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誼(國家圖書館)
國家圖書館的前身是清末宣統(tǒng)元年建立的京師圖書館。自1909年成立以來,曾啟用過大大小小、形制各異的數(shù)十枚關防及館藏章。從作用而言,這些印章屬于實用印。與私家刻印的文人閑章不同,實用印的制作、頒發(fā)、繳銷都有著嚴格的印章制度,規(guī)范性強。無論大小、形狀、內容、字體、格式、排列都有著嚴格的規(guī)范限制,必須與當時的社會制度和習俗相一致,[1]因此,具有十分鮮明的時代特點。
1906年,當時的學部參事羅振玉就在京師建立圖書館,上陳“京師創(chuàng)設圖書館私議”:“保固有之國粹…莫如設圖書館…,先規(guī)畫京師之圖書館,而推之各省會”,[2]76并提出了館舍選址、館藏采選等五項具體建設方法。時隔三年,1909年,學部尚書張之洞上陳“籌建京師圖書館折”:“圖書館為學術之淵藪,京師尤系天下觀聽,規(guī)模必求宏遠,搜羅必極精詳,庶足以供多士之研求,昭同文之盛治”,[3]1在選址方面張之洞主張館舍應設在德勝門內凈業(yè)湖,依水而建,遠離鬧市。同年四月,京師圖書館經清政府批準正式成立。[4]
清朝末年,時局動蕩,國庫空虛,張之洞關于在敬業(yè)湖邊建立京師圖書館的設想并未實現(xiàn),只得暫以什剎海東北迤之廣化寺為館舍。1910年6月,京師圖書館呈文學部申請啟用此前從學部取回的木質關防,文曰“京師圖書館之關防”,但這枚關防卻終未啟用。[2]771912年,京師圖書館劃歸北洋政府下設的教育部管轄,5月,教育部札發(fā)京師圖書館印信:“為劄發(fā)事承政廳文書科案,呈案照本部成立以來,所有各直轄機構名稱多已更變,亟應另刊木質印章以昭核實。茲刊有京師圖書館印章一顆,合行劄發(fā)鈐用,以資信守。劄到即便遵照繳回舊用印信,仍將開用日期報部備查可也”。[3]25
今可見這一時期一枚小篆方形關防“京師圖書館印”(見圖1),從印文內容及印章風格來看,這枚印章應當不是1910年6月給學部的呈文中提到的那一枚木質關防,一方面印文內容出入較大,另一方面這枚印章并不符合清代館印繁復厚重之風。相較而言,這枚印章與1925年北洋政府時期頒發(fā)的“國立京師圖書館章”(見圖8)風格更為接近,邊緣寬度、印文字體都較為類似,因此推測這枚印章可能是北洋政府1912年5月頒發(fā)的“京師圖書館印章”,從時間上推算,札文中所提及的“舊用印信”很可能就是那枚從學部取回的“京師圖書館之關防”。
圖1 京師圖書館印
1912年8月,時任館長江翰呈文教育部:“接辦以來,業(yè)將規(guī)劃辦法并閱覽簡章先后開陳查閱,現(xiàn)經督同在館人員將原有圖書清查就緒;…今擬于八月二十七日先行開館售票,以供公眾之觀覽”,[3]31-32這是京師圖書館歷史上的第一次開館。而就在正式開館的前一天,江翰再次呈文教育部,對廣化寺的艱苦條件進行了陳述:“維此館系借用廣化寺之屋,不惟地址太偏,往來非便且房室過少,布置不敷,兼之潮濕甚重,于藏書尤不相宜,雖暫時因陋就簡藉立基礎,蓋終非別謀建筑無以稱名實而臻完備也”。[3]33-34在這篇呈文中,江翰還提出當時的京師圖書館偏重面向研究學者提供服務,應當考慮在正陽、宣武二門設立分館,仿照歐美通俗圖書館的制度,添購雜志及新出版的圖書,由此培養(yǎng)國民的讀書興趣。此后,江翰又分別于1912年12月、1913年2月呈文教育部,請求在南城適中之地及琉璃廠西門外前青廠設立分館。經過五年的努力,1917年經教育部核準,京師圖書館在方家胡同重新開館,這是國家圖書館的第二次開館。
