，帶隊向敵沖殺過去。敵人見勢不支，才拔旗后退，鐵甲車隊直追至山背始退回潭飾。周士第參加了這次戰(zhàn)斗，他說：“徐同志神勇。”黨代表廖乾五除表揚鐵甲車隊奮勇殺敵外，并囑咐鐵甲車隊有關同志注意關照徐成章，以后戰(zhàn)斗，不能任性前進，以防不測。廣寧匪首李濟源殘部營長馮鐮溥經此次較量以后，“自言自經戰(zhàn)以來，未見有如此次鐵甲車隊之神勇酣戰(zhàn)者?！痹阼F甲車隊和農民自衛(wèi)軍的圍攻下，潭布炮樓守敵終于樹起白旗投降。

2月16日，徐成章又率領鐵甲車隊和陳伯忠領導的廣寧農民自衛(wèi)軍，乘勝進攻螺崗的地主武裝。敵踞該鄉(xiāng)炮樓頑抗，徐成章親自帶隊沖入炮樓。此次戰(zhàn)斗共殲敵280多人，收復了被地主豪紳占據的螺崗，取得了又一次勝利。由于廣州形勢緊張，徐成章帶領鐵甲車隊于2月19日離開廣寧，21日回到廣州。2月23日，廣州各界人民團體在廣州公園舉行慶祝鐵甲車隊凱旋大會，表彰了鐵甲車隊的英勇奮斗精神。

三

廣東革命運動的迅速發(fā)展，引起了反動勢力的驚慌，駐廣州的滇、桂軍閥楊希閔、劉震寰，在帝國主義和北方軍閥的支持下，陰謀進行反革命叛變。鐵甲車隊從廣寧勝利歸來不久，中共廣東區(qū)委已經發(fā)覺劉、楊叛變日益明顯的跡象，立即命令鐵甲車隊加強戒備，在廣州大沙頭的橋頭堆放沙包，修筑工事，準備隨時迎擊敵人。劉、楊叛變時，鐵甲車隊在士敏土廠（即珠江南岸）一帶，擔任保衛(wèi)革命政府任務。

為了配合回師廣州的東征軍殲滅劉、楊叛軍，徐成章和廖乾五指揮鐵甲車隊，向石牌、瘦狗嶺敵人背后攻擊，切斷了石牌、瘦狗嶺方面敵人與廣州之間的聯系，向敵人展開猛烈夾攻，擊潰敵人，收復了廣州。

6月19日，為了聲援上海人民“五卅”反帝斗爭，香港10余萬工人舉行罷工，并有部分工人回到廣州。6月23日，在陳延年、周恩來等領導下，廣州10萬人民舉行示威游行。當游行隊伍途經沙基時，沙面的英帝國主義者突然開槍射擊，殺害手無寸鐵的中國人民。徐成章指揮鐵甲車隊，冒著彈雨，奮不顧身，掩護游行隊伍，搶救遇難的群眾。

“沙基慘案”更加激起了中國人民的憤慨，香港罷工人數迅速發(fā)展到25萬人，有13萬人陸續(xù)回到廣州。罷工工人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建立了省港罷工委員會，設立了罷工工人糾察隊，對香港實行武裝封鎖，維持罷工秩序。中共廣東區(qū)委抽調徐成章到工人糾察隊擔任總教練，趙自選為大隊教練。7月5日，工人糾察隊在廣州東園正式成立，2千多糾察隊員編成3個大隊，并進行軍事訓練。徐成章到職后，和擔任訓育長的鄧中夏一起，堅決執(zhí)行中共廣東區(qū)委的指示，抓緊對糾察隊的政治軍事訓練。

7月11日，省港罷工委員會組織罷工工人10多萬人，在廣東大學操場舉行公祭沙基死難烈士大會，公祭完畢又列隊赴國民政府請愿。糾察隊也步伐整齊地參加游行，深為廣大群眾贊揚。《工人之路》記者在報道中說：“觀者咸謂糾察隊雖成立不過三數月，而訓練之成績實可驚人，比之軍隊亦不過如是云?！?/p>

工人糾察隊成立僅1個月就發(fā)展到6個大隊、22個支隊、2600多隊員，并分別派出隊員赴深圳、石岐、前山等地封鎖港口。8月17日，糾察隊在東園總隊部西涼亭召開全體會議，徐成章在會上進行講評，表揚了成績優(yōu)異的隊員，并提出了新的教練日程。為了加強軍事訓練工作，他提出請求黃埔軍校派學生50人來糾察隊任教練。9月16日，軍校應徐成章請求，派了15名畢業(yè)生到糾察隊充任教官。10月，革命政府舉行第二次東征。罷工委員會派出罷工工友組織運輸隊、宣傳隊、衛(wèi)生隊隨軍東征。

