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廷杰
那么多,盲目的石頭萍水相逢
在水力,重力,車載人運中
匆匆趕來,蜀道之巍峨
一個人噫吁嚱,危乎高哉
蜀山,鳥鳴中有金屬的光澤
尖叫,白色動車穿過青山
深入高燒的藍,一群人的精神
深處,空靈的山,生煙的水
回顧那么多的石頭和鐵器的回聲
用一生裸露修辭,忘記自身
成為另一個人,或者和他對話
像我們不對稱的話語,空而白啊
只能喊出大眾的姓氏和他
曠世的獨白,一個人
自詡李太白
自畫像
一直都像被棄之曠野的那塊頑石
拒絕被打磨,拒絕圓滑,不止于此
更不愿自怨自艾,我要聚集渾身的氣力
像一股偏激的水,不顧攔阻,一意孤行
閱盡山形險惡,走投無路時,就學落日
跳下懸崖,撞個粉碎,在谷底
被放逐于此,郁結(jié)不平之氣,我的兩片肺葉
一片用來呼吸,一片凝聚尖銳
與之針鋒相對,同敵人相遇,獨木橋上
說客來訪,拒之門外,或者一把推下
深淵,如我的決絕,是匠人反復錘打的
鐵,對稱的力震得他手臂發(fā)麻
隱隱作痛如我的頑疾,一生都在
尋找藥引,比如一團火和另一團火
它們互相驅(qū)逐,我和我的
一生不斷蜷縮,變成
一副反骨,到最后
空空如也,只能借石頭,水流,火焰
這些喻體,顯示自己的精神,
縱然是短暫的停留,也讓我有
寄人籬下之感,我要沖破
萬物的形式,回到自身,我想
除了母親,沒有人可以容得下我
這,長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