京師圖書館時期的館藏章,最初為學部上呈宣統(tǒng)皇帝飭下禮部鑄造的一顆銀印,曰“學部圖書之印”(見圖2)。乾隆三十九年(1774)曾下過一道命令,要求在所有皇家藏書的篇首用翰林院印并加鈐記載年月信息,京師圖書館作為當時學部下設的正式機構,其藏書自然應當仿效辦理。但在1909年學部奏請鑄圖書館印信的呈文中,描述了遵循此制在實際中遇到的困難:“惟圖書館距臣衙門較遠,書籍繁重,移運維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學部申請“鑄造印信一顆,文曰‘學部圖書之印’,尊藏館中,用鈐圖籍,此外一切文牘皆不鈐用”。清代官印繁復厚重,多為漢字篆、滿文篆同刻,也有“九疊篆”與滿文同刻,印邊較宋元更寬,這枚“學部圖書之印”便符合這一風格,為漢字、滿文九疊篆合刻,印邊很寬,面積很大,顯示出皇家九五之尊的氣勢。1912年,北洋政府教育部接管京師圖書館。11月29日,教育部發(fā)文飭令京師圖書館對善本書籍“蓋印編號”,已妥善保存,避免抽換。[3]71-7312月22日,教育總長張一麐簽署命令:“因該館所藏書籍多系舊槧精刊,版本種類甚多,審認為頗為不易,非悉加大字戳記,難免抽換,業(yè)將書籍當加蓋印章辦法飭知該館在案,茲特發(fā)交石章一方,文曰京師圖書館收藏印,仰即遵照前飭將該館所藏書籍逐冊多蓋是項印章,以昭慎重,而便稽查,此飭”,[3]74這枚“京師圖書館收藏印”長方,四角略帶橢圓[5](見圖3),與此前使用的“學部圖書之印”相比,面積上小了許多,印文字體為典型的小篆字體,字形狹長,方圓自然,一般鈐于書頁左側或者右側,而“學部圖書之印”一般鈐于書頁頂部。這一時期的館藏章還可于國家圖書館館藏清刻本《南唐書》合刻本中見到一枚長方形印章“京師圖書館藏書記”(見圖4)。將“記”作為印章名稱源于唐代武則天時期,這一時期皇帝的印章稱作“寶”,臣以下稱“印”或“記”,用于書籍收藏之印稱“圖書”或“圖記”。[6]除了這一枚長方形的藏書記之外,在國家圖書館館藏明萬歷刻本《初學記》中還可見一枚正方形“京師圖書館收藏之記”(見圖5)。此外,還可見一枚方形館藏章“京師圖書館典藏制”(見圖6)。
圖2 學部圖書之印
圖3 京師圖書館收藏印
圖4 京師圖書館藏書記
圖5 京師圖書館收藏之記
圖6 京師圖書館典藏制
比起廣化寺,方家胡同館舍雖在書籍保存條件方面有所提升,但是從地理位置上看仍顯偏僻。1925年5月,京師圖書館呈文教育部,“本館僻在京城東北一隅,年來閱覽人數(shù)雖眾,逐漸增加,而現(xiàn)在館址究嫌偏僻,西南城一帶學者縱有志觀光,輒以相隔窎遠,裹足不前之”。[3]119-121在這篇呈文中京師圖書館請求撥給北海官房作為總館,方家胡同舊址則作為第一分館,為東北城一帶人民提供閱覽服務。
1925年10月,教育部與當時根據美國政府要求成立的用于管理庚子退款的“中華教育文化中基會”(以下簡稱“中基會”)簽訂協(xié)議,決定合辦“國立京師圖書館”,其中,新建館舍、設備及未來購書經費由中基會全部承擔,日常運營費用則由雙方各負責一半。11月,教育部第206號令規(guī)定:“國立京師圖書館委員會已奉明令設立,原設方家胡同之京師圖書館應改為國立京師圖書館,暫移北海地方,該館舊址以現(xiàn)設之京師圖書館分館移入”。[7]12月,教育部第313號令聘梁啟超、李四光為國立京師圖書館正副館長。
但由于當時國庫支絀,難以履約,導致這份與中基會的合辦協(xié)議不得不暫緩執(zhí)行。1926年3月,國立京師圖書館九人委員會致函通知京師圖書館館長,該委員會職權已經暫停,在這份函件的末尾可以看到“國立京師圖書館委員會章”的印信(見圖7)。與此同時,中基會因有籌辦“有永久性質之文化事業(yè),如圖書館”的計劃在先,[8]便獨立籌劃在北海內建設新館,但因中基會機構性質,館名不能使用“國立”二字,故該館命名為“北京圖書館”,由梁啟超任館長,李四光任副館長,袁同禮任圖書部主任,并成立圖書館委員會作為管理機關,[9]這一時期的北京圖書館位于今天的北海慶霄樓。在此期間使用過的館藏章,仍存有一枚長方形制的。[10]38
