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輝
木偶,或許就是
對人的暗示,只是我們看不到
那根線,比蛛絲透明
我照常行走,但有些人
已經(jīng)倒下,他身后的人走了神
松開了手
父親躺下幾個月后離世
不知什么緣故,院子中的桂花
卻開的更盛
幾個放風箏的小孩
在對面樓頂嬉鬧,天空很藍
云朵像蠶絲
李以亮品讀:
米沃什反對不可理解的詩,同樣,帕斯詩雖神秘卻并非不可理解。詩的晦澀也的確是現(xiàn)代主義遭人詬病的一個主要因素。不過,反對晦澀不等于可以剝奪詩歌含蓄的特權,畢竟含蓄或者蘊藉,正是詩歌一個關鍵而必要的美學特點。
《木偶的比喻》便是一首蘊藉豐富而不難理解的佳作。詩題,以及開首第一句“木偶,或許就是/對人的暗示”猶如“詩眼”,牽引著讀者理解的視線:木偶可以比作什么?或者木偶隱喻了什么?理解這一核心問題并不難。隨著詩意的推進,在象征的意義上,作者提供一個大體明確的路徑。通過第2、3、3節(jié)逐次的暗示,理解這首詩已經(jīng)“說出”的部分是容易的,而這首詩沒有“說出”的部分,指向人的命運之感,即對木偶身后“看不到那根線”的意識。本詩“棋高一著”的地方更在于警示讀者,到底應該如何應對這樣一種命運?此種高明之處,在本詩中含蓄地隱藏在那么一種恬淡、超然的語調里,包括作者刻意拈出來的若干意象之中。大師馬拉美說:說出是破壞,暗示才是創(chuàng)造。在“說出”和“暗示”之間詩人成功地實現(xiàn)了一種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