糾察隊成立后，做出了不少成績，但也出現一些問題。如駐江門糾察隊截留公款、違反命令、盜賣火油等；少數奸商偷運糧食出口，不服糾察隊制止，開槍殺害糾察隊員。為加強對糾察隊的領導，罷工工人代表會第三十九次會議，決議改組糾察隊，成立糾察委員會，作為糾察隊最高領導機關。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派徐成章為委員，再由罷工委員會派出鄧中夏、黃金源、廖祝三等6人，組成委員會，并公議由徐成章、黃金源、何清海（后何被開除，由施卜充任）3人為常委，施卜為秘書長。徐成章主持常委的日常工作。糾察隊規(guī)定了四大宗旨：一是維持秩序，二是截留糧食，三是嚴拿走狗，四是鎮(zhèn)壓工賊。

糾察隊改組以后，首先發(fā)出布告，明確宣布各地在執(zhí)行任務時，“須奉有本隊委員會命令，或知令本隊糾察方能著手扣留貨物，拘拿人犯，以重紀律而維持治安”，“如有不法之徒假冒糾察恣意妄行，及未奉命令和擅逮捕人犯及截搜貨物舞弊營私者”，定嚴拿懲辦。接著又組織模范糾察隊，調共產黨員唐澎為模范糾察隊隊長，參加模范糾察隊的百分之八十是共產黨員和共青團員。

罷工工人糾察隊設立以來，分布在全省沿海各主要港口，嚴密封鎖香港，維護罷工秩序，對保證罷工的勝利作出了貢獻。

1926年10月，省港罷工工人代表會議，根據全國形勢的發(fā)展，決定改變斗爭策略，主動采取步驟以結束罷工和停止封鎖，變局部奮斗為全國奮斗，以便建立更堅固廣泛的聯合戰(zhàn)線，向帝國主義展開總攻擊。

10月22日，罷工工人代表舉行慰勞糾察隊大會，3000多工人糾察隊出席大會，徐成章為大會總指揮。罷工委員會委員長蘇兆征致慰問詞，鄧中夏、李森也相繼演說。徐成章代表糾察隊委員會在致答詞中指出：“現在我們集中回來，要更加努力受軍事教育，學習革命理論，我們要注意下列三條：一、我們要養(yǎng)成軍事人材；二、我們要嚴守紀律；三、我們要變成一個革命宣傳家。此后，更要實行以下的口號：嚴守鐵的紀律！養(yǎng)成鐵的精神！”

1926年冬，由于省港罷工已告一段落，大批工人糾察隊便進行了改組，有的編入北伐軍隨軍參戰(zhàn)，有的轉入農村，參加農民運動，深入各縣訓練農民自衛(wèi)軍，推動各縣農民運動的深入發(fā)展。為了保存一部分力量，經中共廣東區(qū)委和鄧中夏、蘇兆征等人的積極爭取，利用國民政府財政部長宋子文和國民黨上層人物中間的矛盾，將糾察隊員幾百人，改編成“緝私衛(wèi)商保衛(wèi)團”，由宋子文負責發(fā)給槍械、服裝和其他費用。徐成章被調到該團擔任團長，施卜擔任參謀長。集中在虎門太平訓練了兩個月。訓練結束后，又調回廣州沙面對面的芳村和太平南路（現人民南路）等地駐扎。這支武裝，在廣州“四·一五”反革命政變時，由于沒有和中共廣東區(qū)委取得聯系，在國民黨反動派的突然包圍下，雖然進行了激烈的反抗，但是，由于敵我力量懸殊，情況不明，終于被錢大鈞等反動派繳了械。徐成章逃出廣州，前往香港。從此又投入了另一場新的戰(zhàn)斗。

四

1927年8月1日，在周恩來等的領導下，我黨舉行了南昌起義。起義軍于9月間打到廣東潮汕一帶。徐成章奉廣東省委指示，前往海陸豐農民軍中工作，以配合起義軍解放潮汕平原。