1926年10月2日,教育部頒布218號訓令:“教育部為訓令事國立京師圖書館現(xiàn)由本部擬具辦法,決將本部直轄京師圖書館改定為國立京師圖書館,其原有圖書及設備現(xiàn)因國立京師圖書館委員會停止職權,應即直接移交國立京師圖書館,責成館長接收整理,…”,[3]155-156這里所說的直轄京師圖書館指的是方家胡同的京師圖書館。為了便于將來與北海的北京圖書館進行合并,國立京師圖書館館長由梁啟超兼任。1926年10月7日,梁啟超在呈教育部報告派員接收京師圖書館的函件中說道:“鈞部函聘啟超為國立京師圖書館館長等因,經遵照就職,茲復準”。[3]159除介紹基本的接收情況外,函件的末尾還提到“現(xiàn)在國立京師圖書館業(yè)經成立,應請鈞部迅予頒發(fā)國立京師圖書館關防及館長小章各一顆”。[3]160今可見此枚關防與館長小章,關防文曰“國立京師圖書館章”(見圖8),于1926年11月啟用,館長小章文曰:“國立京師圖書館長”(見圖9)。
圖7 國立京師圖書館委員會章
圖8 國立京師圖書館章
圖9 國立京師圖書館長
1928年,北伐結束,北京更名為北平。7月18日,中華民國大學院致函國立京師圖書館:“逕啟者,舊京師圖書館奉中央命令改為北平圖書館,現(xiàn)已派員籌備,籌備期內應由總務部主任羅普,圖書館主任徐鴻寶二先生照常負責保管…”。[3]2187月24日,大學院再次致函:“請陳垣、馬裕藻、馬衡、陳懋治、黃世暉為籌備員”,今可見籌備委員會方形篆文印信一枚,文曰:“大學院北平圖書館籌備委員會之章”[10]38(見圖10),這枚印章印文采用繆篆字體,或稱漢篆,與此前一貫采用的小篆相比,風格上更加渾樸典重。同年10月,由中基會建立的北京圖書館更名為“北平北海圖書館”,由“北平北海圖書館委員會”管理館內事務,圖11所示為當時委員會使用的印信。
圖10 大學院之北平圖書館籌備委員會之章
圖11 北平北海圖書館委員會之印
關于兩館合并之事,梁啟超在1926年致友人的信中曾經提道:“弟以一人而兼兩館館長,俟新建筑成立后,再行合并”,“此間唯一之條件,則國立京師圖書館之名稱,萬不能改易,其他皆可商量”。[11]可見梁先生對于因合并可能導致的國立京師圖書控制權落入中基會之手的擔心。國民政府執(zhí)政后,也曾提及北洋政府時期有關將北平圖書館并入北海圖書館的舊案。為此以陳垣先生為代表的五人籌備委員會于1928年12月致北大學院院長蔡元培、蔣夢麟,陳述了不宜并入北海圖書館的理由,一是北平圖書館成立較早,合并則先后倒置;二是北海圖書館使用的是中基會之款,名為國款,但支配權并不屬于政府和人民;三是以國家設立的圖書館并入,有失國體;四是合并之說已屬舊政府定案,且提出當時已經引起輿論嘩然。事后,籌備委員會又派馬衡去南京當面陳述。[12]經過一番據理力爭,經教育部提議,決定將由中基會獨立運營的北平北海圖書館與原國立北平圖書館合并,組建國立北平圖書館,國家圖書館之名得以保留。1929年1月10日,合并后的國立北平圖書館在中南海居仁堂舉行新館開幕,陳垣先生主持并做講話。這是國家圖書館的第三次開館。
根據中基會與教育部簽訂的建設新館的協(xié)議內容,1931年5月,國立北平圖書館新館落成,也就是今天位于北海西涯的文津街館舍。文津街本沒有專名和固定指稱,新館落成的這一年,北平市公安局函復國立北平圖書館:“現(xiàn)在敝館新址指日落成,遷移在即,允宜肇錫嘉名,用資通曉。查敝館藏有文津閣四庫全書,最稱寶貴,擬即將此段地方定名為文津街”。[3]330同年6月,國立北平圖書館開館儀式在文津街七號如期舉行,這是國家圖書館歷史上的第四次開館。今可見這一時期使用的“國立北平圖書館關防”(見圖12),這枚關防以繆篆入印,印邊較此前明顯變寬。此外,在1932年10月4日普意雅夫人朱德容捐贈圖書的契約落款處還可見一枚方形小篆館章,文曰“國立北平圖書館章”(見圖13)。
