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不確定的未來,實現確定性的勝利?這聽起來更像個哲學命題。
有人向企業(yè)推薦讀物,第一類竟然是文學作品。理由是可以讓心性與靈魂時常得到一種洗禮,避免因為競爭的壓力與市場的功利性,變得心性僵硬、情感冷漠與價值觀庸俗化,進而走進人生的死胡同。
營銷是科學,它也是與人打交道的營生。人類具有審美的通感,所以世界市場才可能存在,打造世界級品牌的夢想才有希望實現。
王石曾經講過這樣一次親身經歷:
他多年前把玩順手的日產相機弄壞了,由于國內缺少元件與技術,他托一個前往日本公干的朋友帶去修理。朋友打電話說修理費很貴,抵得上再買一部新相機了。王石不假思考地回話說:“那就不用修了,再買一部吧?!?/p>
很快,朋友又打來了電話,說修理師傅說了,產品都是有生命的,尤其是和你朝夕相處的,如果再買一部就是另外一個生命了,而這個生命就不存在了,要他決定前再考慮一下。
王石大為感動,立馬就被說服了。
修理師傅的一句話竟然動搖了他這個市場大佬的消費決策!
這件事對他觸動很大,他后來在自己公司反復提到,并由此提煉出了一個理念—“產品的哲學”。
要知道企業(yè)人、營銷人本身也是消費者,這樣的“被營銷”過程竟然不亞于一場生命意義的教育,神圣感油然而生。正是那個修理師傅,營造了一個崇高的營銷過程。
美國作家亨德里克·威廉·房龍在《寬容》一書中講到古希臘文明時,提到這樣一個事實:“早期的哲學家大都是商人”?!罢軐W家是‘智慧的戀人,不過他們從不忽視這個事實:生活的秘密寓于生靈之中。他們會認為,‘為智慧尋求智慧的觀點,就如同‘為藝術而藝術、為食品而吃飯一樣,貽害無窮?!?/p>
任正非不但在管理方面講“灰度哲學”,其營銷觀也不例外,他說“客戶需求是個哲學問題”。營銷人要善于區(qū)分“真正的需求和機會主義的需求”,強調要“永遠抱著理性地對待客戶需求的導向而不動搖”。
“人類天生就是生意人”,亞當·斯密說,“交易是人的本性之一,它的歷史可能和語言一樣古老”。而一個亙古未變的規(guī)律是:等值方能交換(當然也具有不對稱信息影響)。當你的價值觀跟不上時代文明進步的步伐,無法與消費者對話,終有一天會被甩到歷史的身后。
更重要的還不是這些。有這樣的共識:一個不可忽視的事實是,近代以來,任何忽視市場的力量,不能發(fā)揮公司組織優(yōu)勢的國家或社會都逐漸凋落;唯藉由公司推動市場經濟的生產力、解放個人的創(chuàng)造力,國家才能登上世界舞臺的中心。營銷人的責任可想而知,而機會也再次醞釀。這也是當下民營經濟被再次高度重視的原因之一。尤其是在“公司”被重新定義的當下,我們還需要對組織和管理哲學進行新的思考。
毋庸回避的是,中國營銷還存在一個致命缺陷,就是集體的無文化意識—這也正是中國的世界級品牌缺位的重要原因。當然,先知先覺者已經這樣確認,中國產品的未來的競爭力在于其文化附加值的創(chuàng)造。
是的,未來唯一確定的是“不確定”,你不知道的才是最重要的,你需要像貓一樣有九條命(塔勒布)。但無論是移動互聯網如摧枯拉朽般的疾風暴雨掠過,還是令人又驚又怕又無限向往的AI技術無可阻擋地迅速到來,能確定的還只是人—有著文化背景、價值觀取向可以彼此交互的人。
為什么智者總是樂見科技的發(fā)展?因為每一次科技革命,本質上都是對人類自身的一次解放,從而使得人的生活方式更逼近生命的本質,而營銷本來就是以人為中心,消除障礙、彌補殘缺,還靈魂以自由,我們有何理由懼怕這一切發(fā)生呢?—營銷人不是科技的迷信者,而是生命的維護者、信仰的追求者。他們都是戰(zhàn)士,渴望成為英雄,他們也知道最終決定勝負的是思想而不是利劍。
如果套用《三體》中的一句話:“給文明以歲月,而不是給歲月以文明”,那就是:“給文化以營銷,而不是給營銷以文化”。
文化不再是包裝,而是靈魂。