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微博:@恍若晨曦XD
我生活在北方,北方管外公叫姥爺,管外婆叫姥姥。
小時候,為了方便上學(xué),我一直跟著姥爺和姥姥生活,直到九歲那年,爸媽居所的附近新開了一所小學(xué),我才搬去跟爸媽一起住。
所以,我對幼時跟姥姥、姥爺一起住的記憶特別深刻。
姥爺家住的地方類似于大雜院,院中都是超過四十年房齡的老樓房。
與我同一所幼兒園的小朋友,還有小學(xué)的同班同學(xué),都住在同一個院子里。
每天放學(xué),還有假期的時候,我們就一起騎著兒童小三輪車在院子里玩。
手里拿著我姥姥蒸的土豆、芋頭、地瓜,我們一邊啃,一邊鬧。
臨近晚餐時,我們在院子里玩就能聞見各家廚房飄出來的飯菜的香味。
我的姥爺、姥姥出自普通家庭,和當(dāng)時八九十年代大多數(shù)家庭一樣,都是省著過日子的。
但我小時候最愉快的回憶,都在那個院子中:跟鄰居家哥哥比誰吃包子吃得又快又多;拿煮好的芋頭蘸白糖都覺得無比美味……
小時候的一切都是那樣簡單又平凡的快樂,直到現(xiàn)在,每每想起來,我都覺得特別溫暖。
即使是在夜里,我回想起來,都好似有陽光灑在身上。
姥爺脾氣有些急,經(jīng)常跟姥姥因為一些小事就急脾氣爆發(fā)。
他為人又認(rèn)真,什么事情別人拜托了,要是沒有按時做到,就著急上火。
這樣的姥爺對我卻特別溫柔。在我的記憶中,只有他對我笑的樣子,沒有發(fā)火的樣子。
我六歲那年,在冬天里發(fā)了燒,吵著鬧著要吃西瓜。
九十年代初,冬天的西瓜特別貴,是普通家庭在這個時節(jié)舍不得吃的水果。姥爺卻二話不說,冒著雪給我去買了西瓜。
姥爺六十七歲的時候,我八十五歲的老姥姥已經(jīng)癱瘓在床,眼睛逐漸看不見,話也說不清楚。每天只能由姥爺抱著去沙發(fā)上坐一會兒,抱著她去上廁所。
姥爺說過,只要他在,只要他還活著,還抱得動,他就會一直照顧他的老母親。
最終姥爺卻因為胃癌先一步去世。
我到現(xiàn)在仍記得姥爺做完手術(shù)神志不清醒的時候,在夢中也叫著我的名字,一遍一遍地叫。
我仍然記得每次我回姥爺家,姥爺總是站在大院門口等我,等著我過來挽住他的胳膊。
他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我,就會高興地大聲說:“孩兒回來啦!”
我仍然記得他到生命的后期,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脆弱模樣。
現(xiàn)在,姥爺已經(jīng)去世五年。
再也沒有人在那個院門口,遠(yuǎn)遠(yuǎn)地等著我,對著我叫“孩兒”。
再也沒有人溫柔地在寒冬里給我買西瓜。
姥爺去世的那天,家里人都商量著瞞住老姥姥,不要告訴她,怕她經(jīng)不住打擊。那時候她的眼睛已經(jīng)看不見,直到姥爺去世半個月后的一天,老姥姥在家突然問:“俺兒呢?俺兒哪去了?”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姥爺去世一周后,我做過一個夢。
我夢見自己回到了學(xué)生時期。
我背著書包,如同往常一樣,放學(xué)回到姥爺家。
姥爺不再是那個因為病重而瘦骨嶙峋、脆弱不堪的樣子,而是又回到了健康時強(qiáng)壯而精神飽滿的模樣。
姥爺笑著說:“孩兒回來啦!我去市場給你買好吃的?!?/p>
我笑著進(jìn)屋把書包放下,看到姥爺拿起搭在床上的那件他常穿的灰色夾克,慢慢地走出家門,背影逐漸變遠(yuǎn)、變模糊。
無論再過多久,兒時在姥爺家生活,在那個院子里的回憶,永遠(yuǎn)都是我這輩子最溫暖的時光與記憶。
雖然永遠(yuǎn)回不去了,我卻永遠(yuǎn)會記在心里。
希望你們看完《顧念昭陽》,也會在心中升起一絲溫暖。
愿我們的心中,永遠(yuǎn)有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