此后,“九·一八”事變爆發(fā),國立北平圖書館奉令遷于后方,副館長袁同禮率部分館員南下,曾先后在長沙、昆明、重慶、香港等地設立辦事處,其中昆明辦事處在1939年4月升格為圖書館本部。[13]盡管時局動蕩,國立北平圖書館并沒有停止擴充館藏。這一時期入藏的文獻主要以抗日史料、東巴經等西南文獻以及流入市場的民間私藏文獻為主,[14]今可見昆明辦事處印信一枚,文曰:“國立北平圖書館昆明辦事處”(見圖14)。
圖12 國立北平圖書館關防
圖13 國立北平圖書館章
圖14 國立北平圖書館昆明辦事處
國立北平圖書館是國家圖書館在舊中國使用年限最長的館名,在近20年的時間里,館藏擴充十分迅速,使用過的館藏章形態(tài)也非常豐富,今可見方形篆書館藏章多達7枚,如圖15、圖16、圖17所示三枚印章,印文“國立”二字字體較大,均獨占一列,其中圖16這一枚印章的印文字體雖為小篆,但字形方正,棱角分明,與這一時期其他篆體方章字體較為圓潤的風格有所不同。此外還有四枚印章,印文中“國立”二字相對較小,與“北”字共處一列,其中圖20這枚“國立北平圖書館鑒藏”印,印文中使用了“鑒藏”二字,與通常的“藏”、“收藏”有所不同,字體也呈現(xiàn)出較為明顯的大篆特點。除正方形館藏章外,還有兩枚筆法風格略有不同的長方形篆體館藏章,均曰:“國立北平圖書館珍藏”(見圖22、圖23),其中圖22這枚藏書章邊款刻“巨來”二字,說明此系篆刻名家陳巨來所治印。[15]此外還有三枚館藏條戳,主要以楷書及長仿宋體入印,顏色有紅、藍、紫三色(見圖24、圖25、圖26)。這一時期還出現(xiàn)了圓形的館藏章,并配有花形圖案,主要用于加蓋外文文獻(見圖27)。作為當時實用印的一種潮流,在印邊外緣設計鋸齒形作為裝飾也頗為常見,圖28及圖29所示的兩枚館藏章就體現(xiàn)了這一風潮。
圖15 國立北平圖書館
圖16 國立北平圖書館藏
圖18 國立北平圖書館藏
圖19 國立北平圖書館收藏
圖20 國立北平圖書館鑒藏
圖21 國立北平圖書館收藏
圖22 國立北平圖書館珍藏
圖23 國立北平圖書館珍藏
圖24 國立北平圖書館藏
圖25 國立北平圖書館藏
圖26 國立北平圖書館藏
圖27 國立北平圖書館藏
圖28 國立北平圖書館
圖29 國立北平圖書館藏
1949年2月,中國人民解放軍北平市軍事管制委員會接管國立北平圖書館,同年6月8日,時任華北人民政府華北高等教育委員會主任委員的董必武簽署命令:所轄范圍內圖書館及博物館劃歸華北高等教育委員會領導。
在1949年9月由華北高等教育委員會準予備案的圖書館“工作人員服務證”上,圖12所示的“國立北平圖書館關防”印仍在使用,同年10月5日在關于派羅歌同志暫代聯(lián)絡工作的通知中,仍然使用“北平圖書館”的稱謂,直至11月9日,在華北高等教育委員會向中央人民政府文化部移交部分所轄單位的通知中,才正式出現(xiàn)了“北京圖書館”的稱謂。
1950年2月16日,“國立北京圖書館”印章(見圖30)經中央人民政府文化部令50文秘字第196號文件頒發(fā),并于同年3月6日經呈報文物局備案正式啟用。這一時期在國際交流公函中使用的印章為一枚精美的圓形圖章(見圖31),這枚印章以仿宋體字刻印并配有文津街館舍剪影圖案,后因國名英文斷行存在問題,于1972年時停用。國立北京圖書館的稱謂只使用了一年,今可見兩枚正方形館藏章,均曰“國立北京圖書館收藏”(見圖32、圖33),只是“京”字刻法略有不同。在國家圖書館館藏清道光二十年(1840)刻本《咀華錄》中還可見一枚長方形篆體印章,文曰:“國立北京圖書館珍藏”(見圖34)。此外,還有一枚極具特色的異形(見圖35)印章,這枚印章以一本打開的書為形,隸書入印,并配以文津街館舍及五角星圖案,刻工精細,圖案精美。