9月26日，彭湃和徐成章領導的海陸豐農民軍4000多人會同起義軍第十一軍第二十四師、第二十軍第一師解放了揭陽縣城，建立了揭陽縣第一個革命政權——縣工農臨時政府。27日，敵人對我西進部隊以及留守在潮州、汕頭和三河壩等地部隊，分別發(fā)起進攻，終因敵兵力集中，我兵力分散，敵以逸待勞，我軍疲憊，起義軍和農民軍遭受嚴重損失。

10月3日，起義軍在普寧烏石附近遭敵兵伏擊失利。此后，周恩來、葉挺、賀龍等按其撤退計劃相繼到普寧流沙集中。10月4日，在流沙一個天主教堂召開會議，研究整個作戰(zhàn)部署。徐成章參加了這次會議。會上，周恩來總結了南昌起義的經驗教訓，同時傳達了中央“八七會議”精神，號召大家堅決執(zhí)行“八七會議”的決定，在土地革命和建立蘇維埃政權的旗幟下，將革命斗爭堅持到底。會議還決定，起義軍領導人員分批去上海找黨中央，聽候分配。葉挺和周恩來等留在廣東，與彭湃、徐成章等參加領導海陸豐根據地的游擊戰(zhàn)爭。之后，起義部隊從流沙出發(fā)，又遭受敵人襲擊，損失嚴重。周恩來身患嚴重瘧疾，發(fā)高燒，由葉挺護送到陸豐轉香港。此時，徐成章奉黨的指示，在海陸豐地區(qū)將起義軍失散人員收攏起來，最后率領起義軍300多人，沖出重圍，乘船前去香港，將起義軍的武器送給當地農民，加強了海陸豐地區(qū)的農民武裝。

徐成章率領300多名起義軍轉移到香港后，中共廣東省委決定將大部分人員在香港就地分散。徐成章便抓緊時間做好安置工作。10月下旬，廣東省委派他和劉明夏等人到海南島，參加領導瓊崖人民武裝斗爭。

此時，正是瓊崖工農革命軍舉行全瓊大暴動遭到嚴重挫折的關鍵時刻。11月間，他到樂會縣第四區(qū)找到了中共瓊崖特委和王文明，被特委任為瓊崖軍委委員，并出席了特委召開的擴大會議。會上，中共廣東省委代表楊殷傳達了黨中央的“八七會議”精神。這次會議還總結了瓊崖一周暴動的經驗教訓，并根據省委關于開展土地革命、建立蘇維埃的指示，確定繼續(xù)加強武裝斗爭，向敵人發(fā)動新的進攻的方針，決定增設東、中、西路三個總指揮部。由徐成章任東路總指揮。整編后的工農革命軍，擴大了隊伍，加強了政治工作，投入了創(chuàng)建蘇維埃政權的偉大斗爭。

11月中旬，徐成章在萬寧縣第四區(qū)軍寮嶺孤村東路總指揮部，召開了連級以上干部會議。徐成章在會上傳達了特委擴大會議精神，對于開展土地革命和建立蘇維埃政權的必要性和可能性，進行了詳盡的分析。第二天，東路工農革命軍召開授旗大會，徐成章把中共瓊崖特委授給東路部隊的三面有鐮刀斧頭標志的戰(zhàn)旗，分別授給各個連隊。接著徐成章率領東路工農革命軍和萬寧第四區(qū)農軍數千人向和樂墟發(fā)起進攻。他命令工農革命軍一連繞道至和樂墟西南，以切斷敵人向縣城的退路和打擊敵人的援兵；命令第二連從和樂墟東北進行正面主攻；命令第三連和農軍作為預備隊。由于對戰(zhàn)斗作了周密部署，上午11時，戰(zhàn)斗打響后，敵人抵擋不住，紛紛向街道集結，利用店鋪負隅頑抗。下午3時，徐成章發(fā)現敵人有突圍逃跑的跡象，立即命令馮建農率領第三連一個排向西南迂回，開展包圍，敵人被迫集中主力選其一路突圍。是役，我軍繳獲步槍10多支，彈藥一批，斃敵10多名，我軍僅第三連連長吳均南犧牲。

和樂墟戰(zhàn)斗結束后，萬寧縣城敵人已無招架之力，聞風而逃。于是我軍準備進攻陵水縣城。在萬寧與陵水兩縣交界的牛嶺是我軍必經之道，敵人在該地駐有鋼嶺民團，企圖憑險阻止我軍前進。徐成章同第三連連長馮建農商議，認為必須智取不宜強攻。遂派馮建農率領十幾名戰(zhàn)士，化裝成國民黨軍進入鋼嶺，插入敵人心臟，以便策應。正當反動民團的官兵們興高采烈地迎接馮建農等的時候，徐成章率領工農革命軍迅速開進鋼嶺，逮捕了民團團長及其大部團丁，勝利地拿下了鋼嶺，打開通往陵水通道。

