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清明節(jié),翻出鄔姥姥的照片,這是鄔姥姥去世前,我再次回到革命老區(qū)河北省淶源縣時給姥姥照的照片,誰想成了姥姥的遺照。
鄔姥姥,生前姓名,我并不知道,和我也并無血緣關系,稱其姥姥源于她是本家一個嬸嬸的母親,事實上鄔姥姥曾經是爸爸的少年玩伴。初次見到姥姥,記得那是在2006年夏季的一天,我回到爺爺的家鄉(xiāng),也是爺爺生活戰(zhàn)斗過的晉察冀革命老區(qū)河北省淶源縣,在一個家族叔叔家里,第一次見到鄔姥姥,因鄔姥姥是嬸嬸的母親,我也尊稱姥姥,那時,姥姥已經77歲高齡。那天,姥姥見到我緊走幾步,似乎有些激動,用手緊緊握著我的手,嘴唇略有微微抖動,和我訴說起了為我不知的往事,道出了革命情緣。她說道:“我們兩家有緣,你爸爸小的時候,在我們家躲過日本鬼子,那時,我9歲比你爸爸大一歲,我們家騰出兩間房讓你爸爸和奶奶住了五個月左右,經常和你爸爸在—起玩,我的父親原是在你爺爺領導下工作,在八路軍任排長,后來,在抗日戰(zhàn)爭的1941年,被日本鬼子殺害犧牲,是革命烈士,當時只知道你爺爺是組織上的領導,具體的職務因保密不知道,他在抗日初期名聲很大,日本特務及漢奸非常害怕他?!崩牙训闹v述,印證了爸爸以前的回憶,抗日戰(zhàn)爭期間,奶奶帶著爸爸躲避日本鬼子追殺,到處躲避,受到抗日軍民的保護及親屬接濟,甚至在深山無人處搭個窩棚,二人孤獨住了6個月。姥姥道出了兩家在抗日戰(zhàn)爭初期的革命友誼,牽出了兩個革命家庭的友情及緣分。鄔姥姥的父親,鄔凌漢,1902年出生,河北省淶源縣木吉村人,1941年在河北省易縣自岑子,作為八路軍重要交通員被日本鬼子殺害,英勇犧牲,時年39歲。鄔姥姥少年時代,失去了英雄的父親,鄔姥姥繼承了革命烈士的精神,在1946年剛滿16周歲,即參加了中國人民解放軍,在解放戰(zhàn)爭期間,為了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yè)做出了貢獻,從軍六年,1952年,光榮退役回鄉(xiāng)務農。
初次見面后,過了數年,由于想念鄔姥姥想去看看她,得知姥姥得了腦梗,大腦癡呆,生活不能自理,不認人了,她的家人好意謝絕了,之后,又過二年再次見到姥姥,姥姥確實不認識我了,但依然慈祥,我買了北京稻香村的糕點遞給他,姥姥很高興,最后一次看望姥姥,想著姥姥已經是88歲高齡,為她照了相片,沒想到成了她的最后遺照。
仲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