圖30 國立北京圖書館印
圖31 國立北京圖書館
圖32 國立北京圖書館收藏
圖33 國立北京圖書館收藏
圖34 國立北京圖書館珍藏
圖35 國立北京圖書館
1951年6月6日,中央人民政府文化部文物局在抗字第1236號通知中向北京圖書館頒發(fā)了一枚木質陽文印信,文曰:“北京圖書館”(見圖36),這枚印信印文為宋體,橫細豎粗,字形扁方,這種字體始于明代,常用于公堂之上“回避”、“肅靜”等內容,以增加威嚴的氣氛。[6]22同年6月12日,北京圖書館呈文文化部文物局啟用該枚館印并報備啟用日期。此后,文物局在21號下發(fā)的通知中對該枚印信的啟用準予備案并要求北京圖書館館內所有印章均應銷去“國立”字樣,一切對外聯(lián)絡事務都應使用新名。6月28日,北京圖書館再呈文化部文物局備案啟用牛角篆體方章一枚,文曰:“北京圖書館章”(見圖37)以及“北京圖書館”大、小條戳兩個(見圖38、圖39)。1955年4月,在呈報文化部社會文化事業(yè)管理局的文件中,1951年6月6日啟用的“北京圖書館”木質印信停止使用,啟用銅質圓形印章,印文為“北京圖書館”(見圖40),這也是國家圖書館歷史上第一枚圓形館印。
圖36 北京圖書館印
圖37 北京圖書館章
圖38北京圖書館
圖39 北京圖書館
圖40 北京圖書館
1975年,周恩來總理做出建設北京圖書館新館的決定。歷經12年,1987年7月,北京圖書館新館落成,并于同年10月6日開館,10月15日正式開放。[16]這一時期的館藏章呈現(xiàn)出兩種風格,一種是傳統(tǒng)的方形篆書館藏章,如圖41、圖42、圖43所示三枚“北京圖書館藏”印章,主要用于加蓋館藏線裝書,此外還有圖44所示方形楷書“北京圖書館藏”印章,主要用于加蓋現(xiàn)代書籍;另一種則較傳統(tǒng)的印章風格發(fā)生了較大變化,不僅在形狀上由方形印章變?yōu)閳A形章,印文字體上也呈現(xiàn)出由繁體字到簡體字的變化,如圖45的這一枚“北京圖書館藏”圓印,這反映了1958年之后政府機關單位公章、印鑒及個人私章除特殊要求外,均應采用經國務院批準使用的簡筆楷體或仿宋簡體入印的印章制度。6[15]此外,印章中間的紅色五角星圖案,也體現(xiàn)出鮮明的時代特色(見圖46、圖47)。
圖41 北京圖書館藏
圖42 北京圖書館藏
圖43 北京圖書館藏
圖44 北京圖書館藏
圖45 北京圖書館藏
圖46 北京圖書館藏
圖47 北京圖書館藏
北京圖書館的名稱沿用了45年,1999年2月,經國務院批準,正式更名為國家圖書館,對外稱中國國家圖書館。2008年,在國家圖書館九十九歲華誕這一天,國家圖書館總館北區(qū)落成開館,新館建筑面積80,538平方米,設有讀者座位2,900個,日均接待讀者能力約為8,000人次。[17]
國圖歷史上曾經啟用的印章并不止于本文列舉的內容。這些印章初始只是作為機構權力證明或是館藏書籍的權屬標志,但隨著時間的沉淀,這些印章逐漸被賦予豐富的歷史含義,成為國家圖書館百年風雨歷程的濃縮與見證。平日里,這些印章存放在條件良好的善本庫房內,1997年,國家圖書館開館85周年之際,京師圖書館和國立北平圖書館兩枚印信曾于館慶展覽期間展出,當年第3期的《北京圖書館館刊》上也曾開辟紀念專欄,并于插頁中刊印過部分國圖印信及館藏章。
為了能讓更多的人了解國家圖書館的歷史,了解那些曾經為了中國圖書館事業(yè)嘔心瀝血的志士仁人,2017年,國家圖書館將這些歷史上的印章作為元素,設計開發(fā)了“書香典藏”系列文化產品,希望通過文化創(chuàng)意產品這種全新的服務形式,讓國圖的歷史、國圖的精神在新時代煥發(fā)出更加鮮活美麗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