11月25日，徐成章率領東路工農革命軍在陵水縣農民群眾3000多人的配合下，第二次攻占了陵水縣城。

陵水解放后，在中共陵水縣委的領導下和東路工農武裝的積極支持下，陵水人民建立了瓊崖第一個縣蘇維埃政權。瓊崖工農革命軍也不斷擴大。徐成章為了培養(yǎng)軍事千部，在陵水縣城圣殿設立軍事干部學校，從地方武裝和農民自衛(wèi)軍及社會進步青年學生中選拔優(yōu)秀分子 60多人（后擴大到200多人），進行軍事訓練，加強對農民自衛(wèi)基干隊的培養(yǎng)；同時還從工農革命軍連隊中，抽調曾在省港罷工工人糾察隊中受過軍事訓練的王學志等幾位排長，到農民自衛(wèi)軍基干隊中擔任連長，以加強農民自衛(wèi)軍的領導。但是，在如何鞏固蘇維埃政權的問題上，特委個別同志認為，主力部隊只有分兵把守，蘇維埃政權才能“長治久安”。徐成章卻認為，鞏固陵水蘇維埃政權的根本方針是打擊敵人，保存自己，其措施是用少數工農革命軍兵力配合農民自衛(wèi)軍在萬陵交界之牛嶺牽制敵人，而主力工農革命軍的主要任務是追殲王鳴亞殘敵，解放三亞、榆林，蘇維埃政權才能得到真正的鞏固。于是，徐成章在12月間率領工農革命軍攻下崖縣重鎮(zhèn)——藤橋后，立即揮戈南進，橫掃陵水等地殘敵，解放榆林、三亞城鎮(zhèn)，擴大了蘇維埃區(qū)域，把紅色根據地連成一片。

1928年春，工農革命軍改稱工農紅軍。這時，中共瓊崖特委和紅軍的一些領導人受“左”傾盲動主義的影響，錯誤地估計了敵我力量對比，對于鞏固農村革命根據地和武裝斗爭的長期性、艱巨性和曲折性認識不足，熱衷于進攻和奪取大城市，命令紅軍進攻?？冢f什么要“三個月打下?？凇保斑M?？诤Ｌ鞓浅源箫枴?。徐成章認為當時形勢是敵強我弱，革命處于低潮，特別是葉挺、賀龍領導的軍隊失敗后，紅軍在大陸方面力量不大，東江紅軍人數也不多，沒有大陸強大的軍事力量的支援和配合，瓊崖紅軍要在短時間內奪取全瓊勝利是不可能的。因此，瓊崖黨和紅軍的政治和軍事斗爭應是面向山區(qū)，到少數民族地區(qū)，建立根據地，把這些地區(qū)的政治、軍事、經濟、民運和生產工作搞好，才能做到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戰(zhàn)勝敵人。徐成章還將其看法，寫了一份意見書報告特委。但是，由于交通不便，他的這份報告未能及時送到特委，特委在未接到他的報告前，一天之內發(fā)三封急信，命令他回師陵水，繼續(xù)北上。

1928年2月初，徐成章率領東路紅軍在北上途中，據萬寧縣第四區(qū)群眾的報告，分界墟陳烈卿鄉(xiāng)團只有75人，槍68支，戰(zhàn)斗力極弱。徐成章決定拿下敵人這個據點，以補充我軍彈藥和武器的不足。紅軍9個連隊在樂（會）萬（寧）邊區(qū)幾千農民群眾的配合下，向分界守敵發(fā)起攻擊。4日早晨戰(zhàn)斗打響后，方知敵人為阻止我軍北上，已于昨夜調來兩個正規(guī)連隊增援。當時雖然我眾敵寡，但是敵人武器優(yōu)良，彈藥充足，而我軍除從文昌新調來的第四連和第二連有些子彈外，其余各連子彈都很少。第一連全連步槍子彈只有200多發(fā)，第七、九兩個連每支槍平均不到1發(fā)子彈。在此情況下，他決定用炸彈掩護部隊沖入街道，與敵展開白刃戰(zhàn)。徐成章身先士卒指揮總預備隊的步槍連向街道沖鋒，不幸被流彈擊中，英勇犧牲